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古路終點

宇宙真的很大，如果不是利用五色祭壇這種可以跨越空間的工具，說不定聖人都會迷失在其中，找不到歸途。

想要真正探索這個無窮無盡的大宇宙，或許也只有屹立在極道之顛的大帝，若是脫離一些特定的地點，或許早上千百年都難以見到生氣，如果走入了茫茫荒寂的死星域之中，接下來的路就沒有辦法確定最後的終點。

人族古路後面的關卡幾乎都已經破碎，除了六十四，七十二，八十一這樣有著特殊意義的雄關之外，大部分都是荒涼和破碎的，沒有無雙的敵手，只能讓人靜靜的體悟，無比輝煌的古路都曾經被無上的人物擊斷。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那無盡的歲月划落，磨滅了太多，無數的輝煌都隨風而散，只留下歷史的塵埃。

「他是如今人族最強大的天驕，已經能夠代表人族競逐星空之下第一強者的位置，登上絕巔，證道成帝。」，這是一些人私底下的議論。

「他未必能夠笑到最後，距離古路關閉的時間還早，誰知道還會出現何等驚艷古今的人物？」

「你還能找到比他更強大的人物嗎？橫推萬族古路無一敵手，這已經是如同無始大帝一般的人物了。」

「可你不要忘了，這是一個不同的黃金大世，天知道會跳出那些隱藏在歲月里的強者，古之大帝和古皇的子嗣註定要出現，他們被封印到了這一世，而且打上蒼天霸體的烙印不見得是優勢，從未聽說過蒼天霸體一脈出過大帝。」

一個大時代的到來，沒有人能說得清最後是誰迎接那勝利的輝煌，一個人立身在絕巔之上，腳下伏屍無數，註定會有著無盡的孤獨和悲涼。

人族的最後一關，有著一條十分古樸的青石路，星空之中垂下道道星輝，這座巨大的雄城之上，依稀有著暗紅色的鮮血，是曾經無上的准帝級人物撒下的。

這座城池中的人並不多，都是一些原住民，人族古路上的天驕們還未曾走到此地，其中也有一些強大到了極點的天驕，但看向姜衡的目光大多含有敬畏。

這完全是打出來的輝煌，姜衡在後半截古路之上很少出手，大多只是走在一條條的古路之上明心悟道，任由自己的追隨者與那些無上的天驕碰撞，但每一次出手都會將一尊絕頂的年輕至尊鎮壓，已經沒有人能探知他到底達到了什麼樣的層次。

有人說他早已經跨入了神禁的領域，開創出了自己獨有的禁忌經文，曾經與蒼天霸體渾戰一戰之時就曾立身在那種境界之中，最適合他自身的法已經被他開創，甚至很多人視它為人族的希望，認為他能在未來證道，如同無始大帝一般，鎮壓一切敵手，以那種無匹之姿打進大帝的領域。

雖然有著種種猜測，但卻都沒有得到真正的證實，與霸體祖星的那一尊霸體一戰之後，已經沒有人能讓姜衡全力出手，甚至有人懷疑在那一戰之中他都未盡全力，整個人似乎都已經籠罩上了一層厚厚的濃霧。

每次有著其他古路之中走在最前方的絕頂的年輕至尊回頭對他出手，人們以為能見到他的真實面目之時，卻又發現這只是冰山一角，還有更多的隱秘藏在更深處，真正的做到了橫推古路無敵手，縱然是曾經的少年大帝在世，也未必可以敵得過。

姜衡踏足了人族的最後一城，走上來那條由青石鋪就的古路，整條古路璀璨而光明，像是在給人以洗禮，但姜衡並沒有停留太久，實際上這一關對於他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這座古城已經不能夠給他提升，更多的是象徵著一種人族古路至此完結的意義。

以人族古路的最後一城為跳板，進入到了一片終極古地，來到了這萬族古路共同的終點，一座巨大的，雄關聳立，混沌繚繞，歲月都沒有辦法毀滅。

這座雄關沒有名字，只有一根又一根巨大的石柱聳立在星空之中，像是神話傳說中的撐天巨柱，有些類似於奇士府傳承聖殿之中的那些石柱，是曾經一位位大帝留下來的印記，象徵著輝煌的過去。

