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圓滿之意
對方的目標是造化星。
鴻蒙石真意對於曾經對於混元文明有多大的吸引力，造化星對於其他文明的誘惑也是一種無法拒絕的。
這位無上大修士能夠發現自己，想來整座寰宇已經漸漸知曉他已經存在了。
少年施展術法也不避諱。
太冥場域之中漸漸生出一種凝固般的色彩。
仙靈光芒顯現的瞬間，少年並指一劍，劍氣遊絲，撕裂虛空，一聲慘叫響起。
凌辰已經暴露了身形，卻也不想繼續掩藏實力，此時施展出的術法，絕對是已經超越了無量境界。
諸多光芒交織之下，對於虛空之中的無數文明都帶著一種威脅之感。
諸多術法始終帶著幾分絕對的殺意。
對方對自己的威脅不多，但是將他從隱藏身份的境地，逼出了身形。
這種局面不免讓人感受到了一種威脅，一個在仙靈藥園後方，且具備著幾近無上實力的修士。
諸多算計混元文明失敗的文明已經感受到了一種大劫將至的感覺。
這種局面已經不是大修士能夠輕易對峙出手了，無論是何人在混元文明有著無上實力，很難讓人感受到什麼威脅，可偏偏擁有這種實力的，是曾經讓前方諸多文明關注的凌辰。
這位修士在諸多無上文明的眼中已經是拉攏的對象。
因為對方顯然已經領悟到了寰宇想要做的事情。
對方尚且是無量境界的時候，就曾經將整座星空點亮，這種事情，需要的是一種完美契合整座寰宇的道韻才能夠迸發的實力。
甚至對方的道途極有可能已經媲美整座寰宇。
整座星空之中，諸多無上文明，如何不知道凌辰能夠推演出的事物。
整座寰宇想要做的事情，並非是沒有文明想要相助，而是即使是整座文明將所有影響力都放在幫助整座寰宇之上，能夠影響的也不過是整座寰宇的九牛一毛。
甚至對於無上文明來說，想要進入下一個紀元也必須從太初開始就籌備。
像是後來的文明能夠離開整座寰宇的坍縮，那種強絕的能量絕對不是文明強大就能彌補的。
這種事情無法兼得。
甚至直接放在希望航路之上都是一種未必之數。
那種事情實在是讓人感受到了一種威脅，幫助寰宇必然是進入不了下一個紀元，而放棄幫助，顯然就是無法與寰宇相合。
所以他們在見到少年施展出那種光芒的時候，彷彿是看到了一種不同。
對方手段讓人感受到了一種極大的影響，在少年眼中帶著幾分威脅，有些手段讓人感受到一種與諸多大修士迥然不同的手段。
在諸多大修士眼中，始終帶著幾分不同的威脅，諸多手段讓人感受到一種不俗的格局。
對方剛剛突破無量，就能施展那般大的術法將整座星空點亮，這種手段是讓人的本源受損的。
可對方剛突破就瞬間成為無量大圓滿，甚至在其上感受到一種極大的智慧光芒。
那種思維速度能夠讓人輕易感受到一種無法針對的意味。
對方做出這種大手段，絕對不是心血來潮，而且極有可能是將諸多算計都放在其中。
可凌辰此時卻將目光放在了造化星之上，
在其中，凌辰感受到一種渾厚的道韻。
太初至終末的所有時間彷彿都積攢在其中。
術法流轉，少年眉宇之前彷彿重新構造出了一顆全新的造化星辰。
漸漸有道音顯現在少年腦海之中。
空間曰宇，三維長寬高。時間曰宙，二維縱橫。縱向時間維度上是全部生靈的古往今來，橫向時間維度上是連續且無限的平行宇宙。
