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集資開礦
有了樂城公主和魚朝恩的支持,李富貴決定掄起膀子大幹一番。他有個毛病,只要一提到礦一提到煤,渾身上下總有使不完的力氣,如果不把這道力氣發泄完,說不定要七竅流血而亡。
但樂城和魚朝恩的支持對於李富貴來說,最多只能算是人力和精神支持。光有人和幹勁,沒有工具無論如何也幹不了的,而這麼多人需要的工具又不是個小數。倘若在平時,別說這幾百號人,就是上萬人的工具也是輕易可得。現在正逢戰亂,到哪去弄這些工具,又到哪去籌集買工具的錢呢?
李富貴和樂城、魚朝恩商量了好些天都沒有結果,眼看著口糧一天一天少下去,三人也是愈發焦急。尤其是李富貴,當初已經誇下海口說挖煤定能賺錢,現在卻遲遲未見動靜,長久以往,不等口糧耗盡,他自己也沒顏面留在這營寨里了。
為了這啟動資金,李富貴幾乎想盡了法子,甚至都想拉一撥兒女兵扮作土匪去攔路搶劫了。倘若是他而不是樂城來領導這些女兵,他真說不定組成了史上第一支女子搶劫隊。
到最後,李富貴終於想出了一個方法——集資。
這招在他最早發家之前曾被他用的滾瓜爛熟。當初為了能夠承包第一口礦井,他打著白條從東家借一萬,從西家湊五千,最後居然湊齊了整整一百萬。在借錢的環節上,李富貴一向拉的下臉面。只要有需要,他甚至可以去找當初追過翠鳳的情敵開口。
有了這最初的一百萬啟動資金,又趕上電力短缺煤炭旺銷,他用一年時間就還清了所有結款,還多付給每個債主近兩厘的利息。即使這樣,到最後他手裡還凈落下五百萬。
俗話說好借好還,再往後當李富貴需要用錢時,那些債主擠破了頭把錢借給他。李富貴要借十萬,別人就借給他二十萬。他說借半年,別人就說「錢先放你那,等有了再還也不遲」。李富貴雖然在礦工眼裡被稱作「李扒皮」,但在債主們眼中卻成了比銀行還值得信賴的搖錢樹。
他用五百萬和後來借的錢買斷了承包的礦井,緊接著又開了第二口、第三口。從白手起家到掙了第一個五百萬,他用了整整一年時間。而從五百萬到五千萬,他只用了九個月。銀行里的存款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到他遇難前,他已經是身家近十億的一方財主了。
為了解決眼前的資金難題,他決定故伎重演。只不過不同的是,當時借給他錢的人本身就有存款,而現在他能借錢的對象只有這幫從空里逃出來的太監宮女,還有那些本就不富裕的女兵。
此外,當初借錢給他的人都是李富貴的街坊鄰居,對李富貴知根知底才敢把錢借給他。現在,他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連能搭上話的人都不超過五個,想要開口借錢卻得頗費些周折。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無利不起早。好在這些年他已經清楚其中的訣竅,只要算清楚借貸利率,這買賣只賺不賠。
李富貴找來魚朝恩大致問清楚煤炭的價格,知道這石炭在唐朝的價格遠貴於優質木炭,安祿山反叛之前一擔好煤大概能換一兩銀子。而開採量以每人每天十擔擔算,也就是每人每天能賺十兩,一百人每天就是一千兩,一個月就是三萬兩。
十擔好煤大概一千二百斤,月產量在三萬擔的情況下,把這些煤運到離此地最近,同時也是最安全的大城北郡,需要動用最少一百匹劣質馬,需要白銀五千兩。
在長安或許能賣上更高的價,但現在官軍和安祿山正在那周圍打的歡,情況不明下貿然前往的風險太大,老子現在還沒有資本去承擔。等這亂世過去了,再考慮去長安打天下。
當然,如果老子能用鞭子抽這幫幹活的宮女太監,讓他們人拉肩扛運到六百里之外的北郡,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這麼遠的路徒步走過去都能累死人,換做人拉肩扛說不定沒走到一半就都死翹翹了。
不能這樣,咱得眼光放長遠一些,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而且這種事情萬一要是讓樂城和魚朝恩知道,非得活扒了自己。李富貴想到樂城手裡那把硬弓,還有明晃晃的匕首,頓時覺得心底發寒,趕緊打消了這個要人親命的想法。
不過就算是買馬,按照月利五厘算,連本帶利也只需要償還七千五百兩,中間的差價可以有將近三倍的純利。
李富貴心裡打著算盤,樂得嘴都合不攏。要知道他當初開煤礦,毛利率最多也只有一倍。沒想到在唐朝,居然能獲得三倍的毛利。扣除買口糧要用的銀子,還有給幾個當家的一些油水,最少還能月入兩萬兩。
不過這裡面的利潤率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就算是樂城,也得讓她感覺老子最多也是一個不鑽不賠,不然老子費這麼大力氣豈不是白折騰?什麼叫做奸商?老子這就叫奸商。
能做上此等好買賣,老子要是再不發達,就真對不起名字里的富貴二字!
