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屍變
我連忙抬頭看向剛才破裂的那扇窗戶。
果不其然,在那扇窗戶後面,楚家的小女孩站在那裡,臉上布滿了青灰色的筋絡。
她就站在那,看著我,指甲上沾染些許紅色粘稠的液體。
我咽了口唾沫,現在這姑娘的扮相著實可怖。
她就那麼站在那裡,雙眼泛紅的盯著我,好似準備撲食的野獸。
這是被盯上了。
我只覺肩膀一陣刺痛,耳邊突兀的響起一個聲音。
「快回扎紙店!這怪物你對付不了!」
聲音有些熟悉,是胡曉麗。
我幾乎條件反射的左右張望,可是卻沒有看到除我們之外的任何人影。
此時那女孩從二樓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在楚先生身側,朝著我跑來。
「淦!」
我爆了句粗口,轉身從牆上一躍而下,但卻好巧不巧的踩在一顆石子上,腳踝劇痛。
我呲牙咧嘴的顧不得太多,拖著傷腿準備逃命。
可是剛走兩步,就聽身後一聲吼叫。
回頭,正好看見那女孩從牆頭一躍而起,朝我撲來。
倉促間根本不及躲閃,女孩撞進懷裡直接把我撞倒。
滿嘴雪白的牙齒朝著面門就招呼過來。
這一下若是咬實了,絕對破相!
我咬著牙,把胳膊主動送進女孩的嘴裡。
這傢伙也是毫不含糊的用力撕咬。
我終於是深刻的體會到,人類的咬合力到底有多強。
一小塊血肉連帶著衣服被撕碎。
我則是咬牙,趁著這個機會按斷衣服內的竹簡。
伴隨一陣陰風,白無常那張天殺的臉出現在我身旁。
小女孩咀嚼口中血肉的動作頓住,抬頭看著一旁出現的白無常,滿臉疑惑。
白無常皺皺眉,手中哭喪棒揮舞,照著女孩就是當頭一棒。
女孩如同被抽打的野狗一般,慘嚎著逃向一旁。
但並沒有跑遠,只是有些不甘心的蜷縮在綠化帶旁,盯著我們這邊。
白無常伸手把我拉起:「小江,這什麼情況?這女娃子身上好像有那個人的味道。」
我知道他說的是誰,簡單把這段時間發生的時間說了一下。
白無常點點頭:「這樣,我先把這女娃子帶下去問問,你在上面繼續留意這件事情。」
我點頭,白無常轉身一招手,女孩的身體里一個半透明的光球漂浮而出,融入到哭喪棒中。
白無常收起哭喪棒又走回來朝我伸手:「把之前給你的令牌給我。」
我有些好奇他想幹什麼,但也沒多問,乖乖交出令牌。
白無常就這麼拿著令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目送白無常離開,我腦海中緊繃這的一根弦也徹底放鬆。
手臂處的劇痛姍姍來遲,冷汗瞬間打濕衣服,整個人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心跳加速。
捂著手臂,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我這才挪動步子,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孩拖進別墅。
把這對父女安排在客廳的沙發上。
經過簡單的檢查,小女孩除了暫時沒有意識,其餘一切生命體征正常。
而楚先生則看起來臉色蒼白,手腕上有著一道深可見骨的撕咬傷,淡青色的紋路順著傷口正在緩慢蔓延。
這東西爺爺書里有記載,是屍毒。
看了眼自己手腕,被撕扯掉血肉的地方已經開始泛起不正常青灰。
不知是不是屍毒的原因,我感覺心跳有些異常。
四下看了看,最後我的目光鎖定在玻璃展台中的一瓶高度白酒之上。
打碎玻璃,取出白酒,又從廚房取出食鹽混合。
咬咬牙,將混合物潑灑在我和楚先生的傷口上。
劇烈的刺痛讓我緊咬牙關,點燃烈酒,看著火焰中騰起的黑煙,我感覺頭皮一陣陣發緊。
酒精燃燒殆盡,傷口處的青灰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樣的慘白。
相比於我,楚先生要倒霉的多,屍毒侵入血管,酒精燃燒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
打了輛計程車,很快,司機就來到了別墅門口,和我一起把這對父女搬上車。
司機一邊關門,一邊有些好奇的問我:「送醫院嗎?這美女是怎麼了?看著有點嚇人啊。」
我現在已經有些虛脫了,視線模糊,勉強看得清對方輪廓。
「不去醫院,去麒麟路的扎紙店,快!」
司機挑了挑眉,顯然有些興趣,但看我一副彌留之際的樣子,便識相的沒有多問。
來到扎紙店,停下車,司機幫我扛著楚先生:「小哥,這倆人是不是撞見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怎麼還得來扎紙店啊?」
我背著女孩,一步三搖的走進扎紙店,雙腿一軟,女孩直接被摔到了地上。
司機見我摔倒,連忙上前將我扶起,扶到一旁的座椅上。
我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體里殘留的屍毒雖然無甚大礙,但因此產生的虛弱和噁心讓人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司機看我狀態不對有些擔心,白嫩的手掌在我面前擺了擺:「小哥,你沒事吧?」
我晃了晃腦袋,盡量讓自己清醒,模糊的視野中,一個肥碩的身影站了起來。
是楚先生!
屍毒侵入血管,不可能還有意識,這是屍變了!
我抬起手,努力的指向司機身後。
看不清司機的表情,只能聽到她在不停詢問我的情況,又是把脈又是試體溫,明顯沒注意到我的提示。
楚先生越靠越近,眼看就要撲到司機時,這司機卻是猛的一個轉身。
裹挾著風聲的轉身鞭腿甩在楚先生的脖頸。
雖然這一下聲勢赫赫,但對於身寬體盤的楚先生並沒有什麼作用。
反倒是司機被楚先生一把抓住了小腿,拎著就那麼甩到了一旁。
然後楚先生也不理會被甩飛的司機,而是徑直朝著我走來。
體力在緩慢恢復。
體內的屍毒看起來消化的差不多了。
可就算這樣,短時間內,我也不可能有戰鬥力。
轉移視線看向司機被甩飛的方向。
此時的司機癱坐在地上,看起來剛才一下也不輕,一時半會,她也幫不上忙。
難不成這下真的涼涼了嗎?
摸向口袋,但當我觸碰到空空如也的口袋時,心徹底涼了!
這次,哪個天殺的白無常沒留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