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夫子再入九關
夫子站在雲端,身旁是師娘凰女,兩人也看呆了。
「這是咱從小看大的孩子?」凰女眼中滿是震撼,喃喃說道:「五行均衡體……竟然強大到這種地步,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這小子最近去了舊戰場。」夫子說道。
「舊戰場?」凰女微微蹙眉,問道:「你指的是……界外?」
夫子點點頭,微笑著道:「我終於明白這五行均衡體的秘密了。」
「切!」凰女撇撇嘴,瞥了丈夫一眼:「人家當徒弟的都快超過你這師父了,還有,孩子自己已經弄明白,你才後知後覺的搞清楚,有什麼好顯擺?」
夫子道:「你不懂。」
凰女不服氣:「我不懂什麼?」
夫子:「你不懂這個秘密。」
凰女:「……」
好氣呀!
打不過了。
不是被封印那些年,打個貫通都費勁都要吐血的老夫子了。
又抖起來,變回了當年的陸無敵。
不過……還是這樣看著更順眼。
夫子道:「諸天仙佛的手段太厲害,布下的局也是夠狠,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去到舊戰場,還能成為敵人的座上賓。」
凰女也是冰雪聰明,跟夫子這麼多年,自然能聽懂他話裡面的意思。
有些感慨的道:「確實,敵人的經文修行到爐火純青,催發起來魔焰滔天的,除非被關起來切片研究……不然真的難辨真假。」
她看著夫子:「咱們還要現身嗎?」
夫子搖搖頭:「給他傳音,單獨相見吧。」
凰女點點頭:「真好,看著就開心!」
夫子無奈的苦笑了下:「現在是開心了,回頭麻煩可是不小,等下看看他是怎麼打算的吧。」
下方玉鼎宗內。
除了宋越之外,所有人都呆若木雞,看著眼前一片狼藉,良久都不能從震撼中解脫出來。
倒是宋越,先是檢查了一下錢芊雪等人的傷勢,發現沒什麼問題之後,又將杜長老等人的儲物法器收起來。
都是戰利品,送上門來,沒道理不要。
隨後他收到師娘的傳音,暗中回應了一句,這才來到南宮瑜面前。
認真施禮:「感謝南宮教主仗義出手!」
危難時刻見人心,玉鼎宗大難臨頭之際她依然選擇出手相助,這份情,玉鼎宗上下必須銘記於心。
南宮瑜從獃滯中掙脫出來,盯著宋越看了又看,道:「太難以置信了,你,是怎麼做到提升這麼快的?」
宋越想了想:「多讀經書,勤加修鍊。」
南宮瑜:「……」
感覺跟沒說一樣!
誰還不知道應該多研讀經書,哪個修行者不刻苦修鍊?
可古往今來,又有誰能像你這樣?
才多久不見,就輕鬆鎮壓圓滿層級大能!
妖孽也沒有你這麼妖孽的。
放到那些傳說故事裡,你這都算得上是「戰力體系崩塌」好嗎?
顏玉真受了些輕傷,站在一旁看著宋越,眼圈紅紅的。
宋越看著她:「姐,別難過,事情還沒壞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咱們並非無路可走,所有一切苦難,都終將過去。」
原本滿心感動,又感慨萬千的顏玉真被逗笑了,噗嗤一聲笑出來,白了宋越一眼:「行了,別灌雞湯了,咱們準備跑路吧!」
幹掉三松古教一名高級長老外加十來個脫殼強者,不亞於把天捅破個窟窿,一旦傳出去,對三松古教的名聲、形象和影響力將會產生致命的打擊。
所以接下來的報復絕對會以雷霆萬鈞之勢襲來。
宋越看著顏玉真道:「姐,先讓人準備就好,落腳的地方先不急。」
然後他看向南宮瑜:「南宮教主,這件事對您的影響……」
南宮瑜笑笑,道:「今天我沒來。」
宋越笑起來,這是最好的答案了。
三松古教來這裡的人都死光了,只要玉鼎宗這邊沒人把這件事情說出去,自然不會有人知道南宮瑜也參與進來。
「那好,回頭咱們就在九關世界聯繫吧!」宋越說道。
南宮瑜點點頭,知道時間緊迫,沒有繼續在這裡久留,直接御劍離去。
宋越對顏玉真說道:「姐,召集此刻在宗門的所有人,告訴他們事情真相,讓他們明白,這種時候,必須所有人一起離開,任何留下的,都不會有生路。」
顏玉真略微有些遲疑,看著宋越:「所有真相嗎?」
宋越道:「是的,所有真相,宗門歷代前輩,被魔族種下魔種,然後被三松古教控制,如今他們要用這種方式來清洗掉我們整個宗門上下所有人,這是一場戰爭!」
「滅掉我們,不但可以洗白三松古教自身這些年來的惡名聲,更是可以報復前段時間我們引起的修行界滅魔運動。」
宋越三言兩語,將整件事的因果給顏玉真解釋清楚。
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但同樣了解三松古教的顏玉真很清楚,這個邏輯不僅成立,而且大概率這就是事實!
