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大戰開啟
「想個辦法將這些人引開?」
小黑小聲詢問道。
凌辰有些頭疼,這些大帝各個都帶著各種各樣的修士,不同種族甚至都在描繪著圖紙,用著古怪的道器,結合大量圖表分析著如何打開這傳承之地。
時不時還有爆炸聲響起,似乎是想要將這秘境打開個口子。
「看到那些跟蜉蝣似的道器了嗎?」凌辰指著空中密密麻麻的細小飛蟲似的飛行器。
「那些東西都帶著些許監察道紋,似乎能隨時將場景記錄,並傳音道某處。」
凌辰施展了瞞天術,倒也不會被發現,但是那種監察手段在此地比比皆是。
還需要這種外物監察周圍的大修士,顯然是神魂與肉體相融的人,就說明,已經牢籠之中的修士修鍊成了大帝人物。
少年本就對這種修鍊方式有所猜測。
現在卻也發覺對方弊端極大,可是這種檢查手段,並非屬於自己,就算是將這些人引走,自己想要進入其中,或者是打開這傳承之地的剎那,也會被立即發現。
兩方大帝的爭鬥,也並非是真的以命相搏,更像是用切磋的手段,來比拼誰的術法更加精妙,像是孩童的玩鬧一般。
這裡沒有神魂的大修士還是佔了大多數。
除了上元文明的一些大財閥,根本沒有哪個勢力有將大帝修士送入此地的底蘊。
這裡是真的會隕落的。
而且是帶著宇宙本源的一絲無上真意親自審判善惡。
凌辰心中也不免忌憚此事。
他搜魂了不少大修士也大致知曉這種宇宙本源的審判是如何運作的。
其觸發極其準確,幾乎能在一瞬間發覺此地修士神魂之中的罪孽,若是比之進來之前的罪孽更加深重就會輕易觸發。
凌辰身上有著主命至理也不免有些惴惴不安,畢竟玄牝尊者也是有著主命至理,並且修鍊了十幾萬年。
但對於身上的罪孽一事,凌辰卻也覺得此地的運作方式有些漏洞。
不是這牢籠之地的漏洞,而是在上元文明之處的漏洞。
這些被財閥送進來的大修士,若是沒有深重的罪孽,也是不可能在此地長久存在,對方為了讓自己身上的罪孽足夠在此地隨意施展殺戮。
甚至在上元文明之中就大肆屠戮。
讓自己的罪孽足夠在此地殺死千百萬人,都比不上曾經進入此地之前的罪孽,這樣就很難觸發這種制裁。
本來是為了讓這些大修士在這牢籠區域能夠重新開啟第二生,算是清空了之前的罪孽,在此地修鍊,可這些人顯然是為了這玄牝傳承之地,已經徹底失心而瘋狂。
只要此地擁有神魂之人,凌辰都能輕易地看清對方身上密密麻麻的漆黑的因果線。
望向遠處的原住民,這些人大抵都是曾經十惡不赦之人的後代。
能夠成為十惡不赦的修士,實力也不會太差,在此地蘊育的後代,更是繼承了天才的資質。
修力不修心之下,徹底捨棄了神魂,更是崇尚暴力與殺戮。
在凌辰看來這些人神魂境界低下,卻又這般靈氣修為,簡直就是小孩子拿到了斧頭,根本沒有足夠的思索能力,全然是為了殺戮而存在。
而此地之人想要離開這牢籠區域,也是要得到上元文明的認可。
當然那些沒有神魂的修士是可以隨意離開此地的,但是上元文明也絕對不會接納這種修士。
莽莽星空,終究是靈氣稀薄之地佔據多數,而宇宙這正在坍縮之中,成住壞空,也到了「壞」的階段,離開此地,也未必會有更適宜修鍊的區域存在。
可此地的審判卻也呆板,殺死生靈便是罪孽,凌辰覺得殺死這種人如何也算不上是罪惡,相反,應該是大大的善果。
凌辰心下思索,自己身上善果強大,便是彌勒都說他幾乎是能夠直接憑藉善果之力證道佛門大羅的人。
自己之前來此若是罪孽甚少,豈不是多殺幾個人就要遭受那種審判之力的制裁?
