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路映進行時

全片最大的「詭計」自此被揭曉，那種震驚、荒謬，又合情合理的感覺，和丁炙以往作品的風格可謂是一脈相承。

對的，雖然《無雙》這部戲在實際上無論是編劇還是執導的部分，和丁炙的關係並不算太大。

但觀眾們並不知道啊！

這種人設，這種極端的大反轉，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像是《窺探》那個小白兔輔警化身大灰狼殺人魔，又像是《隱秘的角落》里，那個看似儒雅帥氣實際背地裡禿頂狠辣的張東升。

甚至是《調音師》裡頭，那個在結局最後一秒鐘前，身為「盲人」卻靈敏地一腳踢開那個易拉罐子的那種莫名驚悚感。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導演兼編劇張汶強和丁炙如此相談甚歡的理由之一了。

那是因為在這種類型角色的駕馭上，丁炙還真就是輕車熟路。

在最後一刻突然揭曉答案，其實這並不算是什麼新鮮的手段。

但能夠做得足夠好，做到前面鋪設大半之後，然後一把掀開迷霧露出真正的「獠牙」時，還能讓觀眾們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後知後覺」地感慨道「原來如此」的電影，並不多。

說實在，在前面的時候，觀眾里一些閱片量較多的，比方說老鵝這種並不是沒有察覺的「反轉」的可能性。

只不過前面的人設、劇情鋪設得都非常出色，非常順理成章，以至於到最後階段，導演掀開了最後一張底牌的時候，即便是猜到一星半點的觀眾們，都會不由自主地感覺到一陣舒爽。

對的，就是舒爽。

前面提到過，在這一場路演場裡頭，大部分買票進來的觀眾即便不是丁炙的粉絲，也其實對於這位或內獨一檔的頂流有著不少好感的。

所以在丁炙飾演一個存在感不是很強的「主角」的時候，其實多少有點看的不是很舒服的。

直到丁炙撕開了「偽裝」后，除了有種意料之外的驚喜外，還有的就是.......

「哎！舒服了！」

老鵝輕輕地吐出這句話來。

聲音很小，大概也只有旁邊的關姑娘聽到。

電影到這裡，實際上已經拋下了最大的包袱，「無雙」這個詞也做了最好的解釋。

在後面，便是收尾了。

那個前來擔保李問的阮文，實際上就是假的，真正的阮文，實際上在出院后回到國內西北地區，再也沒有挪過地。

而那個假阮文，是當初李問在金三角「撿」回來的女人，受傷毀容了之後，被李問按照阮文的樣子整容出來的。

......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你覺得我能夠拒絕你嗎？」

雲雨過後，風平浪靜。

赤裸著上身的丁炙在床邊坐著，點燃了一支煙。

「說起來，你這見過我兩次，是怎麼把我記得那麼清楚的。」

假「阮文」側躺在床上，手裡展開了一個信紙，同樣赤裸的上身不著片縷，唯一特別的是，從肩膀到腰身都被一大片看上去尤為可怕醜陋的傷疤給覆蓋住了。

那是燒傷，是李問帶著手下覆滅了那個金三角村子的時候被燒傷的。

假阮文正攤開一張信紙，信紙上的字通篇都是用藍色墨水寫就的。

開頭就是to：秀清。

秀清，是假阮文真正的名字。

信紙的背面，是一張栩栩如生的畫像，正是秀清整容成阮文前的模樣。

「天份吧！要不然，怎麼做這一行。」

李問沒有回頭，只是把煙叼在嘴邊，又吸了一口，吐出。

秀清起身，帶著笑意望著李問那雄厚的背部。

「只是天分這麼簡單嗎？」

李問點了點頭。

「不然還是什麼？」

......

