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爭鋒
今日長安起了個大早,青竹叫她起床的時候就看到她已經自己坐在鏡子面前畫眉了。
青竹接過長安手中的眉筆,小公主把自己的眉毛畫的比蛇還粗,彎彎扭扭的,青竹只能把眉毛擦了重畫:「殿下今日怎麼起這麼早?也不叫一下奴婢。」
小公主今日興緻不錯,也沒怪青竹又嫌棄自己畫的眉毛,「能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叫你做甚?」
青竹無奈道:「殿下出門總要帶上奴婢的呀。太傅辰時才會去教授功課,殿下是有別的要緊事嗎?」
「誒呀,你忘了?國師昨日給了我個小跟班呀,他今日第一次去尚書房,我得去給他帶路呀,看他那獃獃的樣子肯定找不著路。」
青竹簡直無語,原來大清早起來就是為了去找故里,怎麼看也是自家的這個小公主更呆吧,好歹也是公主,怎能給小跟班帶路?
她放下眉筆,想勸公主再睡一會兒:「宮裡的公公會引他去的,殿下放心吧。」
長安又何嘗不知會有公公指路,可她就是想見他,她從未見過長的那麼漂亮的男孩,昨日還沒看夠呢國師就將他帶走了。
「起都起來了,你就當陪我出去轉轉嘛~」
青竹沒辦法,給長安洗漱打扮后,帶上公主愛吃的小糕點,和她一起出了長春宮。
故里雖然年歲不大,但經歷過滅頂之災的他知道,名不正言不順,繼續活下去會有怎樣的險阻在等著他,尤其是在這深宮之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爬到一定高度,他才能查明自己的仇人。既然國師給了他這個機會,他也只能義無反顧的搏一搏了。
馬車只能送他到宮門口,國師給了他一袋銀子,足足數十兩。
「你去罷,會有公公給你帶路的,這些銀子你拿好,怎樣花隨你,不夠再問我要。」
故里謝了恩,和師父告別後亮出腰牌,由著門口的侍衛帶他進去。
車夫看著故里瘦弱的身影,終是沒忍住多嘴一問:「大人,這孩子初次入宮,你也放心他一個去?」
閔懷放下車簾,搖了搖頭:「就讓他自己去闖吧,他總要面對這些的,是福是禍且看他造化了。」
說來也怪,撿到故里的第二天閔懷就給他算了一卦,可算來算去卦象都表示故里與皇宮有著扯不斷的緣分,好在最後指向的方向不算壞。
閔懷思來想去既然沒什麼不好的事情,乾脆將故里引薦給了皇上,留在宮裡教導或許能培養成國之利器。
故里也不愚笨,知道師父給他銀兩的用處,分了一些給帶他進門的侍衛和帶路的公公,又不是市井,在這宮裡銀兩的作用不就是賄賂人情。
公公見他是個明白事理的,頓時笑開了花:「誒呦,公子您可客氣了。」
故里笑了笑:「麻煩公公了。」
公公瞧著四下無人,壓低了聲音道:「可折煞老奴了,這是分內之事,小公子剛來,對宮裡的人和事不了解,說句不該說的,可要小心著二皇子,五個皇子中就數他和四皇子最難對付。」
果然,這銀子沒白花,「多謝公公提醒。」
「喲,快躲著點,這是四皇子的轎子。」
公公眼觀四路,趕緊拉著故里給四皇子讓了路,可轎子卻停了下來,同行的書童靠在帘子旁低聲說了些什麼,帘子從裡面撩開,按公公的說法,裡面這位應該就是四皇子了。
故里按著規矩俯身行禮,四皇子看樣子與他差不了多少歲,白白嫩嫩的嬌氣極了。
四皇子上下打量著故里,並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你就是國師大人的那個徒弟?」
公公看著氣氛不太對,趕忙上來打圓場:「回四殿下,這故里公子今日剛奉旨入宮,日後要和殿下們一起在尚書房伴讀的。」
四皇子有些不悅,「我和他說話有你什麼事?」
故里聞言也懶得裝模作樣的行這勞什子禮,直視轎子里的人,道:「殿下還有什麼事嗎?」
「我讓你起來了嗎?」
故里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小小的四皇子對他來說毫無威懾力,反正他本就看不慣自己,再賠笑討好也改變不了他的看法,又何費力周旋。
他無視了轎子里氣的近乎發狂的四皇子,轉頭就走,卻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女子聲音。
「故里~」
長安遠遠的就認出了故里,也不顧什麼規矩禮儀,提著裙子向他跑去。
青竹可發了愁,左手提著籃子,右手拉著裙子追了上去,「殿下,跑慢些,頭釵要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