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見到秦恆
「坦白說我的確是同樣的,刺殺了這個城主,不知道他們會受到什麼懲罰。」夜傾塵憂傷地遠目。
「……」
「不知道走這個後門,出示『衙門令牌』會不會好使?」夜傾塵說道。
自然又是一個沒人答得上來的問題。
「我去試試吧!」夜傾塵說完已經縱身跳下,半空「雷霆瞬身術」,穩穩落地。
後院沒有香深霧暖的人,因為他們想不到有人可以翻越這十多米高的圍牆。
因此只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院落的正門,只顧高度戒備這裡出入的人了。
凌羽他們三個站在牆頭。
看到夜傾塵落地后直奔那後門而去。
文詩竹忽然把飛鉤掛好在裡面牆頭,一邊嘟囔著:「準備好吧,萬一一會他要逃命呢!」
結果,夜傾塵走到那兩個衛兵面前稍一停留後,回身朝著三人這方向揮了下手,跟著就已經進了城主府廳。
「成功了!」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個事,三人卻禁不住激動了一下。
夜傾塵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進入如此高大的建築。
房內過道寬敞,兩邊牆上掛著壁燈。
衛兵的數目和壁燈也差不了多少,隔幾米就一崗,站在道路兩旁。
對於夜傾塵進入,他們視若無睹,顯然是「衙門令牌」發揮的作用。
夜傾塵也就豪邁了,走到一個衛兵跟前問:「秦恆在什麼地方。」
「三樓的賞金獵人聯盟室。」衛兵回答。
「能不能帶我去?」夜傾塵得寸進尺。衛兵嘛,能利用就要多利用。
「不能。」衛兵居然回答道。
夜傾塵只得自己尋路,幾分鐘后收到凌羽外面來的消息:「什麼情況?」
「地形很複雜。」夜傾塵回答。
他竟然還沒找到樓梯,他覺得他是被夏飛洋傳染了。
最後又是問了衛兵,但在衛兵道明的方面上卻依然一無所獲,這邊除了牆就是房間門。
後來夜傾塵推開了一扇房門後方才哭笑不得,原來這面牆上的所有門都是通向一間極寬敞地大廳。
這大廳兼職過道,靠左右兩邊各有盤旋向上的扶梯。
夜傾塵順樓梯上了三樓。
又找了個衛兵詢問秦恆的所在,終於,來到了賞金獵人聯盟室的門外。
夜傾塵深吸一口氣……
難道就這麼容易?進去后砍了秦恆就完事了?
就算之後夜傾塵死於此地,但任務應當也算是完成的啊!夜傾塵想著,推開了房門。
他錯了……
這是間很大的屋子,屋子裡有很多地人。
秦恆的穿著與普通衛兵不同,就立於衛兵群中。
他就在夜傾塵眼前,但夜傾塵不敢動手。
和一個衛兵單挑都有難度,何況這裡一群,自己根本就沒有接近秦恆的機會。
於是夜傾塵決定在一邊觀察一會,看看這些人就是這麼一直死板地待著,還是會有什麼走動。
夜傾塵很有耐心,他看到屋裡有沙發,有坐椅,索性過去坐了下去。
「有這麼囂張的刺客嗎?肆無忌憚地就這麼坐在目標的面前?真是太滑稽了。」夜傾塵靠在沙發上愜意地想著。
夜傾塵有耐心,牆頭上那三位吹了半天風的,終於又有些按捺不住了。
「怎麼樣了?找到樓梯了嗎?」凌羽又來消息詢問了。
「找到了,也看到了秦恆了,但是,沒什麼機會下手。他和很多衛兵在一起。」夜傾塵說道。
「他沒有走動?沒有落單獨處的時候?」凌羽問道。
「我就是在等。」夜傾塵說道。
「在哪等?」凌羽問道。
「他旁邊……」夜傾塵說道。
「……」
凌羽心中也是自有一番思量的。
刺客和目標就這麼面對面地相處,都毫無反應,這太幻覺了。
怎麼會出現這種誇張的局面。
就因為有「衙門令牌」,所以對於秦恆來說,他不是一個刺客,只是一個擁有隨便進出城主府的普通法師。
而夜傾塵在屋裡坐了片刻,想想還有三人在外面牆頭上等著自己。
有些過意不去。
於是給二人去消息:「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要不你們先閃?」
「不急。」三人回答。
夜傾塵想了想,突然又萌生出一個主意。
他突然起身,在屋裡轉了圈后,伸手推開了這大廳旁邊地一道側門。
這間屋空無一人,堆著些雜物,看起來是個儲物間。
夜傾塵站在門口,突然回身叫道:「秦恆!」
秦恆轉頭,夜傾塵徐徐退入那房間,心中默念:過來,過來,過來!