此時的凌辰頓時覺得這件事棘手至極。
究其原因還是自己的實力尚未恢復。
若是實力足夠,凌辰就是與那審判之力碰撞也未必會輸。
繞著這玄牝傳承之地,凌辰觀察著其中的修士,也看著那傳承之地的陣紋,歲月之下,說不得一些區域不是永恆封禁之處,藉助小黑的破禁之法,展開極致的速度,說不得能夠直接在一眾大帝之前衝進去。
誰都知曉那裡面才是完美的寶地。
「玄牝秘境里那些人到底能不能出來?」
探查著的時候,凌辰隱隱聽到了兩個真仙修士竟然在談論,小良所在的玄牝秘境。
「玄牝,名不見經傳的修士,誰知道那裡面有什麼寶貝!」
凌辰心下思索,也明白,那應當就是玄牝尊者故意留下的線索。
對方在上元文明用的根本不是玄牝尊者的名諱,反而是留下一處秘境讓凌辰知曉,此地對方來過,也留下了不少密地給他當做追趕上混元大陸的助力。
希望航路之上的渡船若非有特殊情況,只能加速,不可能減速,畢竟希望就是一個不確定的事物,便是慢了一個呼吸的時間,也有可能是整個文明生與死的差距。
就是混元大陸有數十位幾近無上的無量修士打造,用了數百萬年,且不說在打造之前又是多少千萬年的積累,也不說打造混元大陸的那些文明又是發展到了什麼程度,才能夠有打造希望渡船的底蘊。
那文明渡船之上,一寸的泥土,說不得就是千萬年的血淚,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希望,文明的希望。
便是玄牝尊者落在渡船之後,也沒有修士會提議將渡船減速,等待對方登上。
便是那些稍弱的青冥文明和天宮文明,若非遇到了必死的惡魂劫難,也絕對不可能減速等待混元大陸的追趕,並且聯合出手。
除非有仙靈藥園這種必然會讓文明升華的區域,增大前往希望的概率,否則,渡船停下,就是對渡船之上的所有生靈的不負責,是對,打造渡船耗費的千萬年血淚的不負責。
凌辰心中思量,玄牝尊者不斷追趕混元大陸,也是因為知曉仙靈藥園之事,不然對方也不可能蠢到追趕一個追不上的渡船。
對方有時間在此地修養,並且在離去之前坐下這般多的布置,應是時間充裕。
凌辰大致明白,應該是自己決定將那混元大陸在通過惡魂星域之後停留的緣故。
畢竟在他看來,那是的大陸之上,末法時代完全結束,加上諸多大修士打破大劫,半步無量說不得就有突破無量的實力。
而金仙大帝人物,就有突破半步無量的實力。
停留也是為了讓諸多大修士可以徹底不必擔心大陸在之後遇上的劫難,全力破境,並且,趁著這些時間,如舞天香這般的修士可以去了結自己的一些因果。
可現在他看來,天香公主未必能夠在前往魔靈大星系之後再回到混元大陸,而玄牝尊者也放棄了混元大陸在惡魂星域停留的這段時間回歸,而給他在此地布置了這般多的助力。
少年心中自是感動的。
可是之後的器神大陸若是追上混元大陸,或者說,已經在混元大陸那漩渦核心之中的那位無量,會不會在戰後對著混元大陸出手?
自其離開之後,也難以想象這種事情。
「聽說,那秘境之中可是進入了一個漂亮至極的狐妖,明鏡祖師原本都惦記那狐妖很久,甚至派遣其小弟子血魔之主出手,可偏偏讓對方藏到了玄牝秘境之中。」
「可不是嗎?太可惜了……」
明鏡老祖?
凌辰在搜魂之中並未見過此人,倒是越過了那死星隔離之地,到了這裡才聽聞這個名諱。
對方竟然敢對小良動心思……
少年眼神平靜,心中萬千手段開始謀划。
見那血魔之主四處征戰,雖說對方是個好戰之人,但是對方如果真的只是那星球一處血魔大陸之上的修士,區區真仙如何能知曉諸多附近的文明並且處處取勝,甚至能夠打開如同金仙布置的種種封印?
