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忒慘了
沒有戰鼓催人豪邁血奮的咚咚鼓聲,半坡山腰上濃煙滾滾被風一吹,整個戰場籠罩在一片黑霧中,透著一股讓人噁心的燒焦味。少數活著的傷兵,還在地上不住的翻滾著,撕嚎的痛苦聲,蔓延在山坡上。
怒吼的喊殺聲,再次從山坡下面傳來,掩蓋住那已經微弱的悲痛聲,殺聲陣陣,怒氣嚎天,不知哪來一股力量,所剩的敵軍左右路兩路像是打了雞血似地沒命的往前衝鋒。濃煙中兩方看不清對方的距離和陣地。李幼兵有個不好的預感,想到這裡時,趕緊下令掉過四個連隊來,左右各安排了兩個連隊把手,匆忙的連隊居高臨下,還沒咱開隊形進入陣地,右路敵軍已經衝過火海和濃濃的煙霧,進入守軍的視線內。
此時李幼兵大聲的叫道:「噴火器,快,阻擊住第一波,快,噴火器。」
陣地後方四十幾個人快速奔入左右兩方的陣地,每兩個人抬著半米高的一個油桶狀的圓桶,在圓桶的上面有個壓縮把手。眼看距離陣地不到二十米遠,散彈槍聲響起,為噴火兵贏取點時間。連接鐵管,伸出兩米多長,在圓桶的下方安裝上轉盤底座,360度任何方向都可一噴射。站在噴火點的士兵帶著厚重的手套,把握著方向。後面的兩位士兵在圓桶的壓縮桿上不住的來回上下按。當按的滿頭大汗的士兵按不動的時候,大聲的說道:「點火!」
早就準備好的火摺子,在噴火口上一晃,噴火口上迅速燃起一團火苗。碰,一條條火龍飛向不要命般衝來的敵軍。火勢越來越大,只要見火龍小了,站在圓桶後面的士兵,沒命的使勁壓縮啊。整個陣地被火勢撕烤著,空氣中帶著灼熱,讓人吸不上氣來。李幼兵讓人在水桶中投放毛巾,打濕后交給前線士兵。
突如其來的十幾條火龍打滅了張敏強的最後一擊。所剩的兩千殘兵如同見鬼似地跑向後方,連滾帶爬,兵器盔甲能仍的都仍了,恨不能生出四條腿來跑。正面戰場因張敏強所在的右路突然猛擊,讓李幼兵正面的兵力受損,有點停懈,這個時機被劉明所部抓住機會,趴在死人堆了,用新發的洋人火槍還擊,好多士兵還不會用,零碎的槍聲,到讓李幼兵所部一頓混,有這樣衝到半截下馬阻擊的嗎?這是什麼戰術。
李幼兵所部的戰壕中出現一兩個傷亡來,這是被敵人的流彈所中。正面交鋒的兩軍都在工事的掩護中,一個在土方的工事中,另一個在人肉馬肉的屍骨的工事中,不管哪個工事,都有的防護子彈的功效。敵人打的越來越順手,從零散的槍聲,能統一一陣也不容一。
正準備把投石機掉方向的時候,敵人陣出現一陣騷亂,不少的士兵捂著臉,渾身是血的站起來狂舞哀嚎。不多會,就倒下了,只要站起來的敵軍士兵都成了活靶子一個個的放到。李幼兵從望遠鏡中看到這一幕,心裡一愣,這是怎麼回事?拿著望遠鏡在敵方的死人堆了慢慢的看起來,過了一會在明白過了,敢情敵人的火槍炸膛了,呵呵一笑,這回可省彈藥了。李幼兵心裡是這麼想的,可是正面敵人還沒敗退啊,調準方向的投石機裝上燃燒彈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李幼兵下令了。李幼兵還在拿著望遠鏡觀看,頭也沒回,只用一揮,做了個下令的手勢。
大火再次燃燒,因為距離近,投放的效果並不是很理想,就這樣還把敵軍嚇的屁滾尿流的往回撤。劉明一看大勢已去,所剩的兵力連一半都沒有,多數滿臉漆黑,身上衣服破爛,甚至還有廖焦的。燒傷的士兵很多,有的滿臉起了水泡,有點是胳膊或者腿上,有些甚至在地上哀聲痛哭的嚎叫。劉明心中那份悲痛就不用多說了,士氣已經沒有了,見識過唐濤所部的厲害,還指望剩下的士兵再去拚命,想到他叔叔給他的死命令,暗自搖頭。
「通知張將軍,我們敗了,回城吧?」劉明有氣無力的對自己的傳令兵說道。
「將軍,張將軍已經,已經陣亡了,剛才就是張將軍以身士卒帶軍沖入敵方陣地的,可是他所帶的那部人馬只回來兩個,左路潰敗下來不到兩千人馬。我部所剩不到一千人馬,其中大多數被燒傷擊傷。」傳令兵悲痛的說道。
「行了,我指揮失誤,害大家性命,所剩傷病人馬,幫我帶回去吧!」劉明有氣無力的對傳令兵說道。