橫向時間維度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因平行宇宙之間的界限便是模糊的，如果一個人有意做影響未來的行為，不論這個行為有多大，三維宇宙都會在橫向時間維度上發生變化。舉一個例子，有人本來中午要喝杯咖啡，但偶然間意識到了橫向時間維度的概念后，故意在中午泡了杯茶，這種主動意識改變未來既定行為的動作會將宇宙在橫向維度上偏移極小的一絲，如蝴蝶效應一般，使得不斷上演的未來逐漸大不同於原來。
因橫向時間維度的模糊性和不可控性，人們多隻看時間的另一個維度，即縱向維度的古往今來，也正因此，三維生命也將掌握縱向時間維度的文明稱為四維文明。
在四維文明的眼中，三維的生靈頂多算一株脆弱的植物罷了，三維世界的生物起源和進化，在縱向時間維度中觀察，就像是紮根在能量場內延伸分叉的藤蔓，更可笑的是，如果這個三維世界沒有人能意識到橫向時間宇宙這個概念然後有意做一些事，那麼這藤蔓還是塑料般的死物。
四維生命想要殺死三維生命的一個種族只要輕輕碾碎藤蔓的根，整株藤蔓便煙消雲散。但在碾碎這個動作發生之前的環境下，生命起源是必然發生的事件，所以也必然會有第二株三維文明出現。可以說四維文明用這種方式毀滅三維文明只是將這個三維文明的橫向時間維度改變了。
曾經進入的仙道文明是正統的四維文明，實力是與修為有關，而修為即是自始而終跨越縱橫時間無數個自己疊加的力量，生命覆蓋時間維度的面積越大，疊加態便越強。這種四維生命的能力源泉，被老人稱為道種，他也更了解四維生命的本質：
時間疊加態生命體！
自身靈魂誕生為始，以自身正處於的時間節點為終，靈魂力量疊加的上限在於此時少年的靈魂感知力。過去時間內所有時間節點和平行宇宙里無數個靈魂力量坍縮疊加。
凌辰聽著這種全然屬於造化星的名詞，不免覺得有些晦澀。
可是諸多手段不免讓少年發覺這種術法，竟然與自己曾經在孔雀天尊的掌中三千界的道韻有些有些相似。
孔雀天尊的境界不必多說，必然是與他尚未壓制無上境界之前同樣的實力。
天尊大圓滿，對於事物的洞徹必然是比同樣的無量大圓滿更加深刻的。
諸多事情讓少年能夠迅速感知到一些不同的意味。
但此地卻也不是什麼安全之地。
此地周圍並非是什麼死星，若是真的出現諸多威脅術法針對於他，不免會牽連周圍的諸多星辰。
………………
這一天，太陽系消失了一顆星球，甚至連這顆星球之上的月球都隨之消失。
諸多手段讓人震撼。
即使任何分析手段都用上，竟然都沒有做出什麼真正的反制，在諸多恆星文明看來，這種局面讓人感受到一種無力。
可以說，這數百年來，諸多文明能夠迅速發展，也正是因為造化星之上的靈氣復甦。
當時也是因為看到了造化星靈氣復甦，才用一種真言幫助對方知曉如何施展這種靈石。
也正是在對方開採的時候，這些文明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選擇直接將造化星的主導權奪走。
即使當年封王的胡全有將諸多手段都顯現，也終究是成為了戰犯人物，更是被人處處針對。
如今凌辰施展的手段甚至讓造化星之上的生靈根本感覺不到絲毫古怪。
那是以創世法的觀演術法凝聚的幻想，若是修為不足的話根本發現不了任何古怪。
………………
三十年後。
造化星月球，這裡是十恆星聯盟在地球的總部。
在凌辰施展幻想術法的聯盟總部，渾然不覺自己的位置已經發生偏移。
聯盟總部的人看著感應星圖上逐漸增多的黑暗區域，深感這些年鬆懈了對硅基生物的警惕，這狼子野心的種族竟然將銀河系滲透到這種地步，至少得有數百個低等行星文明在十恆星聯盟的感應中消失。
