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意出手
喧鬧夏夜的綠林公園一角。
陳佑安躺在一處陰影下的躺椅上輾轉反側已經良久,他無法入睡,天氣實在是太熱了,而且周圍的蚊蟲著實不領情,逮著機會就上來咬他。
「哎,算了,看來這裡也不能待了,要是再找不到像樣的工作...哎。」陳佑安抓了抓身上被咬的腫起的鼓包,連連嘆氣,背上自己的破包袱,打算找個陰涼點的地方進去蹭點空調再說。
自上次從河水中醒來至今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之前通過徒步去郊外長樂山捕殺一些小獸還能勉強度日。可隨著天氣越來越熱,他的狂暴情緒也已經越發壓制不住,要還像往常一樣殺生見血的話,恐怕失控只會是遲早問題,到時候自己的下場,想都不敢想。
就這樣,陳佑安在這座大城市裡兜兜轉轉,可算是在不同的商鋪內蹭到了深夜。
可是蹭空調也有達到終點的時候,終於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一點,就算是營業最晚的深夜食堂,也早已到達了打烊的邊緣。
眼看著這家名叫「有煎飯店」的飯店送走最後一名顧客,陳佑安也是在跑趟夥計鄙視的目光中,不得不撤退了。
凌晨的夏夜,讓步行在小巷中的陳佑安感到更加的孤獨和沮喪。想著碰碰運氣找到下家再蹭點空調來著,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一條幽深的小巷中間。
「嗯?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前面!」突然,一道黑影從他眼前掠過,黑影速度極快,稍縱即逝。帶起的一陣陰風,讓渾渾噩噩間飢餓又疲憊的陳佑安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抖了個激靈正要繼續向前查看情況時,「救命啊!」一聲呼救聲驟然響起,瞬間刺破了這條寂靜的小巷。
陳佑安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妙,可能有什麼事情發生,剛想快步上前,卻又猶豫的停下了腳步。他體內的狂暴之力蠢蠢欲動,要是再參與什麼打鬥的話,自己還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嗎?
他攤開自己的手掌看了看,雙手在昏暗路燈的照射下顯得慘白無力,這雙手究竟還能做些什麼?難道自己原本就是一個一無是處被人拋棄的廢物嗎?
呼救聲接連傳來,陳佑安思索一瞬后終於拋卻了自己的遲疑,心中那一絲善意催促著他前進。
他猛地加快腳步,這一陣速度的驟然爆發,那裡還能看得出他就是之前渾渾噩噩的那道身影。
陳佑安一個衝刺已經出現在了事發現場,呼救的那名女子正被一個乾瘦的男人逼在牆角。
「畜生,住手!」乾瘦男人抬起手掌就要對她當頭落下,而陳銳的爆喝聲也及時趕到。
乾瘦人影猛地一扭頭,好傢夥,這哪裡是什麼人,這張臉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乾屍,而且是醜陋到極點的乾屍!
「滾!」男人一陣咆哮,左手重重的一推前面的女人,身子一扭,鞭腿就往陳佑安的小腹招呼過去。
陳佑安雖然失憶,可本能的戰鬥技巧是刻在骨子裡的,再加上半個月的狩獵生活加深了一些他對戰鬥的理解,此時他的身手,可以說是毫不遜色失憶之前的狀態了。
只見他輕輕一扭身子,避開這一道快如閃電的鞭腿之後,右手往前一探,中指和食指擬成一道指劍就捅了過去。
乾瘦男人根本沒把陳銳的攻擊放在眼裡,他一擊不中,剛要抬起枯瘦的手臂再次攻擊,可豈料他的攻擊還未形成,就已經被陳銳的劍指給擊飛了出去。
小小的劍指竟能造成如此大的威力!
陳佑安也是被自己的攻擊給嚇了一跳,之前他只知道自己本能的對這種劍指攻擊頗為熟悉,全力施展劍指的時候,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也會同時噴薄而出一般,所以威力非凡。可這第一次將這種攻擊嘗試在人身上之後,才知道似乎這是一種禁用的招式,這一指下去,人還能活命嗎?
普通人能不能活命他不知道,但很快他就知道,眼前的乾瘦男人沒有死,他並不是普通人!
倒飛而出的乾瘦男人撞擊在巷子旁的一處老舊牆壁之上,牆壁都是產生了一些龜裂。
這男人明明收到了如此巨大的傷害,卻彷彿沒有痛覺一般,只是一個翻身,就立刻起身說道:「你...是什麼人!」。
沙啞的聲音刺耳異常,聽得那名癱坐在地上的女子忍不住又是尖叫了一聲。
陳佑安本來倒沒什麼,只不過他此時距離女子距離極近,這聲女子的尖叫反而讓他嚇了一跳。
「哎呦,你嚇死我了,他又沒打你,你叫什麼!」再次壓了壓體內的狂暴之力,陳佑安有些無語的兩步靠近女子,就要將她給扶起。
「狂妄的小子!」乾瘦男人的聲音再度傳來,他趁著陳銳扶起女子的空擋,又是快速挪步,欺近攻來。
陳佑安扶起女子后,那男人已經近在咫尺,如此景象,不由得又把那名女子嚇得夠嗆。
「當心!」女子失聲驚叫提醒。
然而她這一聲提醒卻是晚了。
陳佑安冷笑道:「就等你主動送上門了。」他猛地一個轉身,左手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張黃色符籙,對著來人就直射而去。
乾瘦男人本就迎面而來,速度極快,根本來不及閃避。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魄無喪傾!」陳佑安快速低喝一陣,那張飛射出去的符籙直接在乾瘦男人的胸口處炸開,形成一道無形的鎖鏈,將他束縛在了原地。
被符籙束縛的男人直接無法動彈,就那麼在倒在了地上,掙扎了起來。
「既然不是人,那就送你上路!」陳佑安直接丟下一句話,再次伸出劍指,就要對著倒地的男人一指而去...
「嗯?」一旁的女子好奇的嗯了一聲,就看陳佑安站在那裡,無端的開始抱著自己的頭,而他的表情竟然開始猙獰了起來,看得出他非常痛苦。
陳佑安的狂暴之力突然湧上心頭直衝他的大腦,就在剛才和眼前的乾瘦男人接觸的瞬間,一股冰冷陰氣也順勢侵入了他的體內。而這股陰氣他本是絲毫不懼的,可不知為何,在他動用劍指的時候,卻是發難了起來。
「啊!小子,你給我等著!」地上的男人得到了這片刻的喘息功夫,顯然已經從剛才那張符籙綻放出的威能裡面解放了出來,不過他怯於繼續攻擊,乾脆選擇了逃跑。
乾瘦男人的速度很快,沒幾個呼吸間,就已經逃出了兩人的視線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