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才從火車站下來,這雨弄得真的倒霉
(承接之前的隨筆,沒興趣的就別訂閱了。)
如果可以,楊戈打算一直到最後才進入廢棄荒地。
但是理智告訴他不可以,甚至逼迫著他提早進入,因為楊戈推測既然這邪門的玩意自認為自己是遊戲,那麼這就應該是新手遊戲。
但是誰家的新手遊戲動不動就是存活為前提啊,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提早來,就會有更多的接觸機會,有更多的信息來源。
不過萬一每次遊戲都白板開局,那就吃棗藥丸。
一路上,楊戈默默的看著目的地,腦中思緒萬千,改造的小鐮刀和匕首貼身緊了緊,才給他不多的安全感。
面對的未知,這就非常令他不安,哪怕裡面是一個變態殺人犯也好,楊戈就怕遇上血眼柳樹那種存在。
雖然楊戈大致猜測……不,幾乎確定所謂的模因就是這些詭異,但是他希望自己能夠遇到的事萬一。
這一次,楊戈打算走入的是正門,事實上,楊戈分清了東西南北之後也就正常推算出了大致,加上大媽的手舞足蹈式講解,他想不知道地方都難。
依然是公路的朝向,但是周圍早已經被拆的僅剩殘垣,也許是後來的詭異弄的人逃離這裡,也許是這些地被同時規劃下了,只不過沒有拆完。
總之,大門處已經被鐵絲網結成,可是靠近左角處被剪下來一處大大的透漏,彎下身子就可以走進去。
「兩點五十了……這麼大的荒地,抵得上七八個足球場了吧。」
一進去,楊戈看了看時間,又環顧了一下四周。
一進來,也許是心裡作用,他感到非常不適感,哪怕現在,楊戈也不得不承認一些事。
模因果然就是那些詭異神秘。
小時候的恐懼依稀可以回憶,也許C級的精神就體現在對所謂模因的敏感吧,至少自己不可能死的明明白白了。
甩了甩膀子,楊戈決定在任務……或者模因到來之前,用步子和眼睛測量這裡的每一寸土地,哪怕半成的建築物也要看看。
「不速之客……是模因?還是攪局者?無辜者?死人?活人?」
「不管是什麼東西,我就先讓自己活下去了。所以……別怪我。」
「生死由命。」
…………
楊戈趴在一塊水泥地上。
天已經開始有有些暗下來了,楊戈一直走到黃昏才堪堪停止這些行為。
其實,他現在正在趴著的地方,正處於殘存建築中數一數二的高地,楊戈甚至有把握能夠憑藉練習的跑酷動作,把下樓過程縮短到十五秒之內。
當然,這是不考慮安全的情況下。
「唔,兩個背包投放好了,如果發生什麼重大事,也能夠額外獲得震懾手段。」
楊戈小心的在紙上畫了兩個小小的圓,示意著後手,紙上的建築被一一做了標記,還貼心的用換色筆規劃了流竄路線。
「盡量讓大腦活躍起來。」
楊戈一直在這麼做,事實上,連他都沒想到自己能夠做到這麼多。
「也許,在回到現實后,我這就是一個預備的犯罪分子了吧。」
用手遮掩住手錶,暗下按鍵,墨綠色的熒光映襯出數字的形跡。
「七點半了啊,還有兩個半小時。」
口中咀嚼的口香糖早就沒有了味道,但是他還是沒有放棄,愣神了一會,楊戈重新低頭,在紙上重新考慮出另一些突發考慮,哪怕紙上早就被塗亂了,可是他不在意。
因為事關重大,楊戈的腦中甚至模擬出了一個動畫。
良久。
筆突然掉下來了。
「咚。」
楊戈感覺自己心臟驟停。
就在不遠方的燈光亮起的時候……就在夜晚侵入這片荒地的時候……就在心臟剛剛響起來的時候……
楊戈已經覺得有些東西復甦了。
不知道什麼,但是楊戈放緩了呼吸,早已經適應了一段時間的黑暗,楊戈對周邊的東西還是能夠做出判斷的。
感謝月光,感謝天氣。
「明明不到十點……它就出現了嗎?」
楊戈有些明悟了,所謂的十點,也許不是出現的時間,而是發生事件的時候。
也就是恐怖詭異,或者叫模因的時間。
有風,有光,但是就是沒有聲音。
楊戈覺得自己渾身開始冒汗,冷汗。
不敢回頭……至少現在不敢,才共調心臟聲音,楊戈根本不確定自己是否被發現了。
楊戈恨不得月光都把自己屏蔽掉。
「早知道買一點暖寶寶了。」
身上冷的不行,如果平時的話,自己一定會狠狠的操練自己,擼鐵啥的,簡直美得不要不要的。
