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小皇子沒了
手中醫書掉落，只是卻沒有多少驚訝，或許就連蘇婉心中，都覺得早已經無力回天了。
蘇婉站起身跑出，一側的子言連忙去拿油傘，然而蘇婉已經大步跑入了雨中。
「長公主。」
三個丫鬟連忙去追，竟是落後了一大截。
等到蘇婉趕到犧梧宮的時候，正好看到那粉嫩的小手無力的垂下，耳邊那猶若貓泣的哭聲也消失殆盡。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
蘇婉忍不住踉蹌倒地，渾身的雨水順著往下落，春雨偶然也帶寒，讓她忍不住打一個戰慄。
犧梧宮中哭聲一片，也不知是真的為已經逝去的小皇子傷心，還是說只是例行公事，做個樣子。
蘇婉面容木然，一滴眼淚都滴不出。
子言三人趕到的時候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雖然不是自己的主子，但是相處了這麼久，她們也習慣了每日逗弄著她，如今親眼看到這麼小的孩子沒了，不免心中感慨萬千。
蘇婉看著床畔，久久不語。
子言擦了擦眼淚，上前將蘇婉扶起。
蘇婉木訥跟著站起，隨即沉聲道：「準備喪儀吧。」
小皇子薨逝，滿宮上下哀悼一片。
然而這個時候，蘇婉卻是出了宮。
驛館中，蘇婉一身濕漉漉的闖入。
守著阻攔的侍衛也被跟隨在身後的裴玉輕易解決。
房中，蘇楚風與月容從軟塌上起身，看著闖入的蘇婉有些意外。
「婉兒，你怎麼來了。」
蘇婉看著兩人，方才還憤憤的心忽的平靜下來。
抿了抿唇，只是說了一句：「小皇子，沒了。」
蘇楚風挑了挑眉，說道：「那倒是要讓太上皇節哀了。」
抬步逼近一步，蘇婉沉聲詢問：「小皇子染上瘟疫，跟你有沒有關係。」
蘇楚風蹙眉，反問一句：「婉兒，是在懷疑你的哥哥嗎？」
「你只回答，是或不是。」
蘇婉嗓音有些沙啞，就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否太過多疑。
「不是。」
月容代替回答，隨即沉聲道：「婉兒，不知你聽了誰的蠱惑，但是你應該也明白，如此明顯的指認著羌國，皇上怎麼可能做。
而且小皇子與三皇子都在皇宮之中，根本不足矣讓人如此冒險。說到底，這麼簡單的伎倆依照你的聰慧應該一眼就能識破才是，左右不過是早就對我們埋下了疑惑，才會在這麼大的雨時跑來質問。」
月容的話像是一盆冷水，將蘇婉澆了個透徹，從頭涼到腳。
面對她的職責，蘇婉一句話都無法說出。
她是懷疑了，才會冒雨前來，說到底，還是不信任。
蘇楚風看著蘇婉，卻是笑了笑：「如今形勢，婉兒懷疑也是情理之中。」
蘇楚風大度開口，看著蘇婉又輕聲安撫：「婉兒，你知曉哥哥只做萬無一失的事情，此事絕非是我所為，哥哥可以像你保證。」
看著蘇楚風的面容，蘇婉再也無法懷疑是他。
然而既然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是我來錯了。」
蘇婉呢喃一聲，抬步離開。
「婉兒。」
蘇楚風喚了一聲，然而蘇婉卻沒有回頭，又或者說，不想回頭。
「皇上。」
月容拉著他，一面容複雜：「她的心或許很亂，讓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哎，婉兒太過重情了，這不是什麼好事。」
蘇楚風面容擔憂，顯然是有些顧慮。
月容卻莫名緊張起來，連忙開口：「不過，這也是她的優點不是嗎。」
「是啊，也正因此，可以免去許多麻煩。」
一瞬間，又有些左右抉擇兩難。
月容不敢再說什麼，只是輕撫了撫他的背部。
「有裴玉在，長公主會無事的。皇上，早些休息吧。」
「嗯。」
蘇楚風擁著月容躺下，然而面上的神情卻是惹人深思。
蘇婉回到犧梧宮的時候，卻發現厲言的轎攆就停在那裡。
還沒有看清，便被拉了上去：「回宮。」
一聲冷清的聲音從側傳來，蘇婉被拉入懷抱，掙扎了兩下，便就停了下來，任由他抱著。
金龍殿內，厲言一臉心疼的為蘇婉擦著身上的雨水。
子言從側走來，渾身同樣濕透，但是儀態卻是一點都不失。
「皇上，沐浴已經備好了。」
「去洗洗吧，等你出來，我便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厲言輕撫著蘇婉的面容，滿是疼惜。
這個傻丫頭，這麼大的雨一點措施都沒有，這不是招他心疼嗎。
蘇婉抬著眸子，暗淡的眸中升起了一抹光亮：「你知道是誰做的？」
「嗯，查清楚了。」
厲言點頭，撫了撫她的墨發：「聽話，去吧。」
蘇婉機械的點了點頭，隨著子言離開。
等到被熱水淹沒，蘇婉渾身才放鬆下來，許多事情在腦海中也清明起來。
等到穿上了舒適的褻衣，蘇婉這才走出。
厲言正在批改奏摺，見到蘇婉走來當即放下筆將她攔腰抱起，放在軟塌上，修長的手指勾著軟被將兩人遮蓋，將一側子玉端來的薑湯端到她的嘴邊輕聲哄道：「乖，喝下。」
蘇婉一飲而盡，辛辣讓她忍不住咳了起來。
厲言眸中無奈，輕拍著她的後背。
蘇婉美眸泛著淚，卻不忘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厲言嘆了口氣，沉聲道：「是李奶媽，我的暗衛監視到了她燒毀自己的貼身衣物，已經讓江太醫試驗過，那衣物果然沾染離開瘟疫。
百草叔說她之所以沒有沾染過，或許是因為裡衣浸濕了葯汁，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我已經讓人盤問她幕後主使，只是現在也沒有什麼消息。」
「怎麼會是李奶媽。」
蘇婉滿眸的不敢置信，她自從小皇子出生后便就一直伺候在側，當初她也是瞧著她細心，且又對小皇子真心一片，這才留下。
至於為何覺得她真心，除了一直照顧小皇子照顧的無微不至外，還有攬月閣失火時是她拚命將小皇子救了出來，為此還險些丟了性命，現在後背都有猙獰的疤痕。
因此，她也一直對他十分放心，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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