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武俠世界第四天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神侯府,老樓的小院里。
追命還沒有睡,在院子里饒有興味地逗弄著浣熊卡爾,神采飛揚。
卧室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不一會兒,長筒靴踏在地面上噠噠的響聲由遠及近。
「坡先生,醒啦?」追命放開浣熊卡爾,轉身看著坡,笑問道,「不多睡一會兒?」
浣熊卡爾靈敏地跳到坡身上,坡抱住卡爾,把它頂在頭上,如同戴著一頂造型別緻的帽子。
睡了一覺起來,他的頭髮有些凌亂,但追命十分眼尖地注意到,他垂在肩側的小辮子依舊精緻而齊整,上面系著的松石綠緞帶也依舊柔軟有光澤,再看這一身衣裳,儘管風格罕見,樣式稀奇,但即使睡了一覺起來,也依舊沒有一絲褶皺。
乍一看不修邊幅,但就細節而言,這位坡先生簡直就像是一名極其考究的貴族。
「吾輩這是在哪兒?」
「這兒啊,是神侯府的『老樓』,庫房裡貯藏著數不清的美酒佳釀。」追命拖長了聲音,笑眯眯地問道,「坡先生要不要住下來?」
坡明顯不太適應追命頗為親近的態度,有些手足無措,低著頭,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吾輩不好酒。」
追命見狀,心裡明白這位坡先生的確不擅長與人相處,但既然沒有直接拒絕,就是有的商量,於是笑道:「坡先生雖不好酒,卻好推理。我邀請坡先生住下,也是私心想讓坡先生留下幫幫我。畢竟,我這手頭的案子可真是多得讓人頭疼。」
坡倏地抬起頭,浣熊卡爾被他有些突然的動作帶得晃了晃,然後靈活地從他頭頂跳到肩上,繼續端坐著。
追命注意到,坡那雙被凌亂的長劉海遮住的眼睛在一瞬間迸發出極為耀眼的熱忱的光芒。
「此話當真?」
「當然。」追命看得手癢,恨不能把他的長劉海撩起來,仔細欣賞那雙遠比閃爍著的流星更加明亮璀璨的眼眸,但又不好太過失禮,怕嚇著這位性情內斂卻又有著赤子之心的天才少年,最終只是手指微微勾了勾,就沒了動作,然後笑道,「坡先生要來幫我嗎?」
「好!」坡應了一聲,故作矜持地點了點頭,「既然追命君這麼信任吾輩在推理上的天賦,吾輩就勉為其難地幫幫你好了。」
緊接著,他神情難掩驕傲地高舉起一隻手大聲宣布:「感到榮幸吧!吾輩將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偵探!」
追命一愣,右手握拳半掩著口鼻,假咳了幾聲,以免自己笑出聲來,讓這位容易害羞又孩子氣十足的偵探大人惱羞成怒。
「當然,我相信坡先生一定會成為最優秀的偵探。」追命的聲音里依然難掩笑意,卻顯得格外真誠。
坡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囁嚅起來:「吾輩、吾輩……」
追命看著他耳根泛紅、吞吞吐吐的模樣實在是又好笑又可憐,於是及時轉移話題,指著放在一旁的黑色封皮的書,隨口問道:「說起來,之前那些人為什麼會認為你這本書是什麼……生死簿?莫不是喝多了酒、醉得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坡不答反問道:「追命君看過這本書了嗎?」
追命笑道:「這書看起來十分特別,封皮的質感也很罕見,又有多人想要爭奪,想來頗為珍稀。之前坡先生未醒,我雖有些好奇,卻不能不問自取。如今坡先生醒了,我自然要好好問一問了。」
坡坦然地將那本書直接遞給追命,在追命接過書的瞬間,輕聲道:「那麼,追命君可要好好感受一下,吾輩筆下的書中世界。」說著,他露出了一個頗為奇異的笑容,顯得神秘莫測。
追命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黑,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換了個場景,不由瞠目結舌,半晌才難以置信地感嘆道:「莫非我也喝多了酒、醉得分不清現實與夢境?還是說……這世上真有鬼神?」
此時,柯行止的意識交流空間里。
【埃德加·愛倫·坡】一陣狂笑后,頗為得意地說:「作為吾輩日後的搭檔,怎麼能不了解吾輩的能力呢?就讓追命君好好感受一下吾輩的異能力『莫格街的黑貓』的威力吧!」
【稻草人】:「……」
冷場片刻后,披著【人魚公主】馬甲的[意·識·體·分·身·三·號]冒了個泡:「啊這……」
契合度還沒刷上去的【人魚公主】表示控制不住吐槽之魂:「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痛擊我的隊友』?」
【稻草人】:「……」
【埃德加·愛倫·坡】反駁道:「才不是!吾輩這是在檢測!只有通過吾輩的檢測,才有資格成為吾輩的隊友。」
【人魚公主】為這類似叢林法則的發言驚嘆:「哇,這番話可真是發人深省呀,坡先生。」
