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乘車出發

「為什麼？」高橋疑惑的望著自己的朋友。中村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什麼人後說道：「我們的出身就是個平民。你這傢伙至死最多也就是當上一個大隊長，想成為聯隊長根本不可能。你以為戰爭中是個人只憑藉功勛就能當上大佐以上軍銜的軍官？放棄吧，要知道，我們的聯隊長都是那些貴族才能擔任的，我們是沒什麼資格的。」

「當然，能夠讓你成為大佐甚至以上軍銜的功勛也確實有，不過，你能活著拿到這種功勛么？好，就算是你活著拿到功勛，軍部的那些人能不能把功勛給你？要不然，你以為昭和11年年初發生的那個事是什麼原因？更何況，你的櫻子還在家裡等著你，等你回去和你結婚，你想讓她和那個野豬一樣的川村結婚？兄弟，咱倆是一起長大的，你知道我不會騙你。聽我一句勸，儘早離開吧。」

「你為什麼不離開？」高橋斜睨了他一眼，說道。「我倒是想離開，」小島苦笑道，「可是，你是知道我家的情況的，全家能夠掙錢的就我一個，所有人都在等我當兵的薪水。帝國境內已經沒有能夠接納我的工作了，只能來參軍了。」

高橋默然，點了點頭。小島家的情況他太清楚了，比自己家差了許多。他高橋家雖然不是貴族，就是個平民，但是他們是富農，家裡還有幾十畝地可以耕種，至少保證自己家糊口沒什麼問題，家裡人也很健康。相對來說自己可以略微放鬆一點，生活的壓力沒那麼高。

但小島家才是真的慘，家裡兩個老人常年卧病在床，田地早就被地主奪走了，妻子也早就病死，只留下一個3歲的孩子，整個一家的生活重擔都被他端在肩膀上。18歲開始，小島就到各個城市去打工，但是賺來的錢也僅僅夠自己的生活，然而小島依舊是將自己的一部分飯費寄回家裡，供家裡人吃飯吃藥用。

後來昭和6年9月那件事之後，國內的就業情況再一次緊張，小島失去了工作，只能進入收入還可以但是非常苦的軍隊中謀生。而自己當時也是為了自己的一個夢想，一個許諾，也來到了軍隊中，見到了自己小時的好朋友小島。

「抱歉……」高橋低下頭，誠懇的說道。「不用，」小島從懷裡摸出一包煙，慢慢的抽著，「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都習慣了，你是我朋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兄弟，聽我一句勸，這次任務之後，就退役回家吧。

別看帝國的報紙吹噓這個戰事有多麼的順，但是每一次戰鬥就有著許許多多的小隊長、中隊長戰死。這個戰爭我們看不到頭，我們隨時都會戰死在這個戰場上。我可以死，你不能死，你的家人需要你，枝子也需要你，離開吧。」

將指揮刀收好，從坐著的地方站起來，高橋靜靜的看著遠方，看了許久才說道：「等我回來，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提議的。謝謝。」「不用謝，」小島露出一絲微笑，「我們是朋友，我不希望你戰死在這片不屬於我們的土地上。」「我去看看部隊準備的怎麼樣了，一會我們就要出發了。」揮了揮手，高橋向著一邊的營房走去。「祝君武運昌隆。」小島中隊長看著高橋的背影，喃喃道。

另一邊，川村來到部隊前，看著站的整整齊齊的帝國士兵，隨即吼道：「士兵們，接下來我們就要去西邊和那些臭烘烘、髒兮兮的土游擊隊交手啦。這樣垃圾而低劣的部隊，不會是我們帝國軍隊的對手，他們只配被我們碾碎在戰場上，然後砍掉頭顱。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有！有！有！有！有！」所有的日軍都在高聲呼喊著。所有人都被川村的呼喊給激發起了熱血。

看見軍心可用，川村滿意的點點頭，「呦西，等到了那邊，我允許你們殺掉所有反抗者，拿走所有的東西，毀掉一切存在反抗者的地方。記住，你們收穫的那些都是帝國的戰利品，你們作為帝國的戰士，有資格瓜分。你們拿多少，都是你們的。明白嗎？！」

川村這句話一瞬間引發了更大的熱情。別人可能不懂這話什麼意思，這幫士兵非常清楚。如果用中國的話來說就是「三光」政策，三光政策對根據地傷害非常嚴重，對我們造成了非常大的損失。

當然，對於我們是損失，但對於日軍來說就是血賺的。從農村可以掠奪食物、黃金、首飾等財物以及日本人用來發泄獸性的女人。這樣的策略，既發泄了日軍心中殺戮和劫掠的性格，又發了一筆財，而且還給農民造成威懾，使之不再敢和土八路、游擊隊溝通，怎麼搞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想到這裡，洋洋得意的川村大手一揮，「上車！」日軍士兵開始陸陸續續登上了汽車。川村也登上了其中一輛的副駕駛位置。隨著一陣轟鳴聲，一輛輛汽車開出日軍駐地，向著撫寧縣疾馳而去。

一路上，川村心情極好，一邊看著風景，一邊哼著家鄉的小曲。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司機，川村將手臂放在打開的車窗上，隨口問道：「你是哪裡的？怎麼加入帝國軍隊的？」

「回中隊長，卑職是鹿兒島人，會開車。為了養家糊口，就參加了軍隊。」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川村明顯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司機的手中方向盤非常穩定，一定是一個老手。

「呦西，放心，等這一次立下功勞了，我就調你到我的手下，當一個親兵。你賺的也多，生活也比開這種大卡車強。」川村滿不在乎的許諾著。在他看來，功勞即將降臨到他的頭上，自己只要立下足夠大的功勞，就能夠當上大隊長的職務，一個小小的許諾算得了什麼？

「謝中隊長栽培。」司機也是個妙人，聽出來了川村的意思，自然是打蛇隨棍上，拍了個小小的馬屁。川村哈哈大笑著，心中的興奮從笑聲中傳到遠方。

行駛了3個小時，車突然停下了。川村一下子從瞌睡中蘇醒，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似乎是防備著什麼。「什麼情況？」

「現在我們剛到達小紅庄據點，守備部隊正在檢查我們的身份。」司機淡定的說道。

小紅庄據點，川村非常清楚，曾經一個中隊的日軍和一個營的偽軍駐紮在這裡。但由於冀東抗聯的部隊影響，日軍和偽軍被調走，現在就剩下不到一個排的偽軍在駐守。

想到這些偽軍是支那人，川村就厭惡的揮了揮手，「趕緊通過，帝國部隊正在執行任務，哪來那麼多時間去和這些豬玀扯皮？」

似乎是聽見了川村的聲音，負責交涉的日軍生氣的走上去，對著「偽軍」左右開弓就是兩個嘴巴子。偽軍這才點頭哈腰，急忙打開路障，放日軍過去。但耀武揚威的日軍沒有看到，碉樓中，無數的眼睛正在看著他們，每一雙眼睛都充滿著仇恨和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