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厄里斯魔鏡
聖誕節的夜晚，布萊恩再次來到了圖書館附近。
他給自己施展了一個無聲咒，好讓自己沒那麼容易弄出動靜被費爾奇發現。
霍格沃茨的夜晚，一切都在黑夜中沉眠，讓它如同一座深山中的詭秘古堡，讓人不由得幻想它的某個角落裡會冒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正當布萊恩打算到處搜查一下時，他聽到圖書館內傳來一聲毛骨悚然的凄厲尖叫聲，讓人不由得頭皮發麻。
「糟糕。」布萊恩低聲自語，找了一個方向轉身就跑走了。
沒想到時間趕得很巧，哈利也在這時穿著隱身衣溜達到了禁書區。他鐵定會把費爾奇引過來的。
布萊恩顧不得去搜尋哈利的蹤跡，他在城堡的複雜走廊里轉了幾圈，確定自己沒有被費爾奇或是洛麗絲夫人發現，這才停了下來。
他平復著自己因奔跑而急促起來的呼吸，發覺自己有些傻，轉身向斯萊特林休息室走去。
他打算明天白天再出來尋找。那時候他會有更多的時間去找那面鏡子，而不用小心翼翼地防備著被費爾奇抓到。
只是希望鄧布利多不要在白天時把鏡子收起來。
第二天，布萊恩匆匆吃過早餐后，便再度在城堡里搜尋起來。
天知道，他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堪堪在入夜時找到了那面鏡子，為此他連晚餐都沒來得及去吃。
厄里斯魔鏡被藏在一個很偏僻的房間，那房間所在的走廊狹小得讓人根本不會去在意，並且前面還擋了一套高高的盔甲。更重要的是，白天那個房間的門是鎖上的，而且很不起眼，布萊恩好幾次都忽略了它。
布萊恩莫名來氣，因為他記得原著里哈利來時這扇門是開著一條縫給他的，後來哈利又來過兩次，也都沒有上鎖。
「阿拉霍洞開。」他抽出魔杖，對著門鎖點了一下，讓門鎖「咔噠」一聲打開了。
裡面是一個類似雜物間的房間，胡亂地堆著一些桌椅和雜物，上面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只有正對著門的那面牆上，擱置著一面乾淨光潔的鏡子。
它有著華麗的金色鏡框，高度直達到天花板，用兩隻爪子一樣的架子支撐著。
「熒光閃爍。」布萊恩念出咒語，魔杖尖亮起柔和的光輝，照亮了這面魔鏡。它的頂部刻著一行字：厄里斯·斯特拉·厄赫魯·阿伊特烏比·卡弗魯·阿伊特昂·沃赫斯。這應該是它的全名。
「厄里斯魔鏡。」布萊恩喃喃自語道，「慾望之鏡。」
它能讓人看到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渴望。
布萊恩抬起腳來，卻又放了下去。這個時候，他卻感到有些退縮。
他怕看清自己的內心，更恐懼那是永遠無法實現的東西。
魔杖頂部的熒光漸漸熄滅，布萊恩靜靜地站在黑暗中，如同一座孤獨靜默的雕塑。
許久之後，布萊恩動了動手腳，有些僵硬地邁步上前，讓自己的身形顯露在鏡子中。
鏡子里映出了他的身形，只有他，沒有其他的變化，或者多出什麼人。
布萊恩獃獃地看著魔鏡中的自己，有些失魂落魄。
據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把厄里斯魔鏡當成普通鏡子來使用。但布萊恩是嗎？很顯然並不是，他不幸福。
「但為什麼……」布萊恩伸出手來，似乎想要觸摸鏡子中的自己。
鏡中的他微微笑著，笑容恬靜而溫和，與他平時的表情很相似，卻與他此時的表情迥異。
鏡子里的布萊恩輕輕道：「你自由了，布萊恩。」
「自由？」布萊恩頓住了，眼中閃著別樣的光。
自由啊，那是一個多麼陌生的辭彙。
布萊恩想起了自己前世的人生，那並不精彩，甚至是乏善可陳。
在五歲以前，他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父親是全市小有名氣的企業家，出身貧寒，白手起家，一舉成為了上層人士。母親是溫柔幹練的賢內助，她總能把生活和工作上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並且每天都會抽出一段時間來陪伴他的成長。
直到有一天，一場車禍奪去了一切，只留下了五歲的他。
他的親人只剩下了父母的兄弟姐妹，他們堂而皇之地瓜分了遺產，把他當做皮球一樣踢來踢去。
