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就憑你,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後來離傾好后,多次潛入千丈湖去查探,這次葉湛寸步不離跟著,雖然沒再碰到那會碰寒毒的水怪,但是那男人的行蹤失蹤沒察覺。
無論離傾用了什麼辦法,那水中人,失蹤未曾現身。
看來定然只有千丈湖水沸之時,他才會出現。
離傾體內的寒毒雖然被拔除了,但還是是不是會發作,既然有了第一次,就不在乎第二次第三次,更何況雙修對他們都大有裨益。
雙雙修為都在提升。
經過最初的羞澀,離傾也徹底放開了,這段時日,葉湛再忙,夜裡都會回到五蘊靈山,進到離傾房間,與她一起入睡。
這夜,葉湛到落九天時,已是三更天。
離傾早就入睡,但是還是給他留了門,葉湛悄無聲息地進門,躺倒在床上,從身後攬住了離傾,將她摟入懷中。
離傾被驚醒,但聞到熟悉的體溫,迷迷糊糊就轉身,抱住葉湛,下意識地去扯他外衫,葉湛呼吸沉重,但忙遏住了她的手。
離傾不解地望著她,黑暗裡,那雙杏眼裡寫滿了迷惑,又純又欲。
葉湛在她額上親了口,小聲說:「師尊,今日你好好休息。」
「你累了?」離傾困意未消,嗓音裡帶著些許鼻音,顯得非常可愛。
葉湛笑了,「我不累,我是擔心師尊你累著。」
「我也不累。」離傾倔強地說,彷彿非要比出個高低。
葉湛只覺得身體中熱流亂涌,但是強制將那份悸動按捺了下去,又抱緊了懷中的嬌軟身軀,湊在她雪白的耳畔輕聲說道:「但是今晨我看那裡……」葉湛低聲耳語了句,然後輕輕吻了下耳根,「師尊受得,我可捨不得。」
離傾:「……」
這段時日,什麼孟浪荒唐沒有經歷過,離傾都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但是就怎麼一句話,幾乎將她所有的血都朝著臉上狂涌。
幸好天色昏暗,看得不清楚。
離傾背過身,淡定道:「那就睡覺。」
葉湛掀開被褥,鑽了進去,「好。」
等了許久,離傾依然沒有睡意,她輕聲說道:「你覺得紫塵長老和我師父,會是一人所為嗎。」
葉湛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意味不明地說:「或許是吧。」
離傾不出聲了。
葉湛拍了拍她的背脊,輕聲,「師尊,別想了,好好休息。」
很快,離傾睡著了,呼吸均勻,這些日子,離傾越來越嗜睡了,也不是太累了,還是別的原因。
葉湛微眯上了眼,黑瞳中翻湧著風浪。
他沒有告訴離傾,他懷疑陸掌門。
這些日子,他讓人在五蘊靈山暗中監視,監視陸奉覺的舉動,但是沒有察覺到什麼,陸奉覺閉關煉丹,一直未曾出來過。
這夜葉湛沒有離開,一直守在離傾房中,腦中翻轉著。
後半夜,終於有了些睡意,他閉上了眼。
「救我!」
忽然,一聲凄厲的喊聲在耳邊炸開,葉湛猛地睜開了雙眼。
見到眼前的一幕之時,他瞳孔猛縮!
天色低沉,彷彿要墜落到了山巔上,寒鴉在高高的門殿之上,嘶啞難聽地鳴叫,所見之處,都是無盡的血流,和躺在地上沒了生息的屍體。
那些屍體,穿著五蘊靈山的弟子服飾,長衫上染滿了血色,一張張面孔看去,都是他熟悉的。
而不遠處,那叫大喊救命,早就崩潰的人,縮在比武台的角落裡,一步步後退,眼神驚駭無比。
他面前站著一個女子,紅衣灑沓,青絲如瀑,她手中提著的劍上,手上沾染了血,正沿著劍身一滴一滴往下落。
「別過來……別過來。」
那弟子崩潰地揮舞著斷了的劍,似乎想要將紅衣女子趕走!