「噗~」

觀眾席上，老鵝旁邊的關姑娘突然輕笑了一聲。

真的是......直到不能再直的答案了。

或許說，這個李問是壓根不愛這個女人。

「那你剛才抱著我的時候，看的是她的樣子，還是我的樣子？你心裡，想的是我還是她？」

「我抱著的是你。」

李問站起身來，在洗手台前站定。

「其實像我們這種人，怎麼可能得到最好的。能找個代替的，上天已經對我們很不錯了。大家起碼得到點安慰。」

對著鏡子給自己抹上剃鬚膏，李問接著說，「我告訴你，有時候假的，會比真的好，只要我們盡量愛得真一點，不就行了嗎？」

秀清沒有穿上衣服，走到了沙發前，拿起李問的煙。

「盡量，怎麼盡量啊？」

「這次我們已經露了臉，也是時候再換一張。到時候你要我變成什麼樣，我就變成什麼樣，好嗎？」

「咔擦。」

秀清點上了一根煙，煙飄散了開來，似乎把她的眼睛薰出了淚光一般。

她靜靜地聽著，望著天花板，眼睛里流露出的，卻是慢慢的哀大莫過於心死。

「好，特別好。」

音樂聲悠悠響起，鏡頭慢慢拉遠。

男人在鏡子面前刮著鬍子，女人在沙發前眼睛泛紅地抽著煙，像是一副構圖很出色的畫像一般。

兩人剛剛做著最親密的事情，如今的距離看上去又是那麼地遙遠。

......

當一個女人可以為了你冒著天大的風險，在警局面前冒認一個身份，為的就是把你營救出來。

僅僅是因為李問在那封信後面畫了一張臉，那張秀清真正的臉。

那麼同樣也可以因為你對她欺騙，或者說是壓根不在乎，而把你拉進地獄。

在李問和秀清在逃亡的路上，再次被秀清出賣，然後兩人葬身在火海當中。

結局出乎觀眾們意料之外，但其實又在情理之中。

最後的最後，何蔚藍督察到了內地的西北部，找到了在那裡作畫的真正的阮文，告訴了她滑稽落網的消息，並且拿出了李問的照片。

「你還認得他嗎？」

真阮文接了過來，微微皺眉，似乎是在回憶。

「我記得，當初，好像是這個人住在我的隔壁。」

原來當年在溫哥華，李問只是阮文的一個不熟悉的鄰居，兩人並不是李問在警局所說的那般親密愛人的關係。

《無雙》這個故事中，真正的李問，從始至終都是一直暗藏在下水道的老鼠一般。

他想象中的那個「吳復生」，實際上就是他幻想中自己的一個剪影。

騙術無雙，也是說，連自己都給騙了過去。

......

......

《無雙》本身的宣傳攻勢就是很下本錢，無論是線上線下的宣發都鋪設得很到位，更何況「丁炙新片」的這一噱頭一出，「小馬哥」的情懷牌子一遞，加上主創團隊最近幾天在各大城市的路演成果，都讓這部片幾乎成了「國慶檔必看」的電影。

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在十月一號公映之前，預售票房直接突破了1.5個億。

這個預售票房對於丁炙來說其實並說不上有多誇張。

畢竟有今年初的《葯神》珠玉在前，無論是預售票房和後續的成績口碑，短時間內要超越自己的機會並不算大。

甚至於隔壁開心毛豆的《你的姑媽》雖然在前期的宣傳攻勢並不算太猛，但是預售票房居然也破億了，距離和《無雙》的差距並不大，也算得上是小小地黑馬了一把。

這樣一來，其實有相當一部分的壓力就給到了《無雙》。

說白了，預售票房破億算是一個喜訊，但是在最近兩天市場漸好后，

但是對於一部純港片來說，已經屬於是預售票房的天花板了。

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十月一號，國慶檔首日。

《無雙》在有著1.5億預售票房的情況下，靠著2.8億拿下了首日票房冠軍。

緊接著就是一周破八億，直接把同檔期的所有影片甩開了好幾個身位。

尤其是《你的姑媽》這部喜劇片，在上映前，就因為預售票房的不錯，讓不少人覺得是這一檔期唯一可以和《無雙》掰一掰手腕的影片。

誰知道在首日票房被拉出了五千多萬的差距后，在後續幾天持續走低，口碑也稀爛，可以說是開創了開心毛豆的口碑新低。

與之相反的則是《無雙》。

一部電影在開拍之前，對於角色的選角其實更多的是看中演員的票房號召力，這大概是算是一個「下限」。

而在上映之後，能夠決定票房成績上限的其實就是影片本身的品質問題了。

——「牛逼！！！可以說，這十年間港片當中最對味的一部作品了！」

——「最深的感覺是……發哥真帥，片中有好幾個裝逼的表演，換一個人都不可信。

唯有發哥在「裝逼」的時候，會讓人覺得恰如其分，有種明明是「胡說八道」，卻覺得「理所當然」，明明是「牛逼哄哄」，卻覺得「言之鑿鑿」，這就是演員的魅力吧。」

——「發哥太帥了啊！夢回《英雄本色》！！更讓我覺得驚訝的是，丁炙居然能夠毫無違和感地融入到這部原汁原味的純港片當中去！這可是連道明叔他們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我是一個細節控！在這部電影上映了之後，我已經三刷了！首先讓我震撼的是丁炙和發哥一體兩面的「敘述者詭計」。

