第八章
想到這裡,蘇韻熙又是一陣急咳。
」好了,小姐!「
喜悅趕緊在她的後背輕拍著,
」我知道小姐的意思,今後再也不會亂說話了!如果小姐要等,那喜悅就陪著小姐姑爺一起等,我就不相信像小姐這麼好的人,姑爺家這麼好的人家,老天爺真忍心讓咱們絕後!「
「傻丫頭!又咳。。。。。。又亂說話。。。。。。咳咳。。。。。。」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小姐你別激動。」她又趕緊倒了一杯水遞到蘇韻熙的嘴邊,一隻手繼續在蘇韻熙的背上輕拍著。
又過了一會兒之後,蘇韻熙的咳嗽才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喜悅在邊兒上看她躺好蓋好沒什麼事兒了,就把葯碗拿去廚房洗了,過會兒回來又看了看,見她呼吸平穩似是睡著了,這才放心的回到了自己房中。
夜深了,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都睡下了。前院拜亭中,凌蘭生對著天上的月亮,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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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期間,大姑娘生了,心想事成,是個女兒;二姑娘嫁了,雖是招贅,但女婿人還不錯;三姑娘如己所願,依舊是每天做活兒,每天六個小米麵饃饃往回拿著;四丫頭進了天主堂讀書,倒是比平時乖巧懂事了許多。
蘇韻熙還是沒能懷孕,不過自打喝了天主堂的洋大夫帶回來的洋藥片兒之後,動不動就咳嗽的毛病算是好了一大半呢。這也算是喜事一樁吧,喜悅高興的整天跟那什麼似的,老爺子老太太也高興,家裡添人進口不說,兒媳婦的病也有了起色,幹活的人多了收入也多了,日子也很顯寬裕,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喜上加喜吧!
要說這老凌家變化最小的人,就非這凌蘭生莫屬。蘭生也並非沒有一點兒變化,自打二妹成親后,有了妹夫馮文瑞每天做幫手,蘭生的時間倒是空閑了許多。按道理說這是好事啊!平時因為忙碌,沒時間多想一些兒女情長的玩意兒,就是偶爾有個什麼想法,也是一閃念的功夫,來不及琢磨就被忙碌佔據了。現在時間富餘了,兩口子培養培養感情,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對自己那種不冷不熱的樣子,凌蘭生就心生苦澀。
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什麼時候養成的這種,在其他人都睡下了之後的深夜,在涼亭里自斟自飲的習慣,凌蘭生自己也記不清了,只覺得滿腹的心事,除了明月清風,也無人能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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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蘇韻熙正坐在梳妝鏡前整理著妝容......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喜悅急急忙忙地走進屋來,
「怎麼了這是?大清早兒的。」蘇韻熙回過頭,瞧見喜悅正把盛著葯碗的托盤放到桌子上,
「小姐!」喜悅走到蘇韻熙身後,如同往常一樣拿起梳子,一邊熟練地給她梳著頭一邊說道,
「姑爺現在正在前院兒被老爺罰跪呢!聽說,都跪了一個多時辰了。」
「啊?嘶----」蘇韻熙剛想回頭問個究竟,誰料被梳子掛住了頭髮,疼得她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氣。喜悅也是不防,手往回閃的慢了些,
「哎呀我的小姐!對不住對不住!都怪我,都怪我!」她一個勁兒地連聲道著歉,
蘇韻熙揉揉發疼的頭皮,
「不怪你,是我自己魯莽了些,」她坐正了身子,
「趕緊梳吧!順便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具體我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剛剛我去廚房給您端葯,正好碰到了二姑娘,聽她說好像是姑爺昨晚又醉倒在涼亭里,被早起起來幹活兒的文瑞少爺發現了,」
「是這樣啊?!」蘇韻熙輕點了下頭。昨夜蘭生是沒回房,她還以為他又和平時一樣在前院睡下了,甭管是故意躲她也好,還是真的忙到太晚也好,總之之前這樣的事情也時有發生,所以她也沒怎麼在意。
「嗯!」喜悅放下手裡的梳子,又對著鏡子里的蘇韻熙左右這麼一看,又細心地幫她把鬢角的幾根碎發攏到耳後,這才滿意的收了手。
「本來文瑞少爺打算悄悄地把姑爺送回房裡來,」喜悅隨後端起葯碗遞到蘇韻熙的手中。
「誰知迎面碰上了老爺?」她繼續說道,
「聽二姑娘說,文瑞少爺為此也被老爺好生訓斥。」
蘇韻熙接過葯碗一飲而盡,拿起手絹擦了擦嘴角,站起身來。
「走吧喜悅,我們去看看。」
「大嫂!你終於來了,」二丫頭正站在前院兒里團團轉呢,一看見蘇韻熙的身影立馬迎了上來。
「你快去勸勸爹吧!」她用眼神指了指涼亭那裡,
「我和娘已經說了半天了。」
蘇韻熙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走到蘭生身邊,緊挨著他跪了下來。
「哎!小姐你。。。。。。」喜悅一見自家小姐跪在了地上,二話不說就要衝上前去,二姑娘趕緊拉住她的袖子,
「噓----!你沒看爹爹正在氣頭上么?」她小聲說道,
「你就暫時別跟著添亂了。」
「可是,小姐的身子最近才調養的好些了,我怕她吃不消嘛!「喜悅不情願的止住腳步,
「大嫂的身子骨什麼樣兒咱們一家誰不曉得?爹爹在外邊兒少給她尋醫問葯了?」這當然沒有,喜悅搖了搖頭。你放心吧!二姑娘丟給她一個眼神,
「爹爹是不會讓大嫂長跪的。」
涼亭里,凌家老爺子沉著臉坐在石凳上。涼亭外邊兒的地上,跪著凌蘭生夫婦倆。
「兒媳婦兒你這是幹什麼?」看見蘇韻熙不聲不響的跪了下來,凌家老爺子一臉嚴肅地問道,
「罰跪。」
老爺子眉頭一皺,
「罰跪?你做錯什麼了需要罰跪?」
「丈夫有錯,錯及妻兒,夫妻本為一體,蘭生有錯,便是兒媳有錯,兒媳願意與蘭生一同受罰。」凌蘭生扭頭望向她,一夜宿醉使他的目光有些獃滯,頭依然一蹦一蹦地疼著,可是他分明清楚地聽見她說,她要和自己一起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