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晨曦

留守在霍格沃茨城堡內的傲羅和教授們漸漸聚集在周邊，為了探查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巨大的深坑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而深坑中的兩個人成為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弗利先生，斯萊特林的一個女孩不見了！」一個高個子傲羅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彙報道，「那應當是你的朋友……我們聯繫不到你。請問你找到那個女孩了嗎？」

「死了。」布萊恩道。

傲羅怔了怔，這才道：「我很遺憾。那麼，今晚的事情……」

「我來說吧，讓他靜靜。」斯內普看了布萊恩一眼，示意傲羅們離開這邊。

狂風漸漸停歇，暴雨也慢慢變成了細密的小雨。人們聚集在深坑邊緣，哈利三人也來到了這裡，正跟所有人解釋著今晚發生了什麼。

哈利看著走來的斯內普，覺得有些尷尬。他放不下自己被斯內普綁去送給伏地魔這件事兒，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真沒想到，你這都能活著出來，波特。真是像蟑螂一樣頑強的生命力，或許這就是對你沒腦子的補償……」斯內普臉上帶著譏諷地看著哈利說道。

哈利看著斯內普惡意滿滿的表情，好不容易壓制住的火氣又蹭蹭地冒了出來，恨不得一巴掌打爆這張令人生厭的臉。

「你怎麼就沒跟著你的主子一起呢？」哈利反唇相譏，「伏地魔的屍體就躺在那兒呢，你是不是應該過去跪在旁邊掉幾滴眼淚？」

一旁的赫敏和羅恩相視一眼，都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倆人天生犯沖。

「事實上，按照布萊恩·弗利先生的交待，斯內普教授一直受鄧布利多的指令作為卧底，在打敗黑魔頭的過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一個青年傲羅正對著滿懷警惕的麥格教授他們解釋著。

「絕大部分食死徒都死在了這場爆炸中，小矮星彼得則是死在了尖叫棚屋……」有人在滿臉激動地彙報著，「黑魔頭的有生力量在今晚幾乎全軍覆沒，就連黑魔頭也死在了哈利·波特手中！」

「其實伏地魔是被他自己殺的，他的魔咒反彈了回去。」哈利道。

「不，是你，就是你乾的，誰也搶不走。」康奈利·福吉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嘴巴笑得怎麼也合不攏，「我想，一級梅林勳章，肯定跑不了。當然，還有西弗勒斯，以及布萊恩……」

「自然，其他人也都會有獎賞，我們從不吝嗇於給予勇士們以嘉獎……」他和善地看著羅恩和赫敏，又瞥了一眼遠處默默坐著的布萊恩，拿下了頭頂上的禮帽。

「一個女孩死在了爆炸里？」福吉輕輕嘆了口氣。

「她死在伏地魔手裡。」

「哦，她不是第一個，有許許多多的人死在他手裡。」福吉道，「但她會是最後一個了吧……」

善後的事宜持續了很久，吵吵嚷嚷聲一直持續到黎明到來。

傲羅們清點著傷亡，並且處理著那些因為伏地魔死亡而群龍無首來不及撤走的陰屍和攝魂怪。教授們也在幫著忙。

哈利他們忙著講述今晚的事情經過，珀西·韋斯萊滿臉複雜和訝異地做著記錄，臉上帶著后怕和些微的嫉妒。斯內普的卧底行為大白於天下，得到了所有人的敬意。

格林格拉斯夫婦被叫了過來，他們來了又走，悲傷的哭泣聲衝散了一些勝利的喜悅。

一切的一切，對於布萊恩來說就像一場迷幻的夢境，像是割裂於兩個世界。

他在土坡上坐了很久，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沒有進入他的耳中。直到風消雨歇，到天光乍亮，到溫暖的晨曦重新灑在大地上，鳥兒在歌唱。

布萊恩睜開眼睛看著湛藍的天空，像是明白了很多東西。

周圍已經沒有人了，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隨手翻看著從伏地魔那裡搜出來的袋子。

裡面裝了些亂七八糟的黑魔法材料和書籍，也有些值得在意的東西。

布萊恩從幾張破碎的紙片中找到了伏地魔前些時間的蹤跡。

「……終於養好了傷，伏地魔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布萊恩·弗利應該付出血的代價。」