夜傾塵大膽地想把獃獃的秦恆騙到這空屋來,然後關上門解決。
結果,秦恆望著他,卻沒有動,只是也喊了起來:「哦,你來了,這次是這個傢伙,你來把他緝拿歸案吧!!!」
「啥?」夜傾塵費解了。
秦恆站著沒動,但對夜傾塵喊了這話后,伸出了手。
夜傾塵茫然地走上前,秦恆手中拿著一疊紙,「這是他的資料。」秦恆說道。
夜傾塵伸手接過。
一旁的衛兵說道:「就是接到日常懸賞任務而已。」
這是城主府的日常任務,這是有別於普通任務的,每人每天只限一次,而且任務總數有限,先到先得。
除去日常,還有周常、月常的任務。
越高級別獎勵越是豐厚,日常則只是以金錢為主。
但相比普通任務卻要豐厚許多。
在一些已被人掌握的日常任務發布點,每到發布任務時,都會擠得頭破血流,為此引發的爭端也是無數。
到最後,這種任務一般都是被強大地行會壟斷,也屬於行會之間對抗時爭搶的重要資源。
夜傾塵從沒做過日常任務,也沒想過。但今天,卻這麼莫名其妙地接到了一遭。
接過資料的夜傾塵,距離秦恆不過一米。
拔劍,出劍,完全就在夜傾塵的攻擊範圍內。
如果確認可以一劍秒殺,夜傾塵一定會出手。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作為衛兵簇擁著的頭頭,夜傾塵相信他也有著超然的實力。
哪怕就是衛兵水準,單挑夜傾塵都難言必勝。
秒殺?那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所以夜傾塵最終沒有貿然出手,他接回了資料,眼看著秦恆又和那一堆子衛兵談笑風生去了。
夜傾塵順手望著手中資料。
「靠!沒這麼巧吧!」夜傾塵失聲叫道。
這資料向夜傾塵指明的目標,正是之前文馨梅她們有提到的,香霧城這邊的打架狂影系法師畫竹。
夜傾塵翻看著手中這十七頁紙,上面記錄有畫竹的修鍊境界、系別,以及過往的惡行,也即是打架記錄。
如此來看,這日常懸賞任務竟然會按照法師過往的懸賞金累積計算,畫竹這個香霧城首屈一指的打架狂,被日常任務選中可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不會坐牢時間也要累積計算吧?那這小子不是要被終生監禁了?」夜傾塵感嘆。
一個打架記錄可以記載十七頁的人,手中真是沾滿了法師血淋淋的修鍊境界,如此傢伙被判個終身監禁也不過分。
同時夜傾塵也想到了自己,不知自己會不會也會成為日常通緝的對象。
但在最終看到畫竹的總記錄后,夜傾塵發現自己其實是渺小地。
他無非也就是很有爆發力地成為了幾次懸賞金冠軍。但算累計真是拍馬也趕不上畫竹。
一億五千四百三十萬的累積懸賞金,這是畫竹的數據。
意味著他剝削過一千五百四十三次法師的修鍊境界……
夜傾塵慚愧了,人家這才叫殺人狂呢,雪羽傭兵團那些傢伙居然說自己也是,真是沒見過世面。
感慨著,夜傾塵倒也挺想會會這個傢伙。
在一面水晶屏幕前,夜傾塵查看著香霧城日常懸賞任務。
而自己的任務列表一欄,除了畫竹的名字,其他任何信息也沒有。
這讓夜傾塵一愣。
因為普通的懸賞任務,就是在任務列表中顯示通緝目標的編號,還有懸賞令牌上顯示的地理位置。
但這日常任務竟然全無顯示,這讓自己上哪找這人去?
