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男人兒子都打她
媽蛋,都二十九十年代了,還有這樣肆無忌憚的家暴出現,是可忍孰不可忍了!這還是國家單位家屬區呢,這男人打女人就沒人管了嗎?這樣公然地挑戰社會的和諧,還給不給我們新社會婦女的面子?
一股正義一下子就竄上了賈二妹的頭,讓她忘了自己是來這裡找人的,「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樣的事,這男女雙方的單位就沒有一方出面管一管嗎?」
「呵呵!」老頭子冷笑了一聲,說:「怪不得別人,怪她自己不爭氣唄,一味地對那男人好,對那男人妥協,能咋辦?人家這些人看不下去了上去干涉,她又護著男人,讓別人不要管,你說別人還咋個管!」
「哦,有這樣的女人啊?那倒是有些自找的。」賈二妹說。
「是啊,那女的還是有工作單位的,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少,全都拿去給男人買衣服買啥子的,自己樸素得不得了,硬是把那個男人慣得對她拳打腳踢!」老頭子說,「還有更過分的呢,她不是有個兒子嗎,那兒子也打她。」
「啊?她的兒子也打她啊?」賈二妹聽得有些不相信,「是她親生的嗎?」
「咋不是她親生的嘛!聽說還是她頭嫁男人的兒子,改嫁后帶到這家來的,她自己跟這個男人生不出來了,就從前男人那鼓搗把娃兒要來的。」
「……」賈二妹——這怎麼……怎麼有些似曾相識呢?
「請問,那家子姓啥啊?」賈二妹問。
「男的姓黃,女的姓廖,」老頭說,「她那娃兒都上初中了,半大小夥子了,也瞧不起她,還常常罵她『你看你這副醜樣子,又不愛打扮,一點魅力也沒有,哪個會喜歡你啊?!』」
果然是廖小玲和黃小建!
真沒想到廖小玲會混成這樣!
哦,她從前就預料到了的廖小玲跟黃小建在一起不會幸福,可沒想到她這跟幸福半點邊都沾不上,簡直就是悲慘。
看著她在發獃,老頭子這才想起她是來找人的,於是問道:「女同志,你要找誰啊?哪一家?」
「我……我……」賈二妹頓時就羞愧得不好開口了,「我就是……來找姓黃的那家……黃小建。」
說完,她咬了咬牙。
聞言,老頭子一愣,隨即說到:「不好意思,我剛才說多了,你就當我沒說過哈……對了,不是男方的親戚朋友還是女方的親戚朋友啊?」
「我是……」賈二妹遲疑了一下,然後硬著頭皮說:「女方的……」
聞言,門衛老頭看賈二妹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你是女方的啥子人喲?我跟你說,你還是去看一看你家那個娘娘吧!活得硬是造孽喲!算了,我說這話有點那啥……不過,那男人打你家娘娘的時候那是真狠啊,打得哭天搶地的,我們看著都那啥。上次也是……就是那天,那男人深更半夜才回來,女的像是睡著了,男人敲門沒聽到,在男人很叫了一會門后女人才開的門,結果你猜咋樣……」
「咋樣?」賈二妹的心都被吊起來了。
還有啥可猜的,肯定是挨打唄!
