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因為我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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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自己家的門，立刻嚇了一大跳，屋裡赫然端坐著兩個人，居然是野狼郭跳跳和黑蝴蝶。他們怎麼找到這裡？小兔還不及反應過來，身後一個人大力一推，她被推進屋子，後面有兩個人，一個是狼牙，一個是二虎。

「小師妹，我們又見面了！」二虎一見小兔就陰陽怪氣地說，小兔怎麼知道自己的行蹤就是曾經幫助過石寶，所以他們會找到江城，而且很容易地找到了自己。

狼牙的刀一次又一次從他的手心拋起，在空中舞出幾個刀花之後再穩穩地落入手中。

刀，雪亮和冰冷。更無情的刀。

屋子裡立刻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中。

野狼郭跳跳冷笑：「天下雖大，你怎麼可以逃出我的手心，現在你們師父王頭已經仙去，我是你們的師叔，你們應該無條件地聽我的話，怎麼可以叛宗離祖？」

「什麼？王頭叔已經去了？」小兔吃驚后沉默。

想逃的機會已經沒有了。

「如果你和我們回去，重新開始，我可以不計較你這次！」野狼郭跳跳放鬆了語氣。

「我不能回去了，因為我已經懷了孩子！」小兔立刻說。

「啊，是誰他媽乾的！」二虎立刻失聲尖叫起來：「是那個自稱金子的石寶？那個傻瓜，騙子，無賴？師妹，你這次栽得夠深的了！」

「這個有什麼關係，把他也拉入伙，好好調教一下，一起干，說不定效果更好呢！」野狼郭跳跳居然大笑了起來：「我們的隊伍中還從來沒有一個大學生呢！我們就需要有這種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才！」

「不行！」小兔立刻說。

「人不能和命斗！」一直什麼也沒有說的黑蝴蝶過來，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把小兔的手拉住，把她的人拉入自己的懷中，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小兔的頭髮。

「我已經選擇了自己的命運，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到從前！」小兔已經心如鐵石。

黑蝴蝶輕輕地嘆息。

「不過選擇是要付出代價的。」野狼郭跳跳猙獰狂笑，沖著狼牙使了個眼色，狼牙手裡的刀夾著一股寒風奪地一聲插在小兔面前的桌子上。

刀身顫慄著，寒冷如冰。

「就兩條路擺在你的面前，一，回去，二，把你的手藝還給回來，這是江湖上的規矩，任何一個人要脫離師門，就必須把師父交給你的手藝還回來……」野狼郭跳跳惡狠狠地盯著小兔的臉，在他的記憶里，還沒有一個人自己還得起這種手藝的。

沉默，沒有一絲生息的沉默。

小兔勇敢而且絕然地看了一眼野狼郭跳跳，嘴唇里迸出兩個字：「我還！」左手抓起刀，對準右手一刀削了下去，刀落處，她的右手四根指頭平著手掌飛了出去。

然後是她的血如燃燒的火焰噴發而出！

野狼郭跳跳，狼牙，二虎，三人驚呆了，張開的嘴什麼也發不出來。只有黑蝴蝶飛快地過來，把小兔的手腕用繩子捆住，再用毛巾把她的右手一起包住。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孩子！」黑蝴蝶已經流淚了，聲音哽咽住。

「因為我愛他！」小兔的臉蒼白如紙，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

愛一個人就是可以為了愛而付出任何代價。

愛美麗，愛也殘酷！

「媽的，多可惜呀！」野狼郭跳跳恨恨地掉頭走了，狼牙和二虎跟在後面一言不發，而黑蝴蝶卻扶著小兔上醫院。

「要你他媽的多管閑事？」野狼郭跳跳瞪著眼粗暴地罵她。黑蝴蝶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忽然一字一頓地說：「我和你不一樣！」

「什麼？」野狼只瞪眼。

「我的心和你的不一樣，你的心是鐵和石頭做的，而我的心還是肉和血做的！」然後她懶得和自己的男人說什麼了，扶了小兔去醫院，在醫院裡，黑蝴蝶很多次想說什麼始終沒有說出來，在她要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問了一句小兔：「你這麼愛他，他愛你嗎？」