女子充耳不聞,手中的劍挽起個劍花,就朝著那弟子刺去,劍刃重重地插入了他的心房之中。
一劍斃命,出手乾淨利落。
一看就是高手。
弟子至死都睜著驚恐的雙眼,不能瞑目,漸漸渙散的眼瞳里凝著一抹紅。
葉湛喉嚨咯咯直響,他直直地望著那女子的背影,他張了張嘴,想要喊那個女子,卻發現出不了聲。
「離傾仙君!夠了!」
就在這時,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
葉湛猛地朝著聲源處看去。
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離傾背後,他帶著一個鬼面面具,整張臉被遮住,但是那雙露在外面中的眼睛,卻能看出他很糾結。
那是……
那是他自己。
也是容景!一直沒有擺脫鬼面面具的容景!
這一刻,葉湛終於反應過來了,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起來!
聞聲,離傾抽出了插在弟子身上的劍,慢慢轉回了身。
她雙眸空洞,冷冷地盯著容景,然後抖了抖劍上的血,就揮劍朝著他急刺而去,毫不留情。
容景蹙著眉,拔劍抵擋。
整個過程,他們一言不發,耳畔全是撕裂的風聲,和兵器相碰的錚錚劍鳴。
就這樣過了百餘招,容景技高一籌,制住了離傾。
離傾噴出一口血,眼神漸漸從渙散變得聚集,她抬眼看著用劍指著她咽喉的男人,微微蹙眉,又看了眼周遭的血流成河,斷肢殘垣,立刻咬緊牙,瞪視眼前的男人。
「容景!你殺了他們!」
容景面色不變,鬼面面具的凹陷紋路里染滿了鮮血,盯著離傾的眼神又深又沉,怎麼看怎麼像十惡不赦的魔頭。
葉湛聽到這句來自離傾的質問時,心臟猛縮。
離傾怒極了,想與容景拼了,但是容景已經飛快地點了她的大穴。
離傾目眥欲裂。
容景這才將劍收回,蹲在離傾面前,用手擦去她唇邊的血絲。是與兇狠外表,截然不同的溫柔。
這一舉,讓離傾眼中晦色叢生,憤怒延伸,想要殺了這人,但此刻她任由人擺布,只能忍受。
「離傾仙君,不是我。」容景嘆息聲。
「那是誰!」
離傾厲聲質問。
容景不再回答,鬼面面具成了他最好的偽裝,無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乍然想起。
「離傾長老……是你啊。」
離傾朝著聲源處看去,只見那弟子倒在血泊中,正奮力抬起脖子,盯著她。
那雙眼睛里充斥滿了憤怨,和不解。
登時,離傾猶如五雷轟頂。
她還想問,那弟子已經徹底沒了生息,栽入了血泊中。
離傾慢慢轉回眼眸,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容景的胳膊,她用了很大勁,指尖都陷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但容景失蹤為吭一聲。
「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知真的!!我怎會荼害同門!」
容景捏緊拳,面對這麼多無辜慘死的人,他無法開口,嘆息聲后,只是輕聲說:「仙君,這不怪你,你被人控制了,如今修真界也變天了。」
離傾久久未曾反應過來,她目光垂落在自己劍上,上面還有殘留的血色。
她忽而露出痛苦至極的表情,容景見狀,忙攬住她,往她身上灌入真氣,急問道:「離傾仙君,你怎麼了!」
一瞬息,離傾面色慘白如紙,嘶聲尖叫。
容景一直抓住離傾,一聲一聲叫著她,害怕她傷害自己。
許久后,離傾終於鎮定了下來,她眼中淚水覆滿,慢慢轉動著眼眸望著五蘊靈山的慘狀,忽而笑了出來。
「原來是我……真的是我。」
離傾喃喃念著,「我竟然成了殘害五蘊靈山的魔頭。」說到最後,她已經血淚滿溢。
容景抿唇看著她,「離傾仙君,此事不怪你,這不是你本意。」
「不是我本意,哈哈哈哈哈,還是我殺了他們。」
離傾閉上眼,臉色白得幾乎透明,半晌,她再次睜開眼,望著面前的男人,說道:「容宗主,多謝你出手,我還要一事求你,求你允諾我。」
「……何事?」
容景看著離傾悲愴的眼神,已經猜到了,指尖開始發抖。
「求你殺了我!」
離傾沉聲說!