中年人皺眉思考卻突然用力眨了眨眼，「是錯覺嗎？」陸生這樣想到，恍惚間他剛剛似乎看到廢土區域那片星圖似乎突然亮起。
「總部！廢土區域出現長達五秒的高頻磁場信號，是一個自稱王朝的人讓我們準備好臨時蟲洞，在最後還提到了道種和幻這兩個詞。」
同一時間量子耳麥里傳來一個對陸生來說極為震撼的消息，這個褒貶不一幾乎被歷史遺忘的人，僅僅是一個名字，就讓心中陰霾密布的他看到了撕裂黑暗的閃電，戰爭與殺戮之王，就如胡全有的封號，這個男人因為戰爭與殺戮再次出現了。
稍作思考，聯盟總部用響徹會議室的聲音下達聯盟最高主事的命令：
「開拓者艦群，不惜代價，挺進廢土區域構建躍遷門戶，保存最後火種！」
老毒物俊朗的面容看似不過20歲，可實際已是度過六百一十八載春秋的老人，縱向時間維度的青色靈魂能量與橫向時間維度的紫色靈魂能量在無限小的瞬間坍縮完成。能量共振之下，胡全有一身的力量足以和小型的殲星艦媲美，這一瞬間時空扭曲產生的強磁場使得星球之上大量的通信設施損壞。
老毒物扭了扭胳膊感受一下久違的力量，不過看他略有不滿的表情，顯然是沒有達到想象中的實力。
「六百年還是不太夠用，可惜三維宇宙汲取不到未來的力量，算了，將就用吧！」少年自語幾句，清秀俊朗的臉上多了幾分兇狠，沙漠荒丘包裹的盆地中黃沙如倒流的瀑布衝天而起，整個121區都在震動，堅硬的岩石層斷裂，胡全有向下方落下，進入了一處現代感十足的大型地底建築，合金架構的巨型封閉牢籠被數個地熱發電廠圍繞，無數的微型維護機器人因他的一系列大動作悉數報廢。
牢籠的金屬牆壁似乎突然被加熱，能量湧入使其融化出一個大洞，王老漢閑庭信步地走入其中。
「老毒物，還活著的話應一聲，小爺我遵守約定帶你去修仙！」
「哦？是小王吧！」蒼老的聲音從牢籠中心的一處水池傳來，王老漢也不計較小王八的諧音，法隨念動，一想即至，整個水池瞬間在無形的能量擠壓下分崩離析。暗紫色的霧氣率先飄出幾下收縮幻化成一個迷你的小人，隨後滾滾的漆黑濃煙帶著強烈的刺激氣味席捲而出，漸漸覆蓋住暗紫色小人，約莫有三分鐘，黑煙聚集收斂，一個全身被漆黑斗篷遮蔽的人形生物出現在王老漢面前。
「離你上次探望，得有個一百多年吧！」人影詢問之際抓起一旁**的電纜，吮吸起其中電能，漆黑的身體噼里啪啦作響，藍色電弧閃爍，這人此時像蟄伏雷電的烏雲有著毀滅的氣息散發開來。
「二百三十年了，你確實說對了，銀河系執法系統並沒有將我處死，生靈的貪婪是沒有盡頭的。」王老漢此時的形象完全可以用翩翩少年來稱謂，這也使其時常流露的暮氣與頹靡顯得十分違和。
「活著不好嗎？落敗求死可不符合你那狡詐奸滑的性子。」老毒物似乎對此時心情失落的胡全有十分不滿，略作遲疑又哂笑著說道：「你那幾個部下還有那個女人現在應該過得不錯吧！」
少年漆黑深邃的眸子眯起，嘴角卻在上揚，猙獰的笑容和陰冷的眼神在一張人畜無害的少年臉上顯得邪異無比。
「榮華富貴！」少年說道。
電能進入老毒物的身體以毒素的形式累積，巨大的地熱發電廠存儲的能量轉化為物質形態也不過一千克，老毒物隨口啐了一口，語氣蠱惑般說道：「既已是半個四維生物，為何執著求死，不欲復仇呢？」
「她做的是對的，我復仇也不該是她而是土人！」少年陰冷的眼睛驀地盯著老毒物，「你呢？被鷹隼星系和土人玩弄，就真的不想做些什麼？」