「他愛我嗎？」小兔忽然一怔，忍住巨疼，再一次問自己：「他愛我嗎？」

現在還沒有人能夠回答她。

• 小兔再一次給石寶電話，石寶已經關了機，小兔的心忐忑不安起來，一個夜裡，她不停地撥打，而結果都是一樣。

石寶怎麼了？有了什麼意外嗎？小兔的心無法平靜。

第二天她就出了院，先回到家，家裡還是自己出去的時候那個樣子，石寶是沒有回來過，在他的店裡，卻聽到驚人的消息：他已經把店賣掉，走了。

他去了哪裡？

他為什麼要走？

小兔什麼也不知道。

小兔茫然迷失在江城清冷的街頭。

風冷。她的心更冷。

秋天，多麼無情的秋天！

一天之後,石寶沒有回來。

兩天之後,石寶還是沒有回來。

很多天後,石寶就是沒有回來。

小兔瘋狂地找遍了江城的每一個角落,石寶的人已經不在江城，小兔又怎麼可以找到他呢？

忽然有一天.她才發現家裡沒有了一顆米,身上也已經沒有了一分錢。

她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艱難地行走.滿大街居然沒有一個熟悉的人。

這個孤獨的城市。

這個冷漠的城市。

又起風了,好涼的風，不，是好冷的風！

小兔很餓,她本能地跟著一個很胖的女人,她背後背著一個挎包,小兔用自己的左手去拿,她居然拿出了裡面的一個錢包,可是她還沒有來及轉身,就被一雙粗壯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

那個胖女人體積和重量足足比懷著孩子的小兔還要多一半,一臉多餘的肉最少也有七斤八兩,尖梢眉,凶氣逼人:「老娘被人偷過五十三次,今天第一次抓住了一個小偷,還是個母的.」她一定是忘了自己是什麼性別,罵人粗不堪言。

呼啦啦一下,街上圍過來好多人。

「這個三八小偷。」肥胖女人是這麼罵的,她揮動蒲扇般的巴掌，瘋狂地打了小兔好多響亮的耳光,小兔就象汪洋中的一片樹葉。

「還假裝出個大肚子騙人。」肥胖女人猛飛出一腳.連鞋子也踢飛了。

「打小偷,打死這個可恨的小偷!」

人群被點燃了,好多人一涌而上,拳腳如狂風暴雨一樣落在小兔身上.小兔撲在地上,她很快就昏過去了。

當她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全身疼痛,而且人也是躺在垃圾堆里。

她掙扎著爬出來,眼前有一雙腳,她不知道是什麼人,她本能地發出痛苦地呻吟:「救救我!」

一個人蹲下來,小兔看見那人居然是蛤蟆鏡，被自己拿過幾次錢包的人。

「我叫范小帥，江湖上人稱快刀范跑跑的傳人之一，原來你也和我是做一種買賣的？活著真是艱難啊，被人砍了手還打成這樣，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蛤蟆鏡范小帥嘆息了一聲。他還不知道小兔以前拿過他的錢包。只以為他是一個可憐的同行。

一塊硬幣落在小兔的面前。

小兔緊緊地咬著牙，不出聲。

「作為一個槍手,你有今天也不要有什麼意外，這就是許多槍手的結果。」范小帥的聲音.「我不會同情一個槍手,一個好的槍手也不必需要有人同情,我同情的只是你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

