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頭呢
麵糰流血!
這詭異的一幕,嚇得所有人哆嗦了下。
老張立馬戴上了乳膠手套,要扒開面頭看看。
我擋在了中間:「不能碰!」
「屍體已經入殮了,簡單屍檢可以,但絕不能損毀姥爺為她縫補好的部位,否則就是對死者不敬,是大忌!」
「你眼瞎嗎?」昨天那個實習警、員罵道:「那鬼玩意兒流血了,我們必須看看!再敢妨礙公務,就抓你回去!」
我沒有退讓;
既然姥爺已經為女屍縫補了,她就算是我們的僱主了,我們絕不允許她被這樣翻來覆去的折騰,這對死者是天大的不敬,而且對她的家屬也非常不吉利!
別人有別人的公務,我們也有我們的行規!
小警、員罵了一聲,撲上來就要拷住我。
劍拔弩張之際——
「警、官大人,死者為大,你認這個理嗎?」
我心頭一喜——是姥爺!
他沒出事,太好了!
只見姥爺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扔掉了擦手的紙巾,略顯不悅道:「洗把臉的功夫,太平間怎麼變成菜市場了?唉,沒有敬畏之心的時代,真是可悲啊。」
老張汗顏的瞪了眼屬下:「有理不在聲高!如果有人在你自家人的靈前,這樣大吵大鬧,你樂意嗎?真給老子曬臉!」
小警、員心虛的閉上了嘴。
姥爺走到老張面前,平淡的說:「小張啊,咱們也算老相識了,你應該知道,屍體入殮后再折騰,是天大的忌諱,而且這姑娘是橫死的,就更是凶上加凶了。你們可能覺得是迷信,但總不能讓我們做這一行的,也罔顧行規吧?」
老張一臉為難。
我乘機說道:「不是說屍檢已經完成了嗎?要不然,我們也不敢擅自入殮啊,這能怪誰?」
這下連那個實習警、員也尷尬了,因為明顯是他們自己造成的錯誤,警.方必須確認無誤后才能下達屍檢結果。
姥爺卻反而妥協道:「罷了,查案確實要緊,只要動作輕些,別損壞老夫縫補好的部位,我們自當配合。」
老張不太甘心的望著那流血麵糰。
姥爺見狀,突然扇了下我後腦勺:「臭小子,跟著你爺學了一年了,敢情什麼都沒記住!」
我這才反應了過來,急忙解釋道:「屍體被冷凍后,細胞結構會被冰晶破壞,產生大量的血水。凍著的時候自然看不出來,但一旦解凍,血就立馬滲出來了;」
「麵糰被脖頸里湧出的血浸透后,又因為重力,從下方滲了出來,看起來就像在流血一樣,但這很正常!」
老張質疑的看向法醫。
法醫微微點頭,拿著記錄本走了過來。說「行了,我們保證不會損壞屍體的,開始吧。」
我鬆了口氣,跟其他人一起把屍體抬到了旁邊的涼台上。
看著耷拉到地面的麵糰腦袋,我疑惑的撓了撓頭。
因為屍體本身很恆溫,一夜時間還不足以凍瓷實,但麵糰應該已經凍硬了,再加上本身比較輕,應該是直愣愣懸在半空的,怎麼會耷拉下去呢?
話說胡來,警方為什麼要重新屍檢呢?
對了,既然說到屍檢……
「直腸溫度就沒必要測了吧,對死者不太尊重,而且最重要的是,已經凍了一夜了,屍溫本來就不準了。」
法醫意外的多看了我一眼:「小夥子,你好像挺懂行啊?」
我點了點頭。
天天跟死人打交道,自然是要懂一些的。
法醫開始屍檢,我在一旁觀察。
殯儀館老闆很好奇重新屍檢的原因,纏問老張。
老張猶豫了一下,才臉色陰沉道:「因為找不到頭……」
「本來以為掉在角落裡了,所以昨晚法醫只是按照常規的車禍事故,做了簡單屍檢。」
「但我們找了一夜了,不管車裡,還是事故現場,犁地三尺都沒找到頭。」
「所以,儘管聽起來很離奇,但……」老張攥緊了拳頭:「我們認為,這不是一場簡單的車禍,可能牽扯到了謀殺!也不是找不到頭,而是根本就沒有頭!」
「什麼!??」殯儀館老闆嚇得臉色慘白:「無頭屍開車??你在開玩笑吧!」
其他人也毛骨損然。
老張沒吭聲,因為他自己也不敢確定,這太詭異了。
所以,必須重新屍檢,只要確定了女屍的死亡時間,就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