這個血魔之主的野心也就反應了這個明鏡老祖的野心。
在這牢籠星域有死星帶隔離而出的核心區域,與外界那些弱小的星球算是有著一條巨大的鴻溝。
結果這所謂的秘境老祖竟然向著那些小星球伸手。
這恐怕是想徹底把控著牢籠區域。
凌辰望向周圍的遠處的諸多修士。
明鏡老祖?凌辰迅速尋找著遠處的大修士。
幾乎瞬間,凌辰就發現了諸多大修士之中一個腦後有著一個彷彿圓月明鏡光芒的大修士。
有著神魂,說明是從外界進入其中的大修士,凌辰知曉這種修士身負大量罪孽。
這種人,凌辰是十分樂意為天下除去的,而且對方竟然敢惦記小良。
看著周圍沒有一個真仙境界之下的修士,凌辰也將自己的氣息升高道真仙境界,隨即緩緩走出,像是一個在此地修鍊且沒有神魂的罪人後代。
此地沒有陣營的修士也不少。
甚至一些罪孽深重的散修也存在,有的更是從上元大陸而來,實力不高,但是都是些亡命徒,或許從哪裡知曉,在牢獄之地有著大機緣,寧願犯下大罪行也要到此。
凌辰現在,除了如王秋兄妹那種原住民,對其他所有的修士都沒有什麼好感。
若非是實力沒有恢復,忌憚那審判之力,早就肆意出手了。
但是現在只能徐而圖之。
畢竟,凌辰也是亂局之中的思維最強,讓所有人的思維速度跟不上局勢變化的速度,他卻能思索得過來,那就是最適合他發揮實力的時候。
少年望向遠處的景象,大帝修士的區域他確實是湊近不了,但是變幻個什麼異象,來逗弄那些沒有神魂的修士還是能夠做到。
手中一點光芒流轉,幾乎是躍遷而出的一道創世法顯現在那秘境附近。
倏爾有玄牝尊者的雕像顯現而出,隨即那雕像抬起一隻手,指向了那明鏡老祖。
諸多大修士神魂爆發,向著那景象探查而去。
可那異象卻又緩緩消散。
周圍一些道器,立即發出滴滴滴的神音,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特殊的能量波動,各種波形圖,各種數據導出。
一些沒有神魂大修士立即召集所有人分析著諸多數據。
似乎能夠根據那些道器的吐出的各種文件,分析出一些類似於修士感應那氣息波動的結論。
此間,也有不少修士轉頭看向那明鏡老祖,或是忌憚,或是嫉妒。
反正是沒有一個好臉色。
而明鏡老祖卻也不多想,他擁有神魂,自是感覺到了那異象之中有著整個上元大陸都沒有的主命波動。
而且那雕像般的影子,的的確確就是曾經典獄長的形象。
老者臉上有著些許狂喜,卻也不清楚,對方指向自己是何意。
但定然不是壞事。
他彷彿看到了,那雕像的影像是在笑著的。
欣慰!曾經的典獄長對自己感到欣慰,說不得就要將傳承交給他。
老人的眼中有著混濁的淚水,終於,工夫不負有心人,自己耗費了著數千年,因為有著神魂,在此地處處小心翼翼,避免處罰那審判之力。
而最近千年,他已經快要到達進入此地之前的惡念,所以不得不培養大批手下,為自己做事。
也是因為這件事,他隱隱覺得,如果能夠統治整座典獄長留下的牢籠,說不得就是能夠繼承這傳承的鑰匙。
老者不知為了這個傳承等待了多久。
其本就是壽元不足萬年的大修士,對於一個窮極享受的大修士來說,壽元將盡,這是何等的悲哀。
所以他無比想要這傳承,他想突破半步無量,想去看看主命至理,想得到無量的壽元,想讓自己的法相成就不朽,永遠存在,便可永遠享樂。
就是這份信念,支撐著自己,比任何財閥都要有決心地主動犯下彌天大罪,主動來此地尋求傳承。
對於這種事情,就算是真仙修士要放棄原先世界的生活,並且無時無刻不承受這種隨時可能被斬殺的風險,都是一種大勇氣。
也唯有他,第一個主動下這地獄的人,才擁有著最為強大的信念!