范小帥搖搖頭離開,走遠。

小兔還是伏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有兩個人過來。

「可能不行了,」說話的是二虎,他連連嘆息:「搞成這樣好可惜啊!否則——」

野狼郭跳跳看著小兔很久，面無表情:「走!」

「等一下。」二虎忽然看見了小兔面前的一元硬幣.他小心地揀了起來,吹乾灰塵,放入口袋,然後才陰笑著;「師叔說過,要掏光富人的錢包.也不要給窮人留下一個硬幣的。」

「你狗日的有前途，以後跟我好好混。」野狼郭跳跳對二虎讚賞有加，沒有一個地方不滿意的。

「一定,一定!」二虎在離開時居然把腳在小兔身上擦泥土。

•

一個很冷很冷的夜。

夜空卻是那麼地藍。

天終於亮了。清晨。

小兔還是躺在路邊,她很餓,全身也很痛,但是她卻很堅強：一定要活下去，她還要去找石寶,他們的孩子還要出生了。

可是她現在怎麼才可以活下去？

又有人輕輕而且快樂的腳步聲，小兔掙紮起來,看到過來的是個小女孩,背著書包,手裡拿著麵包和豆奶.一邊走,一邊吃。

小兔掙扎著坐起來艱難地向她招手。

「姐姐,你怎麼啦?」小女孩看著面目全非的小兔，遲疑了一下過來,一雙很大更明亮的眼睛。

「姐姐餓了。」小兔說。

「你餓了,為什麼不去買東西吃?」小女孩忽閃著大眼睛。

「姐姐沒有錢,你的麵包可不可以給姐姐吃？」小兔問。

小女孩立刻把麵包和豆奶都給了她。

小兔狼吞虎咽,當她吃完了后,她就可以站起來了。

「姐姐?你有沒有吃飽,如果你想吃,每天早上我都可以給你麵包和豆奶!」小女孩的一張笑臉那麼美麗!

「謝謝你，小妹妹，你最美麗……」小兔能夠站起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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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開自己家的門，立刻嚇了一大跳，屋裡赫然端坐著兩個人，居然是野狼郭跳跳和黑蝴蝶。他們怎麼找到這裡？小兔還不及反應過來，身後一個人大力一推，她被推進屋子，後面有兩個人，一個是狼牙，一個是二虎。

「小師妹，我們又見面了！」二虎一見小兔就陰陽怪氣地說，小兔怎麼知道自己的行蹤就是曾經幫助過石寶，所以他們會找到江城，而且很容易地找到了自己。

狼牙的刀一次又一次從他的手心拋起，在空中舞出幾個刀花之後再穩穩地落入手中。

刀，雪亮和冰冷。更無情的刀。

屋子裡立刻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中。

野狼郭跳跳冷笑：「天下雖大，你怎麼可以逃出我的手心，現在你們師父王頭已經仙去，我是你們的師叔，你們應該無條件地聽我的話，怎麼可以叛宗離祖？」

「什麼？王頭叔已經去了？」小兔吃驚后沉默。

想逃的機會已經沒有了。

「如果你和我們回去，重新開始，我可以不計較你這次！」野狼郭跳跳放鬆了語氣。

「我不能回去了，因為我已經懷了孩子！」小兔立刻說。

「啊，是誰他媽乾的！」二虎立刻失聲尖叫起來：「是那個自稱金子的石寶？那個傻瓜，騙子，無賴？師妹，你這次栽得夠深的了！」

「這個有什麼關係，把他也拉入伙，好好調教一下，一起干，說不定效果更好呢！」野狼郭跳跳居然大笑了起來：「我們的隊伍中還從來沒有一個大學生呢！我們就需要有這種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才！」

「不行！」小兔立刻說。

「人不能和命斗！」一直什麼也沒有說的黑蝴蝶過來，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把小兔的手拉住，把她的人拉入自己的懷中，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小兔的頭髮。

「我已經選擇了自己的命運，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到從前！」小兔已經心如鐵石。

黑蝴蝶輕輕地嘆息。

「不過選擇是要付出代價的。」野狼郭跳跳猙獰狂笑，沖著狼牙使了個眼色，狼牙手裡的刀夾著一股寒風奪地一聲插在小兔面前的桌子上。

刀身顫慄著，寒冷如冰。

「就兩條路擺在你的面前，一，回去，二，把你的手藝還給回來，這是江湖上的規矩，任何一個人要脫離師門，就必須把師父交給你的手藝還回來……」野狼郭跳跳惡狠狠地盯著小兔的臉，在他的記憶里，還沒有一個人自己還得起這種手藝的。

