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老太太病了

()深門大院里的生活，即便是黎氏這樣低微的小妾，所有的心思也都是如何向上位者承歡，如何爭寵，這讓趙景心中感慨頗多。「好了，就請娘親放心，中秋節的時候，一定會讓老太太滿意的。」趙景輕輕拍了一下黎氏的手，說道。「那好。」黎氏望著兒子那雙明亮的眼睛，也不再多言。她相信兒子一定能夠辦好這件事情的。「夫人，景少爺，大事不好了……」母子二人正吃著飯，忽然外面傳來一陣焦急的叫感聲，緊接著，門便推開了，進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正是趙景的跟班小斯趙安。「什麼大事不好了，看你慌裡慌張的。」黎氏放下手裡的碗，不悅的喝斥道，「說，出什麼事了。」「夫人，大事不好了，我剛剛聽說老太太病了……」「什麼，老太太病了？」黎氏「嗖」的一聲站起來，緊忙走到跟前，問道，「老太太病了，你可知道是什麼病？」趙安搖搖頭，說道：「小的不知。小的只是王成那小子說的，說是老太太病了，他舅舅派人去請孫神醫過來診治……」「王成是何人？他舅舅又是何人？」趙景皺了一下眉頭，問道。「王成是沈大管家的小外甥，一直在沈大管家身邊，協助處理一些府內的事宜」一邊的玉秀急忙回答道，從她語氣里可以看出，這個王成平時里肯定仗著自己的舅舅，沒少干一些欺負下人的事情。「既然是沈大管家的外甥所言，那這事就一定假不了。」黎氏也點點頭，又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就是今天中午的事情。聽說老太太昨天夜裡就不舒服，今天一大早請了幾個郎中過來看過了，好像沒起色，田夫人才又吩咐沈管家去請孫神醫了。」這別院里果然夠清靜，連老太太生病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也從另一個方面看得出來，在整個趙府大院里，所有人都當他們不存在，老太太生病這樣的事情，竟然也沒有人通報一聲。趙景皺著眉頭，老太太這麼大年紀了，將近七十的人了，各方面的生理機能早已衰敗，雖然她自幼習武，體魄強壯，但畢竟抗不住歲月無情的摧殘，所以生病也是再所難免的。「景兒，趕緊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去探望老太太。」黎氏急忙吩咐道，心裡卻暗暗自責，老太太生病這麼大的事情，自己竟然還不知道，這一次，指不定會被田夫人、楊夫人怎麼責罰呢。趙景點點頭，如今之際，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原來他還打算在中秋節的時候，自己來個高調出場，博得老太太的賞識，再圖其他。只是老太太忽然生病，他的計劃不得不提前改變一下了。簡單換了梳理了一下頭髮，換了一身整潔的衣服，黎氏便帶著趙景向老太太所在的內堂奔去。趙府大院九進九出，趙景母子所住的別院乃是後堂最西面的一座小院落，距離內堂也有三四里的路程。一路上，台水榭，湖池花圃，假山園藝，林蔭疏密，雕樑畫棟，果然是聲勢顯赫的大世家。可是此時的趙景，卻也無心欣賞這些，腦子裡卻想著別的事情。如果老太太躲不過這一劫的話，撒手人寰而去，這個家的榮耀很有可能就此謝幕。老太太秦氏鎮壓著趙府的氣運，開國功臣，三朝元老，雖然不曾在朝堂上議事謀斷，但畢竟影響在那裡放著呢，恐怕就是當今天子見了趙老太太，也得客客氣氣。大概走了小半個時辰，穿過一個又一個長廊，走過一個又一個院子，趙景終於看到一座氣勢恢弘的大院子，那就是老太太所住的內堂了。光那院落，看上也差不多佔地十多畝，雖然不是金碧輝煌，卻也富麗堂皇。「景兒，一會兒你見到老太太，一定要謹言慎行，不可亂說話。」一路上，黎氏都嚀囑了好幾次了，「見到田夫人、楊夫人二位夫人，一定要行禮請安，還有你幾位哥哥、姐姐，也一定要請安。」「景兒知道了。」趙景不以為然的說道。「另外，你那兩位弟弟生性調皮，你要有當哥哥的氣度，千萬別與他們一般見識，多多讓著點他們就是了。」黎氏不放心的嚀囑著。「娘親放心就是了，他們兩人都還是小孩子嘛，我不會與他們計較的。」趙景怎麼能夠不明母親的苦心呢。他們畢竟是謫出，平時也頗得老太太的喜歡，自然恃寵生驕，不把這個出生低微的姨娘放在眼裡，更別說那個生性愚鈍的哥哥呢。以前的趙景母子，正是他們拿來嘲弄逗樂的好對象。黎氏怕開了竅的兒子一時忍不住，卻又引來一些不必要的是非。說話間，趙景母子二人卻已來到了內堂大門口前，剛要準備進去，卻見門口裡閃出一個歲的小姑娘，一襲墨綠色碎花綢裙，長著一幅瓷娃娃似的臉蛋，柳眉杏目，粉嘟嘟的樣子，用兩根小辮子盤著兩個像牛角一樣的髮髻，各自別著一朵黃色的小花，看上去堪是可愛。「這是楊夫人的小女兒清雅，最得老太太歡心。」怕趙景不認識，黎氏趕緊悄悄說道。「黎姨娘，是你呀。」趙清雅見到趙景母子二人，停下腳步，甜甜的說道，眼睛卻一眼不眨的盯著趙景，好像有點怕生人的樣子。果然是個妙人兒，嘴這麼乖，難怪老太太最疼愛了。「清雅，你可是剛剛從老太太房裡出來的？」黎氏急於知道老太太的情況，連忙問道。趙清雅點點頭，說道：「奶奶今天病了，一天都沒跟我說話，我聽誠哥哥說，奶奶要死了……」說著，眼睛里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黎氏趕緊走上前去擦了她臉上的眼淚，低聲說道：「別聽你誠哥哥亂說，奶奶只是病了，吃了孫神醫開的葯，明天就會好的。」「可是誠哥哥說，奶奶這次病很嚴重……」黎氏左右看了一下，好在還沒有別人，便又低聲說道：「清雅乖，奶奶會好起來了，這樣的話，以後可不能亂說，萬一被你爹爹知道了，他定會生氣的。」雖然說是童言無忌，可是在這個大院子里，還是小心為妙，在這個敏感時期，萬一被不懷好意的有心人聽到之後，只怕又招來一些是非。所以，黎氏不得不防啊。一到聽爹爹會生氣，趙清雅果然不說了，點點頭，說道：「清雅不亂說道，爹爹明後天就回來了，我可不敢惹爹爹生氣。」「什麼，你爹爹要回來？」黎氏差點驚叫起來。「是呀，剛才我聽到大哥跟大娘說爹爹明後天就回來了，我怕爹爹回來要檢查我的功課，所以想回去準備一下。」挂名老爹要回來了，看來老太太的情況果真不妙啊。趙景望著這座高大的內堂大院，心裡默默的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