凌辰只是用了一個異象,就讓此地有所異動起來。
少年看到那老者老淚縱橫的模樣,著實看出對方是失心瘋了。
想要這莫須有的傳承,不過是貪婪,或許對方也早就絕望,甚至開始如無頭蒼蠅般信奉自己認為的玄學,想要將整個牢籠區域都佔領,來尋求這傳承之地大門打開。
這老東西也不過是在害怕失敗,畏懼那種臨死之際都要不甘的感覺。
對方的淚水,凌辰只想笑,如果玄牝尊者真的將傳承留給這樣的人,那才是古怪。
凌辰知曉,只要是帶著罪孽而來的修士,若是不在此地修善,也是根本不可能叩響前方秘境大門的。
而真正能叩開大門的,唯有是原本就無罪孽之人。
像是凌辰這種不是因為上元罪孽而來的人。
那明鏡老祖,像是推演到了什麼,緩緩向前走去,像是要用手去觸碰,那秘境大門。
凌辰臉上多了幾分玩味,失心瘋果然是失心瘋,對方怎麼敢啊?
幾乎剎那間,寰宇高處,就有這一個雷雲眼旋轉著成型,彷彿千刀萬剮般的景象降落,將老者的身軀都剃成了骨架。
所幸對方尚未真的碰觸。
那骷髏緩緩退後。
憑藉著大帝境界的強大恢復能力,漸漸恢復原本的身形。
老人的臉色都蒼白至極,一半是因為受傷,一般自是被驚嚇住了。
「哈哈哈哈哈!」
周圍響起各種修士的嘲笑聲,顯然有著與這明鏡老祖不對付的勢力,此時極盡嘲諷。
明鏡老祖無惡不作,在此地也是有著巨大的惡名,得罪的人更是不少,甚至對方將手伸向死星隔離帶的外部,不是要將整個牢籠區域控制,而是要將整個牢籠區域得罪。
「哼!諸位恐怕還不知道那異象代表著什麼吧?」
老人看向那彷彿地府的秘境,臉上有著虔誠的神采,彷彿是看到了最為憧憬的景象。
「是典獄長已經認可老朽的道,典獄長在考驗老朽!」
老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滄桑沙啞,使得周圍的諸多大修士都難免臉色微變。
凌辰卻覺得對方几乎就是個神棍的說法,似乎是在這牢籠區域待的久了,不但篤定一些玄學,恐是自己都有些相信自己的說法了。
少年看出來了,這上元文明的大帝手段也十分羸弱,他覺得就是混元大陸前來一個金仙大成,都能斬殺一位此地的大帝人物。
畢竟就連這個看似強大的明鏡老祖,在凌辰看來也不過是尚未修鍊出不朽真意的金仙。
在混元大陸,金仙法相的不朽真意,一些天才,在金仙小成之時就能有所成就。
可此人,還差上太多。
而且對方的境界也有些虛浮,應是修力大於修法而導致的神魂無法全然掌控體內靈氣的緣故。
生靈的資質,有好有壞,這明鏡老祖,顯然也是個天才,如果在混元大陸,也應當是個悟道子那般的人物,可惜心急修鍊,讓對方的修為滿是漏洞,根本經不起敲打。
此時顯現出的行為,更是讓凌辰看出對方的心魔也不小,這種失心瘋的行為都能做到,簡直是讓人貽笑大方。
「這位兄台有些眼生啊?」
附近有真仙大成的修士向著凌辰走來,似乎此地的修士在此地都相互認識一般。
凌辰表現的是沒有神魂的罪人後代,也只有此地有這種不修鍊神魂的修士存在。
所以凌辰也並未被人懷疑什麼。
「在下初來乍到,知曉此地靈氣凝厚,也想來此能夠精進一下修為。」
凌辰搜魂這麼多人,如今也與這些人對答如流。
「兄台,恐怕也是為了這傳承而來吧?」
那真仙大成的男子眼神玩味,像是已經看穿了凌辰的想法。
少年頓時憨厚一笑,也算是不隱瞞。
「我不過一個區區真仙,哪裡有野心去染指那傳承呢?」
凌辰看到周圍的諸多修士都在望向他,眼中全然是鄙夷,畢竟來此的人都是些惡人,不是為了傳承,自然有更好的修鍊之地。
此人這般虛偽,想來也是個陰險的人物。
也正是這種想法,凌辰要的就是周圍的修士對他產生這種想法。
畢竟,惡人最願意欺負的就是輕易就能相信他人的人,誰若是憨厚,便是去欺負誰。
總是這般蠻橫的道理。
就連與凌辰交談的這位真仙大成修士也微微眯起眼睛,沒想到沒有神魂的修士也能有心機。
但他還是試探般御風,帶著凌辰向著人群之外走去,臉上也滿是微妙的暗示神情。
像是有什麼好處要給凌辰。