找人,又是找人……
剛剛和南玉楓玩過這樣的遊戲,怎麼自己總是陷入這樣的苦惱當中。
正這時,來了千里傳音。
又是牆頭三人黨,問夜傾塵情況如何。
「人沒殺到,但他給我一任務。」夜傾塵哭笑不得地千里傳音回道。
「什麼任務?」
「日常懸賞任務,我就出來了,見面說。」夜傾塵說道。
隨後戀戀不捨地瞅了秦恆一眼,心想反正這地方自己進出自如,有空再來看有沒有機會也是一樣地。
想著夜傾塵離開賞金獵人聯盟室,原從後門退出,順著寧初雪搭下的繩索爬回了牆頭。
「看吧!」夜傾塵把手裡的資料給三人看。
「畫竹……」文馨梅念叨。
「1543!!!!」凌羽驚駭。
要知道,偶爾做一件事並不難,難得是日復一日地堅持做這件事。
1543次殺人,這人真是不折不扣的打架瘋子。
「你對這人有什麼了解?」夜傾塵問文馨梅。
「我在三階巔峰期的時候和他交過一次手。」文馨梅說道。
「結果呢?」夜傾塵問道。
「我死了。」文馨梅很遺憾,也很坦然:「他技術太好了,我不是他對手。即使現在再來一次也一樣。」
「那他沒有再找過你?」凌羽問,他覺得像這種打架狂,一定更樂於尋找如文馨梅這樣修鍊境界高、實力強的法師。
「這我不知道,總之我沒有再碰到過他。」文馨梅說道。
這麼大的城市,偶遇並不是那麼容易發生地,否則找人何須這麼辛苦。
「現在每天依然會有人遭到他的攻擊……當然他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得手,否則的話,他的打架記錄絕不止這個數。」文馨梅說道。
「但至少他從來沒死過吧?」凌羽說道。
「嗯,見勢不對他總能成功脫身。」文馨梅說道。
「有點意思啊!」夜傾塵捏著拳頭。
「那麼你現在是準備去找畫竹,還是繼續你這個刺殺任務。」凌羽問道。
「一起進行吧!這個傢伙既然和我一樣擁有『衙門令牌』。那他恐怕也知道這個日常懸賞任務。很有可能也是每天來做。所以我就待在秦恆身邊,一邊看觀察秦恆的情況。一邊也就等這傢伙來領任務,順便完成我的任務。一舉兩得!」夜傾塵其實早已經想好了,還特意跑出來一趟,是想當面知會三人,勸他們先離去,因為接下來的事他們似乎做不了什麼。
果然,三人一想自己也沒法進那樓,自然是做不了夜傾塵要做的事,只能遺憾地先進告退了。
「這繩子要不要給你留在這裡啊?」寧初雪問道。
「不用了,我有的是。」夜傾塵笑道。
「唉……」凌羽嘆息著,原以為找到了有意思的事做,結果,爬了個牆后又沒他事了。
夜傾塵理解他這一聲嘆息,只好幫他轉移一下注意力:「諸葛雲廷大概就要出門了,到時我知會他一聲,然後你約了他交易。」
「嗯!」這對凌羽來說總算還是比較愉快的消息,但又想到自己因此一屁股賬,不免又有些惆悵。這悲與喜,禍與福總是共同存在……
夜傾塵重回地上,重進了城主府大樓。
這次熟門熟路地去了賞金獵人聯盟室,裡面的景象和他離開時無異。
「秦恆!」夜傾塵大叫,看能引誘過來不。
秦恆抬了抬眼皮:「任務完成了嗎?」
「沒有。」夜傾塵回答。
秦恆立刻扭頭不理他。
夜傾塵無奈地坐回沙發,等待,枯燥地等待。
望著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夜傾塵思考著眼前的這些人,在黑夜裡會做些什麼時。這時,有人突然就給了他答案。
