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轉機
安麗下樓,她打開門,側身讓擔架進去。上到二樓,醫生小心的將他移至擔架。下樓從她身邊經過,他不猶得拉起她的手,吃力的從擔架上坐起,只想在她身邊。
伸手擁過他,她扶他躺下,仍握著他的手,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在你身邊。」出門直到電梯口,她才放開手。隨著電梯下樓,她站在專車旁邊,目送他上車。
隔著一層玻璃,她坐在他旁邊。掌心覆著掌心,和他四目相對。
停下車,換上隔離服,將他抱上輪椅。法院外站滿記者,見他到來,記者們蜂擁而至,將他包圍。一個記者突然發問:「柳總裁,關於TM告RP侵權案你有什麼看法?」柳行風搖頭,他呼吸困難,眼看就要暈過去。
安麗用力推開記者,將柳行風緊緊護在懷中,對記者大吼:「TM告RP侵權和他有什麼關係,他才是受害者。」「怎麼會和他沒有關係,他可是RP的行政總裁呢。」
記者們一致向聲音處看去,他臉戴墨鏡遮住他大半容顏,一身深色西裝難掩他放蕩不羈的氣質。他不是別人,正是此案的訴訟人TM的CEO鄒時鈞。
「鄒總裁,他來了?」不知哪個記者一聲大喊,在柳行風這邊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又一窩蜂的湧向鄒時鈞。鄒時鈞一揮手,他身後的保鏢上前,頓時將記者們攔下。
轉眼鄒時鈞已來到安麗面前,他微笑著伸手握住柳行風冰冷的手,只說:「柳總裁有心了,咱們法庭上見!」安麗轉頭,對他怒目而視。
他勾起她的下巴,像看獵物般看著她,好笑的說:「不用這麼看我,我可是替他解了圍,你應該感謝我才是。」他再不多看她一眼,和身邊的秘書走進法院。
「小風別怕。」安麗蹲下,雙手輕撫著他顫抖的身體,緊握他冰冷的雙手,給予他力量。她同樣來到他身邊,抱抱他,轉頭對安麗說:「你不用擔心,陳律師將一切都安排好了,控方律師提出的所有問題柳總裁都不用回答,一切有我。」
「謝謝你,也替我謝謝陳律師。」「不用謝我。」她笑笑,蹲下也握住他的手,向他道歉:「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告訴你那些,如果我早點辭職,你就不必為公司的事操心,更不會加重病情。」
他搖頭,聲音微不可聞的說:「我……沒有……怪你……是我……咳咳……」「氧氣罩,病人急需氧氣。」不久,醫護人員拖來氧氣泵將面罩罩在臉上,推著他快速走進法院。向工作人員說明病人的情況后,他們騰出一間房讓病人暫時休息。
安麗走進法庭,還沒正式開庭,庭上已近坐無虛席。「小麗。」聽見呼聲,安麗過去坐在她們中間。「小漫,阿寧,你們不用去上班嗎?」何漫開玩笑的說:「就連全公司最準時的凌總都翹班了,我們哪好意思不來,阿寧你說對不對?」
「嗯嗯,小麗,聽說你男友昨天剛剛出院,他好些了嗎?會不會出庭?」安麗勉強笑笑:「他好多了,或許你們會在庭上看見他。」
「肅靜!」法官和陪審團在眾人的注目下入座,原告和第二被告也在律師的陪同下入席。九點,法院正式開始開庭。法官開始簡單的陳述過後,由控方律師開始提問。
「請問原告鄒時鈞先生,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設計這款網路遊戲?」「本月1-16號設計並開發。」控方律師將一塊晶元插入電腦磁碟,投影機上立刻顯示出遊戲的主頁。
控方律師繼續提問:「請鄒時鈞先生簡單描述一下這款遊戲的製作和理念。」「這是一款時尚的戀愛手游,主要是為現在的單身男女提供更好的戀愛體驗。」
聽完這些,湯妍坐在被告席上更是吃驚不已,她沒想到這款遊戲的製作和理念對方全部一清二楚,這更增加了RP想要勝訴的難度。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更加想看見自己的直屬上司柳行風。
何漫小聲問:「小麗,你不是說你男友會出庭嗎?為什麼到現在他還沒有出現?」
安麗搖頭,她只知道他在休息,卻不知道他的身體好些了沒,能不能出庭。她站起來走出大廳,快步走到休息室。只見他仍躺在病床上,手上打著點滴。