對於大星系時代的地球，這兩個人單憑年齡算的上活化石級別，同是老奸巨猾，自然心領神會，二人相視一笑，何必糾結過去和未來，只要現在的敵人相同，他們就已經是不會背叛的朋友了。
胡全有隨意從襤褸衣衫之上撕下一片長布條將腦後長發束起，抬手靈能爆發，泥沙在岩石層之上如漩渦般旋轉，盆地中方圓三英里的地面捲起細長的龍捲，陰霾了天象也為駕駛著運輸船的江源指明方向。地面漩渦中心直通地底，螺旋紋路的沙土剎那定格，如精心修建的旋轉樓梯，引導著來人下行。
「土人應該接受不了道種回歸人族，山南星此時極度危險，我們得趕緊想個辦法逃出去！」胡全有舉手投足之間的大手筆著實震懾住了老毒物，後者頗為新奇地看著少年。
「小子，六百年修為能達到這般元神，真是仙道奇才啊！」老毒物由衷稱讚一句，卻又像是看出了什麼，直白地說道：「你只要拋棄肉體專修靈魂力量，我們倆逃出去只是簡單的事，你那抵觸改變的心病還是一點沒改！」
「我是人族，如果改變了生命形態，那還算什麼人族！」胡全有並不在意，相反地調侃起這個已經改變了生命形態的老毒物，「老東西，想必你一定是嫉妒小爺我這英俊的美貌吧！」
「滾滾滾，三千年前老子也是窯兒姐倒貼才能得到的男人。」
「那這女人夠饑渴的，肯定是一年多接不到客了，想都不用想，丑出天際，倒是你，什麼時候還有當鴨的經歷了？是因為來客不拒染上什麼毛病才捨棄肉體了嗎？」胡全有的嘴是屬糞坑的，逮著機會就出口成臟，老毒物卻也不是好惹的，都說上了年齡的人愈發幼稚，這一刻就體現出來了。
「小子，當年如果不是老子救你一命你能有今天，銀樣鑞槍頭的玩意，被個女人差點弄死，你是不是忘了那天醒來說的話了？」老毒物扭動著身子發出如女人般哭唧唧的聲音模仿起來：「被最愛的人背叛，這就是失敗的滋味嗎，一無所有，我不想活了！」
老毒物最後一句『不想活了』活像個倒地撒潑的潑婦，胡全有冷聲呵笑，「老東西，你是不是也忘了當年你被幻錘的滿地找頭，就差認人家當爹了，什麼我算半個神級文明的兒子，爸爸饒命，Daddon'thitme!這種話都能說出來，我當時就不該用半個艦隊去救你這個軟蛋！」
胡全有與老毒物嘴上針尖對麥芒，卻沒有一點想動手的想法。兩人都是臉皮厚度堪比星系間隔，即使互揭傷疤也不會有一點羞恥。
「小子，你留著肉身想恢復求而不得的男人能力？就算得到了，你的女人還是跑了！」
「老東西，你拋棄肉身連基本的男人能力都沒有卻依然把軟蛋二字詮釋得淋漓盡致！」
「你沒能力！你沒能力……」老毒物嘴裡嘟囔著一句話也不帶著換氣。
胡全有極其鄙視地看著對方，「連將三步算輸，這是小爺我最鄙視的罵人方法。」
「你沒能力！」老毒物回應道。
「我沒能力？小爺我三歲自斬左腿，你知道是為什麼嗎？」胡全有挑起下巴挑釁說道。
「對罵時生氣就算輸，你是急眼了吧！睜眼說瞎話，你那左腿是女媧給你新捏的啊？」老毒物嘴上的犀利程度絕對比得上殲星艦的星隕攻擊。
少年嘴上嘖嘖作響，似乎在嘲諷老毒物的無知，臉上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因為小爺我有比左腿還壯碩的東西來代替！」
老毒物啞口無言，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良久之後，才蹦出一句話：「小子，算你狠，你這卑鄙無恥又低俗的嘴真是不減當年！」
