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御劍乘風去，隕落下凡塵

「別問，好好看。」

少言說罷，便不理二人。

身形一閃，來到水澤豪宅之中。

餘下的二人，面面相覷。

他們順著排隊的平民社畜看去——

終於，意識到了變化。

這些社畜階層的人——

剛進水府的時候，表情都很淡漠。

但是——

再看從水府深處走出來的那些人。

細看之下。

他們的表情，已然和平民完全不同。

十分自信。

而且，如果更加註意。

會發現他們的體格，明顯要比還在排隊的平民更加強壯。

「水澤對他們做了什麼？」

「我哪裡知道？」老祖摸了摸頭。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石之軒翻了翻白眼。

「那你還問？」老祖怒道。

要不是少言提醒他們。

他們還真不認為自己能發現這些變化。

畢竟在死地待久了，都會習慣性地忽略掉這些人。

哪怕從本質上來說——

廢墟中的所有人能夠活到現在不被餓死。

都離不開這些人的勞動。

石之軒和血刀老祖急忙跟著少言的步伐，往水澤的豪宅去了。

「葉兄，你還是來了。」水澤對少言笑了笑。

少言並不買賬。

只問手指之事。

水澤遂起身，引少言去豪宅內密室一看。

「這裡面，是我這些年對演化技術的研究——」

「此前你見到的那些半演化生物，便是從這裡被研究出來的。」

少言掃視一眼密室。

這裡，確實很有研究室的感覺。

散亂的稿紙，扔得遍地都是。

四周鋪滿了各種小器皿、工具以及蜘蛛絲。

水澤取來一本研究手冊。

「你既然最後選擇將手指交給我，我便幫你當自己人了。」

他表情認真地將手冊遞過來。「希望你也能感受到，我的真誠。」

「廢話。」

少言毫不客氣地接過手冊。

不理會水澤的殷切，自顧自看了起來。

越看，越是心驚。

手冊上，記載了水澤的所有實驗。

其中有一條，更是讓少言面色一沉。

這些實驗中，居然也有來自廢墟中高手的記錄。

「你怎麼不拿我來做實驗？」少言冷笑道。

水澤搖搖頭。「這是遇見你之前的事情了。」

原來水澤與他兩個哥哥一樣。

也把自己的目標，定在了廢墟中人的身上。

「我曾經找過你們廢墟里的人——」

「要他幫我把人送出來研究，只是他不願意答應。」

少言想起來，確實有這回事。

慕容復曾經和自己說過。

原來還以為是水殤指使的。

卻沒有想到，竟然是水澤！

一聲冷哼。

少言直接將拉研究記錄扔進垃圾桶。

水澤笑了笑，又將研究記錄撿了起來。

「你不想看看，我那些半演化生物，是怎麼來的嗎？」

「不想。」

水澤嘆了一口氣。

面朝向一面寫滿符號的牆壁。

還是解釋了半演化生物的由來。

那些半演化生物，都是從人被慢慢改造成那樣的。

只不過由於技術不夠成熟，所以壽命短暫。

他還特意解釋了一下。

最終變成半演化生物的那些人，都是自願的。

他從來沒有強迫過任何人。

少言聽了只覺得滑稽。

如果自己用槍指著水澤的頭。

問他要吃子彈還是吃屎。

想必水澤也是會自願吃屎的。

「我所做的一切——」

「只是堅信世界不該是現在這樣，我想讓世界變成更好的模樣。」

「原本以為你會理解，但想不到，你也不能。」

少言找個椅子坐下，提醒了水澤一句。

「你跑題了。」

少言能聽他廢話。

只是因為想知道。

他現在到底在用顧望山的手指做什麼。

水澤微微一笑。

「並沒有跑題，只是一切，都有前因後果——」

「我想要告訴你，沒有我研究半演化生物的成功——」

「就絕對無法像現在這樣，藉助神器的力量。」

「以後，不會再有人變成半演化生物，而是直接成為強大的完全演化個體！」

原來水澤早在很久以前。

便從研究中推測出了那根手指的存在。

並且，提前就知道那根手指如何應用。

現在他告訴少言。

手指已經被他送往秘密的地方培育起來。

現在所釋放的力量，只不過是那根手指的萬分之一。

但僅僅是這樣的表現，已經有非常可怕的效果。

平民社畜經過手指力量的洗禮后。

可以瞬間有媲美戰士階級的能力！

且可以迅速投入戰鬥，完全沒有副作用。

少言本就隱隱猜測是這麼回事。

又從水澤這裡得到確認。

站起身來。

只對水澤說道：「看來你已經穩操勝券了？」

接著便要向其索要通往廢墟的通行權。

只說拿了通行權便要離開。

水澤忙拉住少言。「稍後再給，聽我解釋——」

「我的目標並非是戰勝死地中人。」