「好,我會跟所有人說清楚,你……」顏玉真看著宋越,她的本意是想讓宋越來做這件事情。
這樣的好處是可以讓宋越在宗門的威望瞬間達到頂峰。
宋越傳音給顏玉真,告知夫子來了,他要去跟師父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路。
而且經過今天這一戰,宋越在玉鼎宗的威望無需任何加持,就已經達到巔峰了,也無需再去多做什麼。
顏玉真心中無比感動的同時,心血來潮,隨手卜了一掛,心中頓時震撼不已,眼中露出驚喜之色,看著飛上高天的宋越背影,忍不住仰天長嘆,眼裡有晶瑩閃過。
枯木逢春!
並未動用太大的心血和精力,隨手占卜的一卦,便出現了此種卦象。
枯木是什麼……她知道,但不願多想,也不忍多想。
她很清楚,如今的玉鼎宗,已是老樹抽新枝,春意盎然。
想起宋越剛剛那碗雞湯——所有一切苦難,都終將過去。
……
「師父,師娘!」
在一片隱秘的山谷,宋越終於見到了久違的師父和師娘,看著愈發年輕的兩人,宋越有種發自內心的歡喜。
「更帥了!」師娘也是一臉笑容的看著宋越。
夫子面帶微笑,道:「不錯!」
宋越瞄了眼四周,隨後從身上取出圓滿層級的大葯一株,脫殼層級的大葯……一堆!
然後又將金蛟剪、浮雲舟、裂空劍、光陰鐲和凌天翼拿出來,排成一排,擺在那裡。
夫子:「……」
師娘:「……」
儘管知道宋越的用意,但兩人還是被感動到了。
這個他們看著成長起來的小傢伙,哪怕已經成長為可以跟古教大佬掰手腕的年輕大能,在他們面前,卻依然還是當年那個孩子。
「師父師娘,你們看看,能用上哪個?」
宋越獻寶似的,笑眯眯的道:「這把金蛟剪就很不錯,我用它在五關世界那邊斬殺過圓滿層級的魔族,這東西要是在師父手裡,應該可以爆發出更加強大的威能!」
「裂空劍也挺好,跟可以定住時空的光陰鐲配合使用,可收穫奇效。」
「浮雲舟和凌天翼……呃,這兩個算了吧,師娘會飛。」
宋越說著,把浮雲舟和凌天翼收了回去。
凰女微笑著讚許道:「真不錯,都是仙器呢!」
夫子也是一臉感慨,看著那一堆大葯,道:「若早一些時日,這株圓滿層級的大葯還是能用上的……」
宋越驚喜問道:「您現在已經……無上了?」
夫子淡淡一笑:「真仙在上,誰敢自稱無上?」
宋越:「……」
師娘瞪了夫子一眼,道:「跟孩子裝什麼裝,還差一點才能踏入渡劫領域呢!」
夫子:「……」
師娘笑道:「不過確不需要這些大葯了,你收好,溫家那個小丫頭煉藥本事很高,留著以後給她煉製丹藥。」
夫子有點無奈妻子拆台,徒弟都能斬圓滿這個層級的大能了,他卻還停留在這個領域,多少有點沒面子。
不過好在他也是心胸豁達之人,笑著道:「的確差了半步。」
宋越想起當年師父被封印,面對北海妖族貫通層級的小妖都很難,如今想來,真的有種夢幻般的感覺。
「那這些法器……」
他看著師父和師娘,希望能夠幫到他們。
「這些可不是法器,這些是真正的仙器!」夫子隨手拿起未激活狀態的金蛟剪,一臉感慨的道:「這件神兵曾有過赫赫威名,仙王級神兵……如今仙王已不再,空留神兵在世間。
他的手輕輕撫過金蛟剪,未被激活的神兵發出一陣輕顫。
神兵有靈,與之生出共鳴。
超越真仙的仙王級嗎?怪不得那麼厲害,斬圓滿如同砍瓜切菜。
「師父,那您留著吧!」宋越一臉真誠。
對別人,他或許會有保留,但對眼前的師父跟師娘,莫說金蛟剪,就算是那株青銅神樹,他也不會心疼。
夫子微笑著搖搖頭:「不用了,只要我能徹底煉化五色旗,就已經足夠。」
宋越想了想,將光陰鐲拿給師娘:「這手鐲跟您很配!」
師娘笑道:「這東西留給你的道侶才是最佳!」
宋越搖頭:「孩子孝敬師娘,給什麼道侶?」
隨後不由分說將光陰鐲給了夫子:「師父,快給我師娘戴上!」
