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往事 第九章：九葉妖參
但有一點讓人摸不清頭腦，就是《摸金筆談》中記載的鬼參，最大的也不過嬰兒手臂大小，眼前這一株鬼參卻如此之大，真是讓人聞所未聞。
我扭頭正想詢問龐大海有沒有聽說過這麼大的一株鬼參，卻發現除了李四以外的所有人都靜止不動在原地。
湊近一看，卻發現他們幾個此時眼神中目光無神，獃滯。往日神采奕奕的眼睛也灰暗了幾分。
順著他們獃滯的目光看去，他們眼神的聚焦點就是那株過大的鬼參。
突然，一抹詭異的香味湧入我的鼻尖，嗅到香味的一瞬間，我腦子嗡一下蒙了。
等我朦朧著發現自己靜止不動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強烈噁心和頭暈感。我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睛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我做了幾個深呼吸，卻發現並沒有什麼明顯的作用，就當我準備放棄，右手手指的異動將我拉回現實。
若不是這次的異動，我都忘記我的手指曾被金蠶附體過了，當我清醒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那株巨大鬼參的下面。
這時我也才看清楚那鬼參上的懸挂的果實，這哪是什麼果實，這是一具具風化的乾屍，風化的乾屍隨著陰風的吹動而不停的晃動。
環視周圍，發現除了李四以外的所有人都在這裡了，尤其是最早的過來的那幾個老歪，其中幾個人已經被藤蔓透心而過，鮮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眼看事情不對勁，我先是一巴掌拍在大隊長和浩子身上，發現效果不太理想，於是又拍了一巴掌把他們喚醒。沒有理會他們剛清醒的茫然，接著把王五和嘎子抽醒，眼看鬼參又要有動作，時間不多了，來不及考慮，「啪，啪」兩耳光將龐大海和倖存的那個老歪抽醒。
沒等龐大海和那個老歪反應過來，我們五個撒丫子就往回跑，最後我們七個人全都逃了回來。
劫後餘生的我們幾個人大口大口喘息，我扭頭看向像是沒事人一樣的李四，正打算問他，他卻一臉凝重的看著鬼參所在的地方。
「來了！」
我看向鬼參的位置，心中滿是疑惑。
「來了？什麼來了！」
通過剛才的逃命奔襲，我知道了那個之前和我交談的老歪的名字，巴頓·羅傑斯。
突然，我的耳邊傳來「卡巴卡巴」的聲音，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異動，但我心知這不是錯覺，念及剛剛李四的話，我將手電筒照向鬼參的位置。
「哦買嘎達，這是什麼鬼東西？」一口拗口的漢語從我耳邊傳來。順著巴頓的眼光看過去，只見鬼參上的乾屍一個接一個像下餃子一樣從參身上落在半空。
透過眾人手電筒的光芒，我看到這群乾屍背後的一根根手指粗細的藤蔓，藤蔓操控著乾屍向我們襲來。
看到藤蔓的動作，我看向鬼參，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還是鬼參嗎？這玩意是成精了吧，這玩意怕不是妖參。
轉頭一想，與其叫其鬼參，不如叫他妖參更為合適，畢竟不論是個頭還是行為，都和記載中的鬼參有所區別。
我正準備割血破敵，李四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別動，這東西嗜血，你的血只能管一時，最後會刺激這株妖參。」
沒等我回答，一直摸魚的李四向前一步踏入乾屍範圍，只見他的手指不停地在空中划動，像是在刻畫著什麼。
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我看到他的手指與乾屍觸碰后，迸發一縷金光，金光乍現便消失了，看了眼大隊長和王五他們的反應，他們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
我低頭低語：「只有我能看到嗎？」
沒有人回答我的疑問，我抬起頭看著李四的動作，默默不語。
隨著李四殺入藤蔓乾屍群，最後他的手掌印在妖參身上，剛剛還火力全開的藤蔓乾屍全都萎了，藤蔓上的乾屍全都落在了地上。
看到李四沖我們揮了揮手，於是我們打著手電筒走向妖參的方向，走到乾屍落到的位置，將手電筒往地上一照，乾屍的樣貌也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這是一具穿著戰爭時期，小日子過得不錯的國的軍服，越往裡走，乾屍的衣服越不相同，各個王朝的服飾都有，當我們走到李四跟前，我們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雙眼。
只見妖參的身上浮現著一幅幅扭曲的人臉，其中就有剛剛死去的那幾個老歪，密密麻麻的人臉若是有密集恐懼症看到了，怕不是會立刻暈厥。
巴頓看著自己的同伴也是驚的說不清話，一直在「哦買嘎，哦買嘎」的重複。
李四指著妖參沖我我們說到：「人蔘，何首烏易通靈，千年可成精，眼前這株妖參的年歲怕不是有上萬年了。」
