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回村過年

「怎麼了？回到家就一副神思不守的樣子？」

楚義跟她說話，結果林凌一直沒回應，就坐在沙發上發獃。

最近家裡也沒什麼大事啊？

「嗯？」

林凌反應過來，猛地看過去，恍惚道：「你剛才跟我說什麼？」

「我說，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很少見你這這麼不專心的樣子。」楚義坐下，關切地看著她。

林凌搖頭。

眨了眨眼。

她表現得很明顯嗎？

「是林清和你說了什麼事嗎？」

楚義接著試探。

一邊說一邊用干毛巾擦身上濕了的衣服。

「是。」

一言難盡。

說吧，不太合適。

不說，好像也不對。

林凌現在是真糾結了。

「也沒什麼事，他來道別的，說是要去國外看看，他在那邊還有親人，所以不一定還會回來。」

不知道該不該說，林凌索性說起另一件事。

至於林清跟她表白的事......反正也沒有結果，不說也沒什麼問題吧？

心底彷彿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左邊的小人說：既然沒有結果，為什麼你不和他說，是不是心裡有鬼？

右邊的小人說：你只是為了避免麻煩，說不說的，都不會改變什麼，那又何必徒增事端呢！

左邊的小人接著說：借口！都是借口！愛人之間就應該坦誠！你不說怎麼知道楚義會是什麼反應呢？

右邊的小人說：說不說的，有區別嗎？就算是愛人也應該有自己的隱私......

如此反覆拉扯，林凌都頭疼了。

有種暈眩感。

忍不住眯著眼晃了晃腦袋，試圖將那些雜亂的想法從自己的腦海里晃出去。

「怎麼了？」

楚義雙手托住她的下巴，眉眼緊皺：「看你好像很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林凌張了張嘴，「我沒事。」

說完嘆了口氣。

她瞞著楚義的事，好像也不止這一件。

有個詞叫，債多不愁。

為何她卻逐漸感到沉重呢，每當想起這些心底的秘密，就會感到悲觀，恨不得將自己和楚義隔開，好讓她不用再為之煩惱。

理智讓她知道，這些秘密其實並不影響他們的感情，但她自己對這段感情的判斷，卻會受到影響，導致自己無法全然投入這段感情。

就像她，永遠無法完全地信任楚義。

空間對她來說，比楚義更重要。

她可以很確定地說，如果有一天，楚義遇到了危險，而救他的代價是失去自己的空間，那麼她會願意的。

可是除此之外，她無法向他披露空間的存在。

所以，她對這段感情，到底算什麼樣的態度呢......

林凌想不明白。

「你到底怎麼了？」

楚義的語氣變得嚴肅。

林凌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近距離地打量自己面前的男人。

依舊是那樣鋒利的五官，狹長的丹鳳眼很漂亮，而這個男人此刻一臉關切的模樣，彷彿她是他最重要的人。

林凌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就，楚義，我，我想說，其實我有很多事情瞞著你，我有很多秘密！」

林凌抱著豁出去的勇氣，大膽開口。

楚義思考了一下，果斷點頭。

「我知道啊！」

「那，你就不想聽聽嗎？」

林凌目光緊緊得盯著他，神情熱切。

楚義一時間有些看不懂。

媳婦到底是希望自己說「想」還是「不想」......

「只要不傷害到家裡人，你不想說就不說吧，等哪天什麼時候你想說了，再跟我說也行。」

楚義選擇了逃避。

他當然知道林凌有秘密。

比如那個甜滋滋的西瓜。

白色的籽很少，而且又薄又軟，吃著口感完全不影響。

甜度特別高，每一個都很沙。

皮還特別薄。

家裡人都喜歡吃，楚義也不例外。

之前看二寶那麼喜歡，他自覺找到了商機，尋思是不是能種這樣的西瓜去賣，結果......他在市面上根本沒有找到這樣的西瓜！

他說要找一個叫麒麟瓜的西瓜品種，那些瓜農都是一臉懵逼的表情，甚至連農業大學的教授都不知道有這樣一種西瓜的品種。

楚義很難說出，自己當時是怎樣一種心情。

像林凌剛才那樣恍惚，覺得自己好像活在另一個世界。

後來他在市場上買了各種各樣的西瓜，借口給工程隊的工人吃，每天都換一個品種吃，但沒有一個能達到麒麟瓜的標準。

而家裡的西瓜，又是那麼真實。

又甜又沙，薄皮大個。

結合這西瓜的來源，只有林凌能找到，連老太太都說自己沒見到過。

楚義當時就知道，林凌身上有秘密了。

還有之前那些，林凌與眾不同的地方，總是能拿出別人不認識的，不知道的東西。

楚義總感覺，自己和林凌彷彿不是一個時代的人......