可是老頭子接下來的話比挨打還悲慘——
「因為那男人敲門有點狠,我是肯定被驚動了的,我就去看,因為他們住二樓嘛,很容易就看到的。然後就見門開后男人衝進去一陣拳頭耳光,打得女人嗷嗷叫……女人哭了,男人還心煩,一把抓著女人的頭髮就往門外扯,扯出門口再一腳踹下樓梯,還罵道「滾遠點去哭!不要再回來!賴在我家就像條狗一樣!」,就這樣子罵的,女人骨碌碌地就滾到一樓坎坎上去了,抱著肚子哭都哭不出來……」
「……」賈二妹倒吸了一口冷氣,感覺頭皮都在跟著發痛一樣。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對那男人說「這好歹也是你老婆,不是一條狗,你也不能這樣整啊」,然後那男人砰地一下就把門關上了,那女人從樓梯坎上爬起來,就坐在門口,也不敢射門,就在那坐著,可憐得很啊,真的就像一條被人丟棄的狗……」
說到這,老頭子一下子意識到了人家的親戚還在這呢,於是又說到:「對不起,對不起,我說得太實誠了……不過真的就是那情形啊,你說她好歹也是個國家單位的公職人員,咋就這麼沒出息呢?我說你也去你單位反應反應,要不去他單位揭發揭發吧,可女人卻說丟不起這個臉!哎,你說這事,是不是自找的!」
「……」賈二妹狠狠地點了下頭,心裡說不出是股什麼滋味。
明明廖小玲是自己的侄女,明明比自己小了一輩,可這老頭卻說「你還是去看一看你家那個娘娘吧」!「娘娘」就是姑姑和姨媽的方言。
就憑這句話,就可以想像廖小玲現在的容貌變得有多蒼老。
「妹子,我再問你一句話哈,你們這些親戚是不是都不管她了喲?她由父母?我咋從來沒看到她娘家有啥人來過呢?」老頭子又問。
「她……脾氣犟,當年我們都不同意她嫁給那個黃小建的!」賈二妹咬著牙說,「這個死女子,真是活該啊!當初把家裡的值錢東西全都拿去貼補這男人了,結果卻換來這種待遇……」
「哎,可見老一輩人說的好,「父母不同意的婚事你一定不要同意」,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老頭子一擺手說:「你快去看看,又挨打了……回頭好好勸勸她,不說了,就這些,我不是搬弄是非,我是實在看不下眼了!」
「嗯,我知道,謝謝你老伯。」賈二妹點頭說著,然後從門衛室出來,往老頭子手指的那個門洞走去。
她走到一樓拐角處的平台上止住了腳步,目光所及,只見一個女人蓬頭垢面衣衫不整地蹲在門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哭聲更是可用「凄慘」二字來形容。
而且開始哭得很忍辱負重。
這就是廖小玲?
據說這位女士,還是有著一份非常體面的事業單位編製工作,怎麼從穿著打扮和精神面貌上看就讓人誤認為是個農村大嬸呢?
其實這位廖小玲女士的年齡並不大,三十多點歲而已。
本來就對廖小玲不太感冒的,這時看到她這副凄慘的樣子賈二妹硬是被她氣得胸口痛,丟臉啊!
要是向國強這時候在場,會怎麼想?
深深地吸了口氣,賈二妹邁上兩步,終於開口了:「你怎麼啦?出啥事了?」
廖小玲抬頭,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幺舅母站在面前,她愣是不敢相信,愣住了。
「我問你在哭啥子?」賈二妹忍著氣問。
「哇——」地一聲,廖小玲放生哭了,剛一出聲又強力收聲,「我……沒啥……幺舅母……你咋來了呢……」
「我聽說你被人打,所以我就來看看啊!」賈二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
瞧瞧這無腦的女人,還在為那個黃小賤打掩護!
「我沒有……我被誰打啊……」廖小玲從門口的地上起身來,轉身想去敲門,但手一舉起又放了下來。
「好吧,你沒挨打,那你臉上的巴掌印是哪來的呢?你又為啥蹲在門口哭呢?」賈二妹忍住心裡的怒意,說到:「這不是你家嗎?我這個幺舅母都走到你門前了你也不請我進去坐一坐!」
「幺舅母……我……」廖小玲一個沒繃住終於又哭出聲來,「對不起,幺舅母,我開不了門……」
「你自己的家為啥開不了門?」賈二妹提高了聲音質問。
廖小玲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他打我……兒子看不過……也上來打我……嗚嗚……」
「廖小玲,你看看今天是啥日子,端午節呢!端午節你被人打,被人關在門外,臉呢?臉呢?你也是個堂堂大學畢業生,你就活得這麼豬狗不如么?」賈二妹氣憤地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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