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眼畫像

王雪妍一邊尋找，手裡的狼毫筆讓蘇雅有些安心，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叫喚，就是在這裡默默念叨：「爺爺。」

蘇宅很大，但是我們能找出來有價值的東西，不多，而且還都是燒焦的物品，無法還原當時的情況。

只是知道，這裡外面的門，有個木樁，相信是把蘇家五口關起來的物品，而且這裡還有很多抓痕。

彎彎曲曲的寫著：恨恨、死死。

我們呼吸裡面的空氣，感覺不是很順暢，而且還有一種，喉嚨里好像是卡著東西，有說不出來的窒息。

「這裡有東西！」王雪妍突然驚呼。

我們趕緊過去，這是個小小房間，漆黑一片的牆壁上都是些小孩模樣，還有溫馨的家庭畫像，但是這已經破損不堪。

是用刀刮的痕迹。

「這是一幅畫像。」王雪妍把畫像展開，這是紙質畫像，裡面描繪著一個小女孩，以粉紅色的藤蔓為鞦韆，蕩漾起來。

「這是我。」蘇雅用手指指著自己，喉嚨張得大大：「這是我的畫畫，怕怕。」

緊接著她就拍起胸口，一幅驚悚的樣子，甚至是冷汗都冒了出來，她鼓起勇氣拿起畫像，眼角上都是淚水。

「不……不要打我，不要摔……」蘇雅突然叫起來，這畫像掉落在地上。

王雪妍把蘇雅抱在懷裡。

我把這張畫拿起來，這是張沒有眼睛的畫像，詭異的是剛才掉在地上，居然沒有沾上一絲灰塵，她笑得很開心。

但是反過來一看，卻又像在哭泣。

石青璇大喊起來：「這是證物，這張紙畫居然沒有燒毀，那就證明是兇手遺留的重要證物，一定要好好保存，能不能破案就靠它了。」

她從我手上拿過去，小心翼翼的檢查起來，甚至帶上白色的手套，把這紙畫捲起來，突然間我在間這畫里冒出眼睛。

我揉了揉眼睛，石青璇已經把畫給收了起來。

蘇宅里除了地下室，七間房間，有雜房和廚房外，其他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已經被燒得一乾二淨。

我看見外面已經快天黑了，而裡面還有嗜血藤蔓，決不能久留：「大家快走吧，天黑了，我們必須走。」

王雪妍點點頭，帶著蘇雅走在一起，一點點的往後退……

石青璇嘆了口氣：「只能這樣了，你們都跟我回警局一晚吧。」

走出外面，天已經是徹底黑了下來，這裡面的嗜血藤蔓已經開始活動起來，我甚至可以看見他們揮灑的背景。

枝葉晃動，在半空中吊著。

「快走！」我在警惕，手裡的軍刀向前傾斜。

「嘀嘟……嘀嘟。」上了警車上，我們才有幾分心安，但是在王雪妍懷裡的蘇雅不安起來，她扭動身軀。

「有鬼，有鬼，不要過來。」蘇雅離得我和石青璇遠遠的，一點也不肯靠近，哪怕是石青璇各種賣萌，也不沒轍。

「走吧。」我無奈道。

車啟動，一米、二米……「嘭」的一聲，車胎爆了，石青璇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盤，怒罵：「怎麼到關鍵時刻，掉鏈子。」

我是對這嗜血藤蔓有記憶的，它們可是能活動在室外，只要沒有陽光的地方，都是它們的天堂。

「跟我們回旅館把，那裡還算安全，而這警車先放在這裡。」我提議道。

「不……我覺得還是……把證物早點交上去，為好。」石青璇話還沒說完，肚子「咕嚕」幾聲，她已經一整天都沒吃過飯了。

「就當去放鬆一下，辦案之餘也要適當的放鬆。」王雪妍微笑一下，她在前面帶路，緊緊的握住蘇雅的手。

蘇雅還是很怕手裡握著畫像的石青璇。

後面的藤蔓沒有追上來，我也就放鬆起來，在街邊買點熟食，要不是拚命的敲門，鎮上根本沒有人理會我。

「去去去，都晚上了，還出來逛些什麼？」說完，這門狠狠被關上來，這大叔趕緊走進去，裡面傳出小孩的打鬧聲。

左手燒鴨，右手白切雞，各種小菜，足夠我們飽餐一頓了，這也是共產主義社會的小資生活。

當我趕到旅店門口，裡面發出爭吵聲音。

「你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我說不讓就不讓，誰叫你把蘇家瘋丫頭帶回來，蘇家的人都很邪門的，你是想要害死我嗎？」