幾名衛兵快步來到夜傾塵面前,示意他離開。
一直以來都把這裡的人當空氣,突然被這些人主動提出要求,夜傾塵真有點不適應。
「不走行不行?」夜傾塵發現這些衛兵啊和秦恆似乎有要解散的趨勢,這是機會啊!或許會有和秦恆獨處的機會。
「不行!」衛兵冰冷地拒絕了夜傾塵的請求。
「怎麼才能可以?」和這些人當然是不可能動之以情,夜傾塵只想了解一下他們的規則。
「你的許可權不夠。」衛兵回答。
「需要什麼許可權?」夜傾塵問道。
「夜暮降臨,請您離開城主府,否則將以入侵者論處。」這衛兵答非所問。
衛兵們已經都在虎視眈眈地瞪著夜傾塵。
夜傾塵終不敢再拖延,匆匆下樓,本想原路離開,結果發現後門已經被鎖,搖了兩下也沒推開。
結果,走廊中所有衛兵都開始扶著劍柄瞪向夜傾塵,夜傾塵顧不得什麼了,最快速度朝正門奔去。
「咣!!」沉重的關門聲在夜傾塵身後響起。
在他衝出正門的下一秒,城主府的大門已被鎖上,夜傾塵感覺自己像是逃離災難現場似的。
此時身處大院之中,夜傾塵抬眼一望,夜暮下的城主府大院,衛兵的布置又和白天截然不同。
那些站姿極牛地說是衛兵不如說是禮兵的角色已經全部撤離消失。
但負責巡邏警戒地衛兵卻是有增無減。
「是否還有進去的機會呢?」夜傾塵退後幾步,抬頭望著城主府大樓。
是否有什麼可能的其他出入口,結果已聽到身後亂七八糟的腳步,扭頭一看,各方向都有人大步朝自己衝來,自己身旁更是明顯已經欺近隱形的影系法師。
這些都是香深霧暖行會的人。
由行會統一安排,他們每天都有人手在這大院中巡邏警戒,發生什麼事他們都會搶著幫衛兵解決。
但他們更怕的,還是有一些故意來搗亂的人來搞破壞,那他們可就真得長期被押在這裡了。
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大多都是香霧城其他行會不想這麼眼睜睜地坐視香深霧暖越來越強大。
城主府應承香深霧暖行會,只要將這任務好好完成之後,行會就能升上一級。
香深霧暖行會現在已經是六級行會了,如果再升一級,就是七級。
城裡其他行會最大也不過五級,完全沒法和香深霧暖對抗,這讓他們不得不感到憂心。
所以,時不時就會有人來城主府搗亂,只要成功搗亂一次,就能破壞香深霧城的任務。
如果不是這地方滿院子的衛兵,這些行會恨不得集結部隊殺進來鬧他個天翻地覆,讓香深霧暖永遠升不了七級。
可恨衛兵讓他們不敢這麼猖狂,於是就是零星地搞些小股騷擾,每天也是安排人手負責時段,花樣層出不窮。
香深霧暖的人氣得都快瘋了,但除了小心防範,又能有什麼辦法?
隨著大家對保衛工作越來越上手,在大院擁有天時地利人和的香深霧暖已經很久沒被成功打擊過了。
但就在方才,剛剛入夜,有人突然發現城主府大樓門口突然就多了這麼一個人出來。
沒有人知道這人是怎麼進來的,大門那邊的防衛本就是最嚴格的。
大驚之下,香深霧暖已經全軍出動,朝著夜傾塵包圍上來。
人聲沸騰,群憤激昂。
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讓香深霧暖全會上下心驚膽戰,因為他的出現太離奇,太不可思議。
這一定是精心策劃出的什麼驚世陰謀!