夫子有些無奈:「你師娘說的對,這件仙器很重要,可定住時空……」
宋越道:「我自己就可以!雖然不如它,但等我境界高一點,應該就沒問題了。」
夫子跟凰女都是一臉無語。
這手鐲樣式古樸中帶著高貴,凰女確實很喜歡,只是不想隨意拿晚輩的東西。
這麼多年的夫妻,夫子又怎會不了解自己的妻子,他並非迂腐之人,笑著道:「既然是孩子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凰女看著他。
夫子道:「既然是孩子孝敬的……」
凰女怒道:「那你倒是給我戴上呀!」
夫子:「……」
宋越假裝別過臉去,心說師父真是個憨憨。
夫子無語的將手鐲給師娘戴上,還有點赧然的道:「老夫老妻了,還玩這套……」
凰女不搭理他,舉起晶瑩皓腕看了又看,滿臉歡喜。
宋越道:「這裂空劍配合光陰鐲……」
凰女擺手道:「不要了不要了,再要你家小雪將來會生氣的!」
夫子也道:「一件足矣!」
宋越無奈,只得收回這些東西。
然後看著夫子問道:「師父跟道門或是儒家關係如何?」
夫子反問道:「你是打算把玉鼎宗帶到那邊?」
宋越點點頭,笑道:「就知道瞞不過師父。」
隨後他將自己的推斷跟夫子和師娘講了一遍,末了說道:「我猜之前由玉鼎宗引發的這場西洲滅魔運動,大概影響到魔族在修行界的布局,加上三松也有洗白自身的訴求,所以才有了這場事故。」
夫子和師娘聽得連連點頭,宋越雖然是在推測,但有理有據,邏輯自洽,加上之前掌握的關於三松古教種種信息,這種推斷十有八九是成立的。
「所以你想如何破局?」夫子看著宋越,帶著幾分考校意味。
「如果師父跟鎮守九關邊疆的幾大勢力有交情,那麼我們只要把玉鼎宗帶到那邊,讓那邊的人檢驗眾人身上到底有無魔種,若是沒有,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三松古教也沒辦法把髒水潑到我們身上。」
「至於玉鼎宗曾經的那些前輩……」
宋越輕嘆一聲,微微搖搖頭,想要把那些人救出來,恐怕難比登天。
夫子沉吟片刻,道:「昔日我被鎮壓封印之時,道門曾有人表示關注,所以當時本該被處死的我,才撿了一條命回來。」
想到當年往事,夫子唏噓不已。
師娘凰女也在一旁柳眉倒豎,這些年來雖很少表露,但心中恨意從未隨著時間而減弱。
「不過我與道門高層,並無交情,但跟道門昔年的年輕道子,倒是關係還不錯,這樣,咱們同步進行,你跟顏玉真先帶人入九關,我去一趟道門!」
此時宋越反倒有些遲疑起來,看著夫子:「師父,其實還有另一條路,就是帶著所有人進入界外世界,暫時尋一棲身之所並不難……」
夫子搖搖頭:「這樣不好,栽贓在玉鼎宗身上的罪名會徹底著實,你不要擔心我,有五色旗在,他們無法感知和定位到我的存在。」
師娘凰女在一旁說道:「宋越,聽你師父的,事不宜遲,這件事情耽擱不得,那邊發現高級長老隕落,必然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宋越點點頭:「那好,那咱們就九關世界見!」
隨後雙方分開。
宋越返回玉鼎宗,見到顏玉真,告知她自己的打算。
顏玉真聽后,也大為振作,明白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
以三松古教的作風,除了九關邊疆那幾大勢力之外,即便是另外一座古教,為了徹底洗白自身,他們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攻打過去。
而了解更多魔族信息的宋越卻想到更多。
三松古教這麼急著洗白自己,必然是得到魔族那邊的信息,恐怕要不了幾年,就要全面發動!
