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誓言崩塌

這百丈間的距離，對於落天來說，宛如百年般漫長。

落天恨不得立刻拿出紫靈戒，單膝下跪求婚，讓對方成為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

然而，落天最終還是忍住了，激動之餘，醞釀著等下要說的話。

粉衣少女看起來最多只有十四五歲，烏黑秀髮披散在肩頭，微風吹拂下輕輕搖曳。她有著高佻的身材，靈動的雙眼，挺直的秀鼻，以及紅潤的雙唇，這一切，勾勒出一副完美而又驚美的容顏。

不得不說，紅衣少女笑容很美，宛如路邊的鮮花，讓人看到以後忍不住想去觸摸。可就是這般笑容，卻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似乎笑容中掩飾著一股說不出的憂傷。然而，憂傷只是在雙眸中一閃而過，即使一直看著粉衣女子的落天，也沒有看出半點端倪。

落天凝望紅衣少女時，對方也在看他，相對而視，彼此似乎很有默契，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大約過了十多個呼吸，落天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激動的情緒，道：「泠月，我……」

落天僅說出三個字，便戛然而止，原本醞釀了很多話，可看到粉衣少女的瞬間，竟不知道如何開口。別看落天處理事情老道成熟，對於感情卻如同懵懂無知的孩子，甚至在說出這話時，臉頰紅了，如同熟透了的蘋果。

粉衣少女名叫汪泠月，她是落天相戀多年的戀人，三年前的一天夜晚，兩人坐在湖邊凝望夜空，感情迅速升溫，並許下諾言，從此以後不離不棄，生死相依。正是那天晚上，落天暗暗發誓，他要讓汪泠月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並為此而努力。

汪泠月轉移視線，不經意的看向湖邊，道：「對不起，我臨時有事，讓你久等了……」

這句話聲音不大，卻清脆異常，宛如黃鸝鳴叫，聽起來格外的舒服。

「我也剛來。」

落天嘴上這樣說，心裡確實另一番想法，別說等一會兒，即使等上一輩子，他也願意甘之如飴的等下去。想到這次來的目的，落天從口袋裡拿出那枚紫靈戒，單膝跪在地上，柔聲道：「泠月，嫁給我吧！」

這一刻，落天臉上洋溢的幸福的笑容，只要汪泠月答應，便能回去準備婚事，讓對方成為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可是，期待的美好同現實形成了鮮明對比，汪泠月接下來的一句話，對於落天來說，宛如晴天霹靂。

汪泠月看著紫靈戒，眼中震驚之色一閃而過，旋即道：「落天，這戒指我不能要……」

落天只覺得汪泠月的眼神有些古怪，卻沒有多想，道：「你要不要無所謂，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妻，我便……」

「你這又是何苦呢？」汪泠月嘆息聲中，話鋒一轉道，「你還是把戒指退回去吧！這些錢，足夠你們生活很久了……」

落天愣住了，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道「泠月，你今天怎麼了？」

「我沒事……」汪泠月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她指向不遠處的梅沖湖，道，「陪我去湖邊走走吧！」

落天沒有走，他盯著汪泠月的雙眼，一字一頓道：「還記得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你我在梅沖湖邊許下的諾言嗎？」

「記得又如何，不記得又能如何？」汪泠月雙眸中不忍之色閃過，最終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你曾經說過，只要我能準備一枚婚戒，便做我妻……」落天永遠忘不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兩人之間說過的那些話。

想起往事，汪泠月眼神冷了下來，冷聲道：「落天，童年兒戲，不得當真，你又何必銘記心頭？」

落天身世相當可憐，他是遺棄的孤兒，後來被爺爺撿了回來。據爺爺說，當年撿他時，見他從天而落，取名落天。後來，爺爺斷斷續續又收養了很多孤兒，並從小教導他們，言而有信大丈夫，故而，落天的骨子裡，早已把汪泠月的話刻在心間。

「你的話不是兒戲，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裡。」落天神色肅然，一字一頓道。

汪泠月嘆息一聲，眼中滿是不忍之色，幽幽道：「落天，你太善良了，我真的有些擔心你。」說完，她頓了頓，把頭轉向一邊，繼續道：「這個世界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充滿了很多不確定因素，並非答應別人的事必須做到。」

這番話，落天聽懂了，卻不明白汪泠月為何這樣說，忍不住問道：「難道山盟海誓，亦能說變就變嗎？」

「你沒變，我變了……」

汪泠月看著落天手中的紫靈戒，眼神變得有些複雜，最終一咬牙，凝聲道：「落天，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你也不是當年的你，爺爺還在世的時候，我確實答應過你，長大以後嫁給你，然而命運和我們開了一個巨大玩笑，爺爺不在了……」

「你我之間的諾言，同爺爺去世有關係嗎？」落天忍不住反問道。

「沒有關係，又或者說有很大的關係，爺爺去世后，我被收養，從那以後我就變了，變得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汪泠月眼神冰冷無情，話鋒一轉道，「原本，我以為分開以後，你會慢慢忘記了曾經的諾言，並忘記我……」

落天凝視著汪泠月，看著這個曾經最愛的女子，發誓要保護對方一生一世的女子，眼眶含淚，強忍著不讓眼淚滑落。俗話說的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落天不相信汪泠月說的話，他不相信兩人之間的山盟海誓說變就變。

「不，你在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多年等待確實這樣一個結果，落天無法控制內心情緒，對著汪泠月大聲喊道。

「落天，不是我騙你，而是你在騙自己。」汪泠月覺得再這樣說下去毫無意義，她眼神變得更加冰冷，話鋒一轉道，「落天，這些話我本不想告訴你，既然你放不下，那我便告訴你原因所在。」

「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婚姻大事，並非兒戲，怎能如此草率？」

「你現在的情況，同當年沒有區別吧！難道讓我嫁給你后，繼續住在茅草屋裡嗎？」

「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的幸福，你給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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