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魔鏡

范海森直勾勾盯著韓山的掌心。

那裡懸浮著一枚純粹由金光組成的立體符印，璀璨澄澈的金光在其中流轉，讓它看起來瑰麗，精緻。僅僅是金光的照耀，范海森就感覺自己身上侵染的墮靈氣息飛快湮滅著。

確實有用！

范海森警惕道：「那……它有什麼副作用嗎？」

韓山納悶道：「沒啊，配合你令牌一起使用就能把析出的墮靈封印進去，然後拿給我集中處理就好了。」

就這樣？

沒有負面效果？

沒有惡性影響？

范海森呼吸一下急促起來，彷彿見到了心上人一絲不掛站在自己面前。

恨不得立即撲上去！

這，

可是能殲滅墮靈的力量！

而且幾乎沒有負面作用！

逐光城有救了！

但一直在黑暗中乞活的他也明白：

萬事萬物，皆有代價。

哪怕是所謂命運饋贈的禮物，也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可如此神奇的力量，自己又該以什麼來換取？

想到這裡，

范海森摸了摸自己的背包，思緒幾番后最終下定決心拿出首席讓他持有的「神奇物品」。

他才背包里拿出一面紋飾考究的銅鏡雙手捧給韓山：「先生，您的恩情我無以為報，這件神奇物品還請您收下。」

韓山已經習慣這些人的饋贈了。

站在他的角度來看會覺得奇怪。

明明這些人都是替自己打工的，

怎麼還送自己禮物呢？

但站在他們角度就很容易想通。

這是他們所沒有，也無法奢望的力量，只能通過韓山給予，更不知道他們視若洪水猛獸的邪惡存在對韓山來說跟養料也沒差。

就比如說前朝那些自稱「奴才」的人，

明明是他們在奉獻犧牲，

怎麼還要這麼卑賤的稱呼自己？

甚至被侍奉的人還覺得——普通人是不配用奴才這種自稱的，以示親疏有別。

雖然世界有所不同，

但人性總有共通處。

如果韓山不收下這些禮物，他們反而會胡思亂想……

所以韓山已經坦然了。

他接過銅鏡問道：「這是什麼？」

范海森回道：「這是一面魔鏡，裡面有一隻無所不知的魔靈，可以回答您提出的疑問。但它有副作用，魔鏡每回答一個問題，都會問提問者一個問題。必須說真話，不然會遭受懲罰。」

說到這裡，

他似乎想到了某些羞惱而悲憤的經歷，一張蒼白的臉變得微紅。

「……有時候，魔鏡的問題，會讓人很尷尬……嗯，特別尷尬。」

喔？

韓山笑了，

心想這面銅鏡還挺惡趣味？

這不就是真心話大冒險嗎？

韓山身處節點，又有韓曠藏在自己影子里，所以完全不帶怕的。

於是他拿著銅鏡問道：「是這樣嗎？」

很快，

鏡面上浮現出一行血淋淋的奇異文字，應該是范海森那個世界的文字。

韓山不認識，

但卻能解讀出其表達的含義：

一個答案，

一個問題。

隨後血字消失，浮現出韓山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是。」

血字再次消失，然後浮現出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幻想著何小瑤手衝過？」

韓山：「？？？」

我丟雷佬母！

想死了吧你？

這破鏡子砸了算了。

他抬手就準備把這破鏡子砸了。

就在這時，

銅鏡上血淋淋的文字突然溶解化作一縷縷鮮血流淌下來，重新變成兩個大字：

懲罰！！！

「轟隆隆……」

便利店裡竟然平地起驚雷，若隱若現的雷光就要朝韓山頭上批下來。

韓山旋即調動熔爐里的力量就要衝進銅鏡里把那隻魔靈給徹底抹殺！

就在這時，

那道隱約可見的猩紅雷霆竟然硬生生給憋回去了。

「咔！」

紋飾考究色澤古樸的銅鏡上裂開一道小口子。

嗯？

韓山重新抬起銅鏡就看到鏡面上那裝神弄鬼的血字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討好諂媚的顏文字：「偉大而崇高的存在啊，請您請原諒我瞎了狗眼，沒能及時認出您的身份，我可以重新問您一個問題嗎(.﹏.`)？【註：規則所限沒辦法我必須得問請您再次以寬廣的胸懷原諒我的冒犯（~）】」

韓山：「……」

他搓了搓下巴，心想這貨好不要臉啊。

一嚇就慫了？

韓山點點頭：「那你問吧。」

魔鏡：「我能有幸成為您的僕從嗎？」

韓山：「……」

這貨不要臉的程度有點超出韓山的想象了。

但一隻魔靈……

想做自己的僕從？

會有什麼陰謀嗎？

不過就算有也沒關係，交給韓曠，真有什麼事兒也是身為秘偶的韓曠先倒霉。

所以韓山點點頭：「可以。」

魔鏡：「太好了！米特若爾將是您最忠誠的僕人！米特若爾隨時聽候您的差遣()！」

韓山：「……」

這前後反差太大了，

韓山這輩子都沒讓人這麼舔過，所以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他把鏡子扔到一邊，然後看向范海森：「你還有什麼需要的？」

范海森：「啊？」

韓山和魔鏡之間的互動看得他一愣一愣的，整個人都是麻的。

那個魔鏡……

它，

怎麼會變成這樣？

跟戲弄折辱自己時完全不一樣啊！

那時候它多拽多狂啊！

范海森撓了撓發麻的頭皮，能讓如此頑劣神奇的魔靈變得這麼馴服，眼前這位穿著奇怪的神秘人果然厲害！

也是，

如果不是那麼厲害，又怎麼能擁有拯救逐光城的力量？

范海森回過神道：「先生……我，您這有食物嗎？」

韓山：「有啊。」

上回迪妮莎拜託他多弄些糧食過來，所以他進了十幾袋米面。

反正迪妮莎都還沒來，先賣給這小伙兒吧。

韓山把米面搬出幾袋：「你怎麼拿？」

聞著迷人的米面清香，范海森整個人都陶醉了。

這就是糧食的香味嗎……

它只在課本上學過一些描述，當時不明白，但當米面芬芳鑽進鼻腔，范海森一下就明白了那些文字的描述——帶著清甜香味的香醇味道，真是太迷人了！

范海森抱起米面：「我抱回去！」

他身高一米八多，雙臂一展就把四袋米面夾在咯吱窩下面。

韓山：「……」

這小伙，

力氣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