胡全有頗為自傲地斜視對方，「低俗是相對的，是必然存在的，高雅若是遍地，久之亦是風俗。」
「嗯，低俗是相對的，你的低俗是極致的。」老毒物刁鑽奚落道。
少年不以為意，「小爺我是遇什麼人說什麼話。」
老毒物徹底拿這後生沒了辦法，「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你想好辦法怎麼離開這裡了嗎？」
「隨機應變，土人現在忌憚我重新拿回道種會幫助人族進行科技研究，但人族現在當我是個寶貝，而且現在銀河所有文明更擔心幻被土人營救，亂局之下，我們逃出去的概率還是不小的。」胡全有雖然說的輕鬆，但戰局開始后，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老毒物也明白能作為S級罪犯依然活到現在並非是沒有人能殺死自己，而是自己仍然有利用價值。「十恆星聯盟過河拆橋，難道你我還要回歸當狗？」
胡全有抬頭看了眼頭頂風暴停息后緩緩降落下來的一艘小型飛船，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別無選擇……」
看著少年這種表情，老毒物總覺得有些古怪的，對方可不是這種容易陷入悲傷的。
「小子，這些年我可是已經服刑到了最後，你便是不來救我，我也能出去的。」
「老毒物，現在已經不是當年了……」
少年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距離當年凌辰將造化星拿下已經過了數百年。
這些時日，凌辰將曾經領悟的主命感知得愈發透徹，甚至他覺得就算無上修士前來，對方也絕對不是自己對手。
這一年，胡全有將曾經屬於自己的心腹接到了地府。
被耍弄的老毒物在得知這個小子的境界之後，眼睛都瞪大。
諸多事情彷彿都在漸漸生出一種圓滿意味。
………………
三千年後。
混元文明左右，環繞著兩顆星辰，一顆是造化星，一顆是少年藉助造物法凝聚的鴻蒙星。
這兩顆星辰，在這些時日，也讓少年參悟透徹，確切知曉，對方就是曾經幫助寰宇意識，而消弭於整座寰宇的兩大無上文明。
無數文明想要去做卻沒有膽量去做的事情，對方卻像是一往無前，可結局總是讓人感受到幾分悲憫。
在重塑的鴻蒙星上，居住著一個白衣女子，名為白芷柔，其手中的長劍已經徹底與身下的大星共鳴。
即使有著凌辰阻撓，對方還是看到了上一世的記憶。
女子告訴少年，一柄長劍可是還不了因果的。
而少年便將整座寰宇最為璀璨的星辰——鴻蒙星，送給了對方。
白芷柔也斬斷了與水月門的聯繫，倒是成為了道洲鴻蒙劍宗的無量元老。
而小良也感悟到了一種無上的契機，也以少年的手段開始壓制。
少年倒是並未在混元文明之上，反倒是著手將火毒文明和器神文明拉攏到了聯盟之中。
而火毒文明那位無量大圓滿修士因為吞噬了火毒，已經身死道消。
即使整座仙靈藥園都有所爭議，少年依舊是將整座火毒文明接納，甚至給了對方一個前往希望可能性最大的機會，與混元文明結盟。
曾經殺伐果斷的少年似乎又帶著一種常人都無法想象的柔和。
而如此表現，通過諸多文明殘留勢力，也都是漸漸得到了自己文明傳來的消息，或許在寰宇意識曾經出現的時候，就有不少文明肯定，混元文明絕對是已經秉承了寰宇的道途。
