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送他最後一程吧
「罷了罷了，怪就怪他太過苦命，生在了不該生在的地方。你走吧，別再來這是非之地，他想借你刺探我，只是可惜，要讓他失望了，如今的我什麼也沒，連死都不怕的話，還能、懼怕什麼？」
蘇婉面容一滯，向來伶牙俐齒的她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
深深的看了蘇婉一眼，抬步離開。
前腳走出，後腳硃紅色的門便上了厚厚的枷鎖。
蘇婉看著遠處的天空，竟是不知曉厲時以後的結局會如何。
如果不會死於非命，那是會不甘寂寞死去，還是會被一生幽禁到死。
這麼一想，倒是不如前一個。
自嘲輕笑，蘇婉抬步走下高高的台階。
昔日的青龍殿是青玄真龍天子所居住的宮殿，如今的青龍殿卻困住了曾經的天子。
一朝淪為階下囚，再也無人敢俯首。
回了犧梧宮，正見不少宮女太監走出。
眾人看到了她，連忙跪下苦苦哀求想要留下。
犧梧宮的長公主是最仁慈不過，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就連平日賞銀都要及上了月例錢，因此犧梧宮是最為讓人羨慕的一個宮。
如今不知為何要將他們遣散，他們自然不甘心，也不捨得。
蘇婉此刻心中正是複雜，聽著他們哭哭啼啼，只是皺著眉頭開口。
「犧梧宮用不著這麼多人，子言已經為你們選好了去處，不會比犧梧宮差，去吧。」
說罷，便就抬步離開，不理會身後的哭喊聲。
到了院中，辛夷便就迎上來：「長公主，只留下了一個奶媽，她一家老小都被蓮太妃派人看著，其餘的有奴婢，不會有任何事情。」
「嗯，。若是你忙不過來就讓子苓，你們多辛苦一些。」
說到底，只有將祺兒交給她們，才是最安全的。
「是。」
辛夷俯了俯身，面色嚴謹。
小皇子最終下葬，厲言下旨封了王，而且聖旨上還蓋著傳國玉璽的印記。
葬禮風光，是以王爺的規矩下葬。
宮人之間流傳起來，都說如今皇上已經是名正言順。
然而蘇婉卻是十分很意外，意外厲時怎麼捨得將傳國玉璽交出。
面對蘇婉未說出口的疑問，雲染卻是看的十分清透：「一個傳國玉璽，換來一個王位，說到底，還是不虧的。」
言外之意，便是說厲時用傳國玉璽才給自己的兒子換來了一個王位，以及這死去的風光。
可是蘇婉從來都不知曉厲時會因為這個而讓出自己的底牌，他很明白若是沒有傳國玉璽，厲言便一直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坐著那個皇位，這才是他想要的。
可是交出了傳國玉璽，厲言的這個皇位便就坐的更穩，他不是更沒機會了嗎？他怎麼捨得？
「你也辛苦了，早日回去歇息吧。」
雲染理了理身上的喪服，嘆息道：「逝者已逝，我們這些活著的人還是活著。」
聞言蘇婉睫羽動了動，忽的轉身看她：「經歷了這麼多，你的想法可有改變，是想出宮，還是依舊想送厲時最後一程？」
「還是送他最後一程吧，想必，也不會太久。」
雲染一副看的清透模樣，蘇婉卻是依舊勸了一句：「送或不送，結局都是一樣，或許還會給自己找了不快。」
「婉兒。」
雲染忽的輕喚了一聲，詢問：「你可曾看過古書記載，人死後要過奈何橋，奈何橋下便是黃泉，黃泉之水猶若極北之寒，那樣的橋，若是一人過，就太冷了。」
雲染的眸色渙散，思緒不知曉飄到了何處。
蘇婉聽的心中觸動，終究是沒有在說什麼，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抬步離開。
小皇子下葬后，整個後宮也陷入了沉寂。
御花園中，蘇婉抱著祺兒玩耍，身後忽的有人呼喚自己：「婉兒。」
蘇婉看去，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皇兄。」
沒錯。面前的人，不正是蘇楚風嗎。
「還想著待會去看你，未曾想在這遇見你了。」
蘇楚風倒是有些欣喜，目光卻是在祺兒身上停留住。
「這便是祺兒吧，我能抱抱嗎？」
蘇婉美眸半垂，淺笑將孩子遞了過去。
蘇楚風接過，已為人父，抱個孩子也是輕車熟路。
「養大的倒是不錯，看這小模樣，倒是像極了婉太妃。」
蘇楚風輕飄飄說著，一側的幾個丫鬟卻是提心弔膽。
「嗯，是有些像。」
蘇婉出言附和，見他身後也沒有隨從，便就詢問：「皇兄一個人嗎，月容呢？」
「她在驛館。」
蘇楚風回著，伸手捏了捏祺兒的小臉：「婉兒以後若有孩子，定然是會更加的靈動可愛。到時候若是有機會可要帶回羌國，看看我這個舅舅。」
蘇婉看向他，不由的去思忖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這話是何意，是單純的想看孩子，還是說為了以後厲言的孩子？
蘇楚風好似看出了她的想法，不由蹙眉：「收起你的想法，不然哥哥可是要不開心了。」
被看破心思，蘇婉卻是失笑：「最近想事情想多了，竟是有些習慣了。」
「你啊你。」
蘇楚風無奈搖頭，竟是沒有責怪的意思。
「許久沒有嘗到你的手藝了，為了懲罰你，就罰你做一桌子山珍海味。」
「好，與皇兄喝兩杯。」
蘇婉淺笑應聲，倒是沒有拒絕。
犧梧宮中，蘇楚風環顧四周，卻是有些不滿意：「怎麼才這點伺候的人，真是奧核酸。」
蘇婉將最後一道菜、放在桌子上，解釋：「本是有不少，小皇子一事後都遣出了，已經死了一個無辜的孩子，不得不防著。」
話落，蘇楚風卻是不屑冷笑：「說到底還是厲言無用，竟然讓你操這份心。」
「羌皇教訓的是，朕虛心領會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厲言大步走進，坐在蘇婉身側。
對於他的到來蘇婉也不意外，只是招手讓子言給他拿了一副碗筷。
蘇楚風看著他，有些不悅：「莫非是前朝的事情處理完了，你竟然有空來此？」
「本書等著一個客人，誰料等了許久反倒是被放了鴿子，只有來到此處尋人了。」
厲言說著，卻是譴責的看向蘇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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