容景看了離傾很久,單膝跪地,垂下了眼眸。
「仙君,如今我是禍害,倘若我還活下去,還會被那人利用。」離傾的瞳孔里又湧起了迷霧,「我撐不住了,你殺了我,求你!!」
離傾伸手,緊緊扣住了容景的手腕!
離傾開始大口地喘氣,顯然身體已經極度不適,葉湛不忍見她這樣,他閉了下眼睛,藏起眼中的痛苦,再睜眼時,他眼中只剩下一片清明。
他沉聲說:「好,我答應你。」
他將離傾摟入懷中,收起了劍,手指放在了離傾的天靈蓋上,他手指微微一扣,就震碎了離傾的經脈。
離傾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了下去,她空洞的眼神里,露出一絲笑意,望向五蘊靈山掉落的牌匾,嘶啞道:「多……多謝。」
容景顫抖著撫上了她的眼睛,手掌一直蓋在她的眼睛上,沒有拿下來,然後將她漸冷的身軀,緊緊抱入了懷中。
葉湛掙扎著醒來,已經日上三竿,離傾早就不在身邊,被窩已經涼了下去。
外面沒有下雨了,但是晦澀無比,烏雲沉沉地積壓在遠處的山巔之上,彷彿在等待一場暴雨的降臨。
葉湛坐了起來,怔怔地望著外頭。
他知道,那不是夢。
是他真實的記憶。
那是過去的容景在十九歲那年打開玄鏡,所看到的一幕。
也是他最後悔的事。
他殺死了離傾,親手殺死的。
所以,之後他才會主動接近離傾,想要改變她的命運,想要知道,她到底被誰控制了,到底是誰想要五蘊靈山覆滅。
不止五蘊靈山,那人是想要整個修真界生靈塗炭。
五蘊靈山只是其中的一環而已。
如今,他什麼都知道了,容景那些過去背負的沉重的秘密。
離傾回來之時,葉湛還在落九天,她笑道:「今日無事嗎?」
葉湛靜靜看著離傾,眼神又深又濃,藏了無數的情緒。
「難道還沒從噩夢中出來?」離傾坐在他旁邊,笑著說。
「噩夢?」
「對啊,你昨夜做噩夢了,看起來很痛苦,我叫都叫不醒,我們容宗主夢到了什麼,才會如此害怕。」
葉湛不語,垂下眼睫笑了下,無比落寞。
他想,如果一切只是噩夢多好啊。
「怎麼了?」
離傾看出了葉湛的不對勁兒,正色道。
「師尊。」葉湛深吸了口氣,說道,「我記憶都恢復了。」
記憶恢復了是好事,但是葉湛卻這麼沉重的模樣,顯然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
離傾心中有些發顫,「想起了些什麼?」
葉湛說:「我以前打開過玄鏡,也曾看到過五蘊靈山的未來。」
「我知道。」離傾,「所以,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殺死了你。」
看著葉湛悲戚的眼神,離傾握緊拳,這她也知道。
但是葉湛的神色,顯然有更不能承受之事,「還有呢。」
「……沒有了。」
葉湛還是不忍告訴離傾,他所知道的真相,不願她知道做過的事,不想再看到她絕望的眼神。哪怕那只是過去曾經某一時刻,延伸出的未來。
並未曾發生過。
他也不想讓離傾知道。
他的師尊就應該永遠被人敬仰,不染塵霜。
離傾將信將疑,但葉湛已經轉開了話題。
「師尊,你曾經打開玄鏡看到些什麼?你還從未與我細說過。」
說完,葉湛補充了句,「詳細一些。」
於是,離傾收斂心神,將兩次在玄鏡里看到的,五蘊靈山的未來都說了。
聞言,葉湛若有所思。
他與離傾開了三次玄鏡,每一次打開玄鏡看到的,都有所不同。
最初,他看到的是離傾被操控了,屠殺五蘊靈山眾人,他最後殺了離傾。那時,他們還是容景和離傾,從他所回憶的看,那時兩個算是認識的陌生人,並沒有師徒關係。
而離傾第一次打開玄鏡,看到是他也要殺她,不過那人是葉湛,因為拜師不成,惱羞成怒,才生了殺意。
而第二次,離傾看到的他,又變了。
雖然依然是葉湛,但是不再殺氣騰騰,成了一個大好青年。
尤其可以推斷,未來真的會隨著時光流逝,在不同的節點,延伸出的未來會有不同的變化和機緣。
而今,他已經同二十年前那個容景不同了,他在禍端發生之前,已經掌握了先機,是不是就意味著他能阻止五蘊靈山的不幸,阻止整個修真界的不幸發生。
如今,他大約已經鎖定了主導這一切發生的罪魁禍首。
「葉湛,你說你想起了所有,那你必定不止開啟玄鏡一次吧。」