甚至不少文明殘留勢力，寧願放棄在仙靈藥園的好處，也要來到混元文明附近的造化星之上，護佑整座文明前往希望航路前方。
………………
又是一千年。
造化星。
凌辰化作的修士已經用從造化星之上感受的道韻，為整座星辰開啟了完整道途。
而這裡也有不少故人在此，算是協助，也算是來到混元文明之外出世。
其中，有著曾經的十步王，也有著李隆羲和李天一父子。
造化星曆7996年。
成人禮結束，一共七個小輩啟發了體質，十五個小輩覺醒了法門，蕭冉更是此次成人禮上的靈氣和神魂雙重天才。
監軍給每一個人發放了一顆靈石，讓眾人蘊養法門，轉換神能，也代表自己出身的王朝學院向其中幾人發出邀請。
李沉風資質差，自是輪不到他被特招。
這一次有驚無險地邁入修鍊門檻，他已經十分滿足了，也不奢求其他。
「其餘人也不必垂頭喪氣，沉風三大學院會開放招生，想學一門技藝的人可以在今年九月前往，在十八歲之前，每年都會再舉行覺醒大典，不是只有這一次機會。」
「官府鼓勵每一個小輩擁有自食其力的能力，若是缺路費，就來城主府申請。」
一些男孩女孩哭鼻子抹眼淚，聽到這句話才略微心安。
李沉風念想著自己若是沒覺醒法門，恐怕也會哭出來吧……
「李沉風，你哥哥有禮物讓我帶給你，一會兒出了城主府，候我一會兒。」
小蘿莉稚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李沉風看著浮在遠處不動聲色的清玄，不由感嘆修鍊者的神奇，這位修士年紀絕對不小，卻依舊是這般模樣。
想到自己那斬斷紅塵的大哥給自己帶了禮物，李沉風也不由懷念兒時大哥對自己的寵溺，那時候自己不過五六歲，如今已經十年不見，恐怕大哥還不知道自己又多了個三弟，也不知道老爹和娘親已經顯了老相。
「小子，你的體質有些古怪，帶回我會帶著啟發石去你家中再探查一次，有些賬，也一併算！」
李沉風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著實是被監軍這句話嚇到了。
他不怕被這個女子算賬，是怕自家柴房裡藏著的陸程雪被這位龍骨大營的監軍發現。
昨日絞殺十恆星聯盟死傷近二百人，所有罪孽都算到了這蠢到頭的十恆星聯盟頭上，也因此，李沉風能想象到，包庇十恆星聯盟之人的罪名，至少是滿門抄斬。
「李公子，沒事吧？擦擦你臉上的血跡。」
竟是蕭冉走到近前，將一條手帕遞上。
李沉風深深看了對方一眼，道謝一聲接過。
「沒想到李公子也是全屬性法門，未來若是同窗，我們也能交流一下修鍊心得。」
「蕭公子天資絕世，為人還這麼好，就別理會這個混混了！」
有幾個覺醒了法門的少女矜持上前，鄙夷看著李沉風，又對著蕭冉展著笑顏。
「李公子，相同法門也是緣分，等歸家之後，蕭某定帶著禮物登門拜訪。」
蕭冉看嚮往身邊蹭的幾個少女，臉上多了幾分溫醇笑意，說了聲將手帕送給李沉風之後，就帶著幾個嘰嘰喳喳的女孩去到了一旁。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李沉風大致可以肯定，此人定是昨天跟蹤在他身後的人，甚至也是一位從地球而來的穿越者。
難道對方是想要那部手機……
真以為我真的不識貨，若是算計到了我頭上……
李沉風心下思索，卻也準備耍弄一下這個虛偽的貴公子。
成人禮結束，有了好消息的年輕人跑著城主府門外。
看著頭頂的大太陽，李沉風也不知自己該高興還是該失落，但至少沒有壞到極致。
