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靈雨的無窮妙用
水下，深不見底。
一隻巨大的金鯉魚撥動水紋，緩緩游到河裡一座土廟前。
廟門前，兩個碩大無比的字。
「龍王。」
龍王廟。
塘泥中一對燈籠似的大眼，龍王廟前，忽的睜開了一對赤紅色的眼眸。
廟裡，洪亮的聲音傳出。
「巍巍千載，龍王一脈，行雲布雨，庇佑一方，得吾龍王令，承我龍王命！千載之後，新的龍王出世！」
……
路上，陳小皮陡然一驚。
腦海里就這麼突兀冒出來的畫面，老龍王念出那番話的時候字字鏗鏘，仙氣氤氳。
那一段長長的口訣他確實沒記住。
不過老龍王在說完那番話后做了幾個手訣，就像鐫刻在腦海深處，每一個動作多清晰無比。
「這是布雨陣？」
龍王在夢境里說，布雨陣能夠聚集天地靈氣，讓枯木逢春，讓患禍愈痊。
路邊有朵已經枯萎的打碗花。
陳小皮本就跑的急，何藝落在後頭早就沒了人影。
他便摘下打碗花，手指掐決。
布下簡單的布雨陣。
只見一道道水霧肉眼可見的匯聚一處，在水霧中心已經枯萎的打碗花，霎時如同注水了一樣，伸展開了花瓣。
已經發黃的葉子，更是變得翠綠欲滴。
布雨陣竟然是真的？
陳小皮目瞪口呆。
「小皮哥，你咋還站在這，等我嗎？」少女臉上緋紅。
「不是，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你回家吧！」
陳小皮將花扔掉，把何藝的蝦網接過來幾個。
陳小皮才想起來，何藝是村小何老師的女兒，長得也挺漂亮的。
從中學開始就給自己寫情書。
哼，要什麼女人，女人只會影響拔刀的速度。
已經到了村口，拐彎就往家跑去。
又過了一會，肥貓小花騎著大黃狗，搖著尾巴走到村口。
「瞄！」似乎嗅到什麼，使勁拱了下鼻子，憂鬱的貓臉上寫滿疑惑。
隨後，一口將地上的打碗花吞進肚子。
打碗花吃完就不打碗了吧！
它身體的毛髮變得愈髮油光錚亮。
……
「陳大龍，你可算是出來了。」拐子走路有點跛，人削瘦。
陳大龍頭髮花白，站在那就像是不老青松。
「我問你養雞是不是你自己非要跟著？是不是你跪著求我帶你？現在發雞瘟，怎麼就怪起我來了？」
在村子陳大龍年紀頗大，輩分也不低。
以前拐子見到客氣的讓煙叫大爺，可是今天那是直喊大名，頤指氣使的像大爺。
周圍一些村民也質疑起拐子。
「對呀，養雞總會遇到難題，不能一有難題就怪到了陳大哥身上。」
「要我說村長那個陸遠那禿子就是焉壞，這事他要是出面擺弄一下怎麼可能鬧起來？」
一番斥責，拐子也有些惱羞成怒。
「啪！」
將隨身帶來的雞籠摔在地上，「咯咯！」裡面一隻母雞驚恐的亂叫著，一動不動，顯露著病態。
村民全傻了，拐子一生氣，不會真打起來吧？
眾人嚇得不吭聲。
沒有讓他們猜測，拐子拳頭一握就要照著面門砸。
「小皮爺爺你快躲家裡去啊。」
「就你們兩個老的別跟拐子硬著來。」
眼看這一拳將將砸下。
忽的，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什麼鬼東西……」拐子人根本站不住，被撲倒滾到地上，使勁想將黑影拽下來。
喵嗚……
拐子瘋了，貓？哪裡有貓能把自己這一成年男子給撲倒的？
成精了嗎？
「小花，回來！」
陳小皮將魚蝦工具什麼的放在一旁，將小花貓喊了回來。
一旁的大黃也在凶神惡煞。
「拐子叔，你想對我爺爺動手？」
也不知怎得，以往眾人覺得陳小皮說話客客氣氣，人挺好相處的。可是今天，陳小皮的話依舊客氣，卻讓人沒來由覺得心裡發冷。
跟以前比，陳小皮好像有了變化？
拐子聽到，心裡一緊。
還有剛才的貓，怎麼回事？
「咳咳！」拐子清了下嗓門，驚魂未定的情緒緩和一些，才冷笑道：「我找你爺賠錢，這些病雞全是你爺忽悠我養的。」
拐子還嘟囔了句。
