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地下鑿牆聲
雖然寒風呼嘯,但也不乏練體的弟子還在校場上鍛煉,所謂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武之一途,是不進則退的道理,雖然乾元門作為技之一派,但也並非沒有拳修和劍修。
校場的雪被清理了一大半,弟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擺開架勢開始練體,乾元門保留了一些當初道門的真傳,不管是練劍還是練拳都是五行八卦的路子,疏通經脈,與那靈氣在自己的識海中遊走一個小周天,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練體無疑是耗費體能的,這幾個周天下來,倒也不冷了,弟子們也不計較,就坐在那雪地之中。
「倒是好幾天沒見嚴寬那小子了,沒他在耳邊聒噪,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一位土院的弟子累的氣喘吁吁,躺在雪地里。
「這麼一說,我也好幾天沒見他了,這傢伙這麼活躍,不至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不來校場了吧。」聽人提起,那弟子倒是也想了起來,還有些氣憤嚴寬放鴿子。
旁邊一位自來熟的風院弟子自來熟的坐在了兩人旁邊,就開始八卦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最近乾元門出了怪事,有不少弟子都消失不見,據說是鬧了邪祟,還有人說,在大半夜的藏書樓聽見了鑿牆的聲音!」
「切,扯吧你,誰不知道你洪毅是個半編半說的人,還鬧了邪祟,你見何時鬧邪祟鬧到名門正派的地盤來了?」那土院弟子絲毫不留情面的打擊道。
被稱為洪毅的弟子也不惱,拉著那弟子猥瑣一笑繼續道:「那我們感興趣的,近期啊,我整了個院內女弟子的大小,意想不到那狐小柔是匹黑馬啊,兄弟想不想聽聽?」
「說來聽聽。」那土院弟子目光火熱道。
就在這時,另一位土院弟子卻打斷了他:「你方才說的那半夜藏書樓傳來的鑿牆聲,是真是假?」
洪毅一愣,倒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便道:「真假不知道,也是聽人說的。」
那土院弟子皺了皺眉,有一次,自己在地下藏書樓研究一門功法,不想當天沉浸其中,等到自己臨走之時,周圍亮起了火光,他隱隱約約聽到了那從未打開過的石門,鑿牆的聲音沒聽到,倒是傳來了刻畫之聲。
當初以為是自己看書太久,產生了幻覺,便沒想太多就離開了。
直到今日洪毅提起,他才想起那日的事情,那刻畫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紀澤寧是越想越覺得那聲音是真實的。
由於了半晌,紀澤寧提議道:「要不要今天去藏書樓看看?」
另外一位土院弟子潘凡道:「紀哥你怎麼對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感興趣了?」
紀澤寧懶得搭理他,直接了當道:「你去不去?」
那潘凡攤手道:「紀哥你都說去了,還能不去嗎?」
洪毅也對這事比較感興趣,連忙應應和道:「算我一個。」
夜半時分,這場大雪還在下,頗有些停不下來的意思,三道人影偷偷摸摸的潛入了藏書樓。
理應來說,在晚上,藏書樓是不對外開放的。
不過也不是沒有法子進去。
由於藏書樓設置在地下,這冬天還是有些冷,順著石梯往下走,腳步聲回蕩在耳邊,前邊是幽深的通道,顯得有些滲人。
潘凡打了個哆嗦,看了看牆壁上閃爍的火光:「這鬼地方大半夜還挺能嚇唬人。」
拜書閣的大門還開著,只是廳中沒有人影,興許是哪位弟子最後忘了關上,三人先是進了拜書閣看了看,光線昏暗,書架上禁制重新覆蓋上,取拜書閣的東西,是需要從長老那裡拿到禁制之匙的。
逛了一圈,沒有新的發現,三人又來到了大廳里,等了近一炷香的時間,也沒聽見那所謂的鑿牆聲。
潘凡坐不住了,起身道:「這都快凌晨了,指定又是人胡編亂造的。」
洪毅打了個哈欠,「紀哥,不行咱們還是回吧,太困了。」
已經是接近凌晨兩點的時間,紀則寧皺了皺眉毛,興許是那天自己聽錯了,搖了搖頭道:「那我們回吧。」
就在三人準備起身的時候,一道清脆的叮叮聲傳入了耳中,無比清晰。
三人身形一頓,齊齊轉頭看向那道塵封的石門,一連串清脆的叮叮聲響起。
還真有!
洪毅的面色有些發白:「居...居然是真的。」
潘凡也拿不定注意,看向紀澤寧道:「紀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叮叮叮的鑿牆聲不斷迴響在耳畔,在幽暗寂靜的空間里,顯得異常的詭異,紀澤寧咽了口唾沫,「我們進去看看。」
洪毅瞪大了眼睛:「紀哥,不是吧,這道門後面是青鸞閣主的居所,我們這樣做是很冒犯的。」
紀澤寧看著洪毅:「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有鑿牆聲嗎?」
洪毅表示不解:「紀哥你不會是魔怔了吧,這大半夜的,誰會想進這鬼地方。」
潘凡卻鄙視道:「白費了你這一身修為,膽子這麼小,紀哥,我陪你去!」
洪毅縮了縮脖子:「反正我是不敢,你們要去你們去,我在這給你們望風。」
紀澤寧沒說什麼,邁步就走近了那道石門,潘凡碎了句膽小鬼,隨後跟上。
兩人打開那道石門走了進去,石門復而自己關上,看的潘凡覺得越來越詭異。
紀澤寧和潘凡進了左邊的那間石門,裡面卻是一片漆黑,紀澤寧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火摺子,點燃火焰,卻莫名其妙的被吹滅了。
潘凡雖然方才說的義正言辭,這會卻哆嗦起來:「紀哥,你有沒有感覺這裡待著心裡發毛啊。」
這裡的黑不同外界,能見度非常的低,好似超過兩米便看不見東西,紀澤寧一陣摸索,終於摸到了牆壁,只是入手一陣粘稠,看不見手上的東西,他放在手上聞了聞。
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湧入鼻腔,讓紀澤寧差點嘔吐出來。
是血!