在城主府門外，李沉風站到一旁的石獅子后，靜靜等著。
眼見著小輩被父母領回去，或喜或憂，也都是命。
人還未散盡，一亮白色馬車停在城主府門口，城主周承身著麻衣，帶著一個僕人走了上去，掀開車簾之際，李沉風能看到慢車的紙錢。
似是要去城外祭奠死去的百姓。
不知為何，李沉風總覺得這個城主有些假惺惺，畢竟之前圍攻十恆星聯盟二當家和三當家的時候，那些捕快顯然是得了他的授意，不顧無辜平民動用陣盤。
等待了許久，那清玄始終沒有出現，李沉風懷疑自己被放了鴿子。
張口打了個呵欠，想要起身離去，卻頓覺一腳踩空，明明平整的地面像是多了一個大窟窿，李沉風一頭栽了進去。
驚叫著揮舞著手腳，但那種下墜感突然消失，李沉風睜開緊閉的雙眼，才發覺自己彷彿漂浮在一片星空之中。
不遠處，身著白裙的小蘿莉正偷笑著看著他。
「前輩，別捉弄我了，龍大人一會兒還要去我家……」
李沉風故意說出此言，但臉上還是裝作失言，連忙閉上嘴。
小蘿莉緩緩湊近，浮起三尺，才與少年一樣高，此時正抿著嘴，盯著李沉風的眼睛，近乎要臉貼臉。
「龍鳶監軍要去你家？」
李沉風眼神躲閃，只能無奈臻首。
「還有，你為何叫我前輩？」
女孩眼中帶著危險氣息，伸手捏住少年的下巴，扭過腦袋，讓其正視著自己的眼睛。
近距離之下，李沉風甚至能嗅到對方身上飄來的恬淡香氣，「實力高深莫測，應是前輩。」
「沒想到本姑娘十七歲，就能被人叫做前輩！」
女孩沒有任何得意，相反，是瓊鼻微皺，十分不開心。
「十七歲？」李沉風脫口而出，不是對方的外表不像，而是對方的實力不像。
少年眼中滿是震驚，若單說印象，李沉風覺得那龍監軍至少是二十五歲的女子，而眼前蘿莉，外表十一二歲，也應是與對方同齡。
可沒想到，什麼都錯了，竟然差不多是自己的同齡人。
李沉風看著近在眼前的危險女孩，連忙擠出一個笑容，「姐姐，我原以為修鍊到您這種境界，怎麼也要是和龍監軍那般的三十歲呢！」
知道這女孩與龍鳶不對付，李沉風只能在說得誇張些，讓對方別這般盯著自己。
小姑娘果然開心笑了起來，捂著肚子在空中轉了一圈，才岔著氣說道：「龍鳶，不過十九。」
女人的年齡果然不能亂猜，李沉風難以想象，龍監軍是吃了什麼才……嗯！
「油腔滑調，倒也能饒你一次，不過，你得將我帶回家。」
李沉風要的就是這句話，他需要一個能掣肘龍鳶的人，這道宗來的女孩顯然與自己大哥有些許師門情誼，應該能派上用場，無論如何，家中柴房內藏著的陸程雪，在夢術消散之前，絕不可暴露。
略作推脫，少年也故作無奈地應了下來。
而大哥給他的禮物，卻是連影子都沒看到。
清玄藏在逍遙場域之內，跟在李沉風身後，少年一路上心驚膽戰，步伐匆匆，可到了家門前，還是晚了一步，在門外一旁已經停著一輛老舊的陌生馬車。
虛掩的宅門外，黃管家愁眉苦臉，連忙伸手攔下李沉風，「龍監軍來了……」
少年面色凝重地點頭，事關全家性命，「交給我吧！」
黃管家看著一臉自信的少年，正欲阻攔，對方卻抬步走了進去。
剛進家門，見到眼前景象，李沉風差點摔了個趔趄。
大門正對的客廳內，三個女人正圍坐在一張桌子上，龍監軍、娘親，還有陸程雪，此時，正同一時間看向門外走來的他。
「二哥，監軍大人找你的。」三弟李長星本是在端茶倒水，此時連忙放下茶壺跑了出來，他實在受不了屋內的氣氛。
「愣著做甚？龍姑娘有那麼多時間等你嗎？」
娘親吆喝了一聲，李沉風連忙上前賠笑似的來到了大廳內。
