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限制收容
季少爺回來了,帶著之前范落見過的薛老闆,身後跟了一大群斗獸場工作服的大漢,手持衝鋒槍支,各個滿臉橫肉,光是面相就能嚇哭小孩,看樣子就知道是斗獸場看場子的。
當他們來到包廂前,卻是見到五具屍體橫陳在地上,屍體周圍被血水鋪滿。
血液已經暴露在空氣中一些時間,稍稍呈現暗色。
少許血腥的氣味隨空氣被人吸入,為首的薛老闆不由皺了皺眉,而其餘看場子的大漢非但沒有露怯,反而有個別人似乎有些興奮?
季少爺后怕地縮了縮脖子,隨後怒意滿溢:「姓薛的,你看看,陸緣遠直接對我下殺手,要不是我跑得快,我也要留在這裡,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季少爺,不知你要什麼交代?」薛老闆嘴角掛著冷笑,「你自己的人不好好獃在自己包廂,而是死在陸少的包廂前,到底是誰惹事一目了然。」
「還不是因為你們斗獸場有疏漏,讓陸緣遠帶了什麼武器進來,直接將我包廂都打穿了,我這才去找他算賬。」季少爺怒沖沖吼道。
薛老闆臉色一變,嚴肅警告道:「不可能,我們斗獸場是嚴禁攜帶武器的,季少爺你不要無中生有。」
「不相信的話你來看,那武器轟出來的洞都還在。」季少爺急道。
薛老闆一揚手拒絕道:「不必了,我們斗獸場的包廂質量是絕對沒問題的,如果是能將包廂都轟出洞,那種武器體量不可能小,我可以給你看陸少他們入場時的監控,絕對是兩手空空。」
就是季少爺說的都是真的,薛老闆也不會承認,這無疑會影響斗獸場的聲譽。
「姓薛的,你什麼意思?」季少爺眼神陰翳下來,「你是鐵了心包庇陸緣遠了是嗎?」
「季洪,你以為自己是誰?不過季家一個私生子罷了,也敢跟我叫囂?就是你們季家嫡系都不敢在我面前放肆。」薛老闆早就看這個季洪不順眼了,一口一個一個姓薛的,真當他好脾氣,「給我把他丟出去。」
薛老闆一揚手,就有人架起季洪往出口走了。
「姓薛的,你為了一個陸家棄子得罪我,你會後悔的,我爸不會放過你的。」季少爺終於像個紈絝子弟一樣撂下狠話了。
「老闆,那季洪說得對,陸緣遠只是一個陸家棄子,不說他三番四次到我們斗獸場搗亂,這次更是讓一個奴隸在我們至尊包廂鬧事,這是直接踩在咱們斗獸場的臉面上啊,我們為什麼要因為他得罪季家?」一個馬仔在薛老闆身邊問道。
「愚蠢。」薛老闆冷哼一聲:「陸緣遠是個心狠手辣的,他幾乎殺光了陸家三脈嫡系,這件事一度讓四大古世家的陸家成為所有人的笑談,他也因此成為陸家棄子。
但他干出這種事,你以為他憑什麼還能活著,並且能在這望塔城掌權,活得滋潤?這其中能沒有一點貓膩嗎?
至於季家那種小世家,我還沒放在眼裡。」
「那......」馬仔還想打聽。
卻被薛老闆喝止:「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聽的別聽。」
「是是。」馬仔急忙應道。
「怎麼死的?」薛老闆看一眼那些屍體,問道。
有人檢查后回道:「四個人被一支鋼筆刺穿頸動脈和心臟,殺人者應該是第一次殺人,害怕人沒死透,在兩個要害都動手了,還有一人,胸口遭到極大力量撞擊,骨頭和心臟都碎了。」
「武器?」薛老闆沉吟道。
手下人說道:「不,應該是很純粹的力量。」
薛老闆點點頭:「怪道物品。」
「可能性很大。」
「唔......不過,我們也確實該要一個說法,既然動手的是那個奴隸,那不妨......」薛老闆一握拳,然後鬆開,「把這裡清理一下,我去見見陸少爺。」
......