「咔咔咔。」
突然傳來了一陣異響,讓楊戈都炸毛了,只見他迅速翻滾了身子,下意識解放雙手抽出來了匕首和鐮刀,對準著……空氣。
楊戈立刻意識到聲音不是從自己身邊傳過來的,可是既然已經做出回頭的動作,他也就消失了顧忌,開始重新探查自己的附近。
不管怎樣,他並沒有遭受到任何襲擊。
楊戈才注意到聲音的來源來自於大門處。
或者說身後的光亮已經暴露了來的有多少人。
四個。
兩隻手電筒身後還有兩個身影。
「不速之客?」
楊戈放回了匕首和鐮刀,重新趴下去挪動向光源之處。
亂七八糟的引語中的不速之客好像是到來了,但是並不是所謂的模因……也許不是,但是也沒說是複數啊。
怕自己招惹到什麼禁忌,楊戈決定自己不要管太多。
一方面有了更多的攪局者,也許有利於自己的生存,這方面楊戈沒有多少心理負擔;另一方面,就在這些「人」進入之後,籠罩在楊戈心頭的陰霾消散了幾分,可能是心理作祟,但是他更傾向於這些人帶來的改變。
自己活下去,這是基本要素。
低頭重新按下手錶,依然是遮掩住亮光,然後等待亮光熄滅。
「居然快十點了,二十分鐘就到……」
估算一下,自己居然趴了將近一個半小時。
也許更多。
這時候楊戈才明白自己的雙臂和大腿的血液有多麼不通順,剛剛的動作如果還有下一步,自己也許就直接重新倒下去了。
活動一些,楊戈直接看到四個人的大致輪廓。
三男一女。
聲音傳過來,但是僅僅是他們肆無忌憚的破壞聲,他們似乎單純的享受夜晚作亂的感覺,踹斷破舊的水泥柱,踢一塊石頭。
歡快的笑聲甚至傳到了他這裡。
「他們完了。」
楊戈心裡響起來這種聲音。
「至少在我之前完了。」
黑色開始匯聚。
看了好久,楊戈才膽戰心驚的看著他們經歷過自己布置的東西。
自己投放的兩個背包幸虧是黑色,因為一個就在出口附近的緣故,楊戈還為此擔心了好久。
背包明顯會降低自己的靈活性,C級別的靈敏,怎麼可以被外物拖累。
所以,楊戈把後手留給了近處,還布置了兩個。如果可以,楊戈還想啟動定的鈴聲,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有了這些人,說不定就不用了,好好用說不定能拖延更多時間。
很快,他們就在一個地方呆了下去,那是離楊戈所處地方不遠的水泥平台,也許是用來規劃平台或者什麼地基的地方。
…………
何正沒想到那個女人的提議居然有這麼多的贊同者。
哪怕最後他也選擇了同意。
雖然他的通訊錄封印著這些夥伴,但是他一直希望他們永遠不要聯繫,保留著也僅僅是一個約定的成分。
如果不是為了將來,他也不願意……
「好了,何正,不要浪費力氣了,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一個高高瘦瘦的傢伙擺了擺手,低聲道。
雖然他們裝作的那麼歡樂,但是一直這樣,氣氛也只會越來越壓抑罷了。
「彥則……子健……你們確定了嗎。」
語氣中帶著一絲解脫,何正還是選擇了打破這些虛假。
何正雖然表現粗暴,但是顯然他還是很正視這兩個人的。
當然,旁邊笑吟吟的女人他選擇性的忽視了。
何彥則,一個從小就比較文靜的男孩,哪怕夥伴在旁邊,他也一般選擇當做一個傾聽者,同時也是他的一個選房親戚。
而剛剛回應何正的也正是曾經與他相處最對脾氣的李子健。
「別管了,我們的目的不就是從今夜開始做個了結嗎。」
旁邊的女人還沒等兩人回答,就開始打斷了他們試圖重新溝通的開始。
「嘖。」
何正皺了皺眉,看向女人的眼神中開始帶了一些謹慎。
「東西帶來了嗎。」
李子健並沒有參與他們之間的紛爭,開反而口詢問了起來,但是隱約間對女性的一方帶有維護感。
何彥則並沒有表示什麼,但是隱約中還是向著他的表哥靠近了點,顯然對另外兩個人有些忌憚。
「剛從車上拿下來,你我的都有。」
三人一直背著非常累贅的食物,但是僅僅是烤架卻顯得非常簡易,摺疊了一下就被何正輕鬆的單手提在腰間,就是顯得有些滑稽。
「吶,為什麼不帶酒呢,老朋友聚會,帶兩箱啤酒又有什麼問題呢?」
女人再次說話,語氣中帶著莫名的意味。
