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武全才
也許只是巧合
使每一次綻放光彩都如此
響徹眾人的視野
使意氣兄弟的心一次次
碰近
使任何挑釁都成為猥瑣者
的自討沒趣
冥冥中也將一顆芳心
悄悄偷走偷走
醉仙樓,位於城東黃金地帶,迎來送往的至少是貴胄財少,在京城之地世家公子本是尋常,更有不少公卿郡王慕名而來,當先幾個大字猶如飄逸仙至,正是「醉仙樓」三個大字,氣勢不凡。秦叔寶不由脫口贊道:「好書法,好去處啊!」
羅士信看了叔寶一眼,心道:書法是好的,但聽聞秦叔寶名聲雖大,卻出身清貧,如何對書法也有興趣?他自不知眼前的秦叔寶是穿越而來,前世酷愛的正是書法,而家傳的神奇箭法首要訣就是穩字,書法便是其必修之道,可不是附庸風雅的。
醉仙樓的店小二看過的人多了,雖然見秦叔寶衣著普通,但容貌非凡,氣質過人,哪會等閑視之?而羅士信一看便知就是王侯將相的公子,急忙牽過兩人坐騎,引兩人到了樓上雅座,這裡倚窗可見整個長安風貌,涼風習習,令人神情一爽。二人落座,羅士信命小二揀好菜先上,卻先端起酒杯與秦叔寶道:「叔寶兄在山東掙得好大的名聲,年少英雄小弟遠在幽燕卻久仰英名,今日不意在此相遇,足慰平生,小弟敬兄台一杯!」秦叔寶一飲而盡,心道這羅士信也不是輕慢驕傲之輩,自己不過一介寒門,他卻並不以王侯門第為貴,忙也端起酒杯道:「羅公子------」羅士信面現不悅之色:「肩膀齊即為弟兄,難道叔寶兄不願與羅成結交嗎?」秦叔寶哈哈一笑:「說的是,羅兄弟我也久聞你年僅十三便大戰突厥力擒突厥猛將圖錄穹的大名,為兄滿飲此杯,心中著實歡喜。」
兩人說的投機,以拳腳兵器江湖閱歷越說越是契合,羅士信問道;」叔寶兄,因何來到京城,可有什麼要小弟相助的嗎?」秦叔寶見他年少豪爽,也不隱瞞,就將自己準備投軍的事說了,羅士信大喜道:「是如此嗎,那叔寶兄不必投軍了,就隨小弟直接去往幽燕,面見家父,家父得了你這位人中龍鳳,你我兄弟共同抗擊突厥五十萬雄兵,豈不快哉?」秦叔寶暗罵自己糊塗,這羅士信正是從抗擊突厥的最前線回來,幽燕九郡為抵抗突厥的最重要防線啊,如今登國公奉旨招賢正是為了救援幽燕,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層!轉念一想,說道:「既然軍情如此緊急,賢弟不相助羅公建功立業如何到了京城?」
羅士信收斂了笑容,道:「實不相瞞,小弟此次回京正是希望求取精兵以解幽州之圍,可惜雖然開皇天子已經頒下了了聖旨要招募天下英雄抗擊突厥,但對於家父是南陳舊將,並不是很信任,所以出兵之事還是一緩再緩。小弟得知,在京城待命的二十五萬精兵,太原府五萬精兵,均要等軍方三大重將彙集定奪,分別是忠孝王伍殿章,越王楊素,靠山王楊林,尤其是靠山王的意見。如此,家父的肩上就格外吃緊了!」秦叔寶倒不知戰局如此吃緊,而且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內情,略一思索,問道:「既然如此,三位王爺意下如何?」羅士信答道:「忠孝王主張迅速出兵,而越王則傾向重兵不宜輕動,靠山王的態度尚不明確,只是他是家父昔日的對手,在家父手上輸了平生唯一的一場敗仗,恐怕要對家父不利!」說到此,羅士信從懷中掏出一封請柬來,氣憤憤的說:「你看,這便是越王前天送來的請柬,道什麼聞我文武全才,要我今天前去參加什麼賽詩會,軍情如此緊急,我哪有如此閑情雅緻!」秦叔寶皺眉道:「但日下又不宜得罪了他,畢竟他在朝中說話頗有分量,賢弟也只能委屈了。」羅士信無奈的道:「正是如此。我與叔寶兄一見如故,不如你我一同前往吧!」秦叔寶遲疑道:「請柬上請的是你,這不太合適吧?」羅士信笑道:「兄長不知,這請柬本是不限人數的,同去無妨。」秦叔寶聽了想見識一下也好,便答應了。