每一根石柱上都銘刻著一個名字，人皇、阿彌陀佛、妖皇、狠人虛空、無始……

這座雄關很安靜，沒有人鎮守，大門緊閉，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開啟，這是終極古地的第一關，有人稱之為天路，也有人稱它為仙路，更為廣泛的是帝路。

故老相傳這條大帝之路共有九關，有人說只有八關，還有人說有無窮的關卡，關於這條古路有著無窮的猜測解釋，難以證實，唯有真正的大帝才能夠走到終點。

這裡是真正無敵的人傑天驕的葬地，任何一尊雄踞一條古路的無上人物都會在這裡匯合，諸天萬族在這裡爭鋒。

姜衡邁步向前，有一面古老的巨碑展現，隱約間有大帝的氣息擴散，阻擋了他的步伐。

晶瑩剔透的古碑之上要銘刻著無雙人傑的名字，需要有足夠多的天才在此地刻字才能夠真正的開啟，這是這條古路創建者留下來的規則，這是一種無上的榮耀，更代表一種認可。

晶壁之上沒有任何的名字，上面一片光滑，姜衡算得上是最先到達此地的人物，他提前了太多來到此地，走在他前方的人，被他一步步的超越，走在他後面的人一直未曾追上，第一個打穿了古路。

姜衡看著這無比光滑的晶壁，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片刻之後，兩個古樸的字出現。

「姜衡」

古樸無華的名字並沒有展現太多，似乎就真的如同凡俗之中石板子上所刻的字一般，沒有任何混沌氣繚繞，也沒有什麼不凡之處。

姜衡在這座雄關面前沉吟了許久，像是在瞻仰曾經的大帝，然後轉身大踏步的離去，然後，冰冷與黑暗的宇宙被茫茫的雷光所充斥著，隕石化為塵埃星辰直接炸，在這無比狂暴的雷電之中什麼都不復存在了。

十四位追隨者默默無言，像是十四尊雕像，看著姜衡一步一步地踏入雷劫之中。

「轟！！」

星河暗淡，雷海炸開，當一切都消失之後，一道身影凝實，立身在這茫茫的宇宙之中。

踏足大聖境界的姜衡似乎在不小心之間打破了一個修行史之上的神話，有人在百歲之時跨入大聖，被譽為修行史上最快的修行速度，而今的姜衡遠遠沒有達到這個年紀，卻以絕頂之姿衝到了這個境界之中。

姜衡最終帶著他的追隨者走上了歸路，並未動用祭壇直接返回北斗古星，而是一步一步的踏上了歸途。

如同來時一般不斷地跨越星域，姜衡也曾聽聞葉凡的消息，從一些人族古路上的修士談論得知，來自葬帝星的聖體已經開啟了屬於他的傳奇人生。

其他的古路之中，同樣有葬帝星的年輕至尊在崛起，以無敵的姿態橫掃著，雖然才剛剛跨入聖人領域不久，但卻一個個可怕無比，打出了無敵的威名，書寫著他們自己的傳奇。

從星空之中踏足北斗古星的天驕，給予了他們足夠的磨礪，太古萬族再不敢在北斗古星之上肆虐，因為人族的天驕絡繹不絕，不僅殺之不盡，而且一個個強大無比，在人族的護道者也露面之後，他們就徹底的沉寂了，以人族為血食的時代似乎就此過去，只剩下無數的天驕在其中爭鋒。

姜衡在人族的八十一關見到了一個人，這是一位看起來很平凡的青年，談不上高大，也說不上英偉，相貌也極其普通，沒有一點出奇之處，唯有一雙眼睛，如同兩窪仙泉一般，他叫張百忍。

生在亂古的時代，甚至曾經見過荒天帝，姜衡對他很感興趣，是因為張百忍可能留有亂古時代的修行之法。

那也是一種無上的修行體系，有著極強的借鑒意義，畢竟最後能走到巔峰的每一個人，都會開闢自己的一條路，不會朝著前人的方向一直走，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在見面之時，張百忍卻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似乎不想與姜衡靠得太近。

