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罰跪

于丹青恍恍惚惚的回到落月閣時，已是太陽西斜。

王嬤嬤見狀，忙將沉香拉到一邊，擰眉問道，「小姐又與老爺吵架了？」

沉香點點頭，又搖搖頭，一臉的糾結。

王嬤嬤急道，「你這丫頭，點頭又搖頭的，倒是說話呀！」

沉香糾結的道，「我也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頓了頓，又低聲道，「不過，小姐定是惹老爺不高興了，我聽小姐還高呼二皇子名諱了，還有猛拍桌子的聲音。」

「高呼二皇子名諱？」王嬤嬤抓住了重點，嚇得聲音都有些破碎了。她哭喪著臉，望著天上喃喃念道，「皇子名諱，豈是能夠隨意叫的？夫人吶，小姐這是做的什麼孽喲……」

這時，檀香進來稟告，「小姐，老爺請您去趟書房。」

王嬤嬤一哆嗦，忙看向于丹青，「小姐？小姐？」她推了推她，又道，「老爺請您去趟書房」。

于丹青看了看王嬤嬤，見她正一臉急色，又仔細看了看這個房間，突然輕笑一聲，她真是在這異世遇到了前世准男友。她早就知道楚雲哲走後，於文正會來找她，不過就是一頓責罰罷了，扛扛就過去。

于丹青斂下心神，沉聲說道，「走！」然後帶著沉香再次去往書房。

*

書房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于丹青雙膝跪地，膝蓋骨撞在冰冷的地磚上，發出沉悶的「咚」聲。

於文正坐在書桌后，一臉黑沉彷彿能擠出墨來，鷹眸注視著于丹青，「為何跪下？」

于丹青直挺挺跪著，腰板挺得筆直，低頭說道，「女兒有錯，不該直呼二皇子名諱，不該對二皇子不敬，不該拖累於府。」她心裡清楚，今日之事，往小了說是丟臉丟儀，往大了說是藐視皇室，於府滿門問罪都是可能的。

於文正一拍桌子，怒道，「既然知道，為何還要那麼做？」

于丹青梗著脖子，道，「女兒知錯！請爹爹責罰。」

於文正頭疼的捏著眉間，「往日里你再如何胡鬧，我都沒罰過你。哪知，你竟是無知至此！於府早晚因你遭殃！」想著他前幾日還對她讚賞有加，甚至以為她能給於氏帶來潑天的富貴與榮耀，如今看來，簡直可笑至極。

「女兒知錯。」于丹青垂眉。

於文正還是想不通，她今日為何那麼失態，便也問了出來，「今日為何如此失態？」

于丹青低聲說道，「女兒一向傾慕二皇子，他又才救了我，我剛死裡逃生，一時有些激動，沒能控制好情緒。」

於文正冷笑一聲，陰鷙的看著她，「既然你不願說實話，那便跪著。」

于丹青聞言，微微抬頭，目光堅定的看著地面，跪得端端正正，一動不動。

於文正埋頭看起來了公文，偶爾抬眼看看于丹青，眼裡寫滿了疑惑。

*

于丹青這一跪就是兩個時辰，身子本就還未恢復完全，此刻更是酸痛難忍。

倏地，她癱倒在地，頭上珠釵發出凌亂的清脆之聲。

於文正抬起頭，隨手將那看了快兩個時辰的一小頁紙放在一旁，過去開門，吩咐道，「衛福，去請李府醫。沉香，進來。」

衛福眼神一頓，立馬應聲跑開，去請府里的常伺大夫李府醫。

沉香連忙應聲，「是，老爺。」

她早有心理準備，小姐受罰是免不了的。可一進到屋裡，還是驚得張圓了嘴——小姐面色灰白的躺在地上，身子側著，雙腿還蜷曲著，額角的冷汗在燭火的照映下有些反光。

她想過去看看小姐怎麼了，可是沒有於文正的吩咐，她也不敢亂動，只得垂頭心疼的看著于丹青。

於文正瞥她一眼，冷哼，「好一個主僕情深。你們小姐有今日，都是因為你們這群丫頭沒盡好本分。」

沉香立馬跪下，哽咽著道，「是，奴婢知錯了。」

於文正也不願和一個小丫頭多說，冷聲吩咐，「把她扶上軟榻。」

沉香如獲大赦，連忙扶起于丹青，一路扶到南窗邊下的軟榻上，又細心的給她蓋上了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