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海上立刻

年僅十歲的公主，吃東西卡住了喉嚨，公主身邊的侍女們一時間手足無措，眼看公主臉色已經發紫，再這樣下去就快要窒息而亡了。

當值的太醫提著藥箱火速趕來，公主已經快喘不上氣了，哼哧聲此起彼伏，看得眾人是一個心驚膽戰啊，身穿鳳袍的皇后再也顧不得什麼姿態，快速接過公主，想要幫她把喉嚨里的東西順出來。

「皇兒，你別嚇母后，皇兒！」

太醫一聽是食物卡了喉嚨，三分焦急的面色刷得白了，誰都知道孩子噎住食物是最難辦的，一個不好就會出人命的。

為著自己脖子上的腦袋，太醫眼疾手快抱過公主，讓丫鬟將公主倒掛著提起，然後用力拍打公主的背。

柳璇璣本想另尋一處避避，省得污了自己的眼，卻聽見那邊的動靜越來越大，不由得心生好奇上前瞧了瞧。

太醫一頓操作后，公主還是沒能吐出來，整個臉已經發紫了。太醫慌亂極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求饒：「臣已儘力，求皇上贖罪。」

「大膽！你可知你在說什麼，本宮的皇兒還沒死呢，你，還有你，趕緊給本宮救！」皇後娘娘整個人都由宮女攙扶著，有氣無力地呵斥道。

「皇后贖罪，食物堵塞氣管，如果拍背拍不出來，就再無他法了。」太醫們直埋怨自己命背，為什麼今天輪到自個當值。

「讓開，我來試試。」柳璇璣推開擋在前面的人，三兩步走向前。

「你能救？」太醫側臉問道。

「皇上，現在沒有時間解釋了，如果不儘快讓我試試，小公主就一定沒救了。」柳璇璣目光誠懇地道。

「好，你快試試。」見皇上還在猶豫，皇后就慌忙下令：「快救救我的皇兒。」

「請各位都往旁邊站一些，把空氣留給公主，你們倆扶穩公主。」

「讓開！都給本宮讓開！」

皇后立刻下令讓所有人都站遠一點，自己則由宮女扶著，一臉焦急地看著柳璇璣和公主，絲毫不見皇后的威儀。

柳璇璣讓宮女扶穩公主，自己卻繞到公主背後，雙手握拳對準公主的胃上幾寸的位置，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對公主進行急救。在大夥驚詫的目光中，柳璇璣只用了6下，就讓公主把葡萄樣的東西給吐了出來。小公主得救了，一下子癱軟在宮女懷裡，大口地喘著氣。

「快把公主扶進宮裡，暫時不要吃喝，等她緩緩再說。」

「皇兒，皇兒你差點嚇死母后了。」

皇后見狀立馬抱住公主，皇上站在一旁也是心有餘悸，吩咐宮人道：「按她說的做，將皇后和公主扶進內殿休息，太醫一起。」

「是，微臣遵旨。」

太醫擦擦額頭的虛汗，腳步有些虛浮地跟著宮人走去，幸好沒事了，不然他這個腦袋可就快沒了。

見公主沒事，眾人的心也就放下了，這小公主要是在太后的壽誕出了什麼意外，太后怕是得自責不已。

「父皇，兒臣覺得那位夫人好生厲害，三兩下就救回玲兒，理應得到獎賞。」

軒轅晟此話一出，眾人才紛紛注意到柳璇璣，此人雖說容貌氣質皆是上等，可在場有些知道她身份的，都尷尬地看向蒙毅。

這讓此刻站在蒙毅旁邊的沈瓊華有些無地自容，扔下蒙毅就轉身離開，他想上前去追，可無奈這麼多人看著自己，不得在心裡將柳璇璣罵了一通。

雖然不知道這女人何時學了醫術，但好在沒給他添亂，只不過惹了瓊華不快，看他回府不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對，剛才救公主的那位是？」

「皇上，是下臣的夫人，柳氏。」蒙毅在眾人的注視下開口。

委實不是他想要在皇帝面前長臉，而是眾人都瞧著他，他再不開口，只怕皇帝會認為他嫌棄糟糠之妻，要是不喜他可就麻煩了。

「哦？居然是宣威將軍的夫人，不錯不錯，哈哈，你真是讓朕大開眼界啊，不知道剛才你是用了何種辦法讓公主吐出食物的？」之前還聽說蒙毅有個鄉下的夫人，粗鄙不堪，所以成親這一年多來，從未見他帶著夫人出門過，卻沒想竟是這般妙絕的人兒，皇帝不由得來了興趣。

