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見霍格沃茨
「斯萊特林!」
一個洪亮的聲音在頭頂上尖叫著,把他從混沌迷濛中喊醒了過來。
他緊緊閉著眼睛,還沉浸在前一秒被大卡車撞擊身體時宛如四分五裂的痛楚之中,眼前凝固的是一本《哈利波特與死亡聖器》,封面被他自己的鮮血濺得血紅。
「斯萊特林?」
本能之間,他喃喃自語地反問道。
「沒錯兒,我可從來不會出錯,你就是個天生的斯萊特林!」一個細微的聲音在他耳邊信誓旦旦地說道,如同好友間的竊竊私語。
「而且,這也是你自己期望的,不是嗎?」那個尖細的聲音繼續喋喋不休道,語氣中透著股得意勁兒。
他這才覺得這情景有些驚悚,是什麼在他頭頂上說話?
倏地睜開眼睛,同時本能地抬手往頭頂上抓去,摸到了一個滑膩膩還在扭動著的東西。
他「唰」的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一把將頭頂上那東西拽下來,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就差沒再上前踩兩腳。
驚魂未定之間,他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一頂帽子。
一頂破破爛爛,並且髒兮兮的尖頂帽。
此時,那頂帽子在地上扭動著,上面裂開一道嘴一樣的寬縫,哼哼唧唧地叫喊起來。
「哦,我發誓,你是自霍格沃茨建校以來第一個敢把我扔到地上的小鬼頭!」
「你這個魯莽勁兒,要不是我從不出錯,就應該把你分到格蘭芬多!」它大聲嚷嚷道。
他看著地面上蠕動著的不明物體,抽了抽嘴角,按捺住從心頭湧現出的一股想把它扔進湖裡狠狠洗涮乾淨的衝動,移開了目光。
他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奢華無比的禮堂中,正對面擺著四張鋪著不同顏色桌布的長桌,旁邊坐滿了身著黑色長袍的少年少女。此時他們正盯著他議論紛紛,聲音嘈雜。
「弗利先生,你還要在這裡站多久,趕快坐到屬於你的那一桌去吧。」一個嚴肅的女聲在他身邊響起。
他轉頭看去,這才看到一個身穿翠綠色長袍的高個兒女人,她帶著方框眼鏡,神色嚴肅古板,黑色的頭髮盤成緊緊的髮髻。
她正彎腰俯身,把那頂喋喋不休的帽子從地上拾起來。
不需要她提醒,他也發覺自己的行為很不合時宜,在這裡待的有些太久了。
「哦,好的。抱歉,給您添麻煩了,女士。」他誠懇地說道,同時身體優雅的微微躬身,如同刻在基因中的本能一般。
黑髮女士矜持地點了點頭,對他指了指鋪著綠色桌布的長桌。
他快步走開,步伐急促,腰背卻挺得筆直,讓他的動作顯得急迫又不失優雅。
但這不是他的習慣。
「哈利·波特!」
黑髮女士在他身後喊道,把長桌旁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他微微僵了一下身子,隨即繼續邁步,在綠色長桌旁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好在此時已經沒有多少人注意他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正坐在椅子上等待分院的那個男孩吸引了。
他扭頭望過去,椅子上的男孩身體瘦削,面貌被髒兮兮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只有幾縷雜亂的黑髮倔強地從帽檐下探了出來。
「哈利·波特。」他喃喃道。
「我穿越了。」他在心裡說著,「穿越到了哈利·波特的世界。」
他閉了閉眼睛,忽的深深嘆了口氣。
「格蘭芬多!」
帽子大喊著,把大難不死的男孩分到了格蘭芬多。
在小獅子們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他聽到坐在他旁邊的男孩重重地哼了一聲,拖著長腔說道:「哦,他總會後悔的!」
他轉頭看去,坐在他身旁的是一個淺金色頭髮的男孩,他下巴尖細,面色蒼白,面貌算是可愛,只是顯得姿態傲慢。此時他灰色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不爽。