沉默，沒有一絲生息的沉默。

小兔勇敢而且絕然地看了一眼野狼郭跳跳，嘴唇里迸出兩個字：「我還！」左手抓起刀，對準右手一刀削了下去，刀落處，她的右手四根指頭平著手掌飛了出去。

然後是她的血如燃燒的火焰噴發而出！

野狼郭跳跳，狼牙，二虎，三人驚呆了，張開的嘴什麼也發不出來。只有黑蝴蝶飛快地過來，把小兔的手腕用繩子捆住，再用毛巾把她的右手一起包住。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孩子！」黑蝴蝶已經流淚了，聲音哽咽住。

「因為我愛他！」小兔的臉蒼白如紙，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

愛一個人就是可以為了愛而付出任何代價。

愛美麗，愛也殘酷！

「媽的，多可惜呀！」野狼郭跳跳恨恨地掉頭走了，狼牙和二虎跟在後面一言不發，而黑蝴蝶卻扶著小兔上醫院。

「要你他媽的多管閑事？」野狼郭跳跳瞪著眼粗暴地罵她。黑蝴蝶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忽然一字一頓地說：「我和你不一樣！」

「什麼？」野狼只瞪眼。

「我的心和你的不一樣，你的心是鐵和石頭做的，而我的心還是肉和血做的！」然後她懶得和自己的男人說什麼了，扶了小兔去醫院，在醫院裡，黑蝴蝶很多次想說什麼始終沒有說出來，在她要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問了一句小兔：「你這麼愛他，他愛你嗎？」

「他愛我嗎？」小兔忽然一怔，忍住巨疼，再一次問自己：「他愛我嗎？」

現在還沒有人能夠回答她。

• 小兔再一次給石寶電話，石寶已經關了機，小兔的心忐忑不安起來，一個夜裡，她不停地撥打，而結果都是一樣。

石寶怎麼了？有了什麼意外嗎？小兔的心無法平靜。

第二天她就出了院，先回到家，家裡還是自己出去的時候那個樣子，石寶是沒有回來過，在他的店裡，卻聽到驚人的消息：他已經把店賣掉，走了。

他去了哪裡？

他為什麼要走？

小兔什麼也不知道。

小兔茫然迷失在江城清冷的街頭。

風冷。她的心更冷。

秋天，多麼無情的秋天！

一天之後,石寶沒有回來。

兩天之後,石寶還是沒有回來。

很多天後,石寶就是沒有回來。

小兔瘋狂地找遍了江城的每一個角落,石寶的人已經不在江城，小兔又怎麼可以找到他呢？

忽然有一天.她才發現家裡沒有了一顆米,身上也已經沒有了一分錢。

她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艱難地行走.滿大街居然沒有一個熟悉的人。

這個孤獨的城市。

這個冷漠的城市。

又起風了,好涼的風，不，是好冷的風！

小兔很餓,她本能地跟著一個很胖的女人,她背後背著一個挎包,小兔用自己的左手去拿,她居然拿出了裡面的一個錢包,可是她還沒有來及轉身,就被一雙粗壯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

那個胖女人體積和重量足足比懷著孩子的小兔還要多一半,一臉多餘的肉最少也有七斤八兩,尖梢眉,凶氣逼人:「老娘被人偷過五十三次,今天第一次抓住了一個小偷,還是個母的.」她一定是忘了自己是什麼性別,罵人粗不堪言。

呼啦啦一下,街上圍過來好多人。

「這個三八小偷。」肥胖女人是這麼罵的,她揮動蒲扇般的巴掌，瘋狂地打了小兔好多響亮的耳光,小兔就象汪洋中的一片樹葉。

「還假裝出個大肚子騙人。」肥胖女人猛飛出一腳.連鞋子也踢飛了。

「打小偷,打死這個可恨的小偷!」

人群被點燃了,好多人一涌而上,拳腳如狂風暴雨一樣落在小兔身上.小兔撲在地上,她很快就昏過去了。

當她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全身疼痛,而且人也是躺在垃圾堆里。

她掙扎著爬出來,眼前有一雙腳,她不知道是什麼人,她本能地發出痛苦地呻吟:「救救我!」

一個人蹲下來,小兔看見那人居然是蛤蟆鏡，被自己拿過幾次錢包的人。

「我叫范小帥，江湖上人稱快刀范跑跑的傳人之一，原來你也和我是做一種買賣的？活著真是艱難啊，被人砍了手還打成這樣，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蛤蟆鏡范小帥嘆息了一聲。他還不知道小兔以前拿過他的錢包。只以為他是一個可憐的同行。