「嗚嗚……我不是怪物……不是……」

……

這是王雪妍的聲音，我趕緊走了過去，才明白店家漢子不給進，知道我們進了蘇宅，可能帶了不幹凈的東西出來。

「不行，就是不行。」他堅決的搖頭。

「諾，這是警官證，我懷疑你在歧視蘇雅，欺負她，你要是不說清楚，那就休想走了，今晚你還是跟我回警局聊聊？」石青璇拿著警官證，站在他的面前。

「算我晦氣，今晚你自個兒睡把，我去老鐵家睡一晚，我可說好了，睡完今晚，你們可得走人。」店家漢子一聽到是警察就心軟了。

他從未進過官門，也不想被關在裡面，所以他選擇到自己兄弟家睡一晚。

「別一臉不開心，我飯菜都打回來了。」我揚動手中的飯菜，但是她們一點胃口也沒有，氛圍有些壓抑。

「都吃點吧。」我催促道，飯菜已經有些不熱了。

「你們都不吃，我可吃了。」石青璇忍不住了，激動的拿起碗筷吃動起來，油膩的米飯沾在她的嘴角上。

「呵……呵……」蘇雅笑了起來。

打破這尷尬的氣氛，王雪妍也眉看眼笑起來，她拿起碗筷，一勺勺飯，喂在她的嘴中。

吃了倆口，直直搖頭道：「小雅不餓。」

我驚訝這蘇雅的飯量真的那麼少？就算是小孩的飯量也不會這麼少把，更何況她是經常挨餓。

「多吃一點，小雅才不會餓肚子呀。」王雪妍頓時勸導。

小雅還把懷裡的素菜餅拿出來，她很開心說道：「小雅有素菜餅乾，有饅頭，不餓……」

「這不是之前雪妍你給她的東西？」我驚訝起來。

「對，小雅是捨不得吃吧，真可憐……」王雪妍正在整理蘇雅的頭髮，她已經很久沒有梳理過，她一臉享受。

大家經過一整天的活動，也有些勞累了，等王雪妍把蘇雅哄睡著了，大家都聚在一起，這無頭畫像，的確有些詭異……

「我說，這畫像是蘇宇晨的畫的。」我趕緊拿出這狼毫筆來比對，無論是筆鋒、痕迹，簽名都是準確無誤的。

我慎重的說道：「這裡面的畫像，好像是之前看見它的眼眸，裡面有東西。」

「嘶……」她們深吸一口氣。

石青璇打斷：「的確是沒有眼睛，這副畫。」

我思考了一會，突發奇想：「要不，我們替它畫上眼睛，會怎麼樣？」

早就感覺有莫名的東西在盯著自己，毛骨悚然的，今天必須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我把狼毫筆對準上面，她的眼睛處，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還沒有畫上去，這副畫里睜開了眼睛，朝著我們睜開，詭異的眼球旋轉起來，擠壓成一道黑影在畫像上。

它在掙扎，又在迷茫。

「咻……」

一道黑影飛出來，我滾落在地上，王雪妍手中拿著一把軍用刀，牢牢的把我保護在旁邊，她驚訝道：「真的有東西。」

石青璇手裡的嘿呦槍口對準黑影，「嘭」的一聲，從它的身體穿透過去，落在牆壁上，留下一陣黑煙。

「就算你是幽靈，你今晚給我留下來把。」石青璇冷汗直冒。

「嘭嘭嘭……」黑影過來，而她的槍也響起來，奈何對它並沒有作用。

「呃……你……」黑影把她掐起來，她的腳在拚命的拽動，已經喘不過氣來，臉色發白，更多的是對死亡的恐懼。

「住手！」

王雪妍撲過去，它有些害怕的躲開來，瘦弱的影子在扭動，時而大時而小，無質無形，在半空中躍動。

她們一起倒了下來。

我身為唯一的男人，儘管沒有武器，跳過去，奈何怎麼也抓不住，只有一股黑氣，它感覺我就是在挑釁它。

它凝視著我，好像是被死亡籠罩一般，我不知覺的拿起手中的狼毫筆，猛然的想朝著自己的喉嚨刺……

下意識的停住，就差那麼一厘米。

「白洛，你快點醒過來。」王雪妍一臉焦急。

我迷糊中，看見她在抓住我的手，但是我的力氣很大，她怎麼拉也拉不住，只能拚命的在我耳邊喊道。

在黑暗裡，我如同溺水一般，意識奔潰，只能抓住這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暈暈乎乎的我好像是變了個人。

眼睛紅紅，露出一抹冷笑，居然把這黑影抓起來，這黑影如同小雞般被抓起來，它越扭動，身體發出「滋滋」腐蝕聲。

我張開口，就要把它給吞下去。

「不要，白洛你給我醒過來，不要吞這東西。」

王雪妍的聲音給我耳邊響起，我在迷離的黑暗中，動作徒然一滯，這黑影已經逃脫出來，詭異的卷在她的身上。

「不要……不要傷害姐姐。」

蘇雅沖了出來，這黑影好像是有些迷糊，然後才把王雪妍給放了下來，她才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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