這是他欺騙他人的手段,只要能被他這種御風術輕易帶著走的人,一般都是些傻子。
對方沒有神魂,就說明腦子的推演永遠停留在知微境界。
這種與凡人一般愚蠢的頭腦,足以當做傻子來迫害。
他的罪孽可遠遠沒有達到在上元大陸時候的數量,但他也不滿吞噬那些人仙虛靈境來破境,這種真仙小成的修士,就是最完美的獵物。
看到這少年發現自己的微妙表情后,顯露出一些感興趣的神采,這位修士明白自己大有可能是要成功了。
凌辰也像是根本不知道推演一般,任由對方御風帶著自己離去。
他實則早就發現這個真仙大成的修士實力已經幾近真仙大圓滿。
而周圍也有不少修士都在顯露出幾分憐憫的神情,但那憐憫中也帶著些許冷漠。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對於這些能在牢籠之內混得風生水起的修士,自是要知曉這個道理。
真仙大成男子用這個方法也不知帶走了多少真仙小成的修士。
他已經摸透了這裡的真仙小成修士的心裡,尤其是初來乍到之人,大抵都會覺得自己的實力不差,甚至覺得自己能夠跨越一個小境界對敵。
而這種沒有神魂的罪人後代,本就從那些貧瘠的區域而來,知曉這牢籠核心區域到處都是寶貝,定是以為自己要尋找一些同伴前往什麼寶地。
殊不知自己早就是他眼中的倒霉蛋了。
「朋友,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凌辰故意顯露出幾分忌憚的神情,似乎是看出了些許什麼。
但此時已經遠離了人群,這位真仙大成的修士似乎也漸漸露出了獠牙。
在其背著凌辰的手中,一張漩渦似的密集牙齒交織的大嘴緩緩張開。
「兄台,這裡遍地都是機緣……」
十分自然地想要將手搭在這個倒霉蛋的身上。
凌辰卻也不反抗,看向這個真仙大成修士伸手引向的方向,卻也像是根本沒發現對方手掌中張開的大嘴一般。
至那隻手落在自己的肩頭,凌辰嘴角才顯露出幾分笑意。
「還真是機緣呢……」
那真仙大成修士笑容僵住臉上,自己施展著饕餮真意,第一次受阻,竟然根本無法從這個真仙小成修士身上汲取任何本源。
陡然,此人又臉色大變,自己體內的本源竟然在緩緩消失,似乎是被對方當做了靈氣黑吸收。
「兄台!兄台,你做甚!」
真仙大成的男子臉色微微變化,這種從未遇見的景象,讓其感受到了一種恐怖。
「朋友,我在做你想對我做的事情而已。」
凌辰緩緩轉頭,眼中亂神術施展。
凌辰此時用神魂施展亂神術比其用靈氣施展大法術都強大,畢竟,他現在的靈氣實力也不過是金仙程度,可是神魂已經是無量修士的境界。
這真仙大成修士也不再掙扎,竟然木然站定,像是一具木偶傀儡一般,呆立原地,漸漸似枯萎的木頭,化作一具乾屍,繼而化作一片飛灰,如一團黑霧般消散。
「抽魂果然比搜魂得到的東西多多了。」
凌辰臉上帶著幾分滿足感。轉身向著後方飛去。
待其回到那修士聚集的場域,諸多真仙修士看到那真仙大成的男子沒有歸來,反而是臉上一本滿足的少年走回來。
臉色也不免怪異起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看來那混蛋也是遇到了硬茬子。
想起之前這少年表現出來的懵懂模樣,此人的心機果然深沉。
凌辰的如此表現也在場眾人眼中多了忌憚,能在這牢獄之內,即使罪人的後代,耳濡目染,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此人雖然只是真仙小成,卻能將戰力幾近真仙大圓滿的那位大成修士算計,不但是實力讓人忌憚,就是這份心機也絕對超越了一些擁有神魂的修士。
凌辰所在,倒也沒有一個人敢向前搭話,反而是少年走向哪裡,哪裡的修士就開始竊竊私語,像是在相互交換信息,來說明此地剛來的這位修士是有多陰險,手段有多恐怖。
少年的推演今非昔比,每一步都有著巧妙的算計。
這傳言流轉,兜兜轉轉就到了那明鏡老祖身旁。
試問,一個想要把控他人去侵略其他星球的修士,需要的是什麼?