「這就是葬帝古星的東皇嗎？我遊歷不同的星域之中，在不少的地方都聽到了你的名字，今日一見，果然了得。」，張百忍眼眸清澈的有些過分。

「不用緊張，我並沒有對你出手的想法。」，姜衡笑了笑。

「怎麼可能會不緊張呢？畢竟站在我面前的是血洗了無數年輕至尊，打爆了無數古路的北斗東皇啊！」，張百忍很平和的笑著，「你年紀輕輕就走到了如此的境界，很難想象將來你會達到什麼樣的高度。」

在姜衡的眼中，張百忍並沒有特別的血脈本源，但卻無比的強大，似乎與這片天地自然融為一體，是一位很強大的天驕，在他所遇到的年輕至尊中也能排列前十，同時也有著一種玄奇的悸動，這種感覺昔日在修行之中有過，與他曾經的瑤池聖地那位瑤池聖女的體質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我曾經聽說你來自於亂古時代，我也想親眼見見來自於亂古時代的修行之法。」

「是恆宇大帝曾經留下了的記錄嗎？」，張百忍有些驚詫。

「道友似乎見過先祖？」，姜衡問道。

「在那個時代，當時的令祖還未曾成帝，在星空之中交友甚廣，曾經有過一些零星的交集罷了。」，張百忍道。

兩位不同時代的天驕碰面，張百忍為姜衡講述了亂古時代，那是一個不一樣的宇宙，無論是生靈，植物或者是修行體系，都與這個時代不一樣，他演示了自己的道，讓姜衡大受感觸。

張百忍看向姜衡的目光之中都有著一絲驚嘆，忍不住有些感慨，「這個時代，這片天地，東皇竟然能夠修成一枚道種，莫非是在某處遺迹之中得到了亂古時代的傳承？」

「在如此年輕的歲月就已經踏足了大聖的領域，就算最終不會成為大帝，也絕對會在修行史上留下濃墨的一筆。」

「告辭，他日帝路上見！！」，張百忍最終撕裂天宇，破空而去。

「道種？」，姜衡有些驚疑，有些不明白張百忍離去之時所說的話，這是一種他未曾接觸到的稱呼。

「道種，與天相合，與道相契……」

他曾在升華和蛻變之中有過這種悸動，很玄奇，就如同觸碰到了宇宙的根源一般，在見到張百忍的時候，甚至心中生出一種親近之感。

「似乎那個時代的修行之法有一個很重要的關卡，就叫做道種，大道的種子，就如同另類的先天道胎一般。」，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情況之後，他終於把握住了一點靈光，他以萬道為資糧，走的是我即為道的路，便是把自己當成自己大道的種子在培養，似乎在不經意之間就把自己養成了一枚道種。

姜衡被自己心中冒出來的這種想法驚到了，臉色逐漸凝重了起來，「我為蒼天霸體，卻有一絲先天道胎的感覺，若是將其融會貫通……」

「縱然霸體之中法則霸道無雙，容不下其他血脈，但是這種變化根植於本源之中，是來自於法則之上的蛻變，並非來自於血脈，是我道路的具體顯化。」

「無始大帝是先天聖體道胎，我莫非能夠成就先天霸體道胎嗎？」

先天聖體道胎，堪稱這片宇宙的最強體質之一，與混沌體並列，一旦出現，難尋敵手，無始大帝就是這種體質，一路前行，橫推古路，就連修行了數百萬年的不死天皇也不能壓制住他，有著無比輝煌的前景。

要知道，不死天皇來自於仙域之中，身體里流淌的血液乃是來自於鳳凰，是真正的十凶之一，更是吞噬了諸皇的血與骨，一身修為功參造化，就算當時進行涅磐之時實力處於低谷，但後面無盡歲的對峙，足以證明這種體質的可怕。

姜衡一直認為在修行之路上能走多遠，主要還是取決於自身的智慧，才情，悟性和心靈，但也從來未曾否認過體質在其中的助力，這不僅可以省卻太多的時間，一些強大的體質甚至對於帝皇來說都有很大的加持。

若是蒼天霸體真的能夠蛻變成所謂的先天霸體道胎，絕對不會遜色於先天聖體道胎，與其一樣可以比肩混沌體。

「看來，我必須要仔細的策劃一二了……」，姜衡眸光深邃，在他面前出現了這樣一條道路，可以指引他走向光明，即便不會在一棵樹上弔死，也需要他仔細的思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