離傾清楚記得,那時容景將崑崙鏡帶出了雲夢幻境差不多月余,而容影也曾經偷偷開啟過玄鏡,窺看天機。那時的容景既然知道了他滅了五蘊靈山之事,還來接近那時候不過十六歲的自己,以他的性格,絕不會不查探五蘊靈山滅門原因的。
即便不是為她,為了天下蒼生,他也會這麼做。
「不止。」
「那你從玄鏡中可看到,為何你要滅我五蘊靈山。」
問出這句之時,離傾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我查探了,」葉湛朝著離傾看過去,「但是……關於五蘊靈山滅門之事,在玄鏡中根本查不到。」
「……!!」
離傾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
葉湛繼續說下去,「崑崙鏡應該在我遇到它之前,就被人動過手腳了,將有關五蘊靈山滅門之事的始末都遮掩了起來。」
「所以,不是你對那破鏡子動的手。」
離傾覺得頭都快炸開了,現在發生的所有事,都超過了她的認知範圍。
「不是。」
「那此事就真的不能查明原因了?」
葉湛看向離傾,咽了下乾澀的喉嚨。
那時候開啟玄鏡后,為了阻止五蘊靈山滅門之事發生,容景一直在暗地裡尋找真相,雖然並沒有抓到確切的證據,但是已經有了眉目了。
加之,最近時日,對那人的懷疑。
葉湛幾乎可以鎖定那人了。
但是,此刻他卻不敢告訴離傾,他的猜測。
「放心,師尊,這一次,我定然不會讓滅門禍事再發生的。」
銅鏡沒想到葉湛會深更半夜找它,打著哈欠道:「這麼晚了不睡,你找本尊作甚。」
落九天清涼如水,周圍靜悄悄的,明月下的落九天,像是塵世中的一方凈土。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很早之前,你在雲夢幻境遇到過一個人,對你說起過魔族之事。」
「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吧。」銅鏡無精打采,「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可還記得他的樣子?」
「誰還記得啊,我記憶如此模糊,應該是千百年之前的事吧。」
銅鏡見葉湛深蹙眉宇,瞌睡醒了幾分,碰了碰他,「你最近怎麼了,怪怪的。」
「無事你早些休息。」
說完,葉湛就從落九天里憑空消失。
回到重雲仙宗后,葉湛又找來了容影,兩人直到談到天亮才散。葉湛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即空島,尋花無涯,兩人約在了一家偏僻之地見面。
接連好幾日未曾去落九天。
「花無涯,你上次說我救了你大哥,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葉湛說,「我現在就希望你兌現諾言。」
花無涯挑眉:「什麼?」
「我要見你姨娘,從新月。」
從新月雖然消失了,但是葉湛知道這個神醫,最寶貝的就是這個外侄,如果花無涯想要聯繫她,一定能聯繫上。
花無涯看了葉湛片刻,「葉湛,我可否問一下,你找我姨娘有何事?」
「想請她解惑。」葉湛說,「我想救我師尊。」
花無涯沉默良久,並未問原因,點頭:「好。」
三日後,從新月趕到碧海潮生門時,已經是子夜。她收到花無涯的傳訊,說身子出了些問題,她便馬不停蹄趕來了。
但是到時,沒看到花無涯,只在他房間里,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葉湛。
從新月立刻警惕,「葉少俠,你怎麼在這裡!無涯呢!」
葉湛笑了笑,拋棄手中的玉珏,然後接住,淡淡道:「他自然在我手裡。」
「你將他怎麼了!」從新月怒了。
那玉珏是花無涯的。
「放心,我不會將他如何,我就是只想詢問前輩一事,只要前輩告訴我,我自然會安好無損放了他。」
「你想知道什麼!」
葉湛把玩這手中的玉珏,「前輩,我曾經見過前輩你與陸掌門在一起過,你們是什麼關係?」
從新月想都不想,「沒關係!」
「沒關係嗎?」葉湛點頭,「我可知道的是你們曾經是愛侶,但是後面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你傷了他。」
