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逃脫
冒著熒光的綠線,紮根在大漢的身體血管上,貪婪的吸允起來。
殭屍怪叫一聲,眼眶慢慢淪陷進去,皮膚在極度收縮,扭曲的身體如同黑暗中被絞死一樣,未知的恐懼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我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就是個怪物,噁心、骯髒的血液湧進我身體。
呃……我嘔吐起來,它替換我身體里的血液,一層層黑色的膠質泥垢布滿我的身體,稍微一摩擦,那是血的凝結。
震驚得久久無法自語,當我看見手臂時候,嚇了一條,這還是人的手嗎?滿滿是綠色的毛髮。
自從我吸收了大漢的血液,感覺我再也不是我。
幽暗中,我如同磕了迷幻藥,眼睛里滿是血絲,這一刻的我很渴……歪歪斜斜的身軀在黑暗中擺動。
怨恨、不甘等情緒宣洩在我身上,唯有血液才能撫平我的情緒,周圍都是食物,噴發鮮甜美妙的香味。
「咳咳……」夏洛頓時咳嗽起來。
他看見這幕,大喝:「千萬不要被怨靈控制了你。」
但是他卻不知道,現在的我渴望的程度有多深,像是尿急千萬年,久久憋住不放,一刻都忍不了。
一隻腿邁了出去,另一隻腿卻在深深的遲疑中……
但是我不能這樣做,那自己和殭屍又有什麼區別?
猛然睜開眼睛,紅色世界中,綠色的線蟲飄蕩外界中,它們的每個細節、每個動作都清晰無比,原本瘋狂的線蟲在我的眼神中,居然有種要退縮感覺。
它們有靈智!
我選擇其中最長的那根細線蟲,手快速拽住,那是一匝線蟲,它們在扭曲,抖動向是波浪一般,湧向我腦海的最深處。
我冷峻如山,專註、冷靜……這線蟲分佈極廣,有許多地方和我的血管纏繞在一起,連接腦海最深的神經,仿若我的經脈一般。
還有一絲甚至鑽在骨膜上,我知道十分危險,但是我不可容忍它在我的身體內作祟,甚至想致我死地,控制我的行為。
絕對不可以!
夏洛看見這幕,臉色褪盡,這可是銜接身體一部分的神經,要是拉扯下,絕對會把一個人給廢了的。
他捂住嘴巴,死死的看著我。
我咬牙,手勁狠狠的拉扯,身體器官猛然拉起,這根綠線足足被拉出一厘米,劇烈的疼痛讓我顫抖起來。
倆眼緊閉,面露痛苦之色,我昏了過去。
……
當我睜開眼睛,身體上的血孔,包括這綠線已經重新回到我的體內,並且它居然在緩慢修復這一切。
切斷的神經線,在緩緩修復,血肉以極慢的速度蠕動起來,它貪婪的更加在我的骨髓里扎得更深了。
夏洛在旁邊,一臉謹慎:「我從未見過一個人,能這樣子,反吸殭屍血,在西僵一脈中,也從未見過這樣的現象。」
我沉默良久,才說道:「這是詛咒。」
「這不是詛咒,真正的詛咒是來源於靈魂和肉體中的腐爛,你不是,你是詭異的吸附一切,連同殭屍、怨氣,你全都吸收了。」夏洛搖了搖頭。
自從接觸了心愿收集死亡微信群,自己就變成這樣了,接二連三的怪事,都和建立微信群的群主分不開。
他神秘莫測,唯一和自己對接的途徑,就是通過微信群。
我緩緩吸了一根煙,吞吐起來:「那這詭異的綠線,我至今為止都不知道它是什麼?是它在吸收,是它在控制一切。」
因為我要藉助心愿群,要它復活雪妍,所以沒有把這個梗給說出來。
夏洛皺著眉頭,在腦海中回想一下,他苦笑道:「真的沒見過這麼恐怖的生物,連西僵一脈歷史上,從未記載過。」
他顯然是熟讀經書,奈何這東西太詭異。
「哐叮哐叮……」
列車緩緩接近車軌,慢慢的靠近站台。
夏洛臉色大變起來:「竟然忘記這茬,雲荒縣風水-鴻門,他們一旦發現是我西僵一脈的殭屍失控,一定會扣留我起來的。」
「怎麼了?」
夏洛拉著我的手,從這車廂中跳了出去,外面幾百人在等候,他邊擠開人群,邊和我解釋起來:
鴻門是南方派術,在雲荒一帶十分有勢力,大到怨靈、厲鬼,小到祝福、辟邪,他們都摻和其中。
他們和警察方面有所聯繫,一旦是靈異事件,都劃過他們管,屬於龍頭老大,靈異各勢力都得在他們的管轄之下。
風水一脈,稱堪輿、圖宅、青囊、山水之術,鴻門則是其中佼佼者。
「啊……死屍……死屍。」驚叫聲。
整個站台頓時亂成一團糟,嚇瘋了人民往安全出口涌去,這後面的人還以為發生恐怖襲擊事件,一個個慌亂起來。