他的成長就是不斷地在各家輾轉，飽嘗人情冷暖。在親戚眼中，他是「討債鬼」，「掃把星」，受盡白眼。
後來他被送到了鄉下，他總是被關在一個小房間里，有人記得時就給他點吃的，沒人記得時就餓著肚子。好在他們允許他去鄉下的學校讀書，那是他最快樂的時光。
初中畢業后，親戚們就拒絕讓他繼續讀書了，甚至想把他關起來。他逃了出來，住著髒亂的窩棚，一邊打工，一邊拚命地學習著一切可能有用的知識，他知道知識改變命運。
他的生活慢慢好起來了，他走上了像父親一樣的道路。摸爬滾打，勾心鬥角，他的創業取得了成果，生活逐漸明朗。
親戚們找到了他，但他們再也不能左右他的人生了。
他甚至計劃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讓那些討厭的傢伙得到教訓。
然而就在他要搬家開始值得期待的新生活時，卻在途中遇到了一場車禍，像是他父親一樣的結局。
如此荒誕不經的一生，可笑又可悲。
是啊，他曾多麼羨慕哈利·波特，他們倆的境遇如此相似。
所以他深深地為之著迷，在無數個電閃雷鳴的雨夜，他都瑟瑟發抖地蜷縮在單薄的被窩裡，渴望有一個大個子能踹開他的房門，如同天神一樣把他救走。
那時的海格在哈利眼裡，一定就是希望的化身吧。
然而現實總是與童話截然不同。
布萊恩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眼中有著深深的嘲諷與悲傷。
鏡中的布萊恩溫和地看著他，如同知曉一切的智者。他的眼睛如同鄧布利多般充滿智慧，似乎隱藏著無窮的奧秘，讓人忍不住去探究。
他曾想過自己會渴望親情，渴望友情，渴望一個幸福的家庭，或者渴望回到原來的世界。但這都不是，他不是童話中的人物，他的渴求也跟救世主截然不同。
他像是哈利·波特的相反面。
「自由，我要不被任何人掌控的自由。」布萊恩深深看著鏡中的自己，「那需要無窮的智慧與實力作為保障，直到連時間都不能隨意操控我。」
「所以，我一直走在正確的路上啊。」布萊恩喃喃自語，眼中更加深沉，卻已不再迷茫。
「過人的智慧是人類最大的財富。」布萊恩低笑道。
所以，他或許更適合拉文克勞。
「你看到了什麼，弗利先生？」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道。
布萊恩身體僵了一下，他轉過身來。
鄧布利多站在他身後，他穿著一件休閑的長袍，像是一個慈祥的鄰家老爺爺，半月形眼鏡下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熠熠的光輝。
「啊，我看到我成了世界上最耀眼的人，像您一樣。」布萊恩看著鄧布利多，微微笑了笑。
「我這個老頭子可稱不上你的讚譽，弗利先生。或許你可以更坦率一點。」鄧布利多揮了揮魔杖，房間內亮起了燈光，旁邊飄過來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它們把自己擦得光亮亮的。上面出現了一桌子烤肉、三明治、甜點還有南瓜汁。
「我想，你應該還沒有吃到晚餐，現在晚餐時間剛好過去了。」鄧布利多眨眨眼睛，「我想你應該不在意在這邊湊合一下？我也還沒吃到呢，這把老骨頭可吃不消。」
布萊恩表情誠懇地道謝，在桌子邊坐了下來，兩人如同祖孫倆一般和諧地吃著晚餐。
「鄧布利多教授，您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布萊恩問道。
「啊，這個魔鏡是我放在這邊暫時保存的，它很重要，我當然會有一些小小的布置。」鄧布利多調皮地眨眨眼。
「意思就是我剛找到這裡時就來了。」布萊恩咀嚼著他的潛在之意。
一時間兩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吃著晚餐。鄧布利多對那盤蜂蜜檸檬蛋糕讚不絕口。
吃過晚餐，鄧布利多說道：「弗利先生，厄里斯魔鏡反映的是人心中最迫切最強烈的渴望，它並不是一成不變的。這世界上還有許多東西需要你去經歷與發現。」
他看了看時間道：「哦，你應該回去了，我想費爾奇先生可不會太高興。」
布萊恩品味著鄧布利多的話，聞言點了點頭。
這時，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