葉湛指了指後背的位置,「就在這裡,長長的一刀。」
這些都是他還是容景之時,監視陸奉覺,發覺的一些蛛絲馬跡。
從新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葉湛已經篤定了。
自己猜想的,與實際差距不大,於是,愈發從容鎮定地說:「從前輩,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們為何反目,從此後再無來往。」
「……」
從新月拒絕回答。
「是不是,你發現了他其實不是自己喜歡的那個人。」
話音剛落,從新月身體劇烈一抖,緊盯著葉湛,「你到底知道多少!」
「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我只知道陸掌門不是原來那個陸掌門了,他應該是魔族人吧。」葉湛觀察著從新月的表情,「只要你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趕走那魔物。」
「你!」
從新月嗤笑,「就憑你,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葉湛雖然厲害,但在從新月眼中,還是不足以與那魔物抗衡的,她與他打過交道,知道他手段的。
「是嗎。」
葉湛微微一笑,揚起的指尖上,燃起一抹魔息,在指尖轉了轉,然後朝著屋中一點,那魔焰就將那屏風燃盡。
從新月看呆了,不可置信地望著葉湛:「你也是魔族。」
「是啊。」葉湛道,「從前輩,你只要告訴我你知道的,我會除掉他。」
從新月明顯動搖了,她看了葉湛片刻,終於說道:
「那魔物叫柳晦,活了千年之久,一直寄居在不同人身體之中。三十多年前,那時我與陸哥相戀,他是個很好的人,一心想將五蘊靈山發揚光大。」
「但是一次他隨著師父外出遊歷,回來后還與我說起路途中的趣聞,說道路途中,他們救治了一個重傷的魔族之人……」
說到這裡,從新月閉了下眼,咬牙道:「沒想到沒過幾日,他就變了樣,我察覺到不對勁兒時,才發現原來他們路上救助的魔物已經纏上他了。」
「我本想趁著那魔物虛弱之時,將他從陸哥體內逼出來。但是沒用,所有的傷害都是陸哥承受,那魔物見我有些用處,便和我談條件,說只要能幫他,等她用完這具身體之後,會還我一個完整的陸奉覺。」
葉湛眉宇擰緊,「所以,你答應了?」
「答應了。」
葉湛深吸口氣,「他讓你幫她做什麼!」
「他讓我幫他開可以控制人魂的藥方。」
「控制人魂的藥方!」
葉湛什麼都明白了,唇亡齒寒的感覺襲來,他雙目發紅,「所以,那藥方是回坤丹!」
「是。」
「所以,我師尊身體疼痛,時常不能控制自己,也是因為回坤丹。」葉湛咬牙切齒。
「……是。」
「你可知你幫柳晦作惡,會害了多少無辜之人!」葉湛簡直覺得可笑至極。
「我不在乎別人怎樣,我只在乎陸哥。」
「那花無涯呢!」葉湛沉聲問,從新月眼皮跳了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要花無涯死!」
「不會,那魔物承諾了我,說……說只對付五蘊靈山,他與五蘊靈山有仇!」從新月越說,神情越暗淡。
她看到葉湛臉上嘲諷的表情。
她說不下去了,身體晃了晃,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對啊,她怎麼能如此蠢。
會相信一個魔物的話。
她真的是喪失了神志。
「如今,要如何。」從新月慌了,「我不能讓無涯出事,他是我姐姐的兒子,他萬萬不能出事。」
「不行,我要去找他!」
從新月宛如行屍走肉,喃喃念著,轉身要往外走。
葉湛冷道:「沒用了,你現在也只是一顆棋子,他要害得不僅是五蘊靈山,而是整個修真界,不會因為一顆棋子求情,就放棄自己的計劃!」
話音剛落,門扉被一腳踹開,撞在牆上,發出巨響。
葉湛回頭,只見離傾站在門口,眸光冷冽,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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