「鬼參九葉，聚屍氣，納九陰，以人血為陰，聚月華，體生異香，稱之為妖參。」
「妖參散發的異香，人畜吸食到體內，就會被妖參控制，最終被妖參的參須，也就是你們眼前這些藤蔓樣的鬚根穿心而過，吸食精血而亡。」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人體內精血喪失成為乾屍，也會被妖參的根須控制，幫他獵殺能從參氣中掙脫的人們。」
李四抬頭看了眼參冠：「好了，我們該走了，時間不多了。」
我們跟著他往神廟的方向走去，龐大海和巴頓正想起身，李四攔住了他們。
李四先指了指巴頓「你去，必死！」，又指了指龐大海：「你去，也必死！」
龐大海不解的指著嘎子：「為什麼同為獵人，他可以？」
嘎子攤了攤手，表示無辜。
李四語氣從容回道：「因為他有資格，我給的，而你們沒有，懂嗎？」
龐大海不甘的爭執：「這不公平，憑什麼嘎子有，而我沒有。」
李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譏諷的呵了一聲。
「公平？螻蟻有什麼資格談公平？他是我們的嚮導，而你不是，懂嗎？」
「公平，救了你一命就是最大的公平，再多言，我把你喂屍群！」
龐大海立刻就萎了，這時候我才感受到李四內心的冷漠，對生命的漠視。不過想來也正常，一個從民國活到現在的老古董，有這種想法在正常不過了。
我感受到了李四話語的認真，若是龐大海在多言，恐怕他真的會被李四喂屍群，雖然我不知道李四是怎麼鎮壓的妖參，但想來控制眼前也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
我們走在李四後面，路過龐大海的時候，王五嗤笑一聲。
「一群螻蟻，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死了也是白死。」
許是王五的話嚇到了龐大海，本就因為李四的話而面無血色的臉更是煞白一片。
我和大隊長浩子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我們屬實沒想到就連王五都會是這種想法，這和我們幾個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同。
這麼看來，除了逗比張三，李四三人組恐怕都是這種漠視生命的看法。
許是王五看到了我們幾個的眼神。
「你們記住了，以後在墓里，除了自己知根知底，有著過命交情的人，其餘的人遇到危險，一個都別管。」
「哪怕是一個孩童和女子，也不要理會，凡是盜墓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嗯，除了我們，我們不盜墓。」
「你們若是善心大發，死的就是你們，在墓里，人心比鬼神，比屍魔更可怕。」
李四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王五的說法。雖然知道李四和王五是把我們當自己人才告訴我們這些，但我們三個依舊難以立刻接受。
我們三個默默的跟在李四和王五後面，嘎子也是一聲不吭。雖然沒有立刻接受他們的告誡，但我三個還是上了心。
來到神廟的面前，初入眼帘的是一條玉石雕刻的台階，台階有十二層，台階的盡頭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灰仙神廟。
踏著玉石雕刻的台階來到神廟的門口，此時我們看到神廟門兩側的神將並不是常見的石頭雕刻的，而是兩具帶著青銅和玉石面具的屍體。
我們左手邊是一具穿著黑衣黑袍，帶著青銅面具的屍體，從他的身形來看，應該是一具男屍。在我們右手邊，是帶著玉石面具的屍體，從她裸露的肌膚來看，是一具披著白紗的年輕女屍。
看不清具體樣貌的兩具屍體皆是盤坐在一個玉石雕刻的玉台之上，男屍左手掐著一個奇怪的手印，右手托著一個盒子，女屍則是右手掐著手印，左手托著盒子。兩具屍體掐著的手印各不相同，就算是手中的盒子上雕琢的紋路和圖案也是大有區別。
看著我們疑惑的眼神，李四告訴我們，這兩具屍體手掐著手印是象徵道家羽化登仙，長生久視的手印。
聽道李四的話，我掃視了兩具屍體好幾遍，總覺得哪裡有個地方讓我覺得不協調，仔細一看，才發現透過玉石面具，裡面的女屍的眼睛竟然是睜開的，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
我又看了眼左側的青銅面具男屍，結果發現他的眼睛也是睜開的，就像是這兩具屍體是活的，那眼神真的讓人寒毛直豎，想到在石室中莫名消失的鼠臉活屍，對於這兩具屍體，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雖然兩具屍體都沒有什麼動作，就連眼珠子也沒有動一下，但只是那詭異的眼神就這樣盯著你，就算是活人這麼看著你，你也會感覺到不舒服。
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從我內心湧起，我感覺這兩具屍體的眼神突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