這人想幹什麼?看他上下打量城主府大樓,難道他是想將大樓炸掉嗎?
此時別說炸掉大樓了,夜傾塵就是上前扣幾下房門,他們都會擔心樓里的守衛跑出來說吵了他們睡覺,讓他們沒法完成任務。
於是幾乎就是轉瞬之間,對方已經確定了一個包圍斬首行動,由他們的會長青楓親自指揮完成部署。
各方向、各系別的人都已經朝著此方向彙集,青楓苦於是個金系法師,此時無法身先士卒地沖在最前列,只能大聲疾呼:「速度!把大門保護起來!」
「知道!」得令的是幾個影系法師。
他們平時就是隱形在政務廳大門附近,此時不顧一切露出身形,卻沒沖向夜傾塵,而是一字排開,閃電般地將大門也擋在了身後。
其他人一邊衝來一邊吶喊著。
手中紛紛揮舞的東西奪目非常,夜傾塵定眼一看,發現居然是火把。
這幫人不少人手中握起了點燃的火把,昏暗的夜晚被他們照耀的有如白晝。
這火把對於香霧城的成員來說是常見的工具,人手一把。
因為在霧中時視線有礙,找不到自己夥伴所在時,有時大家就會點起火把,用火光來告訴同伴自己的所在。
但對於夜傾塵這個外鄉人來說,這就是他所沒經歷過地排場了。
正詫異間,就見那些已經逐步接近自己的人,突然一起發出怒吼,手中的火把已像手榴彈一樣對著夜傾塵投擲過來。
無數火把飛上天空,划著弧線朝夜傾塵所處的位置墜落,火光所指,夜傾塵所處位置像是被打了探照燈一般頓時成了全場的焦點。
但是眾人眼中馬上就要被架上火堆的夜傾塵卻依然鎮定從容。
這火把甩出的攻勢看上去勢頭駭人,但事實上無論從速度還是準確還是配合上來說都與藍天之巔的箭陣相去甚遠。
夜傾塵抽出長劍,深吸口氣,猛然出手。
前後左右,或刺或點或削或砍。
火把匯聚成的光芒像是給夜傾塵照出了一個舞台,台中間的夜傾塵旋風般地舞著劍,劍鋒所指處,被擊中的火把紛紛改變飛行軌跡。
和它們的身旁的火把再度碰撞。
所有火把像是同時撞上了一堵牆一般,突然開始雨點般地掉落。
圍在夜傾塵的身遭,摔成了一個火圈。
所有人目瞪口呆,甩出去的火把沒砸到對手,這種事他們可以意料。
而之後如何應對他們也有各色方案,但絕沒有眼下這種情況。
在他們的意識中,這樣地攻擊,只能閃,沒可能擋。
但眼前這人偏偏就擋下了。
火圈中的夜傾塵因為火光過分集中的問題,亮得有些不像話,大家都看不清他的模樣。
而夜傾塵也正手拎著衣領玩命扇風,很是尷尬地自言自語:「玩大了,好熱啊!」
火圈當中的夜傾塵,覺得自己頭髮眉毛都快要烤焦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夜傾塵伸手一指。一個「雷霆瞬身術」移到了火圈之外,頓時感到一陣清涼的快感,舒心了不少。
「啊啊!!」周圍卻是驚叫聲響成一片。
火光中亮得有些模糊的身影,突然一閃之間就出了火圈離他們近了許多,眾多人以為發生了什麼靈異事件。
「有妖怪啊!!」有人驚呼。
「靠,妖怪有什麼害怕的,殭屍老子都殺過!」一個號稱香深霧暖行會第一大膽的人,平時狩獵就愛去那些荒郊野地之類大家覺得有些陰森可怕的地方,經常和一些非人類的,比較噁心的靈獸較勁。
此時看到這麼多同伴驚慌成這樣,鄙視著大家。
在眾人隱隱有退意的情況下,他卻是絲毫不懼地向前幾步,仔細看清夜傾塵后大笑:「明明就是一個法師而已嘛!」
「法師?」大家愣著。
就見夜傾塵一邊整理著衣衫一邊已經朝著他們走來。
有人暗拿法器已經又準備下手,突然有人高聲呼叫:「等等,先別動手。」
聲音是從隊伍後方傳來,人群中裂開一縫,眾人看到了他們的會長,還有今天新近加入他們行會,位列十大高手,烈焰城火系法師榜第一的林江河。「林江河。」夜傾塵也看到林江河,揮手打著招呼。
「果然是你,我就想,這麼不像話的身手,也只能是你了。」林江河感嘆。