「我要做的，是解放他們。」

少言眼中露出一絲疑惑。「解放？」

「不錯！」

只見水澤眼冒一絲精光。

渾身都充滿了鬥志。

昂然道：「死地中的所有人，在得到初級演化能力之後——」

「都已經算不上是人了，甚至，每個人彼此，也很難叫做同類！」

「我們從來不去了解自己這個種族的過去，也不會思考，為什麼我們會活在死地——」

「只知道，怎麼樣讓自己擁有更高的地位，從而比別人活得更好。」

少言不由得點點頭。

確實是這樣。

看見少言贊同，水澤更加興奮。

「我出生在水家，很小的時候，就很困惑——」

「然後我周遊死地，發現無論在哪個城，都是一樣。」

「一小部分人，靠壓榨他人，獲得舒適的生活——」

「可是，這一小部分人，也不過是行屍走肉，垃圾一般的存在。」

少言莞爾一笑。

這一點倒是很認同水澤說的。

但不要搞錯了——

水澤自己也是這些垃圾中的一員罷了。

又聽水澤繼續說下去。

「葉少言，你想想。」

「我為什麼會在光輝之城和你反戈相向——」

「就是因為我比所有人都清楚，手指的作用。」

「我更清楚，手指如果不落在我的手上，會造成什麼後果。」

水澤的意思——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死地中這些家族的手段。

如果手指落到光輝之城手中。

只會為維護死地中少數人統治作出貢獻——

而不能發揮真正的效果。

少言問道：「說這麼多，你究竟想要拿手指來做什麼？」

「我要用這個神器，解放所有的平民——」

水澤忽然張開雙臂——

閉上雙眼，陷入自己的幻想之中。

他說想要讓死地中所有的平民，都能擺脫悲慘的命運。

甚至讓他們成為更高級的完全演化生命。

最重要的是。

這種完全演化生命，與全世界的演化都不同——

外面生命已經演化成各種各樣的物種。

但水澤可以通過手指。

讓死地內的所有人，都成為相同的物種。

少言暗想：「這話……聽著和顧望山說的，似乎是一個道理。」

顧望山想要做的研究，便是看看會不會所有人最終都變成他本身——

水澤就好像是在回答顧望山一樣。

他要讓所有人，都變成一個物種……

除了格局有些不同，意思倒是大差不離。

「葉少言，你要不要加入我呢？我可以讓你變得更強！」

少言心中充滿不屑。

就連顧望山要給少言好處。

他都不要。

何況是水澤？

不管水澤說得多好。

少言都沒必要再去相信他。

因為少言已經打算離開死地。

會到這裡來見水澤，只是因為需要水澤給他進入廢墟的許可權。

得到許可權后。

少言便離開密室。

石之軒和老祖找他不到，都在水澤豪宅外等候。

少言迎上二人。

石之軒道：「葉兄，他如何說？」

「他已經可以使用那根手指的力量，你的計劃，需要改一改。」

石之軒只得嘆息一聲。

只道要不是少言在，自己差點害了同胞。

走出水府，石之軒立馬攔在少言面前。

跪下說道：「葉兄，我們離了你，成不了大事，請你留步！」

血刀老祖亦說道：「不錯，石之軒比之葉兄，如同螢火之如皓月——」

「還請葉兄指點，我們接下來該如何？」

他們雖是惡人。

但其忠誠，確實是真的。

與水澤，有天壤之別。

少言便讓他們在基地等著就好。

接著便往廢墟去了。

他打算自己先試試看——

如果可以出去，再把想要一起離開的人帶上。

等到正午時分。

光線被空中的龐然大物遮蔽。

少言心中一喜，御劍而上！

再看那怪物。

就如同一座方舟。

竟有一分可愛。

就在快要觸碰到它時，一道藍色的屏障，擋在少言面前。

少言碰到屏障的一瞬間——

渾身劇震！

只覺無數能量透過毛孔刺到五臟六腑！

劇烈的疼痛，好似被扔進烈火之中！

緊接著，眼前一片昏暗。

迷迷糊糊地，失去意識。

吹雪和少言——

就像散架的風箏一樣，飄落。

從上百米高空中，墜下。

這時空中突然躥起另一把飛劍——

將少言的身體，穩穩接住。

平緩地落在地上。

劍的主人走到少言身旁。

一股精純的內力，注入少言體內。

少言沉吟一聲，睜開雙眼。

只見眼前一俊秀豪傑，正盯著自己。

「想不到葉兄也會做和我一樣的傻事……」

「傻事？」少言甩了甩腦袋，努力坐了起來。

「不錯，想要搭那怪物出去——」

「這件事情，我也干過，可惜啊！」

「這怪物身上有護體結界，以我等的力量，根本無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