一塊硬幣落在小兔的面前。

小兔緊緊地咬著牙，不出聲。

「作為一個槍手,你有今天也不要有什麼意外，這就是許多槍手的結果。」范小帥的聲音.「我不會同情一個槍手,一個好的槍手也不必需要有人同情,我同情的只是你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

范小帥搖搖頭離開,走遠。

小兔還是伏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有兩個人過來。

「可能不行了,」說話的是二虎,他連連嘆息:「搞成這樣好可惜啊!否則——」

野狼郭跳跳看著小兔很久，面無表情:「走!」

「等一下。」二虎忽然看見了小兔面前的一元硬幣.他小心地揀了起來,吹乾灰塵,放入口袋,然後才陰笑著;「師叔說過,要掏光富人的錢包.也不要給窮人留下一個硬幣的。」

「你狗日的有前途，以後跟我好好混。」野狼郭跳跳對二虎讚賞有加，沒有一個地方不滿意的。

「一定,一定!」二虎在離開時居然把腳在小兔身上擦泥土。

•

一個很冷很冷的夜。

夜空卻是那麼地藍。

天終於亮了。清晨。

小兔還是躺在路邊,她很餓,全身也很痛,但是她卻很堅強：一定要活下去，她還要去找石寶,他們的孩子還要出生了。

可是她現在怎麼才可以活下去？

又有人輕輕而且快樂的腳步聲，小兔掙紮起來,看到過來的是個小女孩,背著書包,手裡拿著麵包和豆奶.一邊走,一邊吃。

小兔掙扎著坐起來艱難地向她招手。

「姐姐,你怎麼啦?」小女孩看著面目全非的小兔，遲疑了一下過來,一雙很大更明亮的眼睛。

「姐姐餓了。」小兔說。

「你餓了,為什麼不去買東西吃?」小女孩忽閃著大眼睛。

「姐姐沒有錢,你的麵包可不可以給姐姐吃？」小兔問。

小女孩立刻把麵包和豆奶都給了她。

小兔狼吞虎咽,當她吃完了后,她就可以站起來了。

「姐姐?你有沒有吃飽,如果你想吃,每天早上我都可以給你麵包和豆奶!」小女孩的一張笑臉那麼美麗!

「謝謝你，小妹妹，你最美麗……」小兔能夠站起來離開。

[筆下文學Www.bxwx.net]

她打開自己家的門，立刻嚇了一大跳，屋裡赫然端坐著兩個人，居然是野狼郭跳跳和黑蝴蝶。他們怎麼找到這裡？小兔還不及反應過來，身後一個人大力一推，她被推進屋子，後面有兩個人，一個是狼牙，一個是二虎。

「小師妹，我們又見面了！」二虎一見小兔就陰陽怪氣地說，小兔怎麼知道自己的行蹤就是曾經幫助過石寶，所以他們會找到江城，而且很容易地找到了自己。

狼牙的刀一次又一次從他的手心拋起，在空中舞出幾個刀花之後再穩穩地落入手中。

刀，雪亮和冰冷。更無情的刀。

屋子裡立刻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中。

野狼郭跳跳冷笑：「天下雖大，你怎麼可以逃出我的手心，現在你們師父王頭已經仙去，我是你們的師叔，你們應該無條件地聽我的話，怎麼可以叛宗離祖？」

「什麼？王頭叔已經去了？」小兔吃驚后沉默。

想逃的機會已經沒有了。

「如果你和我們回去，重新開始，我可以不計較你這次！」野狼郭跳跳放鬆了語氣。

「我不能回去了，因為我已經懷了孩子！」小兔立刻說。

「啊，是誰他媽乾的！」二虎立刻失聲尖叫起來：「是那個自稱金子的石寶？那個傻瓜，騙子，無賴？師妹，你這次栽得夠深的了！」

「這個有什麼關係，把他也拉入伙，好好調教一下，一起干，說不定效果更好呢！」野狼郭跳跳居然大笑了起來：「我們的隊伍中還從來沒有一個大學生呢！我們就需要有這種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才！」

