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意孤行
「陳義正會不會便是那黑衣人?」丁暉突然冒出的想法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可是,可是……」沒錯,在丁暉的腦中,如果說誰最不可能是那黑衣劍客,那一定就是陳義正了。
突然,陳義正緩緩開口道:「丁兄做事雖隨心而發,但丁兄卻還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境地。」
這一席話,徹底打消了丁暉對他的懷疑。
「是啊,這怎麼可能呢。」丁暉暗暗對自己說到。
於是他便向兩人解釋了一番來龍去脈,龍嘯成這才冷哼一聲,卻仍然對他將信將疑。
「死人不能復生,但我們也不能讓梅兄客死他鄉,我去聯絡他的家人,你們速速回去吧。」陳義正道。
於是丁暉回到了鴻泰酒樓。
可剛一進門,丁暉就在別人嘴中聽到了他的名字。
「原來是丁大俠和龍大俠,久仰大名,小人對你們也是崇拜得緊。」說話的人是一個面帶貴相,身材略微發福的中年人。
還沒等到他們發問,中年人接著說道:「小人姓王名金,本在江南一帶做些虧本買賣,卻沒呈想給我封了個「江南幫」幫主的稱號,說起來慚愧得緊。」
丁暉和龍嘯成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如此平凡的模樣,竟然是江南第一大幫「江南幫」的幫主。
「小人得知最近幾位大俠要賞臉到江南轉上一轉,便提前準備了房間和飯菜,恭候幾位大俠。」王金說道。
「原來是這樣。」丁暉終於明白。
「哼,你小子不知安的什麼心,如此三番的獻殷勤,定是有事相求。」龍嘯成嘴裡卻一點也不留情面。
「呵呵,見笑了,小人還當真有一事相求。」王金答道。
身為「江南幫」的幫主,他相求的事情,一定是不會太簡單的。
所以丁暉已經做好了拒絕的準備。
可王金卻一語驚人,他緩緩說道:「小人最近要回長安一趟,希望你們能把這枚「江南寶印」交給幫內的二把手「鵬飛」。」
這「江南寶印」為何物,這正是象徵著「江南幫」幫主無上權力的符號,見到它,就如親臨幫主。
所以丁暉感到了一股巨大無比的壓力,他明白,他一但失手,結果,就不好說了。
接這種任務的人無疑是一個傻子。
可當王金開出了巨額報酬的時候,龍嘯成卻傻呵呵地一把接來,信誓旦旦地說道:「包在我身上。」
王金卻只是冷冷一笑,說道:「好的,好的。」
說罷,王金又笑道:「我畢竟給你們了一枚完整的東西,我希望送到的時候,也是完整的。」
丁暉卻提高了警惕,他一向對危險比較敏感。
於是王金緩緩走出了大門,不再說話。
從鴻泰酒樓到達「江南幫」的路程並不太遠,騎上馬的話也只需一天罷了。
於是丁暉挑選了兩匹上等寶馬,他和龍嘯成一人一匹,向著「江南幫」賓士而去。
夜半十分。
馬在不斷的路程中,也有些疲倦了,人又何嘗不累。
龍嘯成提議先找個地方他娘的睡上一覺,丁暉卻不語,他的神經不能放鬆。
但見前方傳來一聲聲哭喪的聲音,把龍嘯成睡覺的雅興大減。
龍嘯成正準備破口大罵,但只見前方一支哭喪的隊伍正在緩緩向他們移動。
丁暉仔細一聽,臉上瞬間變了顏色。
只聽哭喪的隊伍正在念的悼詞竟赫然是「丁暉大俠你死得好慘啊,龍嘯成大俠你死得好慘啊!」
無邊的黑夜中傳來的竟是他們兩人的死亡宣告,就連空氣也變得詭異了起來。
丁暉和龍嘯成互相對視一眼,把自己的神經崩了起來。
「前面兩個好心人,能過來幫我們給大俠燒點紙么?」只見隊伍最前方的人陰森森地說道。
那人活不像人,死不像鬼,臉上的皮膚像是蒼白的墳墓,那表情,也根本看不出喜怒哀樂。
丁暉和龍嘯成卻根本沒有回答,連動也沒動一下。
但那人卻嘿嘿一笑,說道:「不語甚好。」接著,他突然換了一個臉色,冷冷說道:「不語,就得死!」
在江湖上,能同時掌控丁暉和龍嘯成生死的人,那或許已經不是人了。
但只見哭喪的隊伍在一瞬間沖了過來,手中的花圈,招靈幡,紙幣都變成了一件件奇異的外門兵器,夾雜著幽幽森火,向兩人要緊大穴疾速打來。
兵器呢,丁暉的兵器呢?
兵器已在手,丁暉和龍嘯成同時揮劍,衝天的真氣向著哭喪隊的人群打去。
丁暉自從一窺真火心法的全貌,已然臻入了太虛境界,而龍嘯成在怎麼說,也是神谷高手,兩人聯手,幾乎已經到了無人可擋之境。
但是他們招式招招流轉,也需要真氣的大量消耗,而那哭喪的奇異隊伍,卻好似根本無法打完。
一波又一波的攻勢襲來,丁暉這才發現,他們的攻擊手段竟是以命相搏,面對這樣的對手,任何人都不會吃到便宜的。
他們二人也不是神,當然也不例外。
龍嘯成內力明顯不足,先行倒下,而那些奇異的對手也看準了這一刻的空隙,瞬間就向丁暉打來。
但那些人就在即將打到丁暉之際,卻把手伸向了倒地的龍嘯成。
而他此時已經無力反抗,但奇怪的是,那些人卻突然收回了手,事實上,兩人都沒有受傷。
「這是!」龍嘯成卻突然一聲大呼。
丁暉順著龍嘯成的方向看去,只見在黑夜下一枚符印閃閃發光。
這正是象徵著「江南幫」幫主無上權力的「江南寶印」!
「呵呵,我們沒說錯吧,兩位大俠或許很快就要見到閻王爺了。」哭喪隊里的人齊聲說道。
沒錯,「江南寶印」一旦丟失,他們或許就只能被允許去死了。
「我們只是提前為兩位大俠悼念,以表我們的尊敬罷了,剛才動手動腳的,真是不好意思。」說罷,哭喪隊在無邊的黑暗中緩緩消失。
丁暉眼望前方,他知道,就算他已經不能再死一遍,但或許,明天,會比死更加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