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都不容易
遠在A省的夏天,正喝著師父親手泡的茶品味人生呢,接到了卓之喬的電話,嗯,論年齡的話,這算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夏天,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一上來,就是客套的寒喧。
「有事兒?」
夏天並不客氣,畢竟也是同學來著,又是對方故意透露出喬美麗和卓天墨的關係的,和她那個媽一樣,慣用的伎倆就是裝小白兔,她實在懶得和她演。
而且,也沒有演的必要。
「咱爸的事兒你知道吧?」
「呵,別稱呼的那麼親熱,那是你爸,至於我,也就是生物基因上的父親而已,就他的所做所為,已經互不相欠了。」
「夏天,你這樣就不對了,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麼可以這樣呢?」
夏天直接掛斷了電話,最煩對方這種磨磨唧唧裝聖母的模樣兒,都不明白,對方是哪裡來的自信。
「她什麼意思?」已經治療完感覺身體比先前輕鬆的夏卓,心情也比先前輕鬆了不少,這會兒就好奇的看著自家小妹,「卓天墨出什麼事兒了?」
「不知道。」夏天搖頭,「放心,她自己憋不住,一會就說了。」
果不其然,夏天話音落下的功夫,卓之喬的電話又打過來了,這會兒,她不敢再說些有的沒的,而是直入主題:「夏天,爸腦梗住院了,醫生說,完全恢復的可能性比較低,除非有手法高超的中醫師配合治療,你是不是帶著大姐去找清山大師了?能不能我們也把爸送過去?」
「不能!」
「夏天,這會兒不是制氣的時候......」
夏天直接按了掛斷,並拉入黑名單,聳聳肩膀,對巴巴看著她的夏卓道:「腦梗了。」
「呵.......」夏卓就冷笑,「活該,這才是他應得的報應。」
韓山也搖了搖頭:「人啊,就是這樣,總以為自己是最聰明的,其實真論起來,這世上有幾個笨人呢?不過是善良和信任給了他們機會罷了。」
「還有糊塗。」夏天補一句。
想到夏琳以前的所作所為,韓山對此表示同意,有些人,為了感情進了糊塗陣的時候,真的是能氣死個人。
夏天回撥了宋陌城的手機,對方秒接:「夏夏,我還有點兒事沒處理完,明天一早過去。」
「這個不急,我不是催你的.......」夏天的聲音染上了幾分笑意,「你留下,是為了趁著我不在,幫我清清場子?」
宋陌城也笑了:「猜到了?」
「嗯。」夏天聲音輕快的道謝,「大師兄,謝謝。」
「你不怪我,我就很開心了,畢竟,衛道士太多了,所以,有些事情,我來做,比你來做,要強的多,以前不知道你的態度,我不敢動手,現在知道了,也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嘆口氣,宋陌城道,「他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不過就是讓卓氏不復存在,竟然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放心,有我盯著,他頂多就是站不起來,不會出人命的。」
「我沒有不放心他,我是不放心大師兄。」夏天嘆氣,「你們宋家也不太平,估計有人肯定又要拿這事兒為難你。」
「我怕嗎?」宋陌城挑眉,「就怕他們不來找我。」
又聊了幾句,夏天把手機給了一個勁兒沖她做手勢的韓山。
「臭小子,還記得你師父?」
韓山一上來就是中氣十足的質問。
「師父這話可就沒良心了,我上個月剛去看了師父,還給師父帶了好多土特產,難道師父都忘了?」
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一時間,韓山就有些啞火,不過就是想要佔點兒主動權,哪想到一下子就讓那小子給繞進去了。
「師父,明天我就過去了。」
大徒弟溫和的聲調,使得韓山想發火也發不起來了,只好順坡下驢:「行,路上慢點兒,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韓山一臉的懊惱:「當了他這麼些年的師父,在他面前就沒佔過上風。」
「他當時怎麼會拜了師父為師的?」夏卓好奇的問道,說實話,宋陌城的妖孽程度,一點兒不比自家小妹差,她一直疑惑韓山是怎麼讓他心甘情願拜師的。
「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韓山神色中流露出幾分懷念,「我和他的父親是好朋友,他是一個特別正直上進又有責任心的男人,在師門遭難的那幾年,如果不是他,或者,我也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只是沒想到,那麼好的一個男人,竟然英年早逝,當時小城才五歲,他的媽媽又是一個特別柔弱的女人,我實在不放心他,就去找了他母親,讓我把他帶在身邊。
她母親答應了,但宋老爺子要求他一周必須回宋家住兩天,那個時候我也才意識到是我想的太少了,畢竟,他是宋家的長孫,要是只跟在我身邊,反倒會誤了他的前途。
宋老爺子是真愛他,所有的一切,都為他打算的妥妥的,而他自己,也是一個特別有韌勁的孩子,又足夠聰明,所以,他前進的速度,真的超出了我們每一個人的預期。
但也因為如此,他面對的困難,成倍的增加.......」說到這兒,他嘆口氣,「慾壑難填,從來是人性最惡的根源。」
不用韓山再多說,夏卓也能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
沒有了父親,母親又改嫁的孩子,偏生是家裡最出挑的,難免有些人會心思活絡的做點兒什麼,以前,夏卓一直不明白宋陌城那麼優秀,為什麼宋家不讓他待在京城,現在才明白,那是宋家給他羽翼風滿的時間,是對他最大的保護。
夏天也是第一次聽師父說起這些,以前她不是沒問過,師父每每都是一言帶過。
至於大師兄,從來不會談家裡的事兒,感覺都是傷心事兒,夏天也從來不問,至於二師兄三師兄,平時話挺多的,但只要涉及到大師兄的家事兒,就立馬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
以前,她只當是大家怕傷到大師兄才不說,現在才明白,根本的原因是怕傷到她——畢竟,她有那麼一對不靠譜的父母,和大師兄現在的境況也沒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