「哈哈,是我是我。青楓會長你好啊,這麼快就又見面了。」夜傾塵又和青楓打招呼。
但此時的青楓表情可就嚴肅了,沒有之前見面時那麼親切客氣的模樣,因為他必須要知道一下:「你在這裡做什麼?」
「沒什麼啊,隨便轉轉。」夜傾塵說道。
青楓眉頭緊皺。
只有每次秦恆露面時,才會宣布他們的任務情況。而此刻,夜傾塵的舉動是否對他們的任務有影響,不得而知。
他一開始已經派人四下看看院中是否有異常。
此時去了各個方向的人也在逐漸回報:沒發現什麼不太對的地方。
「傾塵,有什麼事直接說嘛,躲躲藏藏地可就沒意思了。」林江河說話了。
他絕不相信夜傾塵是來隨便轉轉,如果是隨便轉轉,之前早已經轉過了,現在沒過多久又來一趟,而且突然就出現在城主府門外。
林江河也不知他是用了什麼手法,但總感覺肯定不會是隨便轉轉這麼簡單。
夜傾塵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好吧,其實我是真有任務在這邊,不知道青楓會長能不能給個方便?」
「原來是這樣。」青楓突然笑了。
笑完卻道:「傾塵兄弟會因為任務做出如此舉動,看來也是知道我們在這邊也有重要任務,生人勿近地吧?所以……還是讓我拜託傾塵兄弟,能不能給我們個方便,先放放你的任務,等我們的任務完成,這裡自然會任由任何人隨意進出行動。」
夜傾塵挺意外。
他沒想到青楓會是這樣的回答方式。
這樣軟軟地,卻又是不由分說的拒絕。
將自己輕輕地擺在了有理的一邊。
夜傾塵再強硬糾纏,自然會被人覺得蠻不講理。
畢竟任務放一放通常不會有什麼大礙,難道要說自己的任務是有時間限制地?
夜傾塵倒不想耍這種無賴,於是也笑了笑說:「這樣啊,那我再想辦法啊!」
「謝謝傾塵兄弟了。」青楓不動聲色地說道,同時朝行會弟兄們一揮手:「大家讓個道。」
眾人閃開一條道,夜傾塵朝大家揮揮手:「打攪各位了。」邁步就要離去。
「我來送送你!」林江河兩步上前,伸手搭了夜傾塵肩頭,很熟絡地就要和他一起朝外走。
「喂,你搞什麼鬼啊?」林江河低聲問。
「任務嘛!」夜傾塵說道。
「真有任務?和香深霧暖他們有關嗎?」林江河問道。
「他們?你現在不也是『他們』的一分子嗎?」夜傾塵說道。
「呃,剛加入,改口需要時間。」林江河說道。
夜傾塵笑:「你總是換地方,加入不同的行會,有什麼特別的目的嗎?」
林江河說,「目的當然就是要在所有地地方留下足跡。」
「原來如此,真了不起。」
「不要轉移話題……你到底是做什麼任務?」林江河說道。
「這個啊,真不方便對你說。」夜傾塵說道。
「這麼看來,的確是和香深霧暖的任務有關了?」
「或許是,我也不確定……其實我這個究竟是不是任務,我都不確定。」夜傾塵苦笑。
「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林江河說道。
「這說明你林江河的地方還不夠,繼續保持。增長閱歷很重要。」夜傾塵拍拍他。
「這不是重點吧……」林江河說,「如果你真是要來搗亂的話,看來我們又要有交手的機會了。」
「所以我是你的話,這幾天就不來了。」夜傾塵說道。
「……」
夜傾塵望著正前方,目光很惆悵:「你們原來那十大高手,好幾個的排名都降到了十一之後了,難道你也想降到十一之後?」
「……」
「其實你本來是第一個的,只不過你比較走運,對抗賽死亡不降階位。」夜傾塵又說道。
「……」
「所以,這幾天別來了,為你好!」夜傾塵又拍了拍他。
「……」
「走了。」夜傾塵擺了擺手。離開了。
「靠!!」直至夜傾塵地背影消失在了霧中,林江河才終於說了句話。
再回到城主府大院時,林江河看到青楓已經喊來了幾個行會的核心人物,正在商量著對策。