正是一個有腦子也易於把控,並且不怕罪孽加身的修士。
凌辰如今化作的修士神魂與肉身融為一體,實力也足夠在那些星辰之間稱王稱霸。
幾乎沒過幾天,就有一道類似接引之光的明鏡光芒,將凌辰直接傳送到了那明鏡老祖的身旁。
「前輩,您……」
凌辰顯露出的不是忌憚神采,而是一種錯愕,與驚奇地打量。
「怎麼,你認識我?」
明鏡老祖神情有帶著幾分古怪。
凌辰當即將那血魔之主送給自己的一塊玉簡信物拿了出來。
幾乎就是拿到自己手中的一瞬間,那玉簡就到了明鏡老祖的手中,老人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欣慰的笑意。
是自己一位小徒弟交好的修士,看來的確是有幾分能耐……
「您是血魔之主的師尊?!」
凌辰臉上彷彿是聞名不如見面的敬佩神情,直接對著這位老者行禮,像是看到了什麼欽佩之人。
「小輩,看來我們有幾分緣分,你是從何處而來?」
「回前輩,真元大陸!」
明鏡老祖只是點頭,他怎麼會去記真元大陸這種小地方的名字,卻也表現的像是知曉此處地點的模樣。
被如此大人物知曉,凌辰也不免顯露出幾分激動神采。
倒是明鏡老祖率先開口:「我手中有一部功法,始終沒有一個合適的弟子傳承,小輩,你我也算是有機緣,我若是想收你為徒,你可願拜師?」
凌辰連忙躬身相拜,他可不會三拜九叩,表現的不懂禮數,也正是此地的正常事。
尤其是他化作的也是罪人的後代。
老者微微臻首,竟然隨手化來一枚紅色玉簡送給了凌辰。
也是一種以聲音傳道的方法,似乎其中還有著一些掌控思維的手段。
神魂畢竟是意識的載體,這裡的修士將神魂煉化到了肉身之內,意識自然就根植在了肉身之中,更易被一些邪異的功法影響思維。
凌辰聆聽著玉簡之內的道音,像是聽到了什麼仙樂一般,顯露出幾分笑容。
明鏡老祖嘴角多了幾分笑意,果然是沒有神魂的修士,就是容易控制。
老者隨手取出一把道韻瀰漫的銀白色鏡子,緩緩向著凌辰照去。
似是隨意拿捏這種小輩的從容,讓對方臉上滿是多了些輕蔑,轉頭向著鏡子里的凌辰看去。
這是他為了來到此地得到那典獄長傳承,而用了數百年,竭盡自己的庫存才煉製出來的道器。
能夠輕易看出一個人的惡業。
老人看向鏡子之中的凌辰,臉上的從容瞬間消失。
眼睛漸漸瞪大,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其這把鏡子的道韻無比深厚,如他自己這般罪孽深重之人,顯現的應當是紅色光芒繞身,可那也不是極限。
真正惡人,幾乎都可以成為惡業的化身,那事鏡子里的人影就應當是暗紅色。
可此時自己的鏡子中,竟然是如同永夜般的漆黑色人影。
這隻說明一件事,這個小輩,比惡業化身的惡人更恐怖,對方是殺了多少星系的人?亦或者說,對方身上又多麼深重的罪孽?多麼恐怖的惡念?