「閉嘴!」
「李霞!」
這一次,不僅僅是何正變了臉色厲聲呵斥,連一直靠近著女人的李子健變得異常,忍不住高聲制止這個一直挑釁他們神經的女人。
何彥則就一直縮著頭,雙手扶著背包系開始撇著某處,眼中卻倒映出來了一抹暗紅。
…………
「握草。」
本來遠處的楊戈正在觀察這四個人,本來他們看樣子就像是誤入此處的年輕人,用在發泄年輕的熱血來尋求刺激的笨蛋而已。
但事實好像不是這樣。
看著他們從開始的興緻勃勃到突然的沉默再到低聲的竊竊私語,楊戈對他們的猜測就不斷地變化。
但是僅僅是這樣也就算了。
突然的爭吵讓楊戈靜心開始仔細看著他們的時候,一個幽幽的眸子彷彿盯上了他。
這是楊戈第一次感覺一個人的眼睛居然能倒映出幽深的恐怖。
楊戈彷彿看到一扇門開始被鐵釘和鐵絲固定的猙獰,但是……門卻始終露出一個小縫,裡面全是暗紅的東西在流淌。
這讓他本來強大了一些的心臟直接又一次緊縮,默念了一次和諧的問候。
…………
「李!子!健!你凶我!」
被稱為李霞的女人神情變得慌張,單手抓住了李子健的胳膊,開始跺著腳,明明是非常任性的語氣,但是她的神情確實那麼委屈。
李子健也顯然明白自己的行為造成了什麼後果,再也不掩飾他們的關係,抱著李霞的腦袋開始安撫慌張的她。
「嘶~子健你。」
何正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覺得自己想笑,但是抓著後腦勺的頭髮開始用力,疼的他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一會,李子健就安撫住了李霞,看起來她來的快去的也快,馬上她就重新笑了起來,眼中依然是面前的三個人,彷彿他們依然是朋友一樣的開心。
「就是這樣。」
李子健解下背包,面無表情的看著何彥則,隨後轉向何正。
「我們在一起了,祝福我們吧。」
「什麼時候。」
反而是默不出聲的何彥則詢問了起來。
李子健並不意外是他最先做出反應,指了指自己。
「從以前,到現在。」
「你從未說過。」
「但是你們都知道。」
「她這樣真的好嗎?」
「不好嗎?」
何正有些詫異的看著兩人的交流越來越不靠譜,卻不知如何開口加入他們。
雖然現在他一點也不想說話。
他有些悲哀。
何彥則從小就不善於言辭,之後更是聽說專心與和機械和計算機打交道,越發的沉默寡言,能夠回應他們的信息都是令何正覺得不可思議。
「子健,快快快,烤架烤架。」
何正這才發現了問題。
李霞,似乎到這裡從未表現出絲毫壓抑。
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明明,明明她那天都崩潰了。」
「明明最傷心的應該是她啊。」
「她不是都……」
何正突然覺得身子有些冷。
總覺得有東西開始吞噬他的理性,他的思維,他的一切。
因為他發現只有他知道的最少的樣子。
「啊~」
何正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如說僅僅是他自己的聲音消失了,湧現出的只是心中的呼喊聲。
何正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建築動了起來,就像是被粉碎壓縮,隨後簡易的拼裝了一下,甚至隱約能夠看出頭部的輪廓。
心臟開始狂跳,一陣陣的。恍惚中,心跳帶著輪廓變得接近起來,節奏相同,縮小,扭曲,共振。
猙獰的血色一閃而過。
他張大了嘴,舌頭彷彿打了結。
耳中重新聽到了這裡不存在的聲音。
「咚!咚!咚!」
「何正。何正?……何正!」
思緒剎那間回復,何正才意識到自己捏著烤架,身後全是冷汗。
叫醒他的卻是李霞。
「怎麼了。」
李子健的手還放在李霞的頭上。
這是他剛剛的動作,和何彥則對話時的手勢。
看樣子就僅僅過了一瞬間。
何正重新看向建築,但是依然是破破爛爛的水泥塊和暴露的鋼筋。
有的只有破舊感。
「不……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