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法醫屍檢
潘志勇催促道:「肖晨,裡面的痕檢人員和法醫正在檢測,你跟著張堯進去看看吧,自己觀察一下,找找線索,然後給張堯說說,算是一次獨立勘察檢驗!」
肖晨點頭,走進了別墅,別看外面挺古老陳舊的,但房子內部經過重新裝修,多是現代化的設施,真皮沙發、液晶大電視、棗紅實木地板、水晶吊燈等等,看上去挺有時代感的,彷彿與外面的舊式結構並不搭。
就好像一個滄桑褶皺的老人,卻有一顆年輕人的心臟和器官一樣。
一進大廳,肖晨並沒有聞到絲毫陳舊的氣息,倒是有一股血腥之氣撲鼻而來。
有三名警員正圍著沙發後面的一塊空間,啪啪照個不停,閃光燈頻動,要保存下現場的真實照片,便於後面刑偵需要和宗卷存留。
肖晨隱隱猜到,那裡應該有一具受害人的死屍。
果不其然,他繞過了沙發區域,目光就看到了一具屍體,是一個身穿睡袍的女性,眼珠瞪得很大,如兩顆黑葡萄一般,鼓鼓的,似乎掉出來,在她背後有傷口和血跡,背中了三刀,鮮血染紅了粉紅色絲質睡袍。
肖晨仔細地觀察,包括死者的姿勢、穿衣、四肢是變形,周圍的打鬥痕迹等等,這是現場刑偵破案的基本要素,只有把現場的細節觀察越細微,發現越多的線索,往往對偵破案件,就越有幫助。
張堯轉身看到了一位同事,陸威在那裡記著筆記。
「陸威,別墅里,有幾條人命被害?」
陸威轉身回道:「四條,是一家四口!一對夫妻,還有一雙兒女,孩子最大的才九歲,可惜了。」
張堯聞言沉默下來,臉色有些沉,對犯罪的深惡痛絕。
肖晨聽完之後,有些不好受,畢竟還牽扯到兩個孩子,原本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卻無端被捲入一場謀殺案中,成為了遇難者。
這個兇手很殘暴,泯滅人性,否則,不會對未滿十歲的孩子下死手。
「案件發生的時間,在什麼時候?」肖晨想多了解一些案件信息,方便開展偵查工作。
陸威回道:「根據血液凝聚的程度,還有屍體的狀態,大約是前天晚上,午夜的時候。」
肖晨又詢問:「誰報的案呢?」
陸威毫不隱瞞,跟他細說道:「報案者,是這家男主人的母親,昨天給兒子一家打電話一直無人接聽,今天早晨過來,就發現了命案,人在現場已經昏厥兩次了,因情緒不穩,被送往醫院了。」
肖晨輕輕一嘆,死者已矣,最難接受、最痛苦的,還是活著的人,死者的親人。
像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而且一松就是一家子,誰也接受不了,若不及時去醫院打鎮定劑,加上心理醫師和親戚開導,很容易精神崩潰,發瘋失常。
張堯沒有說話,也在那四處觀察,他沒有跟在肖晨身邊,而是讓他自己查找線索,記錄下來,然後一會拿給張堯、潘隊看,算是一次真實案件的現場考核,把警校的理論與案件現場相結合。
肖晨並不擔心,因為他在警校中,曾兩次在警校舉辦的推理大賽中均獲優勝獎,往往能看到許多人注意不到的細節,而且他的第六感強大,許多時候,在一切謎團模稜兩可時,往往直覺能讓他破開迷霧,找到最貼近事實的方向。
在這個過程中,肖晨先後在一樓看完了女屍現場,在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道口,看到男主人的屍體,男人四十多歲,頭顱與階梯接觸磕碰,大量出血,眼睛瞪大很大,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畫面,死不瞑目,在他三米遠處,有一把兇器,是家用的菜刀。
肖晨又在二樓看到了兩個孩子的死狀,都是被菜刀狀的銳器劈砍過的傷口,脖子動脈被割斷,流了很多血。
誰這麼殘忍,殺了一家四口,還留下了兇器,難道不怕追查到DNA等數據嗎?
肖晨覺得這個現場,有許多疑點,而且看似解釋並不難,有一個兇手,拿著菜刀,殺了女子和兩個孩子,男主人公似乎在搏鬥中,被人從二樓退下,腦袋磕在地面死亡,最後兇手扔掉了兇器,然後逃跑了。
這個推理並不難,但是肖晨的直覺告訴他,事情絕非會這樣簡單。
如果是他人謀殺,現場應該有腳印,兇器上有嫌疑犯的指紋,而且打鬥過程中,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比如衣服扣、撕扯襯衫條、抓痕等等,只要經過檢測,就能判斷是否有嫌疑犯了。
晨把這些信息和推理,都寫了下來,一條條羅列,交給了張堯,他掃了一眼后,微微點頭,說道:「不錯,該發現的,都發現了,跟我想的差不多,但這只是表面的數據和線索,還有進一步推敲,把範圍縮小,把線索連接在一起,鎖定嫌疑犯,解釋犯罪過程,挖掘真相!」
「這個我明白。」肖晨回答。
「那你再好好觀察一下女屍的手上布條,還有男子受害者的前胸血跡,是否能發現更多的疑點?」
肖晨錯愕了一下,頓時明白了什麼,他掉過頭,認真去檢查,發現女受害者臨死前,在搏鬥中,手裡撕扯了一小塊布條,竟然跟男受害者身上的衣衫布條相同,甚至可以說,就是男受害者的衣衫。
並且,男受害者的胸前一處,有鮮血痕迹,這種血跡,只有在別人噴血的時候,飛濺上去才能形成,換句話說,男主人公前身上的血跡,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別人身上的血,瞬間噴出來,這種情況,通常都是殺人犯在殺人的時候,手起刀落,一瞬間劃破血肉和動脈,才能噴出來,距離很近才對。
考慮到這些,肖晨得出一個很吃驚的疑點:那就是受害者男子,可能是行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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