陡然鏡子之中的少年睜開眼睛,在那鏡子中,凌辰的眼睛,是比永夜更深邃的漆黑之色。
就連這位老者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有些忌憚地轉頭望向凌辰,眼中甚至多了幾分忌憚於驚懼。
可眼前少年的臉上卻是一種溫醇的笑意,像是懵懂不通事務的天真孩子,竟然有些爛漫之意。
明鏡老祖又偷偷取出那柄明鏡,在向著其中看去。
其中的少年像是裂開巨嘴的怪物,身上彷彿長滿了漆黑深邃的惡念之眸,而在對方身上甚至縈繞著一種類似純粹惡業神明的恐怖罪孽。
嘴唇翕動,老人再度看向凌辰。
眼中的忌憚已經化作了驚懼。
「小輩,你叫什麼名字。」
明鏡老祖感覺到了恐怖,即使在惡人聚集的牢籠之內,也從來沒有人能讓其產生這種感覺。
「回前輩,在下名叫王朝。」
凌辰隨口說來,不像作假。
明鏡老祖作為擁有神魂的修士,自然能夠輕易看出凌辰並非是什麼隱藏實力之人。
可為何細細感知之下,又有一種恐懼感呢?
明鏡老祖神情古怪。
凌辰卻也發覺了那鏡子之中的貓膩,似乎是以各種道韻來推演氣息中的罪孽與惡念的道器。
凌辰非善非惡,但卻也是大善大惡之人,善惡交織的複雜生命體,也正是凌辰的寫照。
對方這能夠照出惡念與罪孽的鏡子,也只能窺探一個人的惡念與罪孽。
凌辰身上的惡業,著實不小,畢竟曾經將邪神的惡業轉嫁到自己身上,那最為純粹的神明,擁有的惡業也是最為純粹的惡。
而在與無量怨煞的爭鬥中,凌辰也算是毀滅了一個星域文明的希望,或者還得加上那個曾經隕落的無上對於文明通往希望的願景一併毀滅的惡業。
就是有人殺了是個百個的上元文明,也未必有凌辰身上的惡業與罪孽深重。
用腳趾頭想想,也知曉,此時的這個老者到底有多迷惑。
恐怕已經在懷疑人生。
「不可能!」老人連連說著這三個字。
怎麼可能啊?
明鏡老人道心本就不穩,此時遇見這種完全想不通的事情,就像是自己的道途走進了死胡同一般,只覺頭腦昏漲,完全沒有思路。
看樣子這個少年也不知道自己有這麼恐怖的惡念。
可是越是想不通,明鏡老祖就越想弄明白,彷彿只有自己已經修鍊出的道紋,知道的大道至理能夠解釋少年的這種情況,自己的修為也算是圓滿。
否則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堅持且信奉的道途,全然是一條死路一般。
莫名情緒縈繞心間,老者的眼中頓時布滿了血絲,眼睛緊緊盯著凌辰。
此時的凌辰心中也忍不住譏笑,這個明鏡老祖的資質是極佳的,可惜,已經墮入邪途,若非神魂境界不足,說不得即使壽元消散也能成為個什麼怨煞惡鬼。
凌辰思索著,那明鏡老祖已經將他那在凌辰看來十分孱弱的神魂,刺入了他的體內。
像是要在探索什麼為何鏡子中會出現這種情況的緣由。
對方的神魂也不過是天演境界,或許也有些接觸到了通幽冥見的邊緣,但與凌辰無上之下的主命神魂相比,就像是真龍與之蜉蝣相比。
少年也在藉助這個機會,隨意把弄著對方的心魔。
凌辰現在修鍊的術法,沒有百萬也有八十萬,甚至一些術法稍加修改就能隨意融合施展,畢竟一切招數,在大道至理的紋路之中都有印證。
一切都是按照道理而來,即使是最為荒誕的道理。
心魔罪己,凌辰以此術為引子,將一些影響心魔的術法打入老者的神魂之中。
對方現在的心境已然在不斷動蕩。
因為此時明鏡老祖見到的景象,更是他難以理解的恐怖。
鏡子中,凌辰深邃如墨,如同滅殺了數個星域的生靈一般。
可明鏡老祖將神魂深入對方的體內,窺見道基,有望向道韻海。
卻猛然發覺了極致的浩然氣,與神聖真意,而且彷彿還有一種古怪的至善光芒,像是要將他直接渡化一般。
老人感覺自己的心臟都有些發緊,神宮似乎都在顫抖。
