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故人相見 感慨萬分
轉眼便是七日之後,儀式完畢,顓頊與康回便下了山,「少主,你說這當真脫胎換骨了?」
「眼下還不好說吧,畢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顓頊踩著路邊野草一路下去。
「等白虎部的大婚結束,咱們就回北方吧,我總有一種感覺,難以名狀。」康回不停地搖著腦袋。
「這麼快?可是祖父交代的事……」顓頊似有猶疑。
「也許軒轅大帝有他自己的道理,南方只是一個幌子,讓你遠離是非的中心吧。」康回接過顓頊的劍仔細端詳著,他似乎看不出此劍在這七日之後有何變化。
「也許吧。」二人就這樣一路返回,山間小道格外清凈,外面的戰爭與內亂絲毫沒有在這裡留下半點痕迹,它依然山是山,水是水,風不急,雨不怒……
剛進城,一家餐館前,一陣喧嘩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快叫,不叫就打死你。」人群中只聽得這幾句重複。
「哎呦,骨頭還挺硬哈,一個偏室的雜種還敢跟我們少爺擺譜,給我打……」
康回擠進人群,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滿臉是血的躺在地下,蜷成一團,身邊幾個家丁打扮的人在使勁踹著他,邊打邊罵。
「大叔,請問發生了什麼事了?」顓頊客氣地聞著人群中的一個老者。
「哎,能有啥事,還不是皇子的那點家事么?打人還需要緣由嗎?見怪不怪了呦。」老者不停地搖著頭。「他呀,是咱們的七皇子典風,打人的是皇太子的家僕。說是七皇子方才佔了他們的座……呵呵。」
「你別說了,別讓他們聽見。」一旁的人扯了扯老者的衣角。
顓頊朝康回使了個眼色,康回上前拉住正在動手的幾人,「幾位大哥,你看,你們打也打累了,這大熱天的,來來來,幾位大哥去喝茶。」說著他將一個裝有金幣的布袋塞到為首的一人手中,那人收起正欲發火的手臂:「看在這位小哥的份上饒了你,下次見了我們主子繞著點,眼睛放亮點,哼。」說完便帶著一眾家丁哄散而去。
康回拉起地上的七皇子,將他慢慢扶至街邊一處牆角坐下,顓頊則擺擺手讓路面行人散去。
「多謝少俠仗義出手……」他掙扎著起身,尚未說完,便又跌倒下去,康回急忙拖住他下墜的身體。「無妨,你傷的很重,還是先休息下吧。」說完掏出隨身的水帶給他沖洗了臉上的血漬。你還別說,除去臉上血污之後,這七皇子還真挺英俊,輪廓分明,眸子是藍色的,這在當地並不多見,在人群中很是顯眼。
「敢問令堂與四畢皇族……」顓頊看著眼前之人慾言又止,面露驚訝之色。
「實不相瞞,家母正是四畢國的青瑤公主。」七皇子雙拳抱前道。雙方自報家門之後,免不了一陣商業互捧。原來這藍色眼瞳正是四畢皇族特徵,傳說他們正是天庭帝俊一脈,久居南方,歷經戰亂,國力凋敝。
「七皇子,您傷勢如何,要不,咱們先送您回府吧。」顓頊撥開他腦門邊的頭髮,細細查看著他的傷口。
「不打緊,都是些皮外傷罷了,我與二位一見如故,若不嫌棄,請至府中一聚,請務必賞光。」二人見這七皇子如此赤誠,倒也不好相拒,便隨他一同回府。
不一會便到了七皇子的住處,來一僕役從前門引了眾人進了內院,沒幾步便進了大廳。雖說也是堂堂皇子,只是較之其他皇子,這府第著實寒酸了些。
進府之後,二人被安排在前廳坐下,七皇子進了內室向母親請安后才出來坐定,和二人聊了起來,眼角尚掛著淚,想必是母親見了他的傷痕心疼,多問了幾句。
「不知七皇子現居何職啊。」終是康回率先打破了沉默。
「慚愧呦,小弟現領了個騎兵副統的閑職,掛個空名,說起真是羞愧的緊。」七皇子擠出一副笑臉。就這樣聊了片刻,忽有下人來報,說是酒席已備好。七皇子領著二人來到隔壁房中坐定,屏退眾人。
「二位兄長,此處講話舒適,請敞開了聊。」只見他起身便給顓頊與康回二人斟滿了酒。
康回和顓頊面面相覷,似有未盡之言,不免尷尬地笑了笑,雖說只是偶遇,若是問話多了些,細了些不免失了分寸,終究有些放不開的。
「我聽說了此次途中衍渠國公子的事。」倒是這七皇子先開了頭。
「哦,七皇子遠在朝中卻也知曉船中之事。」顓頊揚起眉目將手中之酒一飲而盡。
「聽幾位兄長提了點,知道個七七八八的。」他這會倒是一臉平靜。「倒是那龍方將軍為此折了一臂,可惜了。」二人這才反應過來,他母親便是四畢國的公主,想必這些細節也是從使團那聽來的。
「不知七皇子有何高見?」康回端起手中酒杯。
「不敢,不敢,只是一點不成熟的想法呦。諸位只是當局者迷罷了。」他一邊招呼顓頊二人夾菜,一邊從容分析,眉宇間多出了一份自信與大氣。
「四畢國的公子若是與白虎部聯姻,那麼東西整條海域便會連城一條線,對內陸諸部便會形成合圍之態,這是很多內陸小國不願看到的,也許真正的兇手或是威脅並不局限於船上四方力量。」他不急不慢地分析著,顓頊二人不停地點著頭。
「四方力量?」康回突然提起頭,猛地一拍大腿,原來這七皇子將他和顓頊也算在內了,「可以啊,小子。」他心裡暗暗贊道。
「果然一語中的,七皇子真知灼見令我二人大開眼界呦。」康回不停地舉杯。
「不知七皇子對朝中之事如何看?」顓頊突然問道。
「我??」七皇子甚是驚訝。「哈哈,朝中有大君和大公子,還有大公子的舅舅在,我母子二人素來靜居偏室,朝中之事有心無力,從不敢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