而陸緣遠比季洪等人回來得早。
范落坐在沙發上,微微有些失神,此刻他臉跟衣服上都沾了血跡,那是刺破頸動脈時噴出來的。
陸緣遠笑意盈盈看著范落:「怎麼?第一次殺人?什麼感覺?」
范落唇瓣稍稍失了血色,在輕微抖動,聽到陸緣遠的聲音,他定了定神:「能處理嗎?」
陸緣遠怔了一下,說道:「小事。」
「倒是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心理醫生諮詢一下,當初我第一次殺人,可是請了一個院的醫生檢查。」他給范落倒了一杯葡萄酒,酒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鮮紅,「來,喝點,如果現在沒事了,我建議你細細品味一下那時的感受,這會讓你下一次做這種事的時候有所長進。」
范落接過酒喝了一口,勉強笑道:「那醫院的醫生醫術可不乍地啊,不但沒把你病治好,還讓你這個神經病到處跑。」
這時,薛老闆的聲音通過對講通訊響起:「陸少爺,有個事想跟您商量,你這時候方便嗎?」
「進來吧,我就懶得開門了,我知道你有門卡。」陸緣遠回道。
「找上門了?」范落皺著眉頭道。
「沒事,我處理就行。」陸緣遠很是隨意道,「你該調整一下心態,現在的你整一個驚弓之鳥似的,稍有點動靜反應就很大。」
范落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態不太穩,剛殺了四個人,對於第一個死的保鏢卻是沒什麼實感,那血滋地噴出,腥了一臉,彷彿看世界都是猩紅的了,更別說陸緣遠還特意遞給他一杯紅酒,讓他回味那時候的狀態。
不過,他確實需要儘快適應這樣的狀態。
嘀,門開了。
薛老闆進來后卻是見到那個帶著血污的少年正與陸緣遠碰杯相飲,這關係貌似不一般啊。
陸緣遠抽空招呼了一句:「薛老闆,有何貴幹啊。」
薛老闆:......
突然好像就沒啥事了。
「哈哈,沒事沒事,我是來通知陸少一聲,賭鬥即將開始了,看您有沒有興趣壓點。」
薛老闆這時的態度與在門外跟季洪說話時那是明顯不一樣。
「噢?我還以為薛老闆是為了門外那幾具屍體來找麻煩的。」陸緣遠挑了挑眉道。
薛老闆說道:「哪能啊,他們竟然上門挑釁陸少,就是死有餘辜。」
「薛老闆是個明白人。」陸緣遠微眯眼睛,「你應該清楚,我從來不賭。」
「陸少潔身自好,令人佩服。」薛老闆奉承了一句,「但是小賭怡情,陸少可以稍微下點賭注。」
陸緣遠略顯玩味笑道:「原來薛老闆是看上了我身上的某樣賭注啊,說來聽聽。」
「我也不賣關子了。」薛老闆搓手笑道,「聽聞今天凌晨陸少爺解決了一起怪道事件,並成功收容其關聯核心,我想問問陸少爺,有沒有興趣壓一把,不論陸少壓輸壓贏,我們都會補上等同價值的賭注,肯定不會讓您吃虧的?」
收容怪道關聯核心?
一旁的范落聽到這些字眼,卻是強提精神起來,認真傾聽。
「薛老闆好大的氣魄,一個C級的怪道關聯核心,竟然是小賭注?」陸緣遠調侃道,「這樣的小賭注,我想向薛老闆購買個十樣八樣,可以嗎?」
「咳咳......陸少說笑了。」薛老闆氣噎一下,「你也知道,我斗獸場只下賭注,不做交易。」
陸緣遠道:「你們這傳承下來的規矩也該改一改了,交易就交易,偏偏還要以下注的方式完成,多此一舉。」
只下賭注,不做交易。范落也覺得這樣的規矩,有些奇怪。
薛老闆頗有底氣道:「祖宗規矩,不好更改。」
「不過你是找錯人了。」陸緣遠搖搖頭,隨後向范落指了指,「凌晨的事是這位小朋友幫忙解決的,如果沒有他,我們今天醒來怕是已經找不到這座城了,也許都醒不來,直接被淹沒在白霧之中,所以我做主將這個怪道關聯核心送給他了,要交易要下注可以找他。」
薛老闆仔細打量一下這個帶著血污的少年,好一會兒才對陸緣遠無語道:「陸少當真好氣魄,這樣貴重的東西說送就送。」
然後他又對范落笑道:「這位小兄弟,有沒有興趣下一把賭注?」
見談話重心落在自己身上,范落沉吟片刻,問道:「收容怪道關聯核心,是什麼意思?」
「就是將怪道的關聯核心限制收容的意思。」
陸緣遠解釋道:「以你經歷的那起怪道事件為例,C102的運行規律,是先有草木枯枝類可燃物,再是關聯核心通過可燃物點燃起火點,最後將起火點劃定的範圍全部點燃。」
「而在我們將其阻隔后,缺少了運行規律的一環,C102沒辦法繼續擴張,在阻隔內所有可燃物耗盡的情況下,C102引燃的火熄滅,它的關聯核心因為邏輯斷路,進入沉默狀態。」
「我們輕易就從被燒焦的土地中心找到了它,就像一簇星火,看著漂亮,卻不知道它瘋狂的時候有多可怕。它只是陷入待機狀態,一旦有滿足它關聯核心邏輯的條件補全,就又會熊熊燃起。」
「之後我們用特殊裝置收容了C102關聯核心,這種裝置是解析自第四紀元的捕獲機器,那個輝煌時代只不過是將怪道事件當作野獸、獵物一類,哪需要像我們這樣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