在我們的後面傳出這聲音,夏洛臉色更難看了,走得更快,半蹲著身子,如靈蛇走位,在人群中來去自如。
要是普通人在這混亂中,不小心摔倒,那就意味著死亡,而我們則如同林間行走的蛇,滑溜無比。
「該死,我的趕屍,這單生意賠了不說,還要被鴻門盯上,真是倒霉啊。」夏洛哀嘆不已。
「快走,我也不能被他們抓起來。」說完,我把鬼畫抓緊。
先不說我被抓了,他們把我解剖怎麼辦?就沖著自己的鬼畫,他們又會輕易放了自己,而且這次的事故,自己也有責任。
就算我不是故意的。
在驚恐的人群,一個個越過去,我自從被綠線附體,體力、眼裡都得到極大的增長,甚至覺得他們的動作有些慢。
除了協警之外,這裡還有武裝力量在鎮壓,慌亂的人群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我們很快就拋開雜念,邁開腳步,迅速的離開車站,在外面吸收起新鮮的空氣。
剛走進一條街道,夏洛警戒起來,他甚至把身邊的鬼符拿出來,他朝著空無一人的巷子說道:「出來吧,我看見你了。」
我看見巷子裡面是一個人,他身穿藍色的袍子,並且手裡拿著一羅盤,古銅木的羅盤,指針不停的晃動。
他眼泛桃花,鼻樑高俊,臉如雕刻般俊美,這眼睛不時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直視,紅唇蕩漾這迷人的笑容。
「就是你們!」他捏了一下鼻子:「你們冒出邪穢的氣息,羅盤是不會錯的,跟我回一趟鴻門把。」
「是鴻門,待會你找准機會就跑,我在這扛著,畢竟你身體特殊,不能被他們發現了你的存在,否則他們這群瘋子,有可能把你給滅了。」夏洛小心翼翼說道。
我謹慎起來,連連點頭。
我們一起沖了上去,總不能再度回到車站,前面那道出口,正是我們唯一的方向,這年輕男人冷笑起來。
手裡的羅盤在轉動,我們怎麼走也無法前進一步。
「你們這就想走?我看你們和今天的車站的騷亂,分不開關係,今天不跟我回一趟鴻門,你們休想走人。」他寒聲道。
手上不停的撥動羅盤的方位,如同是日月顛倒,這怪異的地形也在扭曲起來,如同流沙一般。
「馬蛋,硬是要逼我出手。」夏洛咬牙。
手裡畫了個道法,黃色的符籙飄忽起來,他陰陰吹了一口氣,詭異的符籙飄到那個年輕的男人身上。
「定!」
這男人後背中貼著符籙,整個人都不能動彈,一臉焦急道:「你……我可是鴻門李呔,你今兒不把我放了,後果……後果自負。」
我和夏洛緩緩的靠近他,他越是驚恐不已。
「叫你們鴻門不把我放在眼裡,這次知道遭殃了?」夏洛手裡拿著一支彩色筆。
一個龜蛋,一個紅雞蛋,外加一個大大的鬼臉,在李呔瘋狂扭動的臉孔上,十分搞笑,尤其是他擠眉弄眼的時候。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西僵一脈的人,你給我等著!」李呔惡狠狠道。
他一邊在盤算著,另一邊卻在觀察起我們的相貌,要要把我們牢牢的記住。
「鴻門又怎麼樣?就算你是鴻門的人,也不能隨隨便便進去我西僵一脈的地盤,啦啦啦……」夏洛把臉捂起來。
鴻門對於他來說,還是有幾分束縛的。
我們走了,留下一背影給他,尤其是夏洛帶著我走了一段時間,他才徹底放鬆下來,他一臉好奇道:「你來這雲荒縣是為了什麼?」
我不好意思道:「我想去這金悅商業大廈。」
夏洛臉色難看:「那片地帶可是詭異的很,不知道荒廢了多少年,裡面的東西,連我們都未必能對付得了。」
我內心更加恐懼,連他都對付不了,更何況是別人,時不時發作的綠線,我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它的身上。
「可是我必須去。」我堅定道。
這夏洛沒有勸我,反而帶著我走進一神秘的街道,這是個花園小區,風格復古,隨處都可以看見歲月腐蝕的木雕。
「這裡多少年沒人來過了?」我摸著這厚厚的蜘蛛網。
這長滿蘚的牆壁,讓夏洛窒息一下:「這個,大概是很久沒有人來了吧,畢竟我們西僵趕屍一脈,人比較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