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人生
這他.媽太嚇人了!你倒是打准一點,給我一個痛快行不?每一次在絕望中給人希望,又在希望升起的下一秒,讓人再次絕望,絕望與希望的反覆循環,無疑是最令人痛苦的。
每次都打不中,挺讓人心驚膽戰的。
「要不,我來開槍吧。」二狗開口說道。鍾小雅神情一緩,道:「不,我要親手了結他!」
每一個字,她都咬得很重,咬牙切齒,曾經愛之深,現在恨則沉!
「要不,那位你給我走近一點,免得她又打偏了。」二狗朝著聶晨說道。
聶晨心裡是無語的,面對二狗時的心情,幾乎是日了狗的。你怎麼可以如此無恥的說出這種話?
讓我走近一點?
草,這擺明不是找死嗎?
嘭!
鍾小雅再次開槍,這一次沒有打偏,一槍打在了聶晨的胸口。他整個人倒退了兩步,眼裡充滿了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的望著鍾小雅。
她居然忍心打中我?
撲通,聶晨倒在了地上,血從胸前的傷口處流了出來,不知是生是死……
鍾小雅再次摁下扳機,彈匣里已經沒有子彈了。
「算了,我們走吧。」二狗低聲說道。
鍾小雅點了點頭,將槍還給了二狗,二狗接過槍之後,擦掉了指紋,把槍放到了王玉蘭的手上,隨後又將拍的錄像通過藍牙傳到聶晨的手機上頭,放置在某個角落裡,當成是混亂中摔出去的。
這樣,一個偽造兇殺的現場,就這麼完成了。
……
二狗抱著鍾小雅回到了醫院的病房,一進門果真就看見了鍾小燕在這,此刻,她正低著頭為病床上躺著的鐘大萬削著蘋果,時不時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眼裡止不住的擔憂。
「怎麼還沒有回來,是不是出事了?」鍾大萬側頭看著心不在焉的鐘小燕,艱難的翕動了一下嘴唇問道。鍾小燕牽強的露著笑容:「爸,您放心吧,二狗一定可以把妹妹帶回來。」
鍾大萬緩緩的點了點頭,慘白髮腫的臉上仍然有些擔憂。轉而望了一下門口,模糊的視線就看見兩道人影立在那裡,細細一看,正是她女兒鍾小雅。
「小雅!」
鍾大萬叫道,鍾小燕一驚,隨後回過頭去,就看見她滿含著淚花,二狗抱著她走了過來,她哭著道:「爸……姐。」
一家三口,相擁而泣。
讓鍾小雅哭了一陣,鍾小燕拍了拍楊瑩瑩的後背,安慰道:「別哭了,回來就好。」
「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再也回不了。」鍾大萬哭著說道。
「四十號床。」
這時,一個肥護士從房外走了進來,眯起的眼睛露著一絲鄙夷與厭惡,惡狠狠的道:「醫院已經下最後通牒了,明天要再不交錢,就請你們捲鋪蓋滾蛋。」
鍾大萬站了起來,詫異道:「護士小姐,我今天不是交了三千塊嗎,怎麼又要交錢。」肥護士冷哼一聲,鼻孔朝天,冷冷的道:「你們欠了醫院近一萬元的的醫藥費,交了三千塊錢,還欠六千多呢。住不起的話,趕緊騰地方,不知道現在的床位很貴嗎。」
鍾大萬雙手互握,顯得有些局促,哀求道:「護士小姐能不能通融一下,過幾天我們就能籌到錢了。」
肥護士眉梢一挑,冷冷掃視了一圈,不屑的道:「這裡是醫院,可不是收容所,看你們這些窮鬼,再給你們一百天也拿不出什麼錢來,就別賴在這不走了。反正話我已經帶到,明天來的時候還讓我瞅你們在這,別怪我們施行強硬手段把你們「請」出去了。」
說完,肥護士就將雙手插入白大褂的兩個口袋裡,哼著任咸奇的那首《心太軟》,頭也不回的走。
從始至終,二狗都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像座雕塑,千古不化似的。
可殊不知,他本來松著的兩隻手,此刻已經緊緊的攥成了拳頭,額頭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其實,他並不恨那肥護士,像她那樣的勢利眼,二狗的生活中見多了,在以前,他也同樣被人看不起過,臭罵做窮鬼,遭人鄙視。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就是這樣,人們所謂的尊嚴,在權與財面前不堪一擊。
「明天就出院吧,我感覺我好多了。」短暫的壓抑后,鍾小雅打破了沉寂,露著慘淡的笑,說:「別糟蹋錢了,我沒事。」
「那怎麼行,醫生說了,如果你不做手術的話,腿會壞死的。」鍾大萬臉色變了,立刻就不答應了,鍾小雅的情況,她比誰都清楚,若不趕快做手術,估計下半輩就得在輪椅上度過了。
「算了,醫院咱們折騰不起,做手術要十萬呢,我們哪裡拿得出這麼多錢,更何況咱們家還欠了債。」這時,鍾大萬無奈嘆了口氣,無力擺了擺手。顯然,這個小家庭無法承受得著這般高昂的手術費。
「十萬塊,我來出吧。」二狗說道,隨後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鍾小燕。
「這……」鍾小燕一愣,回道:「我有錢。」
二狗說道:「你這是在拿我當外人嗎?」
鍾小雅愣了一下,回答道:「好吧,那你先把住院費用交了。」
聞言,二狗轉身便離開了,去前台交費。
「姐,他到底誰?」鍾小雅抬頭看了一眼,輕聲問道。
在外人眼裡猶如龍潭虎穴的地方,他卻猶入無人之境,而且隨手拿出十萬塊,連眼睛都不眨,單憑這一份魄力,眼不瞎都看得這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二狗,你不認識嗎,以前上學時,你不是還見過嗎。」鍾小燕說道,
「二狗?」對於二狗,鍾小燕有些印象,記憶里,二狗就是整天灰頭灰臉的小癟三,個子不高,人也普通,憨厚老實,笑起來傻傻的。
剛才的那個男人,完不全不像「二狗」,不僅高大威猛,相貌更是絕倫,微笑時還帶著一種猶如地心引力一般的邪魅,讓人忍不住怦然心動。
他就像一個令人膽寒的惡魔啊,沉默時,就像礁石,巋然不動。爆發時,就像劍刃出鞘,凌厲非凡。生猛異常的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他……怎麼可能會是二狗?」
鍾小燕笑了笑,道:「這或許就是人生,有著太多的意外與偶然。」說起這個男人,鍾小燕的嘴角始終流露著笑意。
鍾小雅愣了愣,她看得到這個男人身上的魅力。
鍾大萬驀然道:「小燕,你跟劉波,真的已經離婚了嗎。」
鍾小燕平靜的點頭,這事再了無法亂她心境了。
「要我說,離了正好,劉波本就不是好男人,始亂終棄,他與姐結婚這些年,為家裡又付出過什麼?那怕是咱爸,也從來沒有一句問候。」鍾小雅頗為不忿的道。
神情一黯,她又何嘗不是瞎了眼,將青春託付給了一個錯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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