下一刻，喊回了小花的陳小皮站在了他面前。
貓狗跟在後方，就像是守衛。
「你剛才準備打我爺爺？」陳小皮皺眉問。
「是你爺爺坑我先……」拐子辯解。
下一刻，卻見陳小皮直接一拳。
砰！
拐子鼻子流血。
捂著鼻子痛苦地喊道：「你們其他人幹什麼吃的？你們不也想要錢嗎？現在我被打還不幫忙？」
和拐子一起來的村裡人，畢竟低頭不見抬頭見沒敢出現。
反而是拐子帶來的兩個親戚，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已經把陳小皮圍起來。
這大熱天，兩人卻穿著長袖，袖子里鼓鼓囊囊。
「小皮你回來。」陳大龍沒想到陳小皮會動手，嚇了一跳。
同時連忙頂在陳小皮身前，用已經有些駝背的身體護住孫子。
拐子的那兩兄弟哈哈大笑：「我還以為多硬氣呢，看到我們弟兄怕了吧。陳小皮你打傷我哥，現在我就教訓你一頓。」
說完，另一位冷笑。
「想活命，陳大龍你給老東西現在就跪下，為你孫子求情，不然我們往死里打。」
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陳大龍又怎麼可能讓小皮挨揍。
村裡眾人都在指責他們做事過份，不過卻沒有一個有上來幫忙的意思。
陳大龍雙腿一軟，正準備跪下。
「爺爺，不用！」卻見陳小皮托著爺爺，對那邊的小花和大黃道：「你們兩個保護爺爺奶奶，知道吧？」
陳小皮是爺爺奶奶養大的。
什麼都可以無所謂。
但有人當著自己的面欺負爺爺奶奶，現在不但想揍自己，竟然還想要爺爺下跪。
他可是七十歲的老人啊。
龍王令湧入身體內的時候，陳小皮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加上布雨術。
對付三個小混混，拐子剛才挨了一拳還不一定敢上來。
陳小皮一點壓力沒有。
下一刻陳小皮走上去，朝著二人伸了個中指，然後反轉筆直向下。
「小崽子，想死吧？」
「上，弄死他丫的。」
卻見兩人從袖子里抽出鋼管，朝著陳小皮就打。
「小皮你小心啊。」陳大龍一顆心跳到嗓子眼。
屋子裡，奶奶汪冬梅也聽到動靜：「咋回事老頭子？是不是小皮出事了。」
陳大龍擔心眼睛不方便的老婆出來，連忙穩定心神：「沒有，外面我們能搞定，你別出來。」
眼看著鋼管就要砸在面門，陳小皮卻一動不動。
這讓陳大龍擔心孫子是不是嚇到動不了。
村子里其他人偷偷捂住眼睛，不敢看到血肉模糊的那一幕。
「用武器？我沒有，怎麼辦呢？」
沒想到此時的陳小皮卻一點不慌。
陳大龍忽然覺得像是第一次認識孫子。
下一刻，陳小皮卻慢慢悠悠的，勉強避開這一擊。
與此同時，兩人腳下忽然一滑。
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灘水。
記得之前明明沒水的啊。
他們站的是一片草地，沾了水滑的要命。
而就在他們栽倒的瞬間，陳小皮的拳頭落下。
咔嚓！
「啊……」
兩人一前一後，慘叫。
陳小皮的拳頭別看軟綿綿沒有力氣，可如今他的體質和之前比已經有了大幅度提升，這一拳，他們肋骨斷裂。
直接喪失戰鬥力，暈死過去。
情況轉變只是一瞬。
包括陳大龍，在場的人全都傻眼了？
「小皮打架好厲害呀？」
「陳小皮上學的時候沒幹別的事，就打架了吧？」
「這兩是不是訛的？不就打一拳嗎？怎麼還暈了？」
陳大龍後知後覺，連忙跑過來，在陳小皮身上上下觀察：「沒事吧，小皮你受傷了嗎？」
「我沒有，他們傷了，肋骨斷了。」陳小皮眉頭蹙起，冷哼道。
「侮辱爺爺，還想讓爺爺下跪，斷他們一條肋骨算是輕的。」
陳大龍雖說一輩子窩在山裡，可也不是什麼怕事的人，見孫子為自己報仇，心裡很是高興。
其他人，卻是不敢再言語。
最恐懼的就是拐子。
沒想到陳小皮說出手就直接干翻兩人，干斷他們的肋骨。
這也太狠了。