「……老魔杖確實很強，但全然沒有達到我的預期……它似乎還未曾屬於我。或許我應當去找找蓋勒特·格林德沃……」

「在此之前，我應該再去探索一下阿爾巴尼亞黑森林深處的遺迹，那裡或許有能夠幫助我更進一步的東西……畢竟我的崛起跟那個地方密不可分，呵呵，當初探索不到的位置，現在應當能夠看到了……」

「死神的預言？但真的值得相信嗎？」

布萊恩看著零零碎碎的筆記，喃喃自語道：「阿爾巴尼亞的黑森林深處？難怪伏地魔失去身體后選擇在那裡藏身……死神，呵，死神……」

他的表情動了動，在袋子的角落找到了一塊眼熟的石碑。跟他三年級時在死神學派總部看到的死神預言石碑一模一樣。

飽經風霜的黑色石碑上遍布著古老的符文，它們構成了一連串的文字：

「我透過千年的時間迷霧看到你，不願被念誦名字的食死魔頭。

你要知道的是：

你手中所持的魔杖並不忠於你，它最終會屬於你預言中的死敵。

你所認為的最忠誠的追隨者亦不忠於你，他無比仇恨著你的存在。

你復活的手段被逐個破除，無形的羅網正向你張開，牽引你一步一步走向最深的死亡。

我想告訴你的是：

預言值得重視，命運需要敬畏。

你所面對的黑與白本是一方，啟明星也是黃昏星，都是你的對手。

愛或許不值得信任，但值得利用。它是最強的保護，也是最大的漏洞。

集齊三種死亡聖器，你就能超脫死亡，希望我們能在永生中相遇。

你可以稱我為——善良、仁慈的死神。」

布萊恩面無表情地看完，接著翻到石碑後面，那裡刻著一個詛咒。

一個利用人與人之間那牢不可破的感情紐帶所施加的詛咒。利用死敵所在意的親人、愛人或是友人完成這個詛咒，就能讓死敵陷入可怕的虛弱和痛苦中。那種感情紐帶越深，詛咒的效果越強。

最上方刻著死神的留言：「那連接人與人之間的『愛』，能夠成為最牢固的盾牌，也會成為最致命的武器。愛的越深，傷得越重。」

死神十分擅長詛咒，這個詛咒顯然是其中的集大成者。利用「愛」作為利劍，果然是死神的個性。

而伏地魔顯然沒能找到布萊恩的父母，這才把主意打到了達芙妮身上。

從伏地魔這些時日做的事情來看，他顯然對死神的預言也是半信半疑，因此他才會去找格林德沃，只為了驗證一個答案，他才會試探斯內普，看他究竟是否忠誠。

布萊恩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塊石碑，對著它揮了揮手，表面的石塊炸開，裡面果然藏著一塊更小的石碑。

上面是三個「v」字母拼湊成的笑臉，說不出的諷刺。

布萊恩冷笑一聲，揮手把它炸成了粉末。

他從土坡上跳下來，緩緩向著城堡走去。這座古老的城堡經歷了暴雨的沖刷，在清晨的陽光下如同煥然一新。

歡聲笑語瀰漫，學生們在慶祝著黑魔頭的死去。人們的悲歡喜樂並不相通，少數人的悲傷在歡笑的海洋中沉溺，沉沒到最深的黑暗裡。

布萊恩沒有參與進去，他回到了昨晚自己待著的教室，看著外面碧藍如洗的天空。

「總算找到你了。」一個空靈而飄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不參加慶祝嗎？」布萊恩沒有回頭，只是輕輕說道。

「那邊的人已經夠多了，但這裡只有你一個。」盧娜腳步無聲地走到他旁邊，像他一樣看著外面的天空，淺色的眼睛像是帶著清晨的朦朧薄霧。

「我媽媽告訴過我，失去的東西並沒有離我們遠去，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陪伴在我們身邊。」盧娜輕飄飄地說道，像是在唱著歌謠。

「我知道。」布萊恩輕輕道。

「這個送給你。」盧娜手裡拿著一個東西，像是五顏六色的海螺殼。

「這是什麼？」布萊恩接了過來。

「把它放在耳邊，就能聽到思念之人的聲音，在遠方傾訴著祝福的歌謠。」盧娜十分認真地說道，「這是媽媽給我的禮物，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它對你有非同尋常的意義……」

「現在的你比我更需要它。」盧娜語氣飄忽地說道，「我希望你能過得好，布萊恩。」

「當然，你也是。」

盧娜離開后，布萊恩把海螺殼輕輕放在耳邊。

耳畔除了空洞的回聲外，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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