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摧枯拉朽
宋歆的神識擴散，警覺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夜幕籠罩下，他能夠預見劉糜很可能會借夜色襲擊他們。
得到命令的士卒們迅速有序地來到最近的大車旁，迅速穿戴戰甲，並巧妙地將兵器藏匿在衣服下。
同時兩百餘名持弩的士兵推倒大車，作為障礙物，身後士兵將多處篝火熄滅，整個營地頓時暗淡下來。
他走到宋歆身邊，低聲問道：「大人，是否真的有伏兵？為何要埋伏我們？」
「等我擒住了劉糜，你可以親自問他。」宋歆微笑著，對著一處昏暗的密林點點頭，「他們來了，準備迎戰。」
話音未落，弓弦聲驟然響起，猶如狂風呼嘯過乾燥的蘆葦。敵軍接近后沒有半句廢話，直接放箭。
隨之而來的箭雨，在黑夜的掩護下，如飛蝗般射向宋歆的人馬。
「遮箭！！」鄒益聽到弓弦聲，高聲呼喊，士兵們紛紛舉起盾牌保護頭頂，或躲到大車背後。
幾聲慘叫傳來，雖然有所準備，但還有幾名士兵被箭射中腿部，萬幸傷勢未及要害。
接著，更近的弓弦聲再次響起，第二陣箭雨瞬息而至。
宋歆迅速撥開一支箭，心中暗自驚嘆：「即使在快速移動中也能如此精準放箭，泰山軍果然名不虛傳。」
此時，營地地面上、大車上，臨時立起的草垛上面已是密密麻麻插滿了白羽箭。十多名士兵中箭，但他們依舊堅忍著疼痛，用盾牌保護要害部位。
又是一陣弓弦聲，宋歆神識里，泰山軍的弓箭手已經衝到了距離他們不到三十步的距離，他微微一笑，「應該是最後一波箭雨了。」
宋玉的情報指出，劉糜帶領的都是泰山軍步弓手。這些弓手並不是僅能遠程攻擊的角色，他們不僅能拉弓射箭，近身搏鬥也遊刃有餘。泰山軍戰鬥時，通常以弓箭為先鋒，通過三波箭雨打亂敵陣，隨後換上長刀，近身廝殺。
宋歆的神識範圍內，無數身影已經逼近三十米。
「殺！」泰山軍發出了一陣喊殺聲，緊接著是「擒殺逆賊，重重有賞！」的呼喊。
敵人的喊聲讓宋歆的人迅速找准了方向。鄒益大聲命令：「放箭！」
一百名弩手齊齊站起，對衝來的泰山軍扣動扳機。
百餘支弩箭飛射而出，緊接著傳來一片慘叫聲。沖在最前的泰山軍士兵被飛來的弩箭迎面射翻，死傷了一片。
首批弩手放箭后，立即蹲下裝填，而身後的百名弩手也迅速上前，準備繼續射擊。
泰山軍都以為對面的敵人沒有準備，被這兩輪弩箭射得死傷慘重，頓時就懵了。
可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宋歆的第一組弩手已經裝填完畢，對著泰山軍毫不猶豫又射出一輪弩箭。
「啊！」一陣陣的慘叫聲從泰山軍中傳來。
「快退！中計了！」一些泰山軍的軍官意識到了不對，立即大聲下令。
可就在此時，四周的黑暗中突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和數不清的腳步聲。
「生擒劉糜者，賞五百金！」
一隊身披黑色玄甲的騎兵如死神般衝出，直接衝進了泰山軍人群中，霎時間，噼噼啪啪的碰撞聲和慘叫聲此起彼伏，緊接著騎兵身後五百陷陣營士兵也匯聚過來。
泰山軍看到那身玄甲，配以厲鬼面具的人，個個嚇得臉色蒼白，彷彿見了鬼魂。他們都是受命出來埋伏反叛的敵人，沒想到對方居然有這麼一支部隊。
宋歆的神識已經鎖定了人群后的劉糜，他喝住弩手，然後挺身而出站在大車上，高聲喊道：「我是張將軍麾下校尉宋歆！泰山軍襲擊友軍，你們想叛亂嗎？」
宋玉躍馬橫戟，高聲喝斥。「爾等襲擊友軍，難道要反叛嗎？！」
「投降！」
「投降！」
宋歆的人馬同聲大喝起來，聲傳十里。
泰山軍士兵一片騷動：「什麼？友軍？難道我們不是來襲擊反叛逆賊的？」
泰山軍中許多將士對宋歆頗為熟悉。他以往的戰績卓越，白鴨山戰役中，五十人斬獲敵軍千餘，以奇襲方式攻克開化城，焚燒敵軍糧草，巧取沙洲營地，還在寒鴉嶺一戰中擊敗了張?的一萬精銳，這一連串的壯舉無不令人欽佩。
而在不久前，泰山軍曾隨於禁出擊，被陳蘭圍困，幸虧宋歆的軍隊及時施援才得以脫險。
與劉糜同來的人中有許多是那場戰役的倖存者。
接著宋歆的聲音再次傳來，「我本不願傷害同袍兄弟，但若你們固執相逼，宋歆也不會手軟。」
泰山軍聽了這番話，心生疑竇，面面相覷。
劉糜此時心慌意亂，但他仍然不放棄，大聲呼喊：「不要聽信他的謊言！宋校尉就是被這伙叛軍所害！快給他報仇！」
宋歆大笑著登上一輛大車，手持火把，換了兗州口音高喊：「劉糜是朝廷通緝的逆賊！不要聽信他的謊言！我就是宋歆，曹沖公子侍從，如假包換！」