就像是，林凌是從更先進的時空來到他的身邊的。

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無法解釋的情況出現。

「如果我想說呢？」

林凌睜大眼睛看著他，不放過楚義臉上每一幀表情。

「我不想知道！」

楚義先是眼神閃躲，而後身體也避開了她的方向。

林凌突然就笑了。

她和楚義還真是一模一樣的。

或許他們骨子裡就是同類吧。

都一樣的膽小。

選擇逃避。

「總有一天要面對的。」

林凌很清醒。

早晚有一天。

隨著她對楚義的信賴加重，對他的愛意愈發濃厚，遲早有一天，她會憎惡隱瞞秘密的自己，會想要將自己整個人明明白白剖析在他面前。

愛的坦蕩。

而那一天，已經不晚了。

「能拖就拖吧，你不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嗎。」

楚義放輕了語氣。

林凌的心情也隨之放鬆。

兩個人抱著彼此，將下巴放在對方的肩膀上，互相依偎。

時間彷彿停滯了一樣。

連風都變得溫柔了。

林凌決定，再給自己一個月的時間。

如果！

如果過完年了，她還是想說，那麼不管楚義想不想知道，她都一定！一定要說出來！

經過這番談話，夫妻倆的感情愈發好了。

誰都沒有說發生了什麼，但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從老夫老妻變成了蜜裡調油的狀態。

煥發了新的活力。

年二十四。

一家人回了青山村。

有了汽車就是方便，不用再包車了，一家人收拾好后，直接下樓就能返程。

路上的車並不多，中間路過飯店，林凌還打包了兩隻烤鴨，打算帶回去。

家裡有段時間沒住了，肯定是不能直接進的，必須先收拾一番。

到老宅安置下來，行李也先放這邊。

也沒有什麼東西。

兩個孩子的課本和作業，其他都是衣服。

其他東西家裡都有。

楚家老宅門口大開，幾個小孩在院子里打鬧。

聽到小汽車的聲音，幾人都有些不敢相信，很快跑出來看熱鬧。

「是小汽車耶！」

「四個輪子的！好大啊！」

「這是誰家的車呀？為什麼停在我們家門口？」

楚佳軒和楚佳穎、楚佳蓉討論著。

二寶迫不及待地按下車窗，和他們打招呼：「佳穎，佳軒，佳蓉，是我呀，我們回來了！」

「哎，是二寶！」

「奇怪，二寶為什麼坐在小汽車裡？」佳蓉目前艷羨，那可是小汽車耶，她也想坐！

佳穎拍了一下妹妹的腦袋，「笨蛋，那肯定是二叔買的！娘說過的。」

林凌幾人也都下來了。

陳紅英聽到動靜，小跑著過來招呼：「娘，林凌，你們回來啦！」

「家裡我都收拾好了，林凌，要不你們就在家裡先住一晚吧？你們家也要收拾才行。」

林凌略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哎，大嫂真是個貼心人！

陳紅英都熱情相邀了，她怎麼能無情地拒絕呢......那必須不行啊！

「楚義，咱們今晚先在老宅住吧！」

楚義：......