「李夫人，你的這位童養媳似乎不太懂禮數，丈夫回來，也不去接風洗塵？」
龍鳶看向陸程雪，語氣微妙，似乎在少年歸來之前，就看出什麼古怪。
可這句話卻讓李沉風頓時明白了娘親的伎倆。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父親帶著一個少年走了進來，身旁還跟了一個少女。
女孩臉上的妝容已經卸去，但眼睛卻是腫了，看著身旁的陸程雪，眼神複雜，似怨恨中夾帶幾分無奈。
那女子進門就跪在地上，向著陸程雪表達感謝，能夠活命，尊嚴已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你是她的師傅？」
「她們幾人幼年孤弱，父母棄養，被我撿來扶養，加之我學過幾年舞樂，便收作徒弟……」
「撿了三個孩子，倒也是份能耐。
我且問你，今年貴庚？」
「三十二。」
「十六年前，你也不過十六……」
嘭！李沉風猛地拍桌，「說實話！」
女人瑟縮，將腦袋都埋低。
跪地的少女輕咬嘴唇，俯身要將師傅扶起，卻被女子一把推開。
「大人，我說實話，你還會救我嗎？」
李沉風看了一眼被推開的女孩，故意說道：「我這人沒有原則，你不說實話，會死，而且，很慘……」
女人嘴唇翕動，呼吸都重了幾分。
而此時其父親李天一也款款走來，「我見過不少地下調教的場所，個體戶，卻也是第一次見……」
女人抖得厲害。
「你也是懂行的，白紙的初夜去年是二十萬吧？」
李天一也開設一間酒吧，見過太多這種勾當，白紙也是一句黑話，指的是純良天真的女孩，這也是最為惡毒的勾當，這種女孩在老鴇手中向來是一口價來快錢的，長久不了，甚至因為天真心性，被一些富人折磨發瘋都是常有的事情。
「李兄懂得不少啊？」被李天一帶著的凌辰看向這個明顯成熟穩重的小王爺，眼中帶了幾分審視。
李沉風微微蹙眉，心下思索，卻也覺得父親領著的這個少年絕對不俗的修士。
「大人，您現在知道了實情，饒我一命的……」
啪！
響指聲清脆，上一刻還在求饒的女子，倏爾化作血色的蝴蝶四處飄散。
「李兄，這天下好人不多，我算一個，希望你也算一個……」
瀰漫的紅蝶隨少年走出房間，悉數凝結成血色孢子收入掌中。
李天一看著這個殺伐果斷的少年，莫名出神，反應過來，卻也無奈嘆了口氣，跟著走了出去。
李沉風眉頭緊皺，被自己救下的女人就這麼死了？而且對方是個三十多歲的人，難道是個修士，少年心中驚詫，若是以十恆星聯盟的手段，自己豈不是差點害了家人……
倒是龍鳶監軍看向一旁上有些獃滯的少女，小聲問道：「你覺得這個小子，是個好人嗎？」
女孩如今腦袋內一片漿糊，卻也說不出一句話，只點了一下頭卻又立即用力搖頭表示否定。
女子臉上多了幾分嘲笑，心底更覺諷刺，有些麻煩事，偏要用最麻煩的方法解決，想當人人眼中的好人，豈非可笑？
女子自然也是混元文明而來的人。
方才的少年自然是凌辰。
幾人都是熟人，而這位更是周家的長女，曾經丞相等人遠離王朝之後，也隨著王上來到了造化星隱居。
這種局面之下，對方卻也不知該如何去想。
只覺凌辰依舊是那個凌辰，以意想不到的時間出現，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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