實際在劇情進行到上半段的時候，我就猜到了這個可能性了。因為那個軍裝「吳復生」的沉默，也因為幾乎整個劇情的推進都是依靠著李問的講述。

不過在答案揭曉的那一瞬間，我依舊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種震撼感是丁炙所飾演的那個慫的冒泡的李問給我帶來的！

要知道，發哥飾演的這個「吳復生」是誕生於幻想當中的，他可以毫無破綻，非常耀眼。

讓我更覺得有意思的卻是李問這個主角。

在前面一小時五十分鐘裡面，他都是作為一個敘述者的角度來襯托吳復生的神秘強大和狠辣。

但實際上，他才是一個是實實在在的人。

甚至是一個有些猥瑣，有些陰暗，充滿著強大和懦弱的一個角色！

有人說是因為發哥飾演的「吳復生」才讓人覺得這個人物可信。實際上我倒是覺得是丁炙的表演，托起了『李問』和『吳復生』一體兩面的可信度！」

——「這部電影的細節太牛逼了！也佩服導演敬業的態度，居然把印美鈔的部分拍得這麼專業，微縮印刷，變色油墨，無酸紙……看得一愣一愣的。印象里，這是首部直接描述印鈔部分的電影吧，牛！」

——「發哥這個角色太佔便宜了，說實在這部戲裡頭，丁炙只有最後面十分鐘展現出他的本色！」

本身電影的宣發就下了重本，後續的自來水也來的兇猛，一時之間，無論是影片的質量還是網路上各大平台的口碑，都呈現出一種碾壓性的傾向。

最重要是，在《你的姑媽》口碑大跌，早早退出競爭序列之後，《無雙》環顧四周，卻是發現了在這個檔期沒有一合之敵。

在上映了一周之後，各大院線給到的排片率居然不降反升，直接給到了40%以上的排片率。

一周破八億，兩周破十三億。

實際上，在這部電影上映之前，片方的對其最高預期其實就是突破十億。

而《無雙》達到這個「高預期」只用了區區一周多一點的時間，然後半個月後，直接破了港片最高票房的記錄！！！！

對的，實際上在此之前，港片在內地的票房最高記錄，是前兩年的一部《烈警雄心》，12.26億。

當時那部影片的導演在製作完這部電影后，就不幸車禍去世了。

能夠拉起那部電影的爆款記錄，除了有影片本身質量過硬外，其實多少也有靠著這部片導演「遺作」成分的加成。

要不怎麼說，十億其實就是港片的天花板。

而如今《無雙》確實用了兩周時間，就直接捅破了這個隱形的「天花板」！

甚至不少人都期盼著這部影片能不能繼續往上竄一竄。

......

......

「你相不相信，有的人真的是有氣運的。」

辦公室里，余東海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裡面漂浮著零星幾顆紅色枸杞。

他抬眼看向了辦公桌對面的程國禮。

「余總，你大清早地把我叫過來，不會就是跟我聊算命佬的東西吧。不過我倒是和泰國的白龍王那邊挺熟的，有興趣我把他請過來？」

程國禮在余東海這個博納掌舵人面前，也不怎麼顯得拘謹。

「《無雙》的宣發方面，可是花費了大功夫，而且本身的品質就算是頂尖的，不然也請不來周閏發，能拿到這個成績，其實算是意外之喜，但也不會太過於意外。余總你這就有點太過於拔高那位丁炙了。」

余東海搖了搖頭。

「按道理來講，你們港島人應該比我更信這種東西才對的。但是，撇開虛無縹緲的那些東西，也把把選秀那段經歷拋開不講。

丁炙在五年前爆紅以來，沒有一部作品失過手，你說他是命好也行，實力強勁也好但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你可能和他有幾分恩怨，但是，現在他對於我們來說，是有用的。老程你的手段，就先別放他身上了。」

程國禮的笑容微微一斂，然後又重新綻放出笑意。

「怎麼可能！咱們都是生意人，講究的就是和氣生財，他能幫公司賺錢，我怕寵他都來不及呢，余總你說什麼，我老程說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