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飢荒]降臨
第二天一早。
多恩神清氣爽地離開了自己房間。
昨晚薇薇安吻過祂,向祂道過晚安後邊回自己房間去了。
不過,出房門卻又紅著臉,支支吾吾多補充了一句:「等多恩你這次回來以後,希望能做很多沒做過的事情,任何事情。」
感覺自從上次法芙娜來過以後,薇薇安在某些方面就變得懵懵懂懂,反正就是和以前有點不一樣。
那位來自金橡木城的鍊金術師小姐,或許教了她一些了不得的理論知識。
「今天也該按照慣例去和原初以及[瘟疫]碰個面。然後等神戰來臨——」
「打完這場仗,就回老家結婚。」
站在房間門口,多恩意識到自己剛剛好像立了一個了不得的flag,不由地苦笑搖頭。
但是,和妖精小姐結婚這種事情,肯定是要做的。
這可是非常重要的一場儀式。
真男人就不該被這種程度的旗子插倒。
不就是小小的天啟邪神嗎?
想要毀滅這個世界,不答應!
辦祂們!
……
塔贊帝國東部的凍原。
這裡之前曾是塔贊和多納正面交戰的戰場。
那場慘烈的,堪稱「絞肉機」式的正面戰鬥,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
這一片凍土上,卻還可以看見褪色的斑駁血跡,以及諸多無人掩埋的屍骨。
因為天氣寒冷的原因,這裡的大部分屍體還沒有完全腐爛。
如此肅殺慘烈的戰場遺址,平日里是根本不會有活人靠近的。
但今天有所不同。
可以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人,躊躇在這片凍土之上。
他的腳步很慢,步調也有點怪物,每走一步,被黑衣遮蓋住的身體就會發出古怪的抖動。
像是一塊已經腐爛發臭的布丁。
當初教廷的達雅主教,在塔贊東部的那個被毀村落裡面用過一次場景回溯。
在回溯的影像裡面,曾經見到過這個人。
就是那群黑衣邪教徒的領導者。
[飢荒]所欽定的人間肉鼎。
只不過,他現在身體不正常的膨脹了兩圈,也沒有任何小弟跟著。除去衣物以外,看不出還有哪裡和當初的回溯影像里有任何相似了。
這個詭異的,可能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的存在,就這麼步履蹣跚地在遺骸滿地的凍原上行走著。
走到戰場的中央位置,這個「黑衣人」停住了腳步。
從東面和東南兩個方向,有東西在快速靠近。
那是兩個四肢著地的人性怪物,身上看不到衣服和其他的器官,只有猩紅的蠕動血肉,在它們「身體」的中間部位,有一顆巨大的肉瘤被推出來,然後演變成猩紅的邪神瞳孔。
它們爬行著越過戰場。
身上蠕動扭曲的血肉時不時會脹大,包裹住沿途某具士兵屍體,從上面拉扯下一塊發白的腐肉同化掉。
這兩個人形怪物,同之前鬣狗和棘蚺遭遇的那個異化墮落者極其相似。
戰場之上,三個詭異滲人的「生物」繼續靠近彼此。
等到距離拉近倒一定程度,它們的身上都開始蔓延出黑色霧氣來,不詳、污穢、瘋狂的氣息在霧氣裡面橫衝直撞。
「餓……」
催人墮落的囈語不斷從中傳出來。
終於三個怪物來到了彼此的身邊,那黑色的霧氣也變得越發濃重。
只見,那個脹大的黑衣人從腹部位置拉扯出一張大嘴,舌頭一卷,便將其中一個異化的墮落者帶進了這張嘴裡。
嘎吱嘎吱——
恐怖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響起。
「餓……好餓!」
周圍霧氣裡面的囈語聲,在這一瞬間好像變得越發的興奮和雀躍。
噗呲。
咕嚕。
在咀嚼異化墮落者的同時,「黑衣人」身上也有猩紅的血肉滿溢出來。可以看見這些蠕動的血肉上布滿了或大或小的猩紅眼球。
一顆顆眼球轉動,足以讓人密恐到汗毛倒豎。
嘎吱嘎吱——
一隻異化墮落者很快被咀嚼殆盡。
「黑衣人」身上的眼球好像變得更多了,腹部的那張血盆大口也擴大和猙獰了好幾分。
接下來,它又開始張嘴,用舌頭捲起領一隻異化的墮落者。
這墮落者全程也不反抗,不管是看到「同類」被啃食,還是輪到自己被吃,都是欣然接受的樣子。
就好像,它和「黑衣人」本來就是一體。
食用的這個過程,只不過是讓它同化回母體,變回身體的一部分一般。
事實上,這也就是[飢荒]掙脫了星界下的禁錮束縛,降臨人間使用的辦法——
先用天啟教團那名身份最高,實力最強,同時也是聽取了祂囈語最久最多的教宗,作為主要的肉鼎。
把大部分的神格都降臨到「黑衣人」教宗上。
可凡人的身體終究是羸弱。
教宗肉體無法承受的其他部分神格,就化整為零,零散地降臨到世界各地,那些其他聆聽過祂囈語的強力教徒身上。
等到天啟教團的教宗身體,吞噬掉足夠的異化墮落者以後,[飢荒]也就可以正式降臨人間了。
至於教宗,以及那些強力教徒,按照他們教義的解釋和理解,大概就是——「在天啟降臨之際,化成了最偉大存在的一部分,於世界的終焉中得到了永世的救贖」。
但事實上,[飢荒]所需要的,不過是拿他們的肉體作為自己神格的載具。
而這些瘋狂的信徒們,早在[飢荒]神格附身的那一瞬間,就身死魂滅,不復存在,化作一灘會蠕動的爛肉了。
兩個異化墮落者都被吞噬同化,「黑衣人」的體型又膨脹了一些。
他腹部的那大口張開,用長長的舌頭舔舐著嘴角和身體:「快了,再來。」
「黑衣人」正準備重新移動起來。
「哇哇!」
這時候,從天空中傳來幾聲烏鴉沙啞凄厲的啼叫。
這片戰場遺址上,本來是有不少食腐的烏鴉老鼠活動,啃食那些士兵的屍體殘骸的,可是「黑衣人」靠近了這裡之後,這些活物變都不敢再冒頭了。
敢在這個時候靠近這裡的「烏鴉」,絕對不是只是烏鴉那麼簡單。
只見陰霾的灰色天空中,一群羽毛泛著綠光,瞳孔猩紅的烏鴉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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