屆時一個白白凈凈的卧底,所能發揮出的威力,必然強過當下臭名昭著的狀態。
此時的顏玉真也已將事情真相和利害關係傳遞給整個玉鼎宗上下,很多人憤怒且惶恐,但都表示了理解。
少部分人難以接受,甚至打算悄悄溜走,被翟玉平等宗門長老和高層以雷霆手段拿下。
這種時候,任何一點細節上的失誤都有可能造成滿盤皆輸,沒時間跟那些頭鐵的人講道理。
也是這種時候,宋越才突然發現玉鼎宗的人是真多!
從上到下,所有相關人員,加起來竟有百萬之眾!
這麼多人,正常情況下想要整體遷移,動靜之大,簡直難以想象。
就連顏玉真都有些頭疼,將有通天碑的人全都召集在一起,也需要傳送很久很久才行。
宋越祭出浮雲舟,巴掌大的仙器,內部空間卻巨大無比,宛若一個小世界。
「讓所有人上船。」宋越微笑著說道。
……
三松古教。
負責掌管高層人物魂牌的弟子差點魂兒都嚇沒了!
圓滿層級的杜長老,十幾個脫殼層級的精英骨幹的魂牌竟然相繼崩碎,全都死了!
這簡直跟天塌了差不多。
瘋了一樣的跑出去彙報,很快,三松古教大量高層便得到消息。
急匆匆從各自道場趕往教主道場,然後平靜的等待接見。
很快便被告知:教主在閉關,有什麼事情,找第一副教主商量就可。
三松教主早在多年前就一直閉關不出,據說是要衝擊真仙境!
這些年來,包括當年夫子被鎮壓的事件,對外號稱是教主旨意,實際卻是第一副教主在處理。
而此刻第一副教主王廷峰就在這群人當中,一臉恭敬的站在那裡。
他看起來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身材頎長,面容英俊,深邃的眼眸中彷彿蘊藏著宇宙星空,作為教主的心腹親信,看似大權獨攬的他從來不會有半點僭越舉動。
像今天這種事情,死了一名圓滿層級的高級長老,不管大家怎麼看待這件事,但必須得讓教主知道。
即便只是一個過場,但也必須要走。
如今得到教主旨意,王廷峰帶著眾人,回到他的道場。
在議事廳里,他看著眾人,不慌不忙說道:「玉鼎宗做為魔族在修行界的據點,多年來為魔族培養大量人才,前段時間被我教中弟子察覺,於是演了一場賊喊捉賊的好戲。」
「但這瞞不過我們三松古教的如炬慧眼,我們消耗大量人力物力精力財力,終於抓住很多玉鼎宗的魔種蘇醒者,掌握了完善的證據鏈……」
「為了伸張正義,又派遣杜長老一行人前往修行界處理此事。」
「結果三松棄徒陸聖夫喪盡天良,將杜長老一行人全部殺害……」
「杜長老為三松古教殉職,為整個九關世界犧牲,值得我們所有人銘記!他的英名,將永遠留在九關人們心中!」
「陸聖夫當年被三松古教封印驅逐,原因便是其與魔族有染!」
「念及情分未曾公開,只將其驅逐回人間,讓他做個普通人,再無作惡機會。」
「可惜最終被這惡徒逃脫,如今已然徹底黑化,完全投入魔族陣營,甘當魔族打手,對杜長老這些昔日同門狠下殺手……」
「此舉人神共憤,不殺不足以平天下人心中之恨!」
「我建議,立即將此事昭告天下,通緝陸聖夫,通緝玉鼎宗所有人!」
「同時擇日公開處刑玉鼎宗那些魔化之人!」
「天日昭昭,天道為證,我三松古教維護九關世界的決心永不動搖!」
趕來眾人齊勝讚揚:「善!」
有長老大聲拍馬:「副教主英明神武,對這件事情的處理令我等心服口服!」
王廷峰微微一笑,環顧四周淡淡說道:「此地沒有外人,我說句難聽點的話,神族攻破結界指日可待,這種時候還幻想著能夠抵抗神族大軍,根本就是做夢!」
「我們是最早做出正確選擇的人,但我相信,絕不是最後一個。」
另一名副教主道:「不錯,明知不可敵卻還要硬剛,簡直無法理解。」
一名長老笑道:「神族那邊的信使早就說過,人妖兩族可以共存,人妖神三族為何就不可共存?這話我是認同的,所以我很難理解,被無數人捧上天的上古仙佛到底是怎麼想的,才會悍然跟神族發動那場大戰?將我們這群子孫後代也給拖入到無盡戰爭深淵中去。」
「是啊,現在諸天仙佛不可見,神族依舊強悍無匹!」
「我甚至懷疑曾經那些諸天仙佛都是為自己的一己之私,是歷史的罪人!」
「沒錯,我也這麼想,說到底還是狹隘的種族、領地意識在作祟!都是些戰爭狂!不能因為他們是我們的先祖,便一味歌功頌德,該有的批評和反思,必須要有!」
「與神族共存,相互交融,這才是真正正確的選擇!」
一群三松古教高層越說越是激動,到最後一個個都把自己給感動到,有人甚至說得情真意切熱淚盈眶!