什麼時候說好的？

看大家都沒意見，他只能捏著鼻子認下這個結果。

進了屬於二房的房間。

床單已經洗過了的，被子也整齊地疊放在一旁，散發著一股肥皂的特殊香氣。

看得出來，陳紅英提前做了準備。

真的很貼心了！

「媳婦，要不今晚把大寶二寶扔在老宅，咱們回自己家住？」楚義試圖攛掇她。

林凌白他一眼：「你想什麼呢，老宅都這麼長時間沒住了，我怕大寶二寶不習慣，今晚咱們一起睡。」

「至於小寶，還是跟著娘睡吧。」

林凌沒有多猶豫就有了答案。

回到鵬城后，小寶一直是跟著林春花睡的，老太太知道她喜歡一個人睡，不想打擾他們夫妻倆。

林凌是真喜歡一個人睡。

就連楚義，她當初都適應了好久。

「那好吧！」

楚義哀嘆著，「先說好，明天咱們一定要回自己家裡住！」

林凌看了他一眼，突然笑出聲。

「怎麼了？」

「嗯咳，我就是想說，你是不是忘了，如果回自己家的話，小寶就要跟咱們一起睡了。」

雖然小寶有一頓換成了輔食，但還是需要餵奶的。

楚義的臉色由龜裂到逐漸黑化。

「我後悔了！」

兩個孩子真的夠了，他當初怎麼會想不開勸媳婦再生一個呢......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嘛......

「後悔也沒用。」

林凌攤手。

後悔了也不能把孩子塞回去，只能認命了。

「先說好啊，半夜孩子要是醒了，必須你去哄的！」林凌不喜歡半夜被吵醒，她的睡眠一旦被打斷，就很難再睡著了。

楚義有氣無力地應聲：「行！我都聽你的。」

不辛苦，命苦o(╥﹏╥)o

兩口子商議好，這才走出去。

大寶二寶幾個孩子不知道跑哪玩去了，也沒人在意，橫豎就村裡這麼點地方。

這就是知根知底的好處。

也不像在鵬城，孩子稍微錯了眼，就開始擔心。

「媳婦，反正現在用不著咱們，要不你就......」

「你給我醒醒！」

林凌一巴掌糊上他的臉，不想看到他那張老臉。

「我發現你現在臉皮越來越厚了啊，居然還想白日宣淫......」

「你別忘了，咱們還要收拾家裡呢！」

這一番話，徹底澆滅了楚義心裡的火。

「其實我覺得住在老宅也挺好的！」

一番對比，楚義都不想回去了。

「好也沒用，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趕緊的，出去吃飯了。」

林凌拉著他一路走。

其他人早就在廚房準備上了。

楚禮在飯廳處擺碗筷。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畫面，沒想到楚禮的變化這麼大。

「二弟，你們這次回家過年，打算待多久？」

「還沒想好呢，看我媳婦安排。」

楚義無條件聽媳婦的。

楚禮眉頭一皺，有些不贊同，「你又不是給林凌打工，為什麼你自己沒主意？」

楚義好歹也是個包工頭了，怎麼還一切都跟著林凌來。

以前楚義受傷，家裡要靠林凌掙錢就算了，現在楚義又不是沒工作，怎麼還一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樣子，看著簡直傷眼睛。

沒點男人的氣概！

「我們還沒商量呢，早的話就初七，晚的話就過完元宵節唄！」楚義不以為然。

「反正家裡有車，想什麼時候回去就回去。」

「車？」

楚禮眼神驚詫，疑心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對啊，我買了輛小轎車，以後我們來回就方便了。」

「大嫂沒跟你說嗎？」

楚義比他還驚訝。

車子都買了半年，當初小寶滿月宴他還開到縣城了。

楚禮臉色很難看：「我當時以為是你為了充門面租的，誰知道......」

誰知道他這個弟弟，居然真的能買得起小轎車了！

他這個當大哥的，都還在騎自行車呢！

這樣一對比，顯得他這個當大哥的很沒用......

楚禮心頭一陣焦灼。

這才多久啊，楚義就已經超過他這麼多了，他要怎麼才能趕得上？

今年媳婦也有工作了，家裡收入翻了幾倍，他想著這個年可以過得稍微體面點。

本想著在兄弟姐妹間得意一番，結果楚義買了小轎車！

這下，還有誰能比得過？

「那是新車，誰會把好好的新車往外租啊？」

「十幾萬買的車，你給再多的租金，那也不能租出去啊！」

楚義看他的眼神都變得古怪，大哥怎麼想的，居然這麼想他。

「什麼？」

「你說，十幾萬塊？」

楚禮差點咬到舌頭。

「是啊，買車嘛，一步到位，買比較好的。」

「我買的這個車叫桑塔納，就在外面，紅色的，很好看！」

「買個車挺麻煩的，要有指標才行，還要廠家審核，我是走了關係才弄到手的。」

楚義說著不禁嘆氣。

買個車不容易啊！

林凌看楚禮的臉色都不好看了，偏偏楚義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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