離「賽詩會」看看時間已經近了,羅士信拋下兩錠大銀拉著秦叔寶往樓下去,秦叔寶笑道:「你富我窮,倒要兄弟破費了。」羅士信被他說中了心思,臉紅紅的道:「我們快走吧,免得越王怪我架子大。」兩人一起上馬,時間不長就到了越王別院,這裡已經擁了不少人,看穿戴一個個錦衣玉罩,神采飛揚,顯然並不是尋常子弟,想來這「賽詩會」其實是上流人物的一場聚會。門口有一位少年,顯然是接送客人的伴當,見秦叔寶衣著普通,心中詫異,怎麼來著了這樣一個人物?接過羅士信遞過的請柬一看,不由上下打量了兩人好幾遍,笑道:「原來是羅公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在下李靖幸會了。」羅士信秦叔寶都是一驚,知道此人不僅名列朝中四大公子,藝業著實驚人,又是朝中重臣韓擎虎的外甥,怎麼來做了下人的勾當?李靖道:「羅公子我是久仰了,不知這位朋友是哪位?」秦叔寶見他伸出了手,不以為意也探手出去和他相握,笑道:「在下------」忽覺手中一緊,心想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不動聲色的一翻腕子,反將李靖的手扣在口中,這一招叫「金絲纏腕」,剛中帶柔,正是數百年後才出現的武當絕技,李靖頓時吃了個暗虧。「在下山東秦叔寶,久仰多臂公子之名,幸會了。」李靖心中驚異,眼睜睜的看著羅士信一臉哂笑秦叔寶則若無其事的摸樣,苦笑道:「是我的不是。」秦叔寶暗暗稱奇:這人不似尋常紈絝子弟啊。
見識了秦叔寶的厲害,李靖心知遇到了好對手,不敢有絲毫怠慢,竟領著兩人到堂中上首位坐了,他也不去招呼客人,只是盯著秦叔寶追問剛才的招數,秦叔寶答了幾句,這時突然大堂聲響全無,轉目望去,出現了兩個容貌相似的老者,雖然都是便服,但目光炯炯,氣概非常,勢同座鼎,連秦叔寶也感到分外逼人的壓力,他大吃一驚:怎麼這二人給人的壓力如此威重!羅士信眉頭一皺,低聲說:「我只道是越王設了賽詩會,沒想到靠山王也到了,看來,看來------」想到這兩人是兄弟之親,心中對朝中出精兵救援更是絕望。秦叔寶忽然目光一凝,感覺到其中一位老者的目光注視到了自己身上,只是這目光並不是懷有歹意,似有幾分好奇,又似有幾分和善。見秦叔寶注意到了,那老者微微一笑,將目光收回了去。除了這老者的目光外,秦叔寶還被很多道目光注視著,這本不足為奇,因為他一身布衣本在人群中顯得突兀,所以這些目光大都帶著鄙視和不屑。秦叔寶也不以為觸,彷彿渾然無事一般。
另一位老者越王楊素見上首座的竟然是羅士信和布衣少年,心中好生不快,暗中埋怨李靖的不曉事,但此時也不宜責備,說道:「想來諸位少年俊傑早已準備好了各自的得意詩作,那麼就請各頌大作,本王也好洗耳恭聽。」要知道這兩位王爺都是權傾朝野的重臣,有道是養兵千日用在一朝,頓時人人爭先,個個吟誦,大都是脅肩諂笑不乏拍馬奉承,聽得羅士信臉色鐵青,秦叔寶忍俊不禁。「噗嗤」一聲,卻有人笑了出來,秦叔寶覺得似乎是女子,只是躲在了屏風之後,不知是誰。這一聲笑卻使得堂中一靜,十個倒有七八個面露窘色,其中一人不去向屏風后發難,卻見到秦叔寶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不由火發:「你這布衣賤民,也曉得什麼吟詩作對,還敢在此假作斯文嗎?」秦叔寶看去,竟然是有過一面之交的宇文成惠,笑笑不答。羅士信則怒道:「宇文成惠,你說什麼?」宇文成惠被他踢了一腳,身上還在隱隱作痛,不禁退了幾步,強道:「怎麼,象如此等人,會什麼詩章?」見雙方爭執起來,越王楊素眉頭一皺,道:「休得喧鬧,接下來正要聽羅公子和這位小朋友的佳作,請吧。」羅士信何等聰明,知道越王名義排解,實則要看自己出醜,自己酷愛的是武藝兵法,並不在這上面用功,這可如何是好!秦叔寶見已經逼到這個份上,一指庭中盛開的梅花,說道:「在下粗陋,就以梅花為題吧,請聽了!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里春。」此乃明朝書畫家王冕的名詩,一言出口頓時詩壓四座,不但越王楊素麵色一變,連羅士信,李靖也露出驚訝的神情。
「果然好詩,沒想到秦叔寶不但武藝為上乘之選,文采更領滿堂風騷!」靠山王楊林脫口贊道。秦叔寶看不到的屏風後面,一張嬌俏的如花美臉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