【稻草人】:「……」
【埃德加·愛倫·坡】有些不滿:「喂喂,稻草人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稻草人】:「……」
【人魚公主】接過話茬:「對呀,稻草人還沒有彙報進度呢……喂喂,聽得到嗎?稻草人?克萊恩先生?喬納森?」
【稻草人】:「……」
【稻草人】半晌才頗為鬱悶地憋出了一句:「……你們無法想像我遭遇了什麼樣的人間疾苦。」
原來,稻草人告別了公孫蘭,在閑逛的途中遇到了一個年輕人。
一個十分特別的年輕人。
最特別的點在於,這個年輕人名叫宮九,就是那個最後會被陸小鳳用鞭子穿透心臟死去的終極受虐狂――太平王世子,宮九。
【稻草人】怏怏不樂地簡單描述了一下遇到宮九的經過,然後憤怒又憋屈地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我從沒想過,居然會有人,在我的〖恐懼毒氣〗下,achievinganorgasm……Whatthefuck!Sonofabitch!他侮辱了我的〖恐懼毒氣〗!」
在【稻草人】氣到瘋狂飆髒話的時候,【埃德加·愛倫·坡】遲疑道:「……等等,吾輩沒有理解錯吧?achievinganorgasm還有別的意思嗎?」
【人魚公主】聞言樂不可支,憋笑道:「我想沒有。這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埃德加·愛倫·坡】也忍不住感慨了一會兒:「的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稻草人】冷笑一聲:「呵,他竟然還敢纏著我,我一定要給他一個刻骨銘心的深刻教訓。」
且不提稻草人那邊準備怎麼坑宮九一把,花滿樓的小樓里,阿七姑娘安安穩穩地住了下來。
這天,花滿樓收到了一封信。
最近,陸小鳳又遇到了一個大麻煩,準確的說,是陸小鳳的朋友又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眾所周知,陸小鳳和楚留香是一對十分默契、無話不談的知己,同時,也是兩個麻煩不斷、互相牽連的損友。
這一回,楚留香被捲入天一神水失竊事件,陸小鳳恰好在他的船上做客。
朋友有難,陸小鳳怎能不管?
朋友相幫,楚留香怎會拒絕?
於是楚陸二人決定同往神水宮,一探究竟。
他二人雖有武藝傍身,又有幾分運道,可神水宮的宮主水母陰姬畢竟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女人,武功奇高不說,還極其仇視男子,也不知他二人此去能否平安歸來。
花滿樓坐在窗邊,神情不自覺地染上幾分擔憂。
阿七姑娘的腳步聲輕輕靠近。
花滿樓斂起憂慮,溫聲道:「阿七姑娘,中午好。」隨後自然地伸出手,掌心朝上。
「你在擔心你的朋友們嗎?」阿七姑娘從皂紗帷帽中伸出手,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地在他掌心上寫著字。
頓了頓,沒等花滿樓回答,又繼續寫道:「你想不想聽一聽大海的聲音?」
花滿樓微怔,思索片刻才笑道:「我幼時曾去過海邊,海浪聲聲,波濤滾滾,瑰麗壯美,至今難忘。此處距離海岸不算太遠,不過幾日的腳程,阿七姑娘想去看海嗎?」
阿七姑娘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將一隻海螺放在花滿樓的掌心。
花滿樓摩挲著海螺上的花紋,有些驚訝:「這是海螺?沒想到阿七姑娘竟隨身帶著海螺。」
阿七姑娘拉住花滿樓握著海螺的手,帶至花滿樓的耳畔,定住不動。
花滿樓順著她的動作側耳傾聽,先是神情一怔,隨即又忍不住微笑,半晌才輕聲感嘆:「難怪阿七姑娘要問我想不想聽大海的聲音,原來這小小的海螺里竟藏了一片海。」
阿七姑娘眨了眨眼,拉住花滿樓的另一隻手。
花滿樓順從地攤開手,任由阿七姑娘一個字一個字地緩緩落下。
「這片海,送給你。」
「別擔心,你的朋友們會平安無事的。」
「如果你實在放心不下,我可以陪你去找他們,在水裡,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花滿樓怔怔地握緊了那隻海螺,定定地對著阿七姑娘所在的方向出神,彷彿想要把她的模樣刻入腦海似的,但他畢竟目不能視,所以直到現在他也還不知道阿七姑娘是什麼模樣。
過了許久,他才微笑著輕聲道:「多謝你,阿七姑娘。」
「但我不能連累你。」
阿七姑娘攥了攥衣角,又鬆開,拉住花滿樓的手繼續寫道:「花滿樓,你是個好人,我不想騙你,我不是普通人類,我……」
阿七姑娘的指尖微微顫抖,皂紗帷帽里,她的神情逐漸堅定下來。
「我是鮫人。」
※※※※※※※※※※※※※※※※※※※※
achievinganorga□□達.到.性.高.潮
別問,問就是宮九牛批!
稻草人:#%&(髒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