「他現在的情況怎樣?還沒有轉醒?」醫生說:「他的病突然發作,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希望你儘快同意為他做手術。如果後期他恢復的好,或許可以和正常人一樣。如果再不儘快手術,或許他熬不過明年。」
安麗握著他的手,在他耳邊說:「小風我求你,為了我一定要堅持下去。」一瓶點滴打完后,柳行風醒了過來。將他再次抱上輪椅,醫生推著他進入被告席。
控方律師接著問證人:「你說的幕後策劃人你是否認識,他可在庭上?」朱莉回頭指向柳行風,說:「我當然認識,他就是RP的總裁,也就是第一被告柳行風。」
「你胡說!」湯妍激動的站起來,她指著朱莉大吼:「你誣陷柳總裁!」她被兩名女警官強行壓下,法官嚴肅的說:「本席再次警告你,你再咆嘯公堂,本席可以告你藐視法庭。」
辯方律師繼續盤問證人:「請問朱莉小姐,上個月29號,你在什麼地方?」「我反對。」控方律師站起,「辯方律師的問題與本案無關。」辯方律師站起,他說:「法官閣下以及陪審團,這件事是在案發之前,也就是我當事人完成本案草圖的當天,請問朱莉小姐你在哪裡?做過什麼?」
法官說:「反對無效,請證人回答辯方律師的問題。」朱莉回答:「那天正好是周末,我和我老公約好一起出去玩,可那天他正好有事,我就約幾個同事一起逛街,吃完飯回家又恰巧沒帶鑰匙,我就打電話給第二被告湯妍,問她在哪兒。
她說她在公司,我又正好在公司附近就去找她。我坐了一會兒,她突然肚子疼要上洗手間,後來我老公來電話說他忙完了,問我要不要去玩,我就離開了。」
「請問朱莉小姐,在我當事人上洗手間的這段期間,你做過什麼?」朱莉抬頭看了看湯妍,才回答:「我什麼都沒做。」辯護律師繼續引導:「可有人為你作證?」「沒有。而且當時是周末,公司里怎麼可能還有別人?」
「你只要回答有還是沒有。」「沒有。」正在這時,柳行風突然晃了晃,他臉色愈加蒼白,眼看就要暈倒。主治醫生扶住他,才沒有使他栽下輪椅。
陪審團商量,一致同意休庭兩小時後繼續審理。法官宣布:「休庭兩小時。」
抱柳行風回休息室,醫護人員繼續為他治療。他的高燒退了又發,病情再次加重,可能會導致他心臟驟停。
陳律師找到安麗和湯妍,說:「這次證人的指控對柳先生而言相當不利,我想請問湯小姐,除了監控錄像,你還有沒有什麼更可靠的人證或物證證明柳先生和你自己的清白?」
「沒有。確切的說就連監控錄像都證明不了,因為其中最關鍵的部分早已被有心人剪斷。」「這個不需要擔心,我認識一個朋友可以幫你修復視頻。現在還有時間,我陪你一起去找證據。」
兩人一起回到RP,來到設計開發部,她把錄像帶插入電腦放給他看,他看過之後一下就找到問題所在。他說:「除了這個,你還能找到其它對你有利的物證嗎?例如朱莉平時用過的東西。」
湯妍似乎突然間記起了什麼,她打開辦公桌的抽屜,裡面有一支還沒來得及還給Lily的筆。她按下開關,聽到了一段不太完整的對話,這段對話正是那天朱莉通話的內容。聽語氣,這不像是她老公打給她的。
陳律師說:「只要經過簡單處理,另一個人的聲音也會在聲音提取器上顯示出來,逃不掉的。」接著,陳律師帶她來到一家咖啡廳,他打電話給自己的好友,叫他到咖啡廳見個面。
陳律師知道自己一直被人監視,他和朋友早已商量好,合演一齣戲。他交待完,湯妍一個人先回到法院。她見到安麗,把陳律師交代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她。
直到離開庭只剩下十分鐘時,陳律師帶著錄像帶和錄音筆回到法院。湯妍問:「陳律師,都還順利嗎?」「嗯,一切順利。」另一邊,控方律師也在對證人囑咐著什麼。
開庭后,法官宣布:「由於第一被告身體的原因,他暫時不能出庭。」兩名律師再次站起來向陪審團和法官鞠躬,繼續由辯方律師向證人提問。
「證人剛才回答沒有。好,上個月29號那天是周末,你本來不需要去上班,只因為你出去玩沒有帶鑰匙,就準備去我當事人家裡坐坐,當時她在公司加班,你就去公司找她。請問朱莉小姐,你到公司時我當事人正在忙些什麼?」
「我不知道,我當時只看見她電腦還開著。」「她電腦還開著是吧?你有沒有注意她電腦屏幕上顯示著什麼?」「我反對。」控方律師再次站起,他說:「我反對辯方律師故意用言語誘導證人。」
「反對有效,請辯方律師注意自己的言辭。」「OK,那我換個方式問證人。請問朱莉小姐,你對我當事人電腦上出現的內容就沒有一點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