若宋越身在此地,聽見這番談話,絕對會感慨一句:有些人不是魔族,卻比魔族可惡一萬倍!
……
很快,三松古教這邊整理出來的聲明,便開始往九關世界各個角落傳遞出去。
「修行界的玉鼎宗是魔族安插在那邊的棋子!」
「玉鼎宗從上到下都是魔族的人,三松古教已掌握確鑿證據……」
「陸聖夫跟魔族有關,已投靠魔族,殺害三松古教高級長老,還害得三松古教無辜被罵這麼多年!」
這些傳聞只用了很短時間,便刷爆九關世界的各大「頭版頭條」。
很多人聽見、看見這些傳聞,第一反應都是無法相信。
「放屁,玉鼎宗我沒聽說過,但你說當年殺得魔族聞風喪膽的陸無敵與魔族有染?人族不騙人族,說這種話簡直喪盡天良!」
「賊喊捉賊到了極致,跟魔族有染的不是你三松古教嗎?真當世人眼瞎不成?」
「太搞笑了,你說別人我不清楚,但陸無敵……他跟魔族有關?哈哈哈,簡直要笑死你爹,他是跟魔族有關……所有魔族聽見他名字的時候撒尿都得滴落到腳面,蹲著撒尿的都得劈叉!」
「證據確鑿,你們三松古教這些年炮製出來的證據還少嗎?要不要爺爺給你們舉一百個例子?」
不過也有一些人,不知什麼身份,說話陰陽怪氣——
「無風不起浪,一個巴掌拍不響,我倒是覺得陸聖夫說不定真有點問題,不然人家三松那麼大一座古教,為何偏要跟他過不去?」
「我覺得陸聖夫十有八九有問題,所謂的陸無敵,你們見過嗎?還不是聽別人吹捧出來的,誰知道他不是一邊殺魔寵,一邊暗中跟魔族做交易?結果被發現,踢出了三松古教,可能後來又得到了魔族的支持,捲土重來……」
「三松古教可能真是被冤枉的,人家不是說了,擇日公開處刑那些玉鼎宗的魔崽子?證據都擺出來了,你們很多人還要選擇罵人家胡說,都看不到嗎?」
九關世界的水,很快被三松古教放出來的公告給攪渾。
加上三松古教散落在各地的「水軍」弟子,輿論風向很快兩極分化。
此時又有人扒出玉鼎宗的相關信息——
「洛城那邊的女戰神顏玉真,就是這個玉鼎宗的宗主,真是呵呵了,看見了嗎?什麼叫養寇自重,什麼叫欺世盜名?」
「實錘消息,玉鼎宗從上到下,都是魔族!身份高的是魔族,普通弟子則是被種了魔種,成了魔族走狗……」
「洛城在這裡面又充當了什麼角色?」
九關邊疆,道門。
昔年的道子,如今看上去風采依舊,劍眉星目,身材挺拔,一身青色道袍,頭上挽著髮髻,清朗英俊。
對著陸聖夫笑道:「道友多年未見,風采更勝當年啊!」
夫子苦笑著搖搖頭:「慘遭封印鎮壓多年,老嘍!」
道子微笑著擺擺手,讓道童送來上好的茶點、水果,客氣的請夫子坐。
兩人落座之後,道子看著夫子問道:「三松那邊散布出來的消息,聽說了吧?」
夫子點點頭,露出幾分憂慮之色,輕嘆道:「大概率是要發動了。」
結合宋越那邊傳遞給他的界外魔族消息,再看三松古教這次的舉動,結論已經很明顯。
他也相信,始終身處邊疆最前線的道子,對這件事的感覺,應該更明顯。
道子面色平靜的道:「那邊已經開始集結,一些魔族頂尖的真仙層級大佬,也紛紛趕赴第八關,距離他們轟擊結界的日子,確實不遠了。」
夫子道:「可惜這種時候,依然還有很多眼盲心也盲的人,幻想著可以跟魔族共存。」