老子這就去找樂城和魚朝恩去,只要她倆能給老子做個擔保,這空手套白狼的買賣老子做定了。李富貴打定主意后,立刻就去找樂城和魚朝恩商量。
由於要按照之前的計劃在兩個營寨之間做些人員調配,李富貴一時半會沒有找到魚朝恩,只有樂城一個人聽他把計劃說完。起初李富貴還怕樂城心思縝密,發現自己在其中牟利甚多,不願意幫自己做這個保證。
沒想到樂城竟然想都不想便答應下來,這時他才明白,在樂城這種從小到大長於皇宮的女人,對錢根本沒什麼概念,只要她能如願擺脫婚約,過上自己想要的自在日子便是最大的滿足了。
「一切事情你儘管放手去做,魚公公那有我為你說服。」樂城的話徹底給李富貴心裡墊了底,當即就讓高子嫣幫忙去找魚朝恩,並在日落之前讓魚朝恩把所有能幹活的太監宮女女兵們全都集中在營寨外。
高子嫣出門以後,李富貴一個人在營里興奮地亂竄。之前他為了方便,把樂城在的營寨稱作老營,魚朝恩掌管的營寨叫做小營。這老營里除了十多個被打發過來掩人耳目的小太監,絕大多數都還是高子嫣手下的女兵和樂城帶過來的宮女。
自打樂城對所有人宣布要與李富貴完婚後,除了幾個知道實情的,此時都已把李富貴看做公主的郎君了。雖然樂城已打定主意和皇家脫離關係,但這些宮女女兵們還是一口一個「駙馬爺」叫的歡暢。
李富貴心想:切,誰稀罕當那個母老虎的駙馬爺。有朝一日老子能繼續做自己的煤老闆,那才叫一個舒坦,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想吃的連看都不用看。
去***苦菜粟米粥,這些日子吃的老子拉屎都是素的,等咱發達了必須每天大魚大肉伺候著——連熊掌老子都只吃左掌,因為右掌是狗熊擦粑粑的,留給樂城和魚朝恩吃去吧,哈哈哈!!!
老子還要買上幾匹好馬。也不知道這馬里有沒有像勞斯萊斯那種品質的,有的話一定買幾匹試試,騎著不爽就宰了吃肉。
還有宅子,一定要買那種八進八出的超級四合院!當初老子在北京城買的那套實在太小,雖然耗費了老子上千萬,卻只有十多間房,哎,只能說這北京城的房價貴的離譜,老子那點資產擱那屁都算不上。
等老子挖礦致富就不同了。這大唐地廣人稀,就算買個百八十畝全蓋上豪宅,也不會讓老子心疼。
李富貴就這樣沉浸在自己無限的幻想中,直到魚朝恩在一旁不斷地咳嗽才把他從無限美好的想象中喚回殘酷的現實。樂城顯然已經給魚朝恩打過招呼,所以魚朝恩見到李富貴便開門見山地說:「李公,借款之事咱家雖然不懂,卻也是當下不情之選,只望公子能夠妥善行事,別辜負了公主的一番美意。」
李富貴心想,什麼別辜負了公主的一番美意,明顯是你不想把自己搭進去。這樣也好,等老子發達了我看你眼紅不眼紅,到時候再讓你後悔也來得及。
魚朝恩哪裡知道李富貴的心思,見他頷首弓腰頗為恭謙,以為他真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便嘆了一口氣,把李富貴領到大營外的草場上。
此時正值盛夏,雖然天色接近傍晚,從草原上吹來的熱風依舊讓人渾身不舒服,但為了能順利解決資金難題,李富貴還是強做起精神。
樂城和魚朝恩跟在李富貴身後,顯然也給李富貴增加了不少底氣。彷彿這一刻下面正等他訓話的人就是以前被他翻來覆去蹂躪過的礦工們。
樂城和高子嫣掌管的女兵顯然是受過正規的訓練,隊伍列得整齊有序,況且這些女兵都是英烈及大臣之後,除了軍隊應有的英姿外,舉止姿態中更透露著一種官宦女兒的高傲氣質,連李富貴看了都不由地為之心嘆。
只見夕陽下印有「高」字的旌旗隨風飄曳,六百名女兵或持槍或彎弓,分列做步弓騎三隊,每一位女兵臉上都在嚴肅中透出一絲俊美,成了這傍晚草原上一道別樣的風景。
再看那小二百號單列一隊的太監,一個個東倒西歪流里流氣,有私下竊竊交談的,有惘然不顧形象寒氣連天的,彷彿吃糠咽菜的日子特別虧待了他們一般。李富貴心裡也有些嘀咕,就算能順利借到錢,難不成要靠這幫比女人還柔弱的太監去挖礦?
我就不信我調教不好你們,捏不死你們這幫小樣的我李字倒過來寫!