什麼宣威將軍的夫人，難道她不配有名字嗎！

柳璇璣腹誹道。

「回皇上，剛才民婦用的是海...海上立刻急救法，是民婦幼年時拜過的師傅教授的。」

她身上沒有誥命，連臣婦這個詞都不能用。

「此法乃是民婦師傅出海時研究出來的，當時民婦也這般噎住過，所以叫海上立刻救急法。」

還得解釋為啥名字里有海字，真累。

「竟還有如此神奇的法子，不知將軍夫人可否指教一二？」說話的是剛從太醫院趕過來的掌事劉太醫。

這京城每年不知有多少孩童，因為噎食而窒息死亡的，如若此法有效，不知可以讓多少父母免受喪子之痛了。

聽到有人向她請教，柳璇璣立馬把海姆立克急救法講了一遍，劉太醫滿臉震驚地道：「皇上，臣想懇請蒙將軍的夫人到太醫院指教指教，待研究其效果后再向皇上稟報。」

「准了，柳氏想要什麼賞賜，儘管提！」

軒轅皇帝見她容貌上佳，氣質出塵，不像是傳聞的那般平庸，心下對她生出幾分好感來。

軒轅晟好看的眸子正提溜轉地看著柳璇璣，示意她有什麼要求就快提，他父皇可是不經常許人恩典的。

「民婦不敢祈求財物賞賜，只想求得皇後娘娘一個小小的恩賜。」

「噢，那等宴席后你親自去找皇后討賞吧。」

軒轅皇帝大方道，對於臣子的家眷，確實由皇後來賞賜更合適一些。

「謝皇上。」

「真是個聰慧乖巧的孩子，來，讓哀家看看。」

柳璇璣還沉浸在即將和渣男離婚的喜悅中，冷不丁被太后叫了過去，頗有些意外。

就在眾人等著瞧她的笑話時，柳璇璣竟毫不膽怯地上前，謙卑得體地行禮，所有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就連世家小姐也不一定會比她做得更好。

「民婦柳氏，參見太後娘娘，祝太后與松長壽，與柏長青。」

「好好好，哈哈，真是個好孩子。」

太后笑得燦爛，眾人也只能陪笑，可竊竊私語聲卻不絕於耳。

「不是說這村婦大字兒不識一個嗎？」

「就是就是，怎的會有如此氣度，早知道剛才就該上前結交一番的。」

「誰說不是呢，我瞧著啊，跟那沈尚書之女相比，也並未差到哪裡去。」

「是啊是啊。」

......

你一言我一語的，這話很快就傳進了沈瓊華的耳朵里，自詡京都城第二才女的沈瓊華，哪兒聽得了這話，當即紅了眼圈，看著柳璇璣的眼神也愈發惡毒。

「皇祖母，剛才晟兒還在猶豫送您這個禮物會不會寒酸，也是這位夫人鼓勵晟兒送的，這位夫人說晟兒的車是作為孫兒的一番心意送給祖母的，祖母定會開心。」

「喔？你這孩子怎麼跟傳聞中不符啊？」太後為人直爽，向來不喜歡彎彎繞繞的。

當然了，嫁給蒙毅的柳璇璣，早就被那渣男禍害沒了。

「多謝太后誇獎，其實傳言也是屬實的，只不過每個人都有變的時候，我的出生只能決定我的過去，但是並不能決定我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嗯，好，這孩子聰明通透，乃是蒙將軍之福。」

「是。」

蒙毅尷尬地應承著，望向柳璇璣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

思忖之際，蒙毅轉眼又和沈瓊華的目光相撞，一時間自責愧疚感瀰漫在蒙毅心頭，尤其是看見瓊華那雙欲語還休的淚眼，他的心都快化了。

自從蒙毅成親后，沈瓊華本已心灰意冷，誰知半年前蒙毅寫信告訴她，他一定會找機會休了柳璇璣，希望還能得到她的諒解。

這半年多她跟蒙毅私下多有書信往來，每每遇上也總會寒暄幾句，根本沒有把柳璇璣放在眼裡，但是今日見到她出盡風頭，心裡委實難受極了。

「蒙夫人柳氏，皇後娘娘有請。」

「是。」柳璇璣行禮道別太后，又瞅了兩眼六皇子，向他拋去感激的眼神，軒轅晟也同她眨了眨眼以示回應。

「瞧，她的額間花真漂亮。」貴女甲指著她欣喜地道。

不是每一位貴女都是心胸狹隘之人，有一些也是真正的名門閨秀，善於發現別人的優點。

「真的耶，因為有一段距離，我愣是沒注意。」貴女乙驚嘆道。

「我好想問問柳氏那花是怎麼畫的？」

「待會她應該會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