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160年代嬌妻(3)
爺爺快不行了,今天的精神比昨天更差了一些,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的。
清醒的時候就念叨著晚晚,晚晚結婚了,嫁的是大學生,以後會有出息的。
黎晚晚看著他虛弱的樣子,想起了兒時爺爺常常把她背在肩頭,給她買糖人的情景,不由得潸然淚下。
爺爺一面勸著她不要哭,一面囑咐江彥,一定要好好對待他這個孫女兒。
「爺爺,您放心,我會的。」江彥站在病床邊,鄭重地承諾道。
這一刻,他想到了和黎晚晚的一輩子,他想,他真的想,就這樣照顧她一輩子……
爺爺走得很安詳,也許是聽到了孫女婿的承諾,他走得時候,嘴角竟是帶著微笑的。
黎晚晚病了三天。
江彥一直細心地照顧著她,一日三餐,端水喂葯。
黎晚晚好了一些,就坐起來問他,「我們的結婚證明呢?」
江彥端著水的手突然一僵,難道……她反悔了?
是啊,爺爺走了,她便不再有所顧慮了。
他們結婚,本來就不是她心甘情願的……
他的神色突然就暗淡了下來,可他還是把水和葯遞到了她手裡,「先吃藥吧。」
黎晚晚吃了葯,再次說道,「你把結婚證明給我拿來。」
江彥站著不動,「你要那個做什麼。」
他真的捨不得,就這麼放開手,就這麼放棄他心愛的姑娘……
黎晚晚不再問他,直接自己下了床,找到鑰匙打開了寫字檯的抽屜。
她看到江彥把結婚證明收在裡面了。
拉開抽屜后,翻了翻,果然找到了結婚證明。
她把證明拿出來,鋪在寫字檯上,撫了又撫。江彥站在她身後,心跳得很厲害,就怕黎晚晚突然回過頭對他說,「我們離婚吧。」
事實上黎晚晚的確回頭了,然而她卻問了他這樣一句,「江彥,你有照片嗎?」
江彥愣了愣,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有。」
「拿一張給我。」
他轉身從另一個抽屜里拿了來,茫然地遞給了她。
黎晚晚找來了漿糊,又拿出了一張自己的照片。
然後,江彥就看著她,把兩人的照片一起粘在了結婚證明上。
貼完之後,黎晚晚左看右看,還是覺得有點不滿意,她小聲嘀咕著,「等以後有機會去照相館,再照一張合照好了。」
緊接著她又回過頭問江彥道,「你說好不好?」
「好。」他木木的答,然後又看著那個小女人把結婚證明重新鎖進了抽屜。
「你馬上要走了吧?」
「嗯。」他要去學校上課,快到點了。
「晚飯等我回來做。」他以為,她是在擔心這個。
誰知,黎晚晚卻低了頭,「江彥,你答應過我爺爺的話,要算數。」
「算數。」照顧她一輩子么,他當然願意。
這一天,江彥的心情起起落落,課間時分,他與同學打了場球,這才恢復如常。
傍晚回家的時候,他從供銷合作社裡買了半斤糖果。
這兩天吃藥的時候,她總喊苦,他就想著,每次吃完葯,就給她剝一顆糖,這樣就不會苦了。
結果他一進院子,就碰上了隔壁的鄰居。
四合院里總共住了三家,除了江彥黎晚晚,還有東邊的陸久、秦安文,也是一對剛結婚不久的夫妻。
西邊的杜飛虎、鄭紅梅年紀長一些,帶著兩個兒子生活。
江彥與黎晚晚剛剛結婚搬進來,與大家都不怎麼熟,也就這幾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才稍微熟悉了一點。
「呦,江老師回來了?」秦安文這會兒正拿著梳子梳頭呢,她眼睛一瞟就瞟到了江彥的自行車把上,「買的糖呀?我聽說供銷社裡的糖可貴了!」
江彥「嗯」了一聲,便沒再接話了。
糖確實很貴,學校每月發的糖票也不多,他買了半斤,其實也就十幾顆,若是再招呼鄰居抓上一把,那也就不剩多少了。
這是買給晚晚的,他自己都捨不得吃。
江彥把車停在屋檐下,正準備推門進屋,卻見黎晚晚端著兩盤菜從廚房出來。
「你回來了?晚飯做好了,洗手吃飯吧。」她笑吟吟的,將菜擺上了桌子。
黎晚晚做了兩個菜,一個是土豆絲,一個是青椒炒雞蛋。
江彥看了看,然後對她說道,「家裡的糧票和錢都在衣櫃的抽屜里,你平時需要買什麼,就從那裡面拿。」
那是學校里每個月發的補助和他平時打工掙來的錢,等他畢業之後,留校任教,就可以領正式的工資了。
「知道了。」黎晚晚回了一句,難道他是嫌菜式不好,太素了么?
也是,像他這樣年紀的男人,正是最能吃的時候,每天清湯寡水的,怎能不熬得慌?
不過江彥這樣,就等於是把家裡的經濟大權交到她手裡了,這是拿她當自己人了,所以黎晚晚還是很高興的。
吃完飯,黎晚晚才看到江彥進屋時,隨手放在桌子上的糖果。
「你買了糖呀?」雖說她也是見過未來世面的人,可在這個物資匱乏的時代,糖果也的確算是個稀罕物了。
「嗯,你吃完葯就吃一顆。」江彥把糖袋子遞給黎晚晚。
黎晚晚接過糖,小心地收好,然後轉身對江彥說,「我剛才做飯的時候,看見咱們屋的門口有一塊空地,我尋思著可以種上一小片菜。」
黎晚晚想著,他們兩個人吃飯也吃不多,自己種一些菜的話,就可以節省不少開銷,省下的錢可以多買一些肉,或者給他添一件過冬的襖子。
入鄉隨俗,她這個已為人妻的人,也得學會勤儉持家不是?
「好。」江彥點頭同意,「等一會我把地翻動一下。」
門口的地慌了太久,已經雜草叢生。
江彥拿了把鋤頭,挽起了袖子,開始鋤草翻地了。
東邊的秦安文在門口湊著亮織線褲,見江彥出來鋤草,便又招呼道,「江老師,這是打算種菜了啊?」
「是。」江彥應了聲,並未抬頭。
這時候黎晚晚也跟出來了,她把一搪瓷缸子的熱茶放在窗台上晾著,就走到了江彥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