此時,男孩轉頭看過來,用慢吞吞的聲音道:「布萊恩,你是怎麼回事?你剛才的表現足像是個傻子!」
他沒有在意男孩的話,而是若有所思地想著:「我叫布萊恩?布萊恩·弗利?」
「我想,任何合格的純血家族都不應該會在分院儀式上緊張過頭,我們天生就是屬於高貴的斯萊特林。」
男孩見布萊恩沒有回復,繼續用慢悠悠的語調說道,完全不再去關注還在進行著的分院儀式。
「當然,有部分渣滓除外,尤其是那些紅頭髮的韋斯萊。」男孩補充道,「他們簡直玷污了純血統的榮譽。」
「話說,你究竟怎麼了?你看起來很奇怪。」男孩灰色的眼睛打量著他,疑惑地問道。
「哦,沒什麼,德拉科,我只是有些頭疼。」布萊恩捂了下額頭道。他猜出了這個男孩的身份,德拉科·馬爾福。
德拉科高傲地點著頭道:「沒錯,這個分院儀式搞得又臭又長,而且一點也顯示不出我們斯萊特林的高貴品格。」
「要我說,就應該來一場巫師決鬥,把我們跟那些魯莽自大的蠢貨、笨手笨腳的白痴和思維僵硬的書獃子區分開來。」德拉科厭煩地看了眼格蘭芬多的方向道,「當然,最重要的是,讓那些臭烘烘的泥巴種滾回老家!」
「夠了,德拉科,我有些不舒服……」布萊恩無奈地打斷男孩滔滔不絕的吹牛。
他此時顯然沒那個心思與面前這個明顯處在中二期的男孩周旋。
「或許,我可以寫信告訴我爸爸這個點子,我敢擔保他準會贊成的……」德拉科說到這裡,看了眼布萊恩蒼白的臉色,這才閉上了嘴巴。
布萊恩輕輕鬆了口氣,一手支在桌上,狠狠揉了揉眉心。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梳理一下此時的情況呢。
在他的感覺中,只是剛剛出了車禍,他駕駛的小汽車被一輛大貨車狠狠撞飛,自己的身體被擠壓得如同四分五裂,這絕不是能存活下來的情況。
迴光返照時只有滿滿的不甘,之後世界陷入了濃郁卻短暫的黑暗,睜開眼睛時便發現自己來到了霍格沃茨。
「這個身體似乎來自純血家族,與馬爾福熟識,可是,弗利?似乎沒有聽說過。」
他前世只是一個普通的哈利波特迷,只看過幾遍原著,並沒有去深究過故事底下藏著的秘密,或者去挖掘幕後的故事。
布萊恩揉著頭痛欲裂的腦袋,發現桌面上憑空出現了各種各樣的食物。
分院儀式已經不知不覺間結束了。
感受著胃部火燒火燎的飢餓感,布萊恩忍著頭疼欲嘔的感覺,取了一份炸薯片強迫自己吃下去。
這是前世養成的習慣,不論身體如何不舒服,也要把飯塞進胃裡,不然後面只會更遭罪。
慢吞吞地嚼著炸薯片,味道著實不算太好,畢竟是英國的食物。
不過這個身體即使不舒服地想要昏倒,身體卻仍然坐的筆直,用餐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餐桌禮儀如同滲入了本能,優雅得無可挑剔。
在這個時代還遵循著貴族般的禮儀,絕對是出自於古老的家族。
細嚼慢咽地清理乾淨盤子里的食物,布萊恩環視一眼餐桌,有些驚喜地拿起一顆薄荷硬糖含在嘴裡。
薄荷的香氣在嘴中化開,讓布萊恩感覺頭腦一清,腦袋似乎都沒有那麼疼了。
身邊是斯萊特林的幽靈「血人巴羅」,此時他正瞪著獃滯的眼睛看著他,身上沾滿了銀色的噴濺狀血跡。
「巴羅先生,您要來一顆嗎?」布萊恩有些尷尬地對他笑了笑。
血人巴羅盯著他許久,正當布萊恩打算轉開頭去時,嘶啞的嗓音響起:「不用。」
布萊恩微笑著對他點了點頭,轉頭向著禮堂上首的教師席位看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銀髮的長鬍子老爺爺鄧布利多,此時他正細心品嘗著一盤塗滿黃油的餡餅,半月形的眼鏡下,一雙眼睛專註而沉著。
旁邊是負責分院的麥格教授,她即使在吃飯時也是一絲不苟。
大個子海格長著濃密的黑髮和鬍鬚,有三個鄧布利多那麼寬,此時正舉著盆子那麼大的酒杯狂飲。
一頭油膩黑髮的斯內普教授,鷹鉤鼻很是矚目,此時正陰沉沉地盯著格蘭芬多長桌方向。
最後,布萊恩看向奇洛教授,他面色蒼白,微微發著抖,頭上裹著一條巨大的紫色圍巾,讓他的腦袋都大了一整圈。
布萊恩的目光在他後腦勺的圍巾上停留許久,待到奇洛的目光敏銳地注視過來,這才轉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