道子有點無奈的道:「在三松古教的縱容之下,如今的九關世界,甚至開始出現一種可怕的思潮,批評上古諸天仙佛……彷彿這樣,就可以為他們如今的怯懦、畏戰披上一層合理的外衣,愚蠢至極!」
夫子看著他:「你說的太客氣了,那些人,氣質是怯懦畏戰?簡直不配為人!」
道子笑笑:「如果道友是來求我庇護玉鼎宗眾人的,這件事情我接了,難得如今這時代還有一心抗擊魔族的種子,弱點沒關係,只要還有火種,未來便有希望!」
夫子站起身,認真向道子施禮。
道子也起身還禮:「道友太客氣了,昔年道友遭劫,我曾數次上書道尊,請求允許我下界,結果道尊回復我說,陸道友命中有此一劫,且福禍相依,無需我多事……」
這話換做別人聽來,或許會感覺道子虛偽,夫子卻聽得很認真,因為道子可能自己吹牛,卻不會拿道尊亂說。
畢竟那是整個人族最後的底蘊。
而且針對道尊那句福禍相依,夫子是認同的。
「對了,你的那位徒弟聽說很優秀?」道子微笑問道。
夫子微微一怔,有點緊張的看著道子。
「你這什麼表情,難道我會搶你弟子不成?」都是老熟人,道子也懶得綳著,瞪著夫子問道。
「那可說不好,實話跟你說,幹掉杜長老的人不是我。」夫子說道。
「什麼意思?不是你,難道是你那徒弟?」道子看著夫子:「你別跟我扯,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小傢伙今年才二十多歲,能打個分神就已經了不得……」
夫子保持著微笑,也不說話,心裡頓時提防起來。
別看眼前這位濃眉大眼道貌岸然的,心其實也黑著呢!
若非道尊壓著,當年打出無敵之威的絕不會只有他陸聖夫一個。
眼前這位不僅戰力無雙,手段也是五花八門,直接點說就是對待敵人無所不用其極。
這種不怎麼按理出牌的傢伙,若是真知道宋越有多優秀,保不齊真會不顧臉面的下手去搶。
他被耽擱這麼多年,道子卻沒有,如今即便沒有踏入真仙領域,大概率也是渡劫巔峰,被這樣的傢伙給纏上,想要擺脫可沒那麼容易。
自己辛苦培養的寶貝徒弟,來道門偷點絕學沒問題,加入是萬萬不行的。
非他狹隘,而是宋越這種五行均衡體,根本不適合加入任何陣營。
所以原本打算炫耀下徒弟的夫子,這會卻有點後悔。
「是的,他的確還年輕,幼稚的很。」
夫子微笑著,不肯再多說什麼。
道子對夫子看了又看,上下打量著。
他原本對一個年輕晚輩還真沒多大興趣,剛剛不過是順嘴一問。
因為最近亂七八糟的消息當中,有一部分是針對宋越的。
雖然混在大量的消息里顯得有些不起眼,但道子是什麼人?眼睫毛都是空的!
能讓三松古教專門提一嘴,用心思去黑的人,哪有那麼簡單?故此一問。
結果老陸這傢伙先是丟出來一句杜長老不是他幹掉的,接著就開始提防起他來。
如此一來,道子反倒對那個年輕人生出幾分興趣。
他笑道:「你不說便不說,反正回頭他也一樣得過來!是不是真有那麼優秀,我一看便知!」
夫子笑呵呵看著他:「沒關係,我在這裡一起等他,安頓好那些人後,我會帶著徒弟離開。」
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