嚇得拐子連忙往後縮，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來要求。
氣氛，濃郁到極致。
「叮鈴鈴……」自行車車鈴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只見何立騎一老式自行車，撥動著鐵鈴鐺。
「您也來了！何老師。」有人見到連忙打招呼。
「何老師這些年一直幫咱念字，教我們怎麼用化肥農藥。在村裡誰的威望也比不過他。村長既然不出現，那何老師你就說句公道話。」
看熱鬧的村民看到村小學老師何立，一下子就像是看到主心骨。
連忙請他幫忙說幾句話。
將自行車打在一旁，何立給在場的男人灑了煙。
這才凝了眉，急道：「我聽小藝路上說過了，這件事起因陳叔也是想大家跟著一起養殖發財，沒曾想卻遇到今年鬧瘟疫，這是天災，不能怪在陳叔頭上。」
何立嘆了口氣，「要我說，這事拐子你就算了，等來年年份好些，再多養些雞鴨，可不就回本了。」
一番勸說，何立以為自己作為村小老師，應該能勸住拐子。
卻不知剛才發生的事。
兩個手下直接斷了肋骨，拐子哪裡還敢要求。
可不就坡下驢，拐子連忙一拍手：「好，這兩百隻雞就算是我虧了。陳家的恩情我算是記下了。」
拐子撿起地上的雞籠準備離去。
卻見陳小皮快了一步將籠子里的母雞拿在手裡，手裡的濕衣裳放在一邊：「兩百隻雞你不就是想要拿回本錢，小雞一隻三塊，養了三個多月，算上飼料人工，一隻算你十五。一共三千，你把瘟雞先拿來，這三千過兩天就與你。」
就在這時，陳小皮想到自己的靈雨能讓枯萎的花重新復活過來。
那如果對這些病雞使用布雨術？
是不是也能治好病雞的病？
他要試驗一番。
如果是真的，肯定能從中大賺一筆。
更何況，爺爺的名聲一直在村子很好，不能因為雞瘟的事，讓眾人覺得爺爺故意坑了他們。
「好，說話算數。」
不知道陳小皮的心思，拐子還高興壞了。
想到陳小皮剛畢業沒生活經驗，肯定不懂雞瘟有多恐怖，還以為撿漏了呢。
見陳小皮答應下來，拐子把病雞扔這就準備走了。
「站住，你的雞我要了，可你污衊我爺爺的事……」陳小皮冷笑：「還是說你打算和那兩個同伴一樣？」
此話一出，拐子「咕嘟」，緊張的咽下唾沫。
陳小皮太狠了，要是對自己動手，那也要斷肋骨。
他二話不說直接跪在地上、
「咚咚咚！」
連續朝著陳大龍磕了三個響頭：「陳叔對不起，我冤枉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陳大龍目瞪口呆，拐子這樣的村痞竟然會認慫？
這麼怕小皮？
怎麼感覺出去一趟，小皮變了啊？
「把你的人帶走，滾吧。」陳小皮叱道：「下次你要是再敢對我爺爺不敬，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拐子連忙帶著兩小兄弟，灰溜溜的跑了。
「既然小皮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按小皮說的，天快黑了，大家回去做晚飯。」何立見沒自己的事，也離開了。
村民離去的時候，一個個嘆氣不已。
「陳小皮確實衝動，這些病雞弄回來，就算是吃也要考慮會不會傳染人吧！」
「小孩子做事沒分寸，陳叔怎麼就不壓著他。」
「弄這麼些瘟雞回去，他家可怎麼養啊，不回傳染自家養的那些家禽吧？」
陳小皮今天的表現雖然怪，不過大家覺得可能是看自己爺爺受欺負，有些不顧一切了吧。
肯定還是那個又慫又皮的陳小皮。
未必就變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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