「不行！」小兔立刻說。

「人不能和命斗！」一直什麼也沒有說的黑蝴蝶過來，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把小兔的手拉住，把她的人拉入自己的懷中，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小兔的頭髮。

「我已經選擇了自己的命運，我是真的不想再回到從前！」小兔已經心如鐵石。

黑蝴蝶輕輕地嘆息。

「不過選擇是要付出代價的。」野狼郭跳跳猙獰狂笑，沖著狼牙使了個眼色，狼牙手裡的刀夾著一股寒風奪地一聲插在小兔面前的桌子上。

刀身顫慄著，寒冷如冰。

「就兩條路擺在你的面前，一，回去，二，把你的手藝還給回來，這是江湖上的規矩，任何一個人要脫離師門，就必須把師父交給你的手藝還回來……」野狼郭跳跳惡狠狠地盯著小兔的臉，在他的記憶里，還沒有一個人自己還得起這種手藝的。

沉默，沒有一絲生息的沉默。

小兔勇敢而且絕然地看了一眼野狼郭跳跳，嘴唇里迸出兩個字：「我還！」左手抓起刀，對準右手一刀削了下去，刀落處，她的右手四根指頭平著手掌飛了出去。

然後是她的血如燃燒的火焰噴發而出！

野狼郭跳跳，狼牙，二虎，三人驚呆了，張開的嘴什麼也發不出來。只有黑蝴蝶飛快地過來，把小兔的手腕用繩子捆住，再用毛巾把她的右手一起包住。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孩子！」黑蝴蝶已經流淚了，聲音哽咽住。

「因為我愛他！」小兔的臉蒼白如紙，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

愛一個人就是可以為了愛而付出任何代價。

愛美麗，愛也殘酷！

「媽的，多可惜呀！」野狼郭跳跳恨恨地掉頭走了，狼牙和二虎跟在後面一言不發，而黑蝴蝶卻扶著小兔上醫院。

「要你他媽的多管閑事？」野狼郭跳跳瞪著眼粗暴地罵她。黑蝴蝶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忽然一字一頓地說：「我和你不一樣！」

「什麼？」野狼只瞪眼。

「我的心和你的不一樣，你的心是鐵和石頭做的，而我的心還是肉和血做的！」然後她懶得和自己的男人說什麼了，扶了小兔去醫院，在醫院裡，黑蝴蝶很多次想說什麼始終沒有說出來，在她要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問了一句小兔：「你這麼愛他，他愛你嗎？」

「他愛我嗎？」小兔忽然一怔，忍住巨疼，再一次問自己：「他愛我嗎？」

現在還沒有人能夠回答她。

• 小兔再一次給石寶電話，石寶已經關了機，小兔的心忐忑不安起來，一個夜裡，她不停地撥打，而結果都是一樣。

石寶怎麼了？有了什麼意外嗎？小兔的心無法平靜。

第二天她就出了院，先回到家，家裡還是自己出去的時候那個樣子，石寶是沒有回來過，在他的店裡，卻聽到驚人的消息：他已經把店賣掉，走了。

他去了哪裡？

他為什麼要走？

小兔什麼也不知道。

小兔茫然迷失在江城清冷的街頭。

風冷。她的心更冷。

秋天，多麼無情的秋天！

一天之後,石寶沒有回來。

兩天之後,石寶還是沒有回來。

很多天後,石寶就是沒有回來。

小兔瘋狂地找遍了江城的每一個角落,石寶的人已經不在江城，小兔又怎麼可以找到他呢？

忽然有一天.她才發現家裡沒有了一顆米,身上也已經沒有了一分錢。

她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艱難地行走.滿大街居然沒有一個熟悉的人。

這個孤獨的城市。

這個冷漠的城市。

又起風了,好涼的風，不，是好冷的風！

小兔很餓,她本能地跟著一個很胖的女人,她背後背著一個挎包,小兔用自己的左手去拿,她居然拿出了裡面的一個錢包,可是她還沒有來及轉身,就被一雙粗壯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

