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不會較勁

「什麼啊？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蘇巧那沒有任何曖昧味的回答，讓林凡漸漸冷靜。

「那多謝款待。」

電梯門開后，林凡便將袋子放在門口。

沒想到，她就住在對門。

改天需要給安排宿舍的人送上一份大禮，再訂做金絲錦旗的話也不為過。

「我自己先拿進去，我想你需要洗個澡吧？」

哪怕林凡的神情再怎麼隱藏，渾身的汗水也暴露了他的逞強。

「等等敲門就好了。」

林凡也不想臭臭地進蘇巧的宿舍。

門關上的那刻。

「漂亮！」

林凡緊握住了拳頭忍不住揮舞，之後立刻回到房間，選了套養眼的休閑服，為了以防萬一，選了一條全新的內褲，從前就不喜歡花哨，現在絕對也不能過於花哨。

溫水沖刷著滿是汗的身體，當踏出浴室的時候，困意和對即將踏入未知領域的刺激感，讓林凡大腦一陣攪亂。

「在征服面前，男人總要克服一切困難，包括睡意。」

林凡給了自己一套完美的說法。

整理完畢后，就前去敲響她的門。

沒過幾秒門就開了。

「聖清高中今日獲得了第二輪慈善基金，據院長的意願，會將這筆基金用在學員的激勵獎上......」

小心翼翼地進入蘇巧的宿舍，聽見了蘇巧放在一旁的手機正播放著學校新聞。

宿舍的整體房間構造都是一樣的，配置也是，這些全部是無償提供的，但一到假期所有的學生必須回去。

「坐在那裡吧，再等一小時左右就能吃飯了。」

「能再吃到前輩的飯，真讓人興奮到不行。」

但，這不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刻......之一嗎？

在蘇巧的宿舍，坐在她坐的沙發上，看著她看的電視，還能聞著她的稍許氣味......

雖然說起來很羞恥，但之後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用到蘇巧用過的餐具？

又或者......

「露出這幅表情到底是在想什麼？」

蘇巧不知何時已經解下了圍裙，驚愕地注視著痴笑的林凡。

「腦海里冒出不正經想法的我十分抱歉。」

林凡正經地致歉。

蘇巧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

「或許我是有些糊塗了。」蘇巧舒展開了面容，難得地微笑道，「不過也沒什麼大問題，為什麼我要擔心一個曾經的鄰家小弟對我做些什麼。」

是啊，只要他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的話，到頭來受傷的只有他自己。

「能當鄰家小弟真是太好了。」林凡順著階梯下了，「不過我是真的很期待接下來會是什麼。」

「什麼？」

「闊別數年的飯。」

「你的直來直往我似乎並不討厭。」

「能接受這一點的人只有蘇巧前輩你了，看來我要好好珍惜。」

「真是依舊厚臉皮啊。」

他察覺到蘇巧的語氣比平常溫柔了些。

「沒有厚臉皮的話，在這裡也經受不住吧，不過現在如果有蘇巧前輩的話......」

「打住。」

蘇巧抬起手在自己胸前畫了個叉。

「......能保持這種姿勢讓我拍張照嗎？我想把它放在床頭的相框里。」

「一大早起來就有人對你打叉可真不吉利。」

「如果是學姐的話，是拳頭也可以。」

「那不可能，叉和拳頭都沒有。」

「好失落啊。」

蘇巧顯得有些高興，嘴唇和臉頰倒挺生龍活虎。

「林凡現在有女朋友嗎？會生氣嗎？」

「因為更早遇見蘇巧前輩，所以沒有。」

懷疑的目光直接刺在了林凡的全身。

「在學姐面前撒謊的話，我會變蠢的。」

「那是不是現在就開始變蠢了？林凡學弟。」

蘇巧往前走了幾步，她的臉靠近了林凡，好聞的香氣撲面而來。

臉上依舊保留著曾經的稚氣，但更多的是成熟。

「這麼近距離觀察，會讓我有些興奮的。」

「嗯？」蘇巧一愣，立刻往後退了幾步，抱著雙臂道，「差......差不多了！」

如果還抱著挑逗自己的心思的話，那絕對想當一個對手。

差不多，是飯好了。

客廳本該是放鬆的空間，可是當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桌子的時候，卻能察覺到無與倫比的緊張感。