看到他到來時,幾人立刻閉上了嘴。
這種場面林江河已經比較習慣了。
他今天才剛剛入的行會,怎麼可能得到全部的信任?
就算是十大高手級別的牛人也不可能。
更何況,他和這個嫌疑分子還是朋友,這次事件,林江河感覺青楓很有可能會不讓他參與了。
誰想等他走近,青楓卻主動開口問道:「林江河,你這個朋友,你覺得他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任務?」
「會!」林江河明確地點頭。
青楓很是重視林江河說的話,立刻追問道:「這麼肯定?你朋友和你說了什麼嗎?」
「沒說什麼。只是你們在這兒守衛城主府,我覺得有人來搗亂,是很正常的事。或許是受別人的雇傭,有人嫉妒你們成為香霧城第一行會。又或許忌憚你們成了七階行會吧。」林江河說道。
「我操,果然是這樣。」核心中有一人罵道。
「受別人的雇傭?那是行會任務……傭兵任務嗎……」青楓重複了一下,立刻道:「快,叫人去行會大樓和傭兵大樓那邊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任務。」香深霧暖上上下下最近都集中精力在進行這不知何時能結束的戒衛任務上,到是真的很久沒人留意行會和傭兵團那邊是不是還有什麼新鮮的任務,此時聽了林江河一言,青楓立刻發現他們有所忽略,只希望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而離開的夜傾塵,剛剛走出大門還沒步,忽然就聽到有人在喊:「兄弟!」
四下一片安靜,這聲音很輕,卻又很清晰。
雖然來得突兀,夜傾塵卻已經辨明了方向,扭頭朝左邊看去。
如果沒聽錯的,聲音是從左邊的牆根下傳出的。
沒有人,眼前只有霧。
這是城主府大院圍牆鑄造的神奇。
牆裡牆外截然不同的兩種世界,當中連一點過渡都沒有,突然就從清晰地世界跨入霧中。
「是誰?」夜傾塵隨口問了句,他尚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和他說話。
「能不能借一步說話?」聲音又傳來。
這次夜傾塵已經判斷清楚了方向,但依然不見人,對方顯然是刻意躲在霧中不現身。
「你什麼人?有什麼事?」夜傾塵說道。
「你先跟我來吧!」對方說道。
夜傾塵苦笑:「看都看不到你,怎麼跟著你?」
霧裡立刻亮起了一團火光,漂浮在半空中。
「跟著火把來吧!」對方說,這才是火把在香霧城的標準用途。
夜傾塵不知對方要搞什麼名堂。
但所謂藝高人膽大,於是也就從容了跟了上去。
其間加快步伐想要追上前看看對方到底什麼人。
但剛剛有點人形輪廓出現時,對方立刻也加緊了步伐,始終保持與夜傾塵一定的距離。
夜傾塵雖沒成功看清對方面目,此時起碼也知曉了對方的系別:不是木系法師,就是影系法師。
就看看他到底想搞什麼鬼。夜傾塵心下想著,右手一伸,手上立即多出了一把「天痕劍」。
或許是本地的打劫黨,想到這種可能性。夜傾塵不免有點激動興奮。
對方一直在前引路,夜傾塵跟在其後也是一言不發。
一路走來倒也有遇到些其他法師,這樣挑著火把走路的同樣也有,夜傾塵覺得挺詭異的事,在其他人眼中可絲毫沒有發現出什麼不對勁。
如此走著最終竟然出了城門,火光依然在繼續前進,周圍無論過往地人還是交談的人聲都漸漸消失。
「當心腳下!」此時一直安靜地對方突然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夜傾塵低頭一看,兩人走得已不是平坦的道路。像是在一片廢墟當中,雜草灌木叢生,殘垣斷壁擋道。
夜傾塵走走繞繞,心想香霧城的打劫黨也太小心謹慎了吧?
