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試探

收到消息之後，陳曉便準備進宮稟報了，說起來他的消息並不是確切的證據，但他與李世民的關係好，倒也沒必要非得把證據呈出來，他只要確定漢王是真的要謀反，就夠了。

陳曉也怕打草驚蛇，但他不入宮直接派人將漢王的據點圍住，這種事兒他做得到，但不能做。

李世民是一代明君，並不像其他的帝王一樣那麼忌憚臣子功高，但沒有任何一個帝王能夠容忍自己的臣子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擅自調兵遣將。

尤其這裡是長安，更是動都不能動。否則就算是再開明的皇帝，也是忍受不了的。

陳曉雖然看起來隨意，但他向來知道李世民的底線在哪裡，不會在底線上瘋狂試探。

在一些情況下，他隨意一些是代表了他跟李世民的親近。但在這種情況下，真的是隨意了，那就不是親近，而是僭越了。

陳曉坐著馬車行駛到半路，突然從對面駛來幾匹馬，將陳曉入宮的路牢牢擋住，接著陳曉便聽到一個並不太熟悉的聲音響起。

「滕國公，別來無恙！這個方向，國公是要入宮？真是不好意思，可能得讓你耽誤點功夫了。」

陳曉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神情自若的掀開帘子，對著說話之人行了一禮，說道：「漢王殿下，你這是要去哪裡？」

接著又連忙吩咐車夫：「往旁邊讓讓，讓漢王先過。」

漢王只比李承乾年長一歲，看著是個清風朗月的年輕人。他雖是王爺，但穿著較為簡單，並沒有穿什麼華麗的服飾堆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看著很能讓人升起惡感。

陳曉並不是第一次見漢王，但他是朝廷重臣，漢王是一個閑散王爺，並沒有多交流過，這還是第一次漢王與他離得這般近。

漢王直直看著陳曉，嘴角上揚，悠悠的說了一句話。

「不用了，本王不去哪兒，本王是特意來等國公的啊！」

陳曉陡然一驚，所以所以他能將情緒完全掩飾好，但他特意漏了個破綻，讓漢王看出來他的驚詫。

雖然在這裡遇到漢王就已經猜到了，二流子被抓應該讓漢王有點懷疑了，但聽到漢王這麼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還是讓陳曉驚訝不已。

「殿下什麼意思？等下官可是有什麼事兒？」

漢王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來，但陳曉分明看到他笑意不達眼底，年紀輕輕，這城府確實不淺。

「本王可是聽說最近滕國公在調查本王，怎麼今日來宮裡是調查清楚了，想要告發本王？」

陳曉看著依舊一臉笑意的漢王，一時有些不敢確定漢王是真的知道了二流子是他的人，還是來詐他的？

按理來說二流子並不知道答應給他金子的那人是誰，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漢王應該不確定是不是他才對。

應該是之前在調查稱心的時候，被漢王發現，所以才來懷疑他。

陳曉迅速做好了決定，臉上有些壓抑不住的憤怒，好似是被激怒了一般。

「殿下都知道了？」

漢王突然從陳曉口中聽到這句話，眼睛一眯，他確實是試探，他只是猜測那突然闖進他據點的那個人與這幾天一直調查他的陳曉有沒有什麼關係，沒想到還真的是他。

這下倒是麻煩了，陳曉如今簡在帝心，突然這麼死了，他還真不好糊弄過去。陳曉這個人確實有本事，他也有點兒捨不得殺他了。

但誰讓他這麼不知死活，偏偏想要去告發自己，就算再捨不得，就是再麻煩，也不可能讓他就這麼進了宮。

陳曉身上雞皮疙瘩，上過戰場的他確切的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意。這周圍肯定隱藏著一支軍隊，這不是一般的江湖殺手能有的氣勢。

陳曉知道，他一個說不好，可能就真的會交代在這裡。漢王也不是毫無準備的來到這裡的，因為他之前就聽說了，漢王在昨天便帶著幾個皇子與權貴公子們大張旗鼓的出城了。

他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證明他陳曉的死，與漢王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漢王殿下這是在威脅我嗎？你送太子殿下妖童，迷惑殿下心智，本官身為太子少師，今日必須去參你一本。你威脅本官沒用。」

「身為太子信重的皇叔，理應勸導太子殿下專心政事，而不是貪於享樂。你難道不該得到訓斥嗎？」

「太子殿下如今寵幸那個妖童，與他同吃同睡，以夫妻之禮待之，簡直荒唐！本官身為太子少師，就因為是漢王送的，連處置的權利都沒有。」

「今日漢王不管怎麼威脅，本官都要如實向皇上稟告！我也沒有想到漢王殿下，寫的那麼一首有風骨的好字，為人怎麼這麼的，哼！」

陳曉憤怒的一甩袖子，眼睛瞪著漢王，將一個正直諫臣的樣子展現出來。又好像迫於威脅，將難聽話吞了回去的樣子。

漢王不知信沒信，表情一點兒看不出來。

「本王這兩天發現，國公的人在查什麼？」

陳曉適時的露出一點自得，似乎對自己能查到漢王的秘密而感到自豪。

「聽說漢王殿下後院乾淨的很，本官就知道，能給太子殿下送妖童的人，後院怎麼可能有傳言的那般乾淨。」

「本官已經掌握了你強搶民女的證據，你威脅本官也沒用，你的事必須得讓陛下知道，不能再讓你等裝模作樣之人再禍害我大唐太子！」

漢王盯著陳曉看了許久，確定他是真的沒查到，還是在裝模作樣。

陳曉的演技那可不是吹，李世民也不一定能看出來什麼破綻，他老神在在，剛剛還有些緊張，事情暴露之後反倒非常有底氣的樣子。

漢王看了許久都沒有看出來有什麼不對勁之處，便也相信了陳曉的說辭，畢竟抓到的那個人怎麼看都跟陳曉一點兒關係都扯不到。

至於陳曉說的這這些小事兒，漢王根本就不在乎。能夠不對陳曉下手，也就少了暴露的風險，漢王其實也鬆了一口氣。

「國公可不要胡說，本王後院的那些人可都是自願為本王的妾的，什麼強搶民女，不可能的事。」

「既然國公還要入宮，本王就不打擾了，本王只是順道回來取本王的弓，還約了人一塊兒打獵呢，再會！」

漢王抬起右手，一把精緻的黑色長弓出現在他手裡，證明他所言非虛。

隨即也不管陳曉是什麼反應，策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