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湧上心頭,紀澤寧回頭道:「這裡不對勁,潘凡我們走!」
約莫幾秒的功夫,紀澤寧沒有聽到潘凡的聲音,他皺了皺眉,回過頭,卻發現之前緊跟著自己的潘凡,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寂靜無聲的黑暗裡,突然又響起了叮叮的鑿牆聲!
紀澤寧心臟狂跳,他四處尋找著門,卻發現四周都陷入了黑暗!
突然想起外邊的洪毅,他開口大喊道:「洪...」
毅字還沒吐出來,他的嘴突然被一種粘稠的東西給堵住,,周圍的石壁上突然亮起了火光,只見一道身披黃袍的身影正站在牆邊鑿的牆壁,似乎是在雕刻著一副壁畫,他的上身看不清面目,被一頂兜帽遮住,下身隱藏在破舊的袍子里,此時堵住他嘴的東西,正是從那下身伸出的一條觸手!
方才消失的潘凡,此時正被另一隻觸手釘死在地面上,那條觸手上一根綠色的尖刺,此時正插在潘凡的額頭裡,潘凡瞳孔爆出,眼神里寫滿了恐懼。
此時的紀澤寧的神態也差不多,那是一種根本沒有見過的生物,讓人沒由來的心生恐懼。
牆上的壁畫似乎還沒畫完,簡易的能看出來是眼前這個東西傳教的畫面,那些信徒癲狂而盲目,又像是沒有直覺一般。
牆上的畫是用鮮紅的血液作為原料的,甚至有一些還未完全乾涸,從石壁上滑落下來。
紀澤寧在努力的發出聲音,但是就是徒勞無功,強烈的恐懼讓他一時之間忘了釋放靈氣,緊接著,另一根觸手在紀澤寧瑕疵欲裂的目光中,如那壁畫上一樣,灌入了他的嘴中!
那怪物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鑿著牆壁,時不時還刻畫著什麼,身邊的兩人已經斷了生機,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門外。
洪毅在剛才的一瞬間聽到了紀澤寧的聲音,但是很快就沒了後續,隨後便是那故意的鑿牆聲以及刻畫聲。
「紀哥?潘凡?」他試探著喊了兩聲,卻沒有人答應,洪毅咽了口唾沫,藏書樓的鑿門聲,失蹤的乾元門弟子,一種莫名的恐懼迎上心頭,他甚至沒有勇氣去打開那扇石門進去看看,轉頭就跑。
走廊里的火光搖曳,在走廊的石壁上,此時倒掛這一隻只橢圓腦袋,前肢骨架鋒利的怪物,密密麻麻一大圈,看著朝著便奔來的人影,露出了滿嘴的獠牙。
第二天清晨。
「小柔,要不要去藏書閣看看,我約了四哥一起。」火蓉兒今天難得起了個大早,看著院子里正在練劍的狐小柔道。
修鍊步入正軌,狐小柔妖丹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雖然是后入門,這會的修為和火蓉兒一樣,都步入了高位凝神境界,對於幻術的修行也是節節攀升,至少現在連喬長卿都不敢接她的魅惑了。
狐小柔收了劍,對火蓉兒溫柔一笑道:「我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我今天去看看流蓮。」
火蓉兒也沒強求,點了點頭道:「好好替我問個好,對了,我這還有些愛吃的臭豆腐帶給她,天天呆在那浮島上不下來,也不怕給自己憋壞了。」
說完就將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包袱塞進狐小柔的手中。
狐小柔笑著接了下來,步流蓮自從回來以後,就沒有回來過,一直在那座浮島上沒有下來,狐小柔還是有點不放心她的。
火蓉兒交代完之後就火急火燎的走了,這姑娘,幹什麼都是風風火火的,這幾天狐小柔也和喬長卿見了幾面,只是喬長卿看上去有些心事,狐小柔沒問,喬長卿也沒說,想必是為這宗門的事煩心。
狐小柔這趟去找步流蓮,一是為了看她,二是因為步流蓮當初在錦元縣明顯接觸了他們沒有接觸的東西,她想關於喬長卿的心事,步流蓮那裡或許有答案。
將劍收入劍鞘,狐小柔就帶著火蓉兒準備的臭豆腐出發了,今天的雪總算停了下來,今天大早就有人將道路給清掃了出來,不然狐小柔現在還得為怎麼去浮島發愁。
錦元縣一事後,狐小柔的事情也在乾元門傳開了,雷院殿老更是在長老會上鼎力支持狐小柔,只要是從乾元門回來的弟子都知道,若是沒有她狐小柔,說不定現在的他們還在錦元縣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