在火光照耀下，泰山軍的士兵認出了宋歆，他那獨特的兗州口音無可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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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誤傷了自己人！」
劉糜此時早已經抖若篩糠，可他還想要最後一搏。今天是殺死宋歆的最好機會，他不願意錯過。他高聲呼喊：「別被他騙了，快殺了他！」
緊接著，他奪過一把弓，對著宋歆射出一支箭。
宋歆聽到弓弦聲，迅速反應，一抓之間，將劉糜射來的箭直接抓在手中。
因為宋歆仍手持火把，這一幕清晰可見，雙方的士兵們見了，忍不住紛紛發出喝彩聲。
特別是宋歆手下的士兵，對宋歆的本事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們驚嘆於宋歆僅憑聲音就能抓住飛來的箭矢，這種能力簡直神乎其神。
「他是宋校尉，我認得他！」有些泰山軍士兵喊起來。
宋歆高聲說道：「爾等被劉糜騙了，此賊乃是典校署通緝的要犯！朝廷有令生擒此賊者，賞金五百！」
聽到這話，泰山軍的士兵們紛紛扭頭看向了劉糜，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要不是這個逃犯，他們也不會死這麼多兄弟，也不會貿然來襲擊自己的友軍。
劉糜見到士卒們惡狠狠瞪著自己，早已嚇得面無人色，他握著長劍的手開始顫抖。
看著宋歆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而他帶來的泰山軍，這時候卻死死把劉糜給圍住了。
「你們……」
「你這逆賊，居然敢騙我們！」一名泰山軍曲侯指著劉糜罵道，他們比宋歆的人更憤怒。
「殺了他！」
「殺！」
劉糜咬著牙喝道：「你們敢！我乃是於圭公子的朋友！我也是拿了于禁將軍的命令……」
「劉糜，事到如今，你還要誣陷于禁將軍嗎？」宋歆走到劉糜面前。
宋歆這句話，直接把泰山軍士兵拉到了自己一邊。于禁是他們的首領，於如果禁出事，他們這些士兵自然也沒好果子吃，不但之前的戰功一筆勾銷，說不定還會連累家人。
「擒了他！」
這時候，數十個泰山軍士兵一擁而上，直接把劉糜摁倒在地。劉糜猝不及防，吃了一大口沙子。
他們把劉糜迅速捆了，推到宋歆面前，這時候劉糜還不服氣，大聲罵道：「宋歆，你小人！你不過是仗著人多，你敢和我一對一嗎？」
宋玉上前一個耳光抽在他臉上，「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向公子叫陣？」
宋歆一笑，語帶譏諷說道：「劉糜，你還不服氣啊？」
「哼，就是不服，論出身、論本事，我劉糜哪樣比你差了！」
宋歆和宋玉聽后不禁相視一笑，這個傢伙還真是沒有自知之明呢。「在周文直府上宴會，你也曾經向我挑戰，你忘了？」
劉糜臉色一白，隨即伸直了脖子，「我和師父學了本事，現在必能勝你！」
宋歆哈哈一笑，那次是文顯暗中出手，才沒讓劉糜丟醜。
「好，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若你能勝我，便放你離去。」
劉糜先是一愣，旋即冷笑，「哼，你還真慷慨，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宋歆淡淡一笑，對眾人吩咐道：「點起火把，退散到三十步外，誰也不許插手。違令者斬！」
「諾！」宋歆手下將士齊聲喊道，接著泰山軍的將士也都高聲應和，他們點起火把，退散到了三十步外，將宋歆和劉糜圍在了圈內。
接著他對宋玉使了個眼色，後者一刀切斷了捆縛劉糜的繩索。
劉糜見到宋歆居然真的要和自己單挑，不禁心花怒放，「你不反悔？萬一你死了呢？」
「當然不反悔，我死了就算你贏，他們會放你離開。」
「好！」劉糜拔劍大笑一聲，接著在胸口狠狠連拍兩下，激發了胸口的借靈符。霎時間，劉糜鬚髮飄起，體內靈氣暴漲，足以和一名術士二階的修行者媲美！等到靈符的兩層效果過後，他這身子怕也要廢了。
今天他要拼個魚死網破。
「宋歆，我現在和修行者一樣，殺你如殺狗！我和你拼了！」
話音未落，劉糜一拳朝著宋歆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