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拜訪故人
雪衣一行人回到客棧，還不到飯點。
四人各自回房，雪衣跑去找九和，兩人坐在桌前喝茶聊天。
雪衣目光瞥向九和，說道：「九和哥哥，我問你個事兒唄。」
「你說啊，怎麼這麼生分？」九和有些不解。
「剛才，咱們在煙雨樓的時候，洛丹青不是說很了解樓主嗎？他們以前很熟？」雪衣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九和看了她一眼，說道：「嗯，是很熟，以前經常合作做些事情。」
雪衣繼續問：「都做什麼呀？」
「這可不能說，樓主不都說了嘛，過去的事，休要再提。」九和緩緩展開摺扇。
「不都過去的事了嗎？怎麼不能提啊？」
「是禁忌，不能說，你要實在想知道，自己去問樓主。」
「那還是算了。」雪衣的興緻一下子落了下來。
晌午飯時，雪衣看著眼前的蘇言，卻沒見到九和跟青陽，抬眼問道：「樓主，他們兩個呢？」
蘇言說道：「辦事去了，待會兒你跟我走，去拜訪一位故人。」
「好。」雪衣應聲，她鼓起勇氣，想要詢問蘇言過去的事情，話到嘴邊卻不敢問了，九和說這是禁忌，也不知究竟是何意。
會不會是樓主做了什麼比較可怕的事情……
這樣的話，她要是隨意打聽，樓主會殺人滅口吧？
可是，他們都參與了，就她一個人傻乎乎的被蒙在鼓裡，總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雪衣心思百轉千回，手裡筷子戳著碗里的飯，看得蘇言直皺眉。
「怎麼，不想去？」蘇言抬眸問道。
「不是不是！」雪衣忙搖頭，笑道，「我只是在想別的東西。」
「什麼東西？」蘇言問道。
「額……」雪衣沒想到蘇言會問她，想了想說道，「也沒什麼，就是擔心他們會不會遇到危險。」
「放心，他們有經驗。」蘇言安慰道。
雪衣終究還是沒有提過去的事情，她覺得，自己才剛來，現在提起往事不太合適，再等等吧！
吃過飯，蘇言帶著雪衣出去。
兩人穿過鬧市，直接出了城，雪衣有些受不了沉默的氛圍，主動開口問蘇言：「樓主，你那位故人，是男是女啊？」
蘇言答道：「男的，叫冀鴻遠。」
「那他有趣嗎？」雪衣又問。
蘇言思索片刻，說道：「有趣。」
他此話一出，雪衣有些期待了，也不知樓主口中的有趣，是怎麼個有趣法。
進入一片林子，又前行一盞茶時間，看到了三個院落，蘇言帶她向著中間的院落走去，雪衣心想那大概就是目的地了。
前院生長著一棵棗樹，棗樹旁邊有一座水井。
來到房門前，蘇言敲了敲門，喊道：「冀前輩，晚輩前來叨擾。」
雪衣有些驚奇，蘇言話語間多了幾分隨意，這可不同尋常，不知裡面的人與他有何關係。
很快，門打開了。
開門的是個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一身灰色粗布衣衫，滿臉絡腮鬍子，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
看到蘇言的剎那，那人立刻驚喜大笑，攬著蘇言的肩膀往裡迎，嘴邊不由得絮叨起來：「臭小子，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快進來快進來！」
雪衣跟著兩人進去。
屋內陳設老舊粗獷，牆上還掛有一頭鹿角，地面鋪著一張虎皮作地毯，屋主人顯然是個獵戶。
冀鴻遠拉著蘇言坐在方桌上，轉頭看到站在蘇言身後的雪衣，驚「咦」一聲，轉而又是一臉熱情：「這小丫頭剛才站在你身後，小小個兒，我都沒瞧見，這仔細一看啊，長得可真漂亮，眼睛又大又亮，丫頭快坐下！」
雪衣被誇了，對這中年男子心生好感，她看向蘇言。
蘇言伸手一拉她的手腕，讓她坐下，說道：「隨意些，不必拘束。」
聞言，雪衣坐下。
見她也坐下了，冀鴻遠高聲嘆息道：「唉！真是不巧，小海啊，前幾天就出門打獵了，否則還能叫她下個廚，我跟你講啊，三年不見，小海廚藝見長，比我做的好吃多了！這次你一定得嘗嘗！」
蘇言笑道：「好，這次會多留些時日。」
雪衣一臉驚奇，第一次見蘇言笑的那般明媚，看樣子是真心覺得高興。
她心裡不由得升起一絲荒誕念頭：原來蘇言也會笑？
不對……等等，他既然會笑，為何十一年沒見，對她就笑不出來呢？
「這次真的多留些時日？」冀鴻遠驚疑不定的看著蘇言。
蘇言淺笑反問道：「我何時說話不作數？」
「信你了！哈哈哈……」冀鴻遠一陣大笑，笑到一半戛然而止，猛地一拍大腿，「你看我！光說話了，都忘記倒茶了！兩位稍坐，我馬上就來！」
冀鴻遠說完，就起身泡茶去了。
屋子不很寬敞，勝在光線明亮。
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照出許多金色顆粒，漂浮在空氣中。
如此世外桃源，能居住在這院中，實在是修身養性，令人平白生出些許閒情逸緻來。
這還是第一次，在沒有外人打擾的情況下，兩人如此近距離接觸。
雪衣顯得非常局促不安，她多希望此刻有什麼東西，能夠快速打破這種奇妙的尷尬氛圍。
蘇言笑意斂了下來，看向雪衣。
他唇紅齒白，一雙丹鳳眼內勾外翹，黑睛微藏，眼神清澈，不說話時情緒極其內斂含蓄，令人難以捉摸他的想法。
雪衣不知道他在看什麼，是在看自己，還是透過自己看其他什麼東西。
她內心惴惴不安，一抹紅暈悄然爬上白皙的臉頰，雪衣只覺得臉上莫名發燙，於是將目光移去其他地方。
在她看不到的時候，蘇言眉眼間卻綻開了笑意，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見雪衣紅臉，像只小兔子一樣，軟萌又可愛，他的心情好似陽光明媚。
氣氛一直尷尬著，直到冀鴻遠端著兩杯茶來重新坐下。
「來，兩位喝茶。」一坐下來，冀鴻遠便開始滔滔不絕，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蘇言這個晚輩。
「臭小子，我跟你講，我家那丫頭可想你了，天天在我耳邊念叨，這次她出去打獵，倒是讓我耳根子清凈不少。」冀鴻遠趁著冀小海人不在，倒起了苦水，惹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