傳令兵還不知道劉明所說什麼意思,站在劉明身後大聲叫道:「將軍!」
誰知這時候劉明快速上馬,拉著馬韁在原地轉了一圈,抽出自己的佩劍,指著李幼兵陣地,劉明用佩劍狠狠的割了一下馬屁股,受驚的馬,飛快的往前沖。
「將軍,將軍。」傳令兵這時才明白劉明的意圖,悲痛的大聲呼喊著。可是劉明的快馬已經奔出百十米外了。傳令兵痛哭的跪在地上,所剩的傷病,殘兵看著劉明將軍,飛快衝進敵軍陣地。有些士兵都哭出聲來。
劉明的飛馬狂奔,李幼兵當然看到,對前面的士兵說道:「放他進來,要是他攻擊我們,不要殺了,我要活的。」
夕陽西下,紅彤彤的陽光照射在天津衛城中,城中的氣氛還是緊張,整個城中都能隱隱約約的聽到遠處的爆炸聲,震懼著城中眾人的心思。城門緊閉,讓想出城避難的富豪和各路商販們著急上火的,派出小廝蹲在衙門口打聽消息。這一弄百十位小廝圍聚在衙門口,衙役拿著水火棍不時的驅趕。
劉明所部的殘軍並沒有進天津衛,而是被帶入城南大營。高調的出城,低落回營,所剩的傷病基本都是燒傷,這讓營中的郎中有些棘手,醫治艱難,大面積的燒傷不好處理,而且治療燒傷的藥材很少。幾天內這些燒傷的傷兵出現不同的病情,高燒的,咳嗽的,水腫的,大面積腐爛的,等等,隨後死亡不少。一萬五千人馬活著的不足十分之一。
劉謙心中夠亂的了,親手把自己的侄子推向死亡,本以為憑藉著自己親兵的精悍和手中的武器,能扳回一局,誰知這次敗的更快,死傷更多,親兵衛隊幾乎全軍覆沒。沒有給他考慮失敗的機會,一天多的時間,手中五萬軍馬只剩下一半,再打下去,他都不知道這兩萬多人馬能不能夠用,唐濤隊伍要是再次攻城,只能往京都和邯鄲大營求援了。劉謙心中沒底,因為唐濤只要他扣押的東西和人員,心中那口氣悶在心中別提多彆扭了。
打,打不過,妥協吧,還不是個事,誰知道唐濤是不是還要得寸進尺,霸佔他的天津衛呢?誰知半夜的時候,京都的六百里加急信件和他老上司蘇文臣的信件到了劉謙的手中。皇帝的旨意,讓他放了唐濤的人員和貨物,言辭有些凌厲,指責劉謙故意挑起事端。看完急件后的劉謙,臉色氣極差,再一看老上司的信說道:「暫時忍耐,方成大事。」八個字。沒頭沒尾,但是劉謙明天老上司的意思,這是讓自己忍氣吞聲來日方長以待報仇啊!
劉謙不能不妥協,他需要的是一個台階,現在皇帝和他的老上司都給他一個台階下了,他要順著下來,先不管這次扣押洋人的貨物是對還是錯,起碼兩個城市短兵相見死傷人數兩萬多人,這個動靜鬧的有些大,說起來劉謙根本不佔理,扣人家東西,還派出十幾倍的兵力打人家,贏了還好說,死傷這麼多人,劉謙有理也說不清。是他欺負人在先,而其出兵三萬多人對付人家一千人馬,最後只剩下不到一萬人,那麼劉謙的領軍能力不是值得懷疑的問題了,是很有問題啊。劉謙能忍住,但是有人就忍不住,天津衛京都門戶,咽喉要地,派一位能力極差的將領把手,誰也不放心啊,京都新任的幾位大臣都對劉謙有些看法,當然軍方的事情,軍方大佬們的意見為重,不過鍾帥的意見,暫時不宜換將。劉謙才保住城主的位置。
李幼兵連戰場都沒打掃,帶領所部轉移陣地,往西十里,再次構建工事,那地方不是人呆的地方,到處都是殘屍斷臂的,空中的帶著肉焦味,有些老兵看的都吐了,那地方真是人間地獄。不過晚飯省了不少糧食,更多的士兵吃不下去。
「團長,那些屍體就不埋了!」團副對著李幼兵說道。
「埋,怎麼埋啊!死了那麼多人就我們著千把人,你也不看看死的成什麼樣,看的都噁心,以後還讓不讓咱吃飯了?睡覺都睡不踏實?」李幼兵現在想起那個陣地都不點后怕,對方死的也忒慘了,他都不敢相信這是他所部干出來的事。
「可是,伯候不是說過,戰場過後,趕緊掩埋屍首,不然引起瘟疫,後果就更大了。」
團副還想著唐濤所說的話,抬著頭看著李幼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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