如此得天獨厚的天氣條件,還用得著找個這種看起來人跡罕至的地方嗎?
終於,前方的火光停止了前進。
夜傾塵不由也停下了腳步。
前方或許就是圈套,夜傾塵可不想冒失地就衝上前去。
他停在原地,默默地感受著周遭。
沒有人,或者說,人都在霧中,總之放眼望去身邊卻是廢墟,除此以外什麼也沒有。
「就是這裡了。」對方說道。
「哦……那麼,到底有什麼事?」夜傾塵說道。
「兄弟好像不是本城人?」對方問道。
「嗯!」夜傾塵回答。
「你從哪來,要到哪去,這些我們都不關心。不過,你似乎也有在城主府的任務。那麼我們就有共同點。」對方說道。
「我們?」
「沒錯,我們。」說話的聲音已經換了個人,而且人影也開始從霧中顯現。一個、二個、三個……一共竟然有八人之多。
夜傾塵數得清楚,正準備看看都是些什麼人時,他們卻突然都停下了腳步。
「兄弟似乎沒有蒙著臉?」一人問道。
「蒙臉?」夜傾塵納悶。
「沒錯,因為我們並不想互相知道身份,所以,我們都是蒙著臉的。這一點,你作為外城人,或許沒打算在香霧城長住,可能不會在意,不過,我們還是想提醒你一下。」對方說道。
「這樣啊,那我就入鄉隨俗吧!」夜傾塵從法則空間里掏了黑布也把臉蒙上。
跟著就見八個身影中的某一位似乎手一抬,一團黑乎乎地東西已朝夜傾塵飛來,後半程在空中展開,竟是一件極其寬大的黑色雨披。
眼看就要被風吹走,夜傾塵連忙伸劍一挑將雨披鉤回。
「這個……」夜傾塵正疑惑,對方八人終於已從霧中走出,果然各自都是蒙著面,而身上就披著這件寬大的雨披,乍一看去,像是八胞胎兄弟。
「這個……也一定要穿嗎?」夜傾塵問道。
「這個隨你,這衣服只是每個人的編號。」對方一人說道。
「編號?」
那人點了點頭:「我之前說了我們都是互不相識,只是為了各自的任務,臨時聚在一起。但是,因為我們要面對的是我們香霧城最強的行會香深霧暖,大家不想因此留下什麼後患,不得已搞得神秘了一些。」這人說著,一邊撩起他雨披的衣角向夜傾塵出示,上面綉著一個數字「四」。
夜傾塵連忙掀起自己這件的衣角一看,上面綉著的是「九」。
「大家互不知名,所以以編號相稱,你可以叫我『阿四』、『老四』、『四號』,隨你,但絕對不許叫我『小四』,我不喜歡這個叫法。」編號四的人說道。
「不許叫我『老二』。」二號說道。
「不許叫我『小三』。」三號說道。
「歡迎大家叫我『老八』。」八號說道。
夜傾塵默默地也把雨披披上,點點頭說:「我無所謂,隨便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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