那個胖女人體積和重量足足比懷著孩子的小兔還要多一半,一臉多餘的肉最少也有七斤八兩,尖梢眉,凶氣逼人:「老娘被人偷過五十三次,今天第一次抓住了一個小偷,還是個母的.」她一定是忘了自己是什麼性別,罵人粗不堪言。

呼啦啦一下,街上圍過來好多人。

「這個三八小偷。」肥胖女人是這麼罵的,她揮動蒲扇般的巴掌，瘋狂地打了小兔好多響亮的耳光,小兔就象汪洋中的一片樹葉。

「還假裝出個大肚子騙人。」肥胖女人猛飛出一腳.連鞋子也踢飛了。

「打小偷,打死這個可恨的小偷!」

人群被點燃了,好多人一涌而上,拳腳如狂風暴雨一樣落在小兔身上.小兔撲在地上,她很快就昏過去了。

當她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全身疼痛,而且人也是躺在垃圾堆里。

她掙扎著爬出來,眼前有一雙腳,她不知道是什麼人,她本能地發出痛苦地呻吟:「救救我!」

一個人蹲下來,小兔看見那人居然是蛤蟆鏡，被自己拿過幾次錢包的人。

「我叫范小帥，江湖上人稱快刀范跑跑的傳人之一，原來你也和我是做一種買賣的？活著真是艱難啊，被人砍了手還打成這樣，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蛤蟆鏡范小帥嘆息了一聲。他還不知道小兔以前拿過他的錢包。只以為他是一個可憐的同行。

一塊硬幣落在小兔的面前。

小兔緊緊地咬著牙，不出聲。

「作為一個槍手,你有今天也不要有什麼意外，這就是許多槍手的結果。」范小帥的聲音.「我不會同情一個槍手,一個好的槍手也不必需要有人同情,我同情的只是你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

范小帥搖搖頭離開,走遠。

小兔還是伏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有兩個人過來。

「可能不行了,」說話的是二虎,他連連嘆息:「搞成這樣好可惜啊!否則——」

野狼郭跳跳看著小兔很久，面無表情:「走!」

「等一下。」二虎忽然看見了小兔面前的一元硬幣.他小心地揀了起來,吹乾灰塵,放入口袋,然後才陰笑著;「師叔說過,要掏光富人的錢包.也不要給窮人留下一個硬幣的。」

「你狗日的有前途，以後跟我好好混。」野狼郭跳跳對二虎讚賞有加，沒有一個地方不滿意的。

「一定,一定!」二虎在離開時居然把腳在小兔身上擦泥土。

•

一個很冷很冷的夜。

夜空卻是那麼地藍。

天終於亮了。清晨。

小兔還是躺在路邊,她很餓,全身也很痛,但是她卻很堅強：一定要活下去，她還要去找石寶,他們的孩子還要出生了。

可是她現在怎麼才可以活下去？

又有人輕輕而且快樂的腳步聲，小兔掙紮起來,看到過來的是個小女孩,背著書包,手裡拿著麵包和豆奶.一邊走,一邊吃。

小兔掙扎著坐起來艱難地向她招手。

「姐姐,你怎麼啦?」小女孩看著面目全非的小兔，遲疑了一下過來,一雙很大更明亮的眼睛。

「姐姐餓了。」小兔說。

「你餓了,為什麼不去買東西吃?」小女孩忽閃著大眼睛。

「姐姐沒有錢,你的麵包可不可以給姐姐吃？」小兔問。

小女孩立刻把麵包和豆奶都給了她。

小兔狼吞虎咽,當她吃完了后,她就可以站起來了。

「姐姐?你有沒有吃飽,如果你想吃,每天早上我都可以給你麵包和豆奶!」小女孩的一張笑臉那麼美麗!

「謝謝你，小妹妹，你最美麗……」小兔能夠站起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