彷彿就像某些西部牛仔片里的決鬥一樣……

蘇巧坐在林凡的對面，帶著手套將煲湯蓋打開。

濃郁無比的香氣從砂鍋中放肆地冒出，那絕對是讓人食慾大開無法抵擋的香氣。

蘇巧拿起勺子，舀起湯盛入了碗里。

「不用客氣，骨頭湯。」

她是一個主人，是把他當做客人來看待的。

「我開動了。」

林凡先捧起碗，還未品嘗，那香氣就早已刺激著唾液分泌，濃湯入口，順著喉嚨滑下抵達胃部的時候，一股暖意悄然在身體內瀰漫。

「啊~~~」

林凡將碗放在桌子上，滿足地舒了口氣。

「好噁心的聲音啊......」

蘇巧嫌棄的說。

「如果每天都能喝到這樣的湯，一直噁心下去也值得啊。」

味蕾被炸開，林凡立刻抄起了筷子，卷蝦、海苔壽司、馬鈴薯燉肉，花樣不多，但這是按照不浪費食材的要求去做的。

就連自己最愛的煎蛋卷也在。

蘇巧的背挺得筆直，單手端起小碗也開始了食用，不過與林凡的吃相相比，她顯得斯文多了，起碼不會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你是幾天沒吃炒菜了？」蘇巧問道。

「來之前剛品嘗過妹妹的飯菜。」

「感覺像吃了速食麵吃了一個禮拜后的情況。」

「畢竟包含著不同情感嘛。」

「這種會影響胃口的話就不要說了。」

蘇巧默默吃著煎蛋卷，看來這些話已經對她沒有多少吸引力。

「學姐，我在你眼裡是什麼人？」

「鄰家小弟。」

「那學姐覺得你在我眼裡是什麼？」

蘇巧咀嚼著嘴裡的食物。

「照顧你的學姐。」

「太好了，沒有說只是普通的人就已經很讓人欣慰。」

林凡的話引來了蘇巧疑惑不已的視線。

「看來我以後需要好好審視一下你，林凡學弟。」蘇巧鼓起臉頰，輕輕眯著雙眼想要窺探林凡的眼睛。

「我也想好好審視一下蘇巧學姐。」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蘇巧。

「但這也不是你等等不能洗碗的借口哦。」

「別說洗碗了，哪怕空著肚子在這裡洗碗我都好願意。」

蘇巧堤防般地看著林凡，道：「真的？」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的，但請不要到那一種地步......」

「哼。」蘇巧露出甜笑道，「那你就吃個半飽。」

當消滅完飯菜后，林凡很自覺地去洗碗。

「還是讓我來吧。」

蘇巧正從客廳桌下打開柜子，取出裡面的濃縮果粉、杯子、托盤，但一看見林凡洗碗的模樣時，她還是發聲了。

「我想應該沒問題......」

林凡看著都已經成了水窪的平台，尷尬的氣氛在此時瘋狂圍繞。

就四個碟子四個碗就讓林凡吃了閉門羹。

「你去沖些飲料，這讓我來。」蘇巧走到林凡身邊道。

「我覺得我還可以......」

「因為林凡的表現真的很糟糕，如果再不出手的話，我想我的工作量又會變大。」蘇巧毫不留情地說。

「抱歉。」

林凡訕訕地解下了圍裙遞給了她。

接著，她收起情緒，水聲再次響起。

「學姐喜歡什麼的？」

林凡坐在沙發上，看著面前的幾盒果粉。

「柑橘。」

「我說的是異性啦。」

「不知道。」

「真冷淡啊，起碼說說像我這樣的讓我開心下啊。」

林凡拿起柑橘口味的，沖了兩杯。

接著蓋好果粉罐，趁著還沒有送客的意思，再觀察著客廳。

並沒有出現照片之類的東西，或許都被放在她的房間里，擺在客廳的，只有一些在商品店裡就能購買到小物件而已。

至於她的房間，自己還不敢沒經過允許就進去。

很自然地從左到右，視線到了陽台的落地窗。

桿上掛著漂洗好的衣物，有高中部的短裙校服、連衣裙、短袖和褲子、黑白絲褲襪、還有......貼身的衣物。

真是令人產生遐想的風景。

然而林凡卻察覺到了一股視線。

身體稍稍繃緊，提前面帶微笑轉向洗碗池。

蘇巧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嚴厲的表情正盯著林凡，手指輕輕敲著手臂。

「那個學姐......」

「雖然現在是青春期可以原諒，但下不為例。」

「抱歉。」

林凡趕緊轉移注意力：

「學姐怎麼突然在這個學校了？之前也沒有任何消息。」

她似乎忘記了第二遍沖刷，交叉抱臂冷漠地回應道：「那你怎麼會在這個學校？」

「還真的有用疑問句回答疑問句的啊。」

林凡嘆了口氣。

要是實在說想要混日子又想要優美環境的話，感覺太掉價值了。

「為了給生活添加樂趣，又或者是為了以後有個穩定的工作，又或者......」蘇巧抵著下顎思考道，「能趁早自立。」

「學姐現在已經很自立了。」

蘇巧收起了碗筷，接下圍裙，來到林凡身邊，按著裙擺，併攏雙腿坐下。

「還不行，畢竟是私立學院，費用高出了好幾倍，現在依舊要向家裡拿錢。」蘇巧嘆了口氣道，「你呢？成績夠？」

看來蘇巧很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只不過礙於場面和其他原因並沒有說出。

畢竟小時候的成績就不是很理想，基本都是蘇巧來輔導的。

「勉勉強強達到。」

如果是和其他人說的話，勢必要說一通高出個幾十分的話來，但面對蘇巧時，並不想有所隱瞞，感覺隨時會被拆穿。

「不過看上去你依舊是那個樣子嘛。」

永遠高出那麼一點點，永遠不會被淘汰。

林凡不禁露出苦笑，「因為能遇見蘇巧學姐真是讓人精神煥發。」

「這種快速變化的表情到底是哪個老師教你的？」

林凡和蘇巧雙雙笑了起來。

「沒想到和學姐竟然同居了。」

「就算這裡有空的房間，我也不會讓你過來住的哦。」

「雖然我說的是同一個宿舍的屋頂下，但現在也總算知道提出的話就會被拒絕。」

「這種拐外抹角的話對多少女生說了？」

「如果可以的話只想對學姐說。」

「好噁心啊。」蘇巧刨開一個橘子拿出一塊放入嘴裡，「但，我不討厭。」

「......」

「什麼表情？」

「因為聽見了些不可思議的話啊。」林凡道。

沒想到，實在沒想到，能從一個仰慕已久的女生口中得到『我不討厭你』就已經是大成功了，除非後面加上『因為你是個好人』。

「喝完這杯就回去吧。」

「可以給我一根牙籤那樣細的吸管嗎？」

蘇巧手指著大門。

「我想還是現在就走會好些」

「請務必讓我在這裡喝完。」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喝起來依舊是想讓時間流逝的稍慢一些。

「要是被其他學員看見我從學姐的宿舍里出來，估計會傳出奇怪的謠言。」林凡問道，「前輩難道就不會介意嗎？」

「把你邀請進來我就想過這個問題了，不過經常被其他人說是『私下開放的女人』與『做作的女人』，就算你沒進來不還是一個樣子嗎？」蘇巧雙手捧著杯子放在腿上低聲道，「反正也不會改變些什麼。」

但很快蘇巧就鼓著臉不滿地說：

「什麼意思啊？你覺得被扯進來會很尷尬嗎？」

「還不如說務必要把我扯進來，要是真傳出謠言的話，我會高興到晚上睡不著覺.....」

「那個......手......」林凡的臉徒然扭曲，臉上的筋肉一抽。

「什麼手？」蘇巧笑著說道。

「大腿上的......手。」

「被我這麼扭著林凡開心嗎？」

力度又重了一份。

「開心......不過扭臉的話感覺更親密......疼疼疼！！」

蘇巧嘆了口氣，道：「行了，你出去吧，我要收拾休息了。」

「那我就不打擾學姐了。」

將杯子放在桌子上，蘇巧送他走到玄門口。

「感覺像是新婚之後，妻子送丈夫上班的感覺啊。」林凡穿上鞋傻笑道。

「我只是想要上鎖。」

蘇巧蔑視地說。

林凡手扶著門框，道：「能再次遇見你可真是太好了。」

「看來你記憶力還挺好的嘛。」

「因為小時候的蘇巧小姐太過誘人，想忘也忘不掉。」

蘇巧勉強帶著笑容關上了門。

回到自己的宿舍，並沒有人看見。

一回到宿舍，看見床，某些情緒壓著的積攢已久的困意徹底釋放，連睡衣都沒有換，躺上床便熟睡過去。

夢見的是在吃著窩邊草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