彷彿心境之中有著什麼恐怖之物正在緩緩攀爬而出,要將他最後的理智給吞噬。
而腦海深處也不斷有著各種低語,像是從深淵中爬出的惡魔一般,誘惑著他,去做一些極惡之事,即使那結局是自己隕落。
明鏡老祖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像是鼓風機一般發出嗬嗬的聲音。
心底彷彿有個怪物,在撕裂他的心境,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自心臟沿著胸腔奔襲過脖頸,向著他的腦袋而去。
幾乎瞬間,明鏡老祖腦後的明月般的光華瞬間破碎,自裂縫之中,有著如同淤泥般惡臭的物質蔓延而出。
而老者本就布滿眼翳的混濁雙眼上的血絲,漸漸化作了瘀血般的暗紅色,繼而正片眼白慢慢色彩加深,倏爾化作漆黑的雙眸。
「前輩,您該出手了……」
腦海中的低語帶著些許命令的意味,其中語氣,更是如同居高臨下的邪神對弱小的蟲子的蔑視。
「嘿嘿。」明鏡老祖發出兩聲低沉的笑聲,像是被關押許久的野獸,終於從牢籠中放出,帶著殘忍的獰笑,面對著滿是獵物的世界。
「典獄長的傳承必然是我的!」
老者幾乎怒吼著說出這句話。
周圍的一些擁有神魂的大修士都不免看來。
這個明鏡老祖本就是個瘋子似的人物。
此時,怎麼感覺更加瘋魔了?
無論是形象,還是氣息,似乎都有墜入邪魔之道的端倪。
周圍諸多修士眼中並無驚恐,畢竟,在這牢獄星域之內,大多也都是如明鏡老祖這般的修士。
不瘋魔,卻能心平氣和如同世外高人的修士出現在是古怪。
反倒是對方身上狂暴的氣息,讓周圍一些大修士詫異,對方不是真的得到了典獄長的指點了吧?
此時口中喊著的還是什麼傳承是他的……
不少人都是為了傳承而來,只要不是自己得到,就絕對也不可能讓別人得到。
念想著之前顯現的異象,對著那老者點指,絕對有貓膩!
不少圍繞在此地,也是不辭辛苦為了傳承的大修士,立即有了猜測。
「前輩,您真的得到傳承了?」
此時,所有擁有神魂的修士都在將注意力放在明鏡老祖的附近,對方身前的少年壓低聲音且帶著驚嘆的問詢立即被所有大修士感知。
明鏡老祖得到了傳承?!
不只是誰第一個喊出這句話。
那些沒有神魂的大修士也不免詫異地轉頭,望向果然是氣機狂暴,彷彿實力增長的老者,眼中立即多了幾分嫉恨。
對方得到了一切,他們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讓這老東西得逞?
十惡不赦的人,也不在乎多添上些許惡業,無論真實情況如何,那傳承就算與在場之人共同推演,自己也絕對不可能什麼也得不到。
立即有修士向著明鏡老祖所在之處投來大術法。
而維護著明鏡老祖的一些修士,紛紛將這位彷彿得到了傳承的老祖護在身後。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們本就是明鏡老祖的追隨者,也沒有支撐起野心的實力,但是只要明鏡老祖越來越強大,他們的地位自然也是跟著水漲船高。
利益推演,永遠是這個紀元時代的主流。
所有擁護明鏡老祖的修士,迅速施展著術法,向著那些投來攻擊的修士回應而去。
即使是原先不敢得罪的人,他們也絲毫吝嗇強絕的術法。
「老祖得到傳承,就要突破半步無量,哪一個動手,日後必有清算!」
凌辰高聲喊到,也沒有人去思索,什麼時候,那明鏡老祖身旁有了這個一個弱小的真仙小成跟班。
但是聽到對方口中所